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氣味到了這裏,味道就淡了許多,是我走錯方向了麽?”


    丁小乙嗅著空氣中的氣味。


    但氣味到了這裏就一下淡了下去。


    試著在其他幾個方向找,結果依然沒有收獲。


    就在他疑惑時。


    山林下一支隊伍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行軍隊,像是在押送著什麽貨物。


    令他感到新奇的是,這行軍隊身披重甲,但行走起來,健步如飛,為首的軍官更是騎著一頭似龍似獅的巨獸。


    巨獸每前行一步,腳尖落下,無不引起周圍山林顫動。


    光是這隻巨獸,丁小乙看起來,隻怕實力也非同小可。


    隊伍後麵拉著一個巨大的囚車,而囚車裏,端著一個男人。


    披頭散發,滿臉汙泥,手上抱著一個大葫蘆,一副爛醉如泥的模樣。


    就這樣的一個酒鬼,卻是不知道是什麽來曆,居然要這樣一支軍隊押送。


    這時候囚車上的醉鬼,忽然睜開眼皮,眸光卻是正迎著丁小乙望去。


    兩人隔得很遠,卻在視線交錯間,彼此看得真切。


    丁小乙一怔,就見醉鬼對著他咧嘴一笑。


    這時前方林中,忽然有七八道虹芒衝天而起,顏色各不相同,每道虹芒內都立著一道身影。


    “敵襲!”


    看到虹芒來襲,為首的小將,取出掛在腰間的雙錘,雙腿一蹬,身下那頭異獸頓時發出似乎雷鳴的咆哮聲。


    旋即一躍間帶著小將衝上天際,迎著幾道虹光殺去。


    “滾開!”


    虹光中,一聲大吼,一位中年人張開手掌,卻見一道掌心雷打出來。


    “不可!!”


    其餘人見狀想要勸阻為時已晚。


    隻見小將麵對落下的雷光渾然不在乎。


    頓時雷光還未靠近,小將座下的那頭異獸張口一吸,將雷光全數吞沒,隨後鼻腔裏打起一個噴嚏,居然把雷光重噴出去。


    中年人似乎沒想到會是如此,狼狽招架下,頓時被雷光打的全身發麻,這時候小將已經迎麵衝來,抬手一錘迎頭蓋下來。


    “砰!”的一聲就見血濺半空。


    其餘虹光見狀,紛紛大喝一聲,取出各種奇怪的武器,圍上前朝著小將打起來。


    小將官職不高,但實力卻是很強,可也算不上高手。


    丁小乙目測他實力至少在惡靈上品而已。


    但如果加上他屁股下麵那頭坐騎,除非有災靈級的高手出手,否則就憑這幾個人,還真打不過他。


    隻因為那頭異獸實力太猛,皮糙肉厚,速度極快,力量還大,不時吞吐出雷電。


    配合上小將手上那對大鐵錘,簡直就是橫行無忌的人形坦克。


    不過三兩迴合,一名少女,就被小將一錘砸成了肉醬。


    “走!”


    眼見不敵,幾人也不敢在戀戰,立即駕馭著虹光快速逃離。


    “想走!晚了!”


    隻見小將把錘頭交叉掛在肩膀上,抬手抓起異獸腰間懸掛的長弓。


    這把長弓看上去很是奇特,弓身附有金光流閃,在弓角上居然還懸掛著一枚很小的金鈴。


    小將閉上眼睛,將長弓拉至滿月,隻聽鈴鐺發出一聲脆響後,手指驟然一鬆。


    “嗡”


    一聲輕顫,弓弦鬆動,一道金光在空中拖拽出長長的尾巴,宛若流星般飛馳而過。


    “噗”


    一道血光濺起,隻見虹光中,為首的男子,眉心被一箭洞穿,空洞的雙眼茫然的看著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金色箭芒。


    腦海中想起師父說過,自己若有一天,見到金色的箭矢,便是損命之日。


    “原來是今天!”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頓時男子屍體從虹光中墜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師兄!”


    眼見自家師兄慘死,其餘人悲聲哀嚎,卻是頭也不迴的加快逃離。


    “哼,土雞瓦狗,也敢來劫囚!”


    小將不屑一笑,放下長弓,駕馭異獸降落而下,雙手提著的錘頭上麵,已然血跡斑斑。


    隨意拿了點東西擦拭了一下,就把這對大錘掛在腰間,迴頭看向囚車裏的醉鬼,開口調侃道:


    “先生既知未來,能掐會算,可曾告知你的這些徒弟們,今天遭有一劫麽?”


    酒鬼聞言,從牢車裏伸出手來,朝著小將招了招手。


    小將知曉這個酒鬼的意思,拿出一個牛皮袋走上去,送到酒鬼手上。


    隻等酒鬼連喝了好幾口後,才嘿嘿一笑的說道:“我曾算過,我這個大徒弟,見到金色的箭必死無疑。”


    酒鬼說的輕鬆,卻是對於自家徒兒死傷,渾然不放在心上。


    “哦!這麽說,先生早知道我的長弓,乃是家傳的奇物嘍!”


