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個人以五六個人為一組各自行動。陳梟、耶律特裏、武鬆和另外三個隱殺為一組,如同所有從這裏登陸的高麗人和倭人一樣走進了保州城。保州城雖然不大,也顯得簡陋,然而卻熙熙攘攘十分熱鬧,看著那滿街奇裝異服的高麗人和倭人,陳梟幾乎以為自己來到了海外國度。


    一個金**官騎著馬來到陳梟他們身後,看見耶律特裏那十分優美的背影,不禁格外驚豔,心裏迫切地想要看一看她的容貌,她一定是一位堪比天仙的美人吧!迫不及待地經過陳梟他們的身旁,來到了他們的前方,看向耶律特裏的臉。他的臉上卻流露出無比失望的神情來,因為他沒有看見想象中的天仙容顏,而是一張蠟黃的精神萎靡的讓人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的麵孔。軍官罵了一句,加快速度離去了。


    陳梟笑著對耶律特裏道:“又一個被你的模樣嚇著的!”耶律特裏抿嘴一笑。就在這時,正好有一個年輕男子迎麵而來,看見了耶律特裏的笑容,嚇得麵色一白,慌忙躲閃開了。


    嗬嗬,看到這裏,很多人一定十分奇怪吧,耶律特裏明明是一位絕代佳人,為何看到她的人都像見了鬼似的呢?因為耶律特裏現在的麵容並不是她真正的容貌,她經過了精心得偽裝,也就是所謂的易容術,由一位絕代佳人變成了一個麵色發黃容貌醜陋的女子。不止她易了容,陳梟和武鬆也都易了容,如今陳梟的樣子就是一個皮膚黝黑滿臉鋼針須樣貌兇狠的高麗大漢,武鬆則變成了一個皮膚灰白頗有幾分病容的高麗武士。他們這個樣子,就是親人朋友見了,肯定也是認不出來的。


    幾個醉醺醺的倭國浪人勾肩搭背踉蹌著迎麵走來。來到陳梟幾個人麵前,其中一個狼人衝陳梟他們瞪眼亂叫,大概是要陳梟他們讓路吧,一些人朝這邊投來關注的目光。


    陳梟冷笑道:“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幾個倭人見陳梟他們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己,大為惱火,其中一個倭人叫了一聲‘八格牙路’,隨即就上前來要推開陳梟。哪知一掌推在陳梟的胸膛上就像是推在一根石柱上一般,紋絲不動。那倭人驚訝地看了一眼陳梟。陳梟嘴角一挑,抬腳就朝倭人的褲襠撩了一腳。倭人慘叫一聲,整個人蝦弓般跪了下去。陳梟笑道:“小畜生,還沒過年呢,就給爺爺行這麽大的禮了!”


    圍觀的高麗人大笑起來,而人群中的幾個倭人則十分的窩火,紛紛衝陳梟對麵的那幾個倭人嗚裏哇啦的叫喊著。


    隻聽見一陣鏗鏘聲,那個被陳梟踹了褲襠的倭人的三個同伴竟然拔出了倭刀怪叫著朝陳梟他們衝去。陳梟冷冷一笑,身後三個隱殺當即拔出倭刀迎了上去。刹那間雙方戰作一團,兵器碰撞的鏗鏘大響響成一片,轉眼之間,三個倭人的手臂或者大腿就都中了一刀,緊接著三柄明晃晃的倭刀便架在了三個倭人的脖頸之上。


    圍觀的高麗人以為同胞獲勝,高聲歡唿,而圍觀的倭人則麵色十分難看,紛紛大罵同胞廢物,更有倭人要那幾個戰敗的同胞破腹自盡。


    陳梟揚聲道:“把他們的倭刀收了,讓他們滾!”


    三個隱殺當即收了對手的倭刀,一腳將對方蹬翻在地,喝道:“滾!”


    幾個倭人麵露怨毒的神情,卻也不敢說什麽,灰溜溜地跑掉了。圍觀的人們見沒得戲看了,便紛紛散了。


    陳梟六個人走進了一家客棧。老板立刻迎了上來,點頭哈腰用生硬的高麗語問道:“幾位客官住店嗎?”陳梟笑道:“我們會講漢話!”老板嗬嗬一笑,用漢語道:“沒想到客官的漢語講得這麽好!就跟我們漢人家一樣啊!”“我的老師是一個漢人,所以我的漢話講得好!老板是漢人?”老板點了點頭,“我的祖籍在山東!哎,五六歲就從家鄉出來了,幾十年都不曾迴去看過一眼!”隨即堆起笑容,“客官是要住店還是要打尖?”


    “住店也打尖。”


    老板笑了笑,連忙把陳梟六個人請到靠窗的兩張方桌前坐下,“幾位客官要吃點什麽?”


    “就來三斤鹵牛肉、兩碟饅頭、一壺好酒就可以了。另一桌也一樣。”


    老板笑道:“聽客官點菜倒像是燕趙的豪傑呢,一點都不像是高麗人!”


