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追逐到山下的瀟染,看著麵前亂草叢生的深林高山,一時皺起了眉頭。


    深山野林,無疑大大增添了自己要找到他們的難度。


    不過這也代表了這小子跑不遠了,知道逃跑無望,才索性躲進這片山林,想要和自己玩捉迷藏。


    但這種小把戲又怎麽難得倒自己呢?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這小子借助獨龍珠的力量,祛除了身上的劇毒。


    若是如此,自己再想追蹤他恐怕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畜生,快點!”


    想到這瀟染不禁開口向肩膀上的蜈蚣催促起來。


    隻見他肩膀上那隻花頭蜈蚣,揮動著腦袋上的長須,在空氣中捕捉著的自己毒液的氣味,隻是這一次卻見它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東搖西晃的了好一陣功夫。


    最終才鎖定在了西邊方向。


    待鎖定了方向後,瀟染目光驟然一亮,身影驟然朝著西邊方向追過去。


    和丁小乙簡然不同的是,瀟染的所過之處,無不飛沙走石,龐大的氣場,令他化作人形推土機一樣的恐怖。


    一些亂草樹木,還未等他靠近,驟然就被碾成碎片。


    看著肩膀上的蜈蚣發出吱吱的信號聲,瀟染心中頓時熱切起來。


    他知道這小子就在前麵不遠。


    “哈哈,小子,你還真能跑,可你就是孫猴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還未靠近,隻聽他口中發出肆意妄為的笑聲。


    甚至心中已經能夠想到,這小子被自己抓到後,那種絕望、後悔、哀求向自己的眼神。


    這讓他已經忍不住的在心中浮想聯翩,快意恩仇。


    然而隨著肩膀上蜈蚣發出的信號越來越急促。


    瀟染臉上的笑容卻反而逐漸收攏,眼神逐漸從興奮變成了狐疑,最終變成一灘冷水般的死寂。


    隻見麵前一片亂草樹木,卻連一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一眼望去盡收眼底,什麽都看的清清楚楚,卻是唯獨沒有那兩個人的蹤跡。


    帶著心中最後一份耐心,隻見瀟染撥開草叢之後。


    一個大石頭出現在麵前,這次石頭上一個字都沒有,隻有一個大大的鬼臉。


    誇張的塗鴉下,看上去滑稽可笑。


    然而在瀟染的眼中,這張滑稽可笑的鬼臉,卻是橫看豎看都是對自己無情的嘲諷。


    一而再,再而三,瀟染看著這張鬼臉,瞬間覺得自己胸口都要被氣炸了。


    “混蛋,別讓我找到你!老子要殺你全家、殺你全村、殺你九族,旁親、街鄰……”


    瀟染怒不可遏地咒罵著,這聲音像沉雷一樣滾動著,傳得很遠很遠。


    到最後,甚至決定就算是他鄰居家的雞鴨豬狗也要剁成肉醬,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此刻半山腰上,隻見丁小乙提著褲子一臉舒坦的從草叢裏走出來。


    雖然身上這身衣服確實不錯。


    但上廁所實在有點不大方便。


    抬頭一瞧,不遠雙兒盤坐在石頭上,雙手抱著存放獨龍珠的盒子。


    隻見絲絲異光融入她的身體,令她在陽光下,每一根發絲都好像發出不一樣的光芒。


    見狀,丁小乙邁步走過去,目光盯著她胸前的傷口仔細一瞧,發現傷口居然收攏了許多。


    雖然依舊很猙獰嚇人,可想來恢複,也應該隻是時間的問題。


    “你……確定不要讓我幫你祛毒麽?”


    察覺到他的目光,雙兒睜開雙眸,淡棕色的眼睛裏,充滿了擔憂。


    眼前丁小乙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黑,連嘴唇都變成了深紫色。


    換做別人,若是到了這般地步,恐怕即便不死,也要離死不遠了。


    但他一而再的拒絕自己用獨龍珠,幫他鎮壓毒素的想法。


    不僅如此,甚至一路上還不是停下來,東躥西跑的到處溜達。


    如果不了解情況,恐怕還以為他是來旅遊踏青的遊人。


    兩人正說話的功夫,突然就聽到山下,傳來陣陣怒吼聲,以及瀟染的咒罵和威脅聲。


    聲音滾滾而來,很快傳遍了整個山林,驚的滿山野獸狂奔。


    一隻兔子受到了驚嚇,從樹叢裏跳出來,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丁小乙身旁的那顆大樹上,頓時間撞的頭破血流,眼看活不成了。


    見狀丁小乙把兔子提在手上。


    “嘖嘖嘖……沒想到守株待兔的故事居然還能親眼見到。”


    記得當年在課文上學習過這樣的文章,隻是覺得這種事情太過離奇,隻是書本上的編造出來的故事而已。


    沒想到時隔多年後,還能親眼所見,看起來有的時候書本上說的也未必全然是假的。


    這隻兔子少說也有五六斤重,索性一並帶著,迴家給交給陳老,做上一頓美味。


    相比他一臉輕鬆的表情,雙兒卻是神色凝重。


    “你究竟做了什麽,能讓他這樣憤怒??”