    小將臉上頓時得意起來。


    酒鬼搖搖頭:“隻是掛中顯象,自是不知也。”


    說著酒鬼就咕嚕嚕的又飲了一口。


    小將聞言點點頭:“若是歿先生所言不虛,那先生可否為我一算。”


    據傳歿不言,言必中。


    這次奉命找到了歿先生,不知道花費來多少功夫。


    馬上就要進郢都了,若是不抓緊機會,恐怕就輪不到自己了。


    酒鬼聞言拿手撥開長發,露出一張消瘦的臉頰,瞄了一眼小將後搖頭道:“將死之人,又有什麽可算的。”


    話音剛落,小將臉色驟變,剛要發火,猛然間就見一隻大手悄然無聲的從身後探出。


    抬手一巴掌打在小將腦袋上。


    即便隔著頭盔,眾人也能聽到小將的腦袋發出一陣抄豆般的聲響,身體更是飛在了半空,足足十多米遠後,無力的摔在地上。


    再一瞧,已然是血肉模糊,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誰!!”


    見狀,周圍守軍臉色驟變,連那頭坐騎也發出不安的低吼聲。


    丁小乙的身影從虛無中走出來,目光看了一眼那名小將的屍體,旋即將目光看向了眼前囚車裏這個醉鬼。


    “剛才我聽你說,你能掐會算?”


    其實自己不打算插手這件事,可聽到小將口中說這個醉鬼能掐會算,預知未來。


    心頭一動,正好自己這邊玉娘的線索斷了,或許可以從這個醉鬼的身上得出一些線索來。


    “殺了他!”


    周圍守軍見狀,立即舉起手上長矛衝上來。


    然而還未等他們靠近,腳下忽然一輕,緊接著像是一腳踩在了淤泥沼澤裏一樣,瞬間被吸入土中,消失了蹤跡。


    “吼!!”


    那頭異獸見狀,撒腿就跑。


    可剛剛飛起來,就被周圍探出的樹藤,纏繞在身上,這些樹藤看上去纖細的很,然而等異獸掙脫時才發現,這些樹藤居然比金剛鐵鎖還要堅硬。


    一時間非但沒有掙脫開,反而被五花大綁的捆在地上動彈不得。


    其實他不想殺人,隻是自己這次來,主要是為了找玉娘,不想節外生枝,既然劫了囚車,自然是要殺人滅口。


    “找人!”歿不言問道。


    丁小乙沒有說話,目光審視在這個醉鬼身上。


    對方身上根本沒有任何靈能,甚至和普通人相比,也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家夥究竟是坑蒙拐騙的騙子,還是真的有本事的高人。


    於是默默拿出一把刀,放在囚車邊。


    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說的中就放他走,說不中……這把刀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找人不難,但你要接她走卻不容易,往東走三十裏,是為郢都,你走到城門口,自然就能找到線索。”


    歿不言說著,又喝了一大口酒。


    暈暈醉醉的模樣,不僅令人懷疑這家夥是不是酒後瘋話。


    可自己來此一言不發,對方就能說出自己是在找人,還點出了是女人的身份,令他心裏感到很驚訝。


    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察覺到對方身上有一定點波動,他是怎麽做到的?


    心想,這個人要麽是個絕頂的騙子,要麽則是真正的高人。


    想到這,他拿起尖刀,隨手一刀劈開囚車。


    “你走吧,若是說得準,以後必當報答,若是你敢騙我,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說著丁小乙就起身離開。


    這時,歿不言忽然冷笑道:“小兄弟,此地不可多留啊!”


    丁小乙步伐一頓,迴頭望去,卻見歿不言已然爬下了囚車,慢吞吞的往後走。


    連走路的模樣,都可一般人毫無區別。


    “奇怪!”


    見狀他心裏更加疑惑,但這時候找玉娘要緊,於是按照歿不言的說辭,直奔向東。


    沒走多久,就見眼前一座巍峨城關立在麵前。


    偌大的雄關昂立在大地上,規模居然一點都不比枉死城的城關差不多。


    一眼望去,血氣升騰。


    隻見牆體之上似乎有著某種特殊的力量,滲出牆體,升騰在雲端,化作一隻猛虎,嗷嘯天地。


    城門上寫著兩個字,丁小乙認不出來。


    但根據歿不言的話來猜測,這裏就該是所謂的郢都。


    他目光左右掃視,卻沒見到歿不言口中所提及的線索,不由皺起眉頭。


    心想,是不是被這個醉鬼給騙了。


    正想著要不要去找這個家夥算賬時。


    隻見城門處一行穿戴著戰甲的守衛匆匆走出,在城關處的一個木製的欄板上,貼上了一張畫像。


    他仔細一瞧,頓時眼睛一亮,這畫像雖然是黑白色,但模樣和玉娘一模一樣。


    這時士兵扯著嗓門喊道:“全部注意了,此女強闖國郡禁地,掠走我楚國國寶,發現舉報者,賜予重賜,任何人隻要抓到此女,官升三級,封於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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