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梟等人迴到住處,圍著一張圓桌坐了下來,陳梟思忖道:“看剛才的情況,似乎那太皇太後實際控製了金國朝廷,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娜仁興奮地道:“太皇太後之前替我們大王說過話,她掌控朝廷的話,一定會赦免大王的!”


    耶律特裏輕輕地搖了搖頭,皺眉道:“很難說。當初和如今的情況是不同的,在這些人的眼中最重要的是權力,如何對他們掌控權力有利,他們便會如何做,之前那王君之所以替完顏青鳳說話,定然也是出於這種考慮的。如今對於這個問題,她應當也是於這種考慮。”


    娜仁不解地問道:“難道當初和如今又有什麽不同嗎?”


    耶律特裏道:“當初和如今的情況肯定是不同的了,當初她還未掌控朝廷,那麽她有可能希望能夠得到那些與完顏青鳳關係匪淺勢力的支持,因而會在一定程度的上幫助完顏青鳳說話以獲得他們的好感;如今她已然掌控了朝廷,雖然這個情況讓人感到十分意外,不過事實已經如此了,此刻她的處境和心態與當初自然不同了,這個時候她還會不會替完顏青鳳說話就難說得很了!”娜仁聽了耶律特裏這樣一番話,心情又不禁沉重起來。


    陳梟笑道:“不過她掌權總算不是一件壞事,至少比金兀術掌權要好得太多了!這件事大大的出乎我們的意料,但隻怕更加出乎金兀術的意料啊!根據金兀術之前的種種做法推斷,金兀術很有可能是想乘此機會自己登上皇位的!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金兀術上竄小跳四處折騰,到頭來卻被王君給摘了桃子,嗬嗬,他現在肯定是恨得咬牙切齒的!”


    陳梟說得沒有錯,此刻金兀術正在自己的府邸裏大發雷霆,劈裏啪啦不住地大響,原來是他在打砸家中的花瓶桌椅,仆役婢女們都躲得遠遠的,無人敢靠近。


    好一陣子之後,後堂裏才安靜了下來,仆役婢女們依舊不敢進去收拾。


    金兀術麾下的親信大將韓常、沾勒疾步從外麵過來,眾仆役婢女們見了連忙行禮。兩人停下腳步,韓常問一個仆役:“大元帥在嗎?”仆役指了指後堂,小聲道:“正在後堂裏呢!”兩人便立刻朝後堂走去。


    進入後堂,隻見滿地的瓷瓶碎片還有桌椅殘骸,真是一片狼藉,兩人吃了一驚,隨即抬頭四麵找尋金兀術,隻見金兀術正坐在東首發呆,連忙上前行禮:“拜見大元帥!”


    金兀術抬起頭來看了他兩個一眼,無比陰騭惱火地道:“我在前麵拚死拚活,那賤人卻在後麵撿了落地的桃子!”韓常沾勒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金兀術懊惱地道:“也是我自己太大意了,居然以為這賤人不可能給我惹出什麽事情來,卻沒想到她暗中行事,早計劃好了一切就等今天我們迴來她便奇兵突出一舉奪權!這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玩得真是漂亮,真是漂亮!”


    韓常道:“太皇太後本來是大元帥的盟友,可是卻因為朱雀大王從高麗撤迴的事情而與大元帥反目成仇了……”


    金兀術陰沉著臉道:“那個賤人會為今天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她會後悔的!哼,她一個高麗人憑什麽掌控我大金國的朝政?”


    沾勒立刻附和:“大元帥說得對,咱們大金國幹什麽要一個高麗女人來發號施令?”韓常皺眉道:“話雖如此,可她畢竟是太宗貴妃,如今的太皇太後,而且今天早上又名正言順地獲得了垂簾聽政的權力。我們若是反她豈不是造反?”沾勒瞪著韓常罵道:“膽小鬼,你害怕了!”韓常大怒,“我怎麽害怕了,我隻是實話實說!像你這樣全憑一股衝動辦事,到頭來不僅成不了事,還會害死了你自己和大元帥!”沾勒罵道:“你放屁,你就是害怕……”


    金兀術本就心煩意亂,此時聽見兩個親信相互爭執更是惱火,喝道:“都給我閉嘴!”兩人心頭一凜,停止了爭吵。


    金兀術平靜了些,思忖道:“韓常說得對,我們不能意氣用事!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韓常和沾勒見狀,知道金兀術在思考事情,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金兀術抬起頭來,看了兩個親信一眼,“現在首先要搞清楚的是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王君是如何做出那份聖旨的,究竟有些什麽人同她勾結?隻有把這些搞清楚了,我們才能有的放矢,製定對付她的策略。”韓常、沾勒覺得大元帥說得很有道理看,不由的點了點頭,沾勒道:“我看那份聖旨來得一點都不稀奇,定然是她收買了皇帝寢宮中的什麽人,然後盜出玉璽在假的聖旨上加蓋上了印章 ,再由那個內奸將玉璽放了迴去!”