    她雖然是被關在棺材裏,可這麽久相處,也甚至瀟染為人。


    這個魔頭手段殘忍,喜怒無常,甚至最喜歡虐殺別人為樂趣,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從肉體上,隻要看到別人痛苦,他就會開心。


    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將他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但無論敵人是誰,瀟染始終保持著一種風輕雲淡的模樣,甚至他主動將三根銀針贈與丁小乙,給他增加籌碼的這種事,也沒少做。


    雙兒唯獨沒有見過,瀟染會有一天如此氣急敗壞。


    “他就是個假大方,戲弄別人行,別人戲弄他一下,哪怕是輕輕撩撥撩撥,他就會炸毛,這種人我見多了!”


    丁小乙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把雙兒重新背負在身上。


    上學的時候,他就見過這種所謂的假大方。


    往往覺得家裏有幾個錢,行事高調,往往對家境不好的同學,一臉大方,不過注意,是一臉大方。


    伸手的時候,可沒見他真的有多大方過,除非是出風頭的時候。


    否則你真沾了點他的小便宜,嗬嗬,等著被他記恨一輩子吧。


    況且瀟染這家夥,不僅僅是假大方,還是真狂妄。


    自己已經是三番四次的調戲他,他怎麽能忍得了。


    就好像你能忍受一隻螞蟻爬在你的手上。


    卻不能忍受一隻蒼蠅,圍著你的腦袋三番四次的給你玩俯衝撞擊。


    更不能忍受一隻蚊子,咬在你腳背或者大拇指上。


    所以要真的挑動起瀟染的怒火,一點都不困難。


    “可你這樣惹怒他,究竟要做什麽??”


    雙兒看不懂丁小乙的操作,不明白這樣激怒一個魔頭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對於雙兒的詢問,丁小乙始終笑而不語。


    身影輕若猿猴般,腳尖點著陡峭的石壁,三兩下跳上了一處危險的斜坡。


    低頭一瞧,隻見斜坡下林葉茫茫,什麽東西看上去都像是螞蟻一樣大小。


    隨手拿起匕首,在石頭上切上幾道很深的切痕之後。


    這樣的舉動,在攀爬的過程中,幾乎每爬幾步,都要反複重複好幾次。


    雙兒也不知道,他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


    “應該差不多了吧!”


    丁小乙目光掃視向巨大的崖壁,隻見這一路爬上來的過程上,這片光潔的崖壁已被他切割的到處都是條條線線的切痕。


    當瀟染看到這個斷崖的時候,表情應該會很豐富吧。


    想到此,他頓時發出一陣大笑,不理會摸不著頭腦的雙兒,一手提著兔子一邊背著雙兒,快速消失在陡峭的崖壁上。


    另一邊,氣急敗壞的瀟染,狂奔而行,按照花頭蜈蚣的指引,衝到另一處地方一瞧。


    果然,這次還是一個石碑。


    不過這次塗鴉的和之前不同,沒有表情了,有字。


    他蹲在石頭前,琢磨了很久後才大概琢磨出這幾個字的意思。


    “我在山頂等你!凸。”


    六個字並不難猜,但唯獨令瀟染所捉摸不透的的是,這個凸是什麽意思?


    不過捉摸不透,他索性不再琢磨了。


    在周圍翻找了一圈後,就見他從樹叢裏找到了一顆沾滿黑血的石頭。


    心裏頓時就明白了怎麽迴事。


    “哈哈哈哈!”


    看到這些石頭,瀟染氣極反笑起來,笑聲傳遍周圍的樹林之後,聲音突然間戛然而止。


    隻見瀟染枯瘦的臉頰上黑的可怕。


    他知道,這小子是在用這種方式在想自己下戰書。


    “不知所謂!”


    瀟染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他改變主意了。


    殺了他,折磨他都已經不能夠解除他心頭之恨,自己不僅不能殺他,還要養著他,把他四肢看下來,放在醋壇子裏,一直養到他老死為止。


    一念及此,隻見瀟染一步往前踏出,但身影卻在腳掌還未落地的刹那。


    隻見他腳下的靴子,像是被什麽恐怖的力量給撕裂開,轉瞬間散成一片片的碎布。


    滾滾魔煙大作,下一秒,瀟染的身影像是一道黑色閃電般,“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見。


    隻在原地留下一隻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大腳印。


    憤怒到極點的瀟染,這個時候已經不管不顧的點燃了自己生命之火,令自己速度加快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


    所過之處,萬物凋零,魔煙覆蓋之處,宛若蝗蟲過境,無論是草木動物無不凋零枯萎,哪怕是一些野獸,也瞬間化作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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