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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個人沿著漆黑的山道朝下山方向走去,雖然懸崖離著不遠,但他們習武有成,體質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提升,全都具有昏暗視覺,倒不至於一個不慎滑跌下去,還沒開始任務就喪命異界了……


    張祿落在最後,感官外放,持續體會這須延世界的特色——倘若還在地球為仙,隻需念頭一轉,方圓百裏內哪怕一隻小蟲子飛過,他都能立刻察覺,但如今被壓製了等級,所能感悟到的就跟天垣世界平常人差不太多。張祿比別人強的地方,一是多了個地球世界可資比較,二是關注點與常人大相徑庭。


    “重力比地球略低,要超過天垣世界,空氣密度和天垣差不太多……天地元氣超過地球兩倍,但不如天垣,隻是很黏稠、混亂……”


    目前他對所謂“玄奇界”得出的判斷,主要建立在當日三無和尚一番解說之上。假設三無雖然沒把真話說全嘍,但所交代的那些倒並非虛妄,則天垣、須延跟地球一樣,都屬於三維世界。無數個三維世界對應著一處超三維世界,天垣所謂的破境飛升,正是改變生命本質,轉化為超三維的生物。


    對於超三維世界,他雖曾一度履足,但還什麽都沒能見著呢,就被三無和尚給搡了下來,落至天垣。據他判斷,很有可能所謂的天、魔,所謂的太易道尊,就都是超三維世界中的強者。他們有能力幹涉所屬各三維世界,隻是不肯親自降臨,而要從別的三維世界挑選武人來執行任務。


    根據諸玄輔所說,此前他踏足過兩方異界,政治局勢都非常混亂,與天垣世界不可同日而語——甚至可能比地球上的三國鼎立還要亂,一杆子可以打去跟南北朝或者五代十國媲美——若從這個角度來考慮問題,那麽天、魔設置任務的目的,可能還是比較善意的吧。


    就目前而言,樣本數量太少,還無法得出準確的結論,若隻論天垣和須延這兩個三維世界,一些基本的物理參數非常接近,這或許是從中誕生、進化出來的智能生物外形極其近似的緣由所在吧。但是連基本文化模式都跟地球上的中國類似,這就有點兒奇怪了。


    張祿心說我雖然愛中國、愛華夏,但此前還真沒有設想過,竟然會有與華夏文明相似的異世界存在……


    正在琢磨,忽見前方山道旁恍惚露出一點昏黃的燈火。眾人循之而去,發現那是一間小小的草屋,草屋中隱約有話語聲傳出來——


    “師兄,咱們真的能夠等來幫手嗎?‘隱俠會’如此神秘,很可能僻處邊陲甚至蠻荒,能夠及時得著消息,派人過來救援盧將軍嗎?”


    “休要小覷了‘隱俠會’的實力……什麽人?!”


    這時候天垣世界降臨的幾個人距離草屋還有數十步之遙,張祿不禁讚歎,屋中那人耳目好清明,起碼也得是初登入室的境界啦。


    諸玄輔長笑一聲:“紀大俠別來無恙乎?”


    聽聲音,屋中喝問之人似乎又驚又喜:“諸賢弟,貴會果然誠信!”


    阮靈殊曾經問過,咱們要偽裝怎樣的身份,才能取信於‘鐵膽俠’紀郢呢?當時諸玄輔胸有成竹地一笑:“不必偽裝。”


    他說這種亂世,信息傳遞速度很慢,扭曲程度倒很高,而且缺乏統籌,不定哪個犄角旮旯裏就隱藏著人所未知的強者,即使隨便報名也不會引人懷疑。但更重要的是——“在下正是‘隱俠會’的成員之一啊!”


    他說自己上一個任務,正是來此須延世界,早就跟紀郢打過交道了,而且當時根據任務需求,他們隨口編了一個“隱俠會”的名字——“玄奇界中早有指示,上次的任務會有後續,因此讓我們給紀郢留下聯絡方式——當然其實是聯絡天、魔,好召喚我等再赴須延,執行新的任務。”


    說到這裏,他突然露出神秘的笑容:“諸位可知,這‘隱俠會’的首腦是誰?”


    虎方賓道:“諸兄不必賣關子,我等新來乍到,尚且一頭霧水,又哪裏猜得到?”


    諸玄輔一字一頓地說出四個字來:“一別如雨。”


    “無棣郡邯鄲大俠!”


    這個名字張祿倒是也聽說過,因為此人所在的無棣郡距離東黎並不太遠。無棣郡內的“流雲宗”乃是天下六大宗門之一,其年輕一代內門弟子當中,最富盛名之人名叫邯鄲雨,外號正是‘一別如雨’——此人去年就已經踏破舊境,邁入了無我境的門檻,被譽為三十歲以下進展最速、成就最高的天才武者。


    據說整個天垣大陸,不到而立之年能臻無我境的,兩手可數,不必再掰腳趾頭。


    在天垣世界,什麽叫做天才?那就是二十歲前可以窺奧,三十歲前入無我,五十出頭邁入無人。達到無人境界,壽命相應延長,起碼在一百七十歲以上,但是即便再如何天縱奇才,