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鬱林飛和聞程就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

    真的是莫名其妙,就連鬱林飛自己都沒搞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麽在一起的。

    聞程對此倒也不太在乎,他覺的日子怎麽都得過,至於和誰一起過,又有什麽區別呢?況且鬱林飛對他實在不壞,那他又為什麽要花時間去糾結這些奇怪的問題。

    鬱林飛的病終於徹底好了的時候,聞程也可以出院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在醫院躺的快要發黴的他,天天叫嚷著要出院,鬱林飛沒說什麽,隻是聽著聞程撒嬌耍賴的時候,會露出無奈的笑容,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某個人的影子。

    “我要出院……”在床上扭的像條蟲,前一天拆了石膏的聞程嘴裏不停的念叨:“我再躺下去就要發黴了,骨頭都生鏽了,鬱林飛,你快點去給我辦出院手續。”

    鬱林飛坐在旁邊手裏捧著本書,聽到聞程的念叨沒有答話。

    “喂,混蛋,你聽到沒有啊。”見鬱林飛不理自己,聞程不滿了:“你點都不喜歡我~!”

    “我要怎麽喜歡你?”鬱林飛被聞程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人家醫生才說了下個星期才能出院,你難道要我幫你逃出去?”

    “啊啊啊。”聞程抓狂的用手弄亂了自己的頭發:“不管,我不管,我要出院啊啊,你快點去,聽到沒有!!”

    “……”於是鬱林飛又不理聞程了。

    “喂……”鬧騰了半天,見自己的意見依舊沒有被采納的聞程猶如一顆被戳破了皮的氣球,他歎氣道:“我以前很不招人喜歡麽?為什麽除了你就沒人來看看我了?”

    “……我也是才認識你的。”鬱林飛翻了一頁書:“怎麽會知道你以前什麽樣。”

    “你才認識我就喜歡上我了?”聞程笑的異常的奸詐:“看來我的魅力很大麽,唔……好無聊啊啊……鬱林飛你到底喜歡上我哪裏了?”

    喜歡上你那裏?鬱林飛的表情很平靜,他慢慢的抬起頭看了聞程一眼,笑道:“大概是喜歡上你那好像被僵屍啃過的腦子了吧。”

    “……”聞程恨恨的磨牙。

    聞程後來磨了鬱林飛許久也沒有也沒有得到出院的許可,直到一個星期之後……

    “終於可以出院了!!”醫生的放行讓聞程仿佛看到了未來的光明,他啊哈哈的笑著,就像一個願望終於得到了滿足的孩子。

    鬱林飛在旁邊幫聞程提著他的行李,見者聞程

    這麽高興的樣子表情倒是有些微妙:“你準備接下裏去哪裏?”

    “啊,當然是迴家啊。”聞程撓頭:“你怎麽這麽問我?”

    “……”鬱林飛的額頭有青筋跳動:“你迴誰家?你記得自己家在哪裏?”

    “啊……”聞程愣了,隨即傻笑起來:“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我還有你嘛。”

    “……”鬱林飛言語無能,隻能扶額。

    然後鬱林飛就帶著拖油瓶一般的聞程迴家去了,坐在出租車上的聞程深刻的表現出了一位剛出院的骨折患者的激動和興奮。

    “啊,鬱林飛你看看外麵有好多人啊,哈哈哈。”“啊,鬱林飛,剛剛路過的那家店我記得很好吃啊,哈哈哈。”“啊,鬱林飛……”“聞程。”鬱林飛幽幽的開了口:“你如果再唧唧歪歪,我就把你丟下去,說到做到。”

    “……”聞程瞬間就老實了,隻不過眼神還是在到處亂轉。

    “你精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也不知道該歎氣還是該苦笑,鬱林飛用手揉了揉眼角:“不和你的家人聯係一下麽?”

    “啊,可是我不記得了。”聞程吸了吸鼻子,一臉純真無邪的摸樣。,“……服了你了。”鬱林飛無奈的搖頭:“我幫你聯係吧。”

    “好啊。”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聞程倒是覺的異常的理所當然:“謝謝啦,你真是個好人。”

    莫名其妙就被發了好人卡的鬱林飛表情什麽都不想說了。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鬱林飛的家,聞程倒是沒有表現出一點不好意思,蹦蹦跳跳的就上樓去了,也沒管在後麵幫他拿行李的鬱林飛。

    此時已經淪為了某人仆人的鬱林飛很難描述此刻的心情,要是別人這樣輕慢的對他,他早就翻臉了……可是偏偏不是別人,而是聞程……

    打開了自己家的大門,鬱林飛看著聞程把鞋一脫就溜了進去,目的地居然是他家廚房的冰箱。

    “怎麽什麽都沒有啊。”表情說不出的苦惱,聞程一臉控訴的看著鬱林飛:“你家裏怎麽什麽都沒有啊。”

    “我一直住在醫院,家裏能有什麽東西?”把行李放在了客廳,鬱林飛打開暖氣:“唉,服了你了,你在別人家也這麽隨便?”

