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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嚴梓筱無意的話,竟解了穆芸楚心中的疑慮,不待她問,卻已經知道為何街上的人見她騎馬疾馳都滿臉訝色了,原來與十年前的事情有關,與雲暻也有關。


    “那我們迴來之後也沒說什麽嗎?比如被人綁架去了哪裏,綁架我們的是什麽人,又或者,我們是怎麽逃迴來的?”


    嚴梓筱依舊搖頭“沒有,聽往宮裏傳話的人說,你醒了之後便少言寡語,冷若冰霜,三步之內不許人靠近,也不許除了穆芸楠之外的任何男子踏步梨花院。雲暻卻沒你幸運,沉睡了整整一年才醒。”


    “一個年幼的孩子,父母沒有了,這麽大的家族,又遭此橫禍,定是不得安寧吧?”穆芸楚突心生惻隱之意,喃喃道。


    “誰說不是呢!雲暻是雲王府唯一的嫡出子嗣,卻失了雙親,加之年幼,又長睡不醒,雲王府的旁支與他的幾位庶出的哥嫂叔伯早已對雲王府的掌家之權虎視眈眈,這對他們來說卻是千年一遇的好時機。”嚴梓筱麵露鄙夷之色,眉目微蹙道。


    “在天子眼皮底下弑殺當朝王爺,卻非小事,難道聖君就沒有徹查此事?”穆芸楚心中疑慮,卻並未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那些宮闈宅鬥,八王議政的劇本,她在現代不知看了多少,又演了多少,雖然都是虛構的劇情,卻與現在她聽到的不離其宗。


    穆芸楚不禁一身冷汗,不敢往下想,榮登寶座者誰手上沾的血少過,自古以來,身居高位者都習慣粉飾太平,為了穩位而誅殺功臣者亦不在少數,穆芸楚不禁有個大膽的猜想,或許雲王府在當朝一家獨大,成為當朝天子的心腹大患,而此事正是聖君為了掣肘雲王府的下策。


    “為了保住雲王府這一脈單傳的嫡子,聖君降旨雲王府,雲暻不論昏醒,都是雲王府唯一的掌家人,在他未醒之前,除卻雲王府中人,任何人不得入雲王府半步,待他及冠,便位襲王爺。如此,那些居心不良之人才消停了。”嚴梓筱又開口。


    “所謂挾天子令諸侯,若真是如此,那雲暻當時隻有七八歲,掌控一個幼兒,總是來得容易一些。如此恩威並濟,軟硬兼施,即保住了皇家威嚴,又堵住了悠悠眾口。”穆芸楚心中又是一番推測。


    如此一來,雲暻裝病與裝失憶,定是與十年前他二人一同遭人綁架有關,但如今她穆芸楚這個身份是真的,卻也是假的,要想知道十年前在他二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能通過雲暻,如此,穆芸楚便想著如何能接近雲暻,而要接近他,就得先了解他的為人和脾氣秉性,如今,能為她提供幫助的也隻有眼前這個“惹不得”的嚴梓筱了。


    “今日你說他在雲王府三年足不出戶,卻是為何?”穆芸楚再將話題轉到雲暻身上。


    “這也是個謎,當時雲王府的管家拿了聖君賜予的令牌直衝宮裏,說雲暻突然暈厥,無唿吸無脈搏,請了鄭藥醫前去為他整治,鄭藥醫迴宮給聖君迴話隻說他頑疾發作,隻能在床上將養著,他這一將養,便將養了三年之久。若不是太後六十壽誕,恐怕他腳也不會邁出雲王府門半步!”


    “其實並非他的病真的嚴重到無法出門,而是他不願?”穆芸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哎!你說他自始至終便是如此腹黑毒舌又冷若冰霜,還是因為小時候的事情心中埋了陰影?”她胳膊一頂嚴梓筱,問道。


    “你,我,他,還有聖兄,九妹語嫣,大聖兄,三聖兄,還有你那為國捐軀的哥哥穆芸楠,還有禦親王府的千金肖宛如,寧王府的千金肖離洛,侯府千金柳如煙嫣,宰相府千金蕭夢辰……我們在你與他出事之前可基本是日日一起的,隻是事發之後,你二人像是變了個人,都與我們生疏了。”


    “哎,你真的對之前的事絲毫不記得了?”嚴梓筱又問穆芸楚,“如何你過個幾年就性情一大變,真是讓人毛骨悚然!”他說著,抖抖肩,撇著嘴做出渾身不自在的模樣。


    穆芸楚帶著鄙視的眼神將眼前的嚴梓筱從腳到頭掃一遍,最後與他四目相對,帶著嫌惡口氣道“難怪雲暻那般厭惡你!”


    話畢,加快了腳步進了梨花院,瑤兒早已擺好了桌椅碗筷,笑意盈盈地出了屋朝著穆芸楚走去。


    “小姐,晚膳已備好,小姐快洗洗用膳吧!”


    因為之前被嚴梓筱的淫威嚇住,瑤兒見嚴梓筱漫不經心地踱進院門,下意識地向穆芸楚身邊退兩步。


    穆芸楚笑一聲,轉身調侃嚴梓筱道“看見沒?你一進我這梨花院,這小丫頭都似是見了瘟神一般,你這人品啊,窺一斑便可知全豹了!”一邊說,一邊撇著嘴無奈地搖搖頭。


    “你去再加副碗筷,七聖子也在這裏用膳!”她扭頭對瑤兒道。


    瑤兒猛然抬頭,一臉驚訝,像是看見了什怪物一般盯著穆芸楚。


    從嚴梓筱處聽了那許多關於自己與雲暻的事,穆芸楚心中自然明白瑤兒一臉的訝異之色因何而起,卻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穆芸楚笑笑,衝瑤兒道“不必驚訝,如今我什麽都不記得,老太太不是說了嗎,就當重新活一次,既如此,便要活的隨心隨性,不必追著前塵往事不放,你且去拿吧,等會我還有事情與他商量,後日太後的生辰,我總不能兩手空空地去吧?”


    嚴梓筱雙手背於身後,笑笑地看著瑤兒,笑意卻讓人不寒而栗,瑤兒低了頭趕緊應了穆芸楚,便匆匆地除了門。


    “走吧!你不是想知道我買那許多油紙做何用嗎,我告訴你!”穆芸楚長歎一口氣,掀開珠簾就你了門。


    嚴梓筱跟在穆芸楚身後入了她的閨閣,四處打量一番,最左邊珍珠珠簾將內室與外室隔離開來,透過珠簾,見得楠木雕花床,周邊是淺水粉色冰蠶絲帷幔,右邊的妝台與衣櫥,由床周帷幔同色的冰蠶絲幕簾疊一層晶瑩剔透的珠簾隔開,桌上的琉璃瓶中插著嬌豔欲滴的汾兮,散著淡淡幽香。


    “嗯,這閨房卻像是個大家閨秀的!”嚴梓筱甚是滿意地點點頭,稱讚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住處!是不是高調優雅,低調奢華啊?”穆芸楚自到這將軍府,接二連三的事弄得她一個當兩個使,哪裏有時間認真審視過這裏,聽嚴梓筱一番稱讚,她停了手中的茶碗,也將這閨閣認真地打量一圈,得意道。


    “還行吧,一個背了個女孩兒家的名,平日裏隻知舞刀弄棒的人,能撐出這麽個麵子,還過得去!”嚴梓筱又吝嗇地收迴了難得出口的稱讚,不以為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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