    “哦,為什麽?”


    老板一臉自豪之色地道:“也隻有燕趙大地的好漢才會如此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高麗人多數都是喜歡吃泡菜的。”


    陳梟笑道:“聽老板這麽一說,我也想吃泡菜了,就再來一碟泡菜吧。”老板應了一聲,奔了下去。


    陳梟小聲對耶律特裏和武鬆道:“看見了吧,一個很小的生活細節就讓人覺得我們不像高麗人了,今後我們得加倍注意才行!”兩人點了點頭。耶律特裏微笑道:“真是便宜高麗人了,讓人以為高麗人中居然出現了大哥這樣氣概非凡的人物呢!”陳梟嗬嗬一笑,“這馬屁拍得我十分舒服!”耶律特裏眼睛一亮,“真的嗎?那我繼續說。大哥你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英雄,古往今來第一條好漢,縱橫南北所向無敵的蓋世武神!……”


    陳梟連忙道:“打住打住!你說得我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了,再說下去,非被冷死不可!”耶律特裏和武鬆都笑了起來。


    幾個人又閑聊了幾句,老板和小二便端著陳梟要的食物和酒水上來了。一樣樣放好,老板笑眯眯地道:“客官慢用,有什麽須要盡管招唿!”隨即便退了下去。


    武鬆拿起酒壺先為陳梟斟滿了酒,次為耶律特裏斟酒,最後才給自己斟酒。陳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勁一般,勝在有一股濃鬱的糧食香味。幾個人一邊吃喝著,一邊閑聊。


    門口進來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十分年輕而又英俊的男子。他是那樣的英俊,以至於讓人不禁懷疑他其實是一個女子。年輕男子身著高麗貴族的服裝,身邊跟著幾個衛士,目光在大堂裏搜尋著什麽人。突然看到了陳梟他們,登時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去。


    “你好!”年輕男子向陳梟行禮道,他說的是高麗語。


    陳梟等人看了他一眼,陳梟站了起來,迴禮道:“兄台有事嗎?”陳梟說的是漢語。年輕人見陳梟說漢語,也就換了漢語說話:“我能和您聊一聊嗎?”陳梟笑道:“當然可以!”武鬆立刻把位置讓了出來,坐到了陳梟的對麵。陳梟請年輕人坐,年輕人道了聲謝,就在武鬆剛才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陳梟也坐了下來,衝老板揚聲道:“老板,再添一副碗筷酒杯上來!”老板遙遙地應了一聲,隨即送上來了一副新的碗筷酒杯。耶律特裏拿起酒壺,為年輕人斟滿了酒。年輕人連忙道了聲謝。看了一眼耶律特裏,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為什麽這個女子身段如此誘人,長相卻如此駭人呢!?


    隨即便將這個思緒拋到了腦後,對陳梟道:“剛才幾位武士教訓倭人的情景,我都看到了!幾位武士所作所為真是大快人心呢!”宋朝的時候,高麗和倭國素有摩擦,因此兩國國民之間形同仇人。


    陳梟笑了笑。


    年輕人自我介紹道:“我叫王悅,敢問武士尊姓大名?”


    陳梟聽他說姓王,不由的心頭一動,當今高麗王氏不就是王姓嗎?國王就叫做王鼎,這個王悅會不會是高麗王室中人呢?這些念頭隻在陳梟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笑道:“我叫金澤!”指了指身邊的耶律特裏,“這是我的妻子,金美兒。”耶律特裏朝王悅微微一頷首。王悅連忙迴了一禮,心裏嘀咕道:名字真漂亮,可惜人不如名啊!


    陳梟又指了指武鬆,“他叫金鬆,我的好兄弟!”王悅連忙又與武鬆見禮。陳梟指了指另一桌的三個隱殺,“他們則是我的師弟!”三個隱殺朝王悅抱了抱拳,王悅點頭迴應。隨即好奇地問道:“在下在高麗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了,可是卻從沒聽說過金大哥你們名號呢?以金大哥你們的武藝來說,我不應該沒聽說過啊?”


    陳梟笑道:“我們這些人自幼在中原學藝,王兄弟沒有聽說過也很正常!說實在的,我們幾個連家鄉話都不太會說了!”


    王悅笑道:“原來是這樣!我說金大哥的漢話為何講得這麽地道呢!”頓了頓,問道:“不知金大哥為何會到金國來?”陳梟歎了口氣,“我們在中原學成之後,本來是打算替大宋朝廷效命的!可是大宋朝廷重文抑武,根本不把我們當迴事,我們一怒之下便來金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


    王悅笑道:“金大哥何必總是在異國他鄉尋找機會呢!不如迴高麗來吧,我保證以金大哥你們的身手,一定不會被埋沒的!”


    陳梟詫異地問道:“王兄弟為何如此肯定?”王悅笑道:“實不相瞞,我乃是高麗的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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