    韓常思忖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會!”


    沾勒瞪眼道:“怎麽不會?”


    韓常看了一眼沾勒,對金兀術道:“陛下寢宮中的人雖然有可能被收買,可是知道玉璽存放地點的應該隻有陛下本人和他的那個親信老太監。陛下自然不會把自己的玉璽盜出來給別人去使用,至於那個老太監,我認為也不可能。那老太監無父無母無兒無女,對於皇帝無比忠誠,他是不可能被收買,也是不可能被要挾的,因此我認為不太可能是有人盜出了玉璽。”


    沾勒冷笑一聲,沒好氣地道:“要是沒人偷盜玉璽,難道那玉璽會自己飛出去加蓋在遺詔上嗎?”


    韓常沒有說話,金兀術道:“在皇宮的時候,我之所以提出去陛下的寢宮檢查玉璽是否無恙,就是因為我推測那老太監不可能背叛皇帝而與王君勾結,因此我認為王君定然是通過什麽渠道得知了玉璽的所在,而想辦法偷盜了出來。陛下寢宮戒備森嚴,而那老太監又時常在寢宮內外巡視,因此偷盜玉璽這種事情是十分冒險的,偷取出來固然兇險萬分,再要無聲無息地放迴去更是千難萬難,所以我認為對方把玉璽偷盜出來後,一定不會再冒險放迴去,那樣一旦被人察覺,前功盡棄了不說,隻怕還會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可是……”金兀術皺起眉頭,顯然是想到事情的發展與他的推測完全不同,那王君一臉的得意之色,沒想到她竟然敢冒險將玉璽偷盜出來,又將玉璽給放了迴去。隨即心頭一動:或許,或許那份聖旨真的就是皇帝留下來的遺旨,沒有任何問題?


    金兀術雙眉一擰,暗道:管你是真是假,想要占據原本屬於我的位置,就是不行!


    這時一個軍官從外麵進來了,小心翼翼地行禮道:“大元帥,太皇太後派人請大元帥進皇宮赴宴。


    ”


    金兀術冷笑一聲,“好啊,她公然當上皇宮的主人了!”想了想,對軍官道:“告訴來人,說我一定到!”軍官應了一聲,離去了。


    王君站在皇宮最高的閣樓上,俯視著眼前金碧輝煌的龍樓鳳闕皇家禁苑,嬌顏上流露出一縷微笑。突然間皺起眉頭,扭頭看向南方,傲然道:“現在整個大金國都在我的掌握中了,倭人,你們的死期到了!”隨即便開始盤算出兵高麗的事情,覺得今晚酒宴之上便可提出這件事情。


    這時,一個親信宮女奔了上來,立在王君身後行禮道:“娘娘!”王君扭頭瞥了她一眼,問道:“金兀術來嗎?”宮女道:“他說一定到!”王君得意地一笑,喃喃道:“你當然一定得到,否則豈不是抗旨不遵!”


    杜財趕到客棧,見到了陳梟,連忙行禮道:“主人!”


    “金國朝廷劇變,你們有什麽發現嗎?”陳梟問道。


    杜財抱拳道:“小人就是來稟報這一情況的!小人通過各種渠道了解到,今天早上,完顏杲和金兀術召集王公大臣到皇宮大殿,本來是在討論如何處置朱雀大王的!可是到了後來卻變成了誰繼承皇位之爭,正當各方支持者爭論不休僵持不下之時,那太皇太後王君卻奇兵突出,帶著已故金國皇帝的遺詔來到現場!……”


    陳梟和耶律特裏對望了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之色,耶律特裏道:“金國皇帝年紀輕輕就被弑身亡,按理說是不該有遺詔的。”


    杜財道:“當時所有大臣都懷疑遺詔的真假,可是經過所有大臣仔細辨認之後卻確定遺詔並非偽造!……”陳梟和耶律特裏感到有些意外。杜財繼續道:“雖然大臣們都確定遺詔是真的,可是金兀術卻並不甘心,要求去皇帝的寢宮查驗玉璽的情況……”陳梟道:“不用說了,金兀術肯定失望了,否則王君也不會帶著那個嬰孩出現在皇城的門樓之上!”杜財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陳梟皺眉道:“我還真是小看了這個高麗公主啊,沒想到她竟然玩了這麽漂亮的一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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