    “別人?”聞程疑惑的看著鬱林飛:“你不是我男朋友麽?我們不是在一起了麽?你怎麽能說我是別人呢?”

    “……”鬱林飛一口氣差點被喘過來

    。

    “去給我買點吃的啦。”聞程像隻沒骨頭的蟲一樣趴在了沙發上打了個哈欠:“好困啊……我先睡一會兒……唔,你快點乖乖的去給我買吃的……乖……”

    “……除了吃,就是睡。”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鬱林飛的表情複雜到了極點:“你到底是誰?”

    不過糾結歸糾結,鬱林飛還是又去了樓下超市一趟,既然已經出院了,那麽日常的東西肯定都是必須的,不用聞程催促他也要去趟超市購買一些物品。

    當然,有了聞程,買的物品中自然是多了一些他很少吃的零食,又順帶買了午飯的材料迴去,鬱林飛推開自家大門時候看見聞程趴在沙發上用一種很難形容的扭曲姿勢睡著了。

    “……唉”微微歎了口氣,鬱林飛走過去把聞程抱進了臥室,用被子蓋好。

    然後就去廚房裏忙碌了。

    這就是聞程和鬱林飛故事的開始,也是他們相處模式的最真實的寫照。

    在一起的三年之間,鬱林飛把聞程寵上了天,他看著這個和小黑性格相似的男子,覺的自己或許是真的愛上了他,三年時間,不算太長,但也絕對不短,如果不是因為愛,他有什麽理由去容忍聞程整整三年?

    這是鬱林飛給自己的答案,可是就在他以為他和聞程會就這麽過下去的時候,一盤匿名寄來的光碟,徹底毀滅了他的生活。

    光碟裏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一個男人,怎麽虐待死一隻黑貓的內容。

    鬱林飛手裏拿著一根煙,看著那個男人將一塊厚厚的玻璃板壓到了黑貓身上,看著那個男人露出扭曲的笑容,看著那隻黑貓聲息漸無。

    這盤光碟原本應該和他關係不大,當然,若是光碟中的男子是聞程,光碟中的貓咪是小黑,那麽即使鬱林飛再想擺脫與這光碟的關係,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他又開始做噩夢。他夢見小黑泣血的表情,那張和聞程一模一樣的臉上帶著難以言喻的痛苦,他的眼睛在滴血,整張臉都猙獰的不像樣子,夢中的小黑問鬱林飛,你為什麽要對我的仇人那麽好?你為什麽要把殺死我的人當做我的替身,你為什麽不幫我報仇,你為什麽……

    我幫你報仇了啊……閉著眼的鬱林飛在心中痛苦的嘶叫,不是秦心殺了你麽,我已經讓她付出了代價,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才告訴……殺死你的人居然是我疼了整整三年的聞程,為什麽!!!

    鬱林飛猛地睜開眼,

    感覺自己的眼淚已經流滿了整張臉,他艱難的唿吸著,扭頭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人。

    多麽熟悉的睡顏啊……鬱林飛顫抖著伸出手摸著聞程的臉,這麽可愛的睡顏誰又能想到它屬於一個虐貓的變態??

    鬱林飛的眼神黯淡無光,他從床上爬起,走到了書房,將那張光碟再次看了一遍。

    後來,殺死聞程,似乎變成了理所應得的事。

    鬱林飛將手中的匕首捅入了聞程的胸膛,感覺到溫熱的血液讓自己冰涼的手暖和起來。

    他看著聞程不敢相信的表情,眼裏的淚水再次流了出來。

    去死吧,若你安心的去死,我就去陪你,一直陪著你好了。鬱林飛蹲下抱著聞程漸漸冰涼的屍體,嘴邊的一貫溫和的笑容,他在聞程失去血色的臉上印上一個吻,然後垂下了頭。

    可是有些時候,上天總會比較仁慈。

    正好來找鬱林飛的騰峰羽救了聞程一命,他拿著鬱林飛家的鑰匙打開大門的時候,差點沒被嚇死,急急忙忙把兩人都送去了醫院。

    不幸中的萬幸,聞程並沒有被捅到心髒,就一兩厘米的距離,讓他和死神擦肩而過。

    鬱林飛決定放棄,他走到沉睡的聞程身邊,語氣蒼白而無力,他說,聞程,你醒來吧,我原諒你了。他說,聞程,我們結束吧。

    鬱林飛不想再花力氣去責怪聞程了,因為在聞程的眼裏,他殺死的隻是一隻貓而已,一隻貓……

    誰又能相信,這隻貓可以變成人呢?鬱林飛甚至有時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瘋了,世界上真的有小黑這個人麽?真的不是他的幻覺麽?

    這樣的痛苦一直持續到聞程醒來的那一刻,因為在聞程醒來的瞬間,他對鬱林飛露出了一個虛弱卻堅定的微笑,他說:“喂,鬱林飛,我是小黑啊。”

    鬱林飛突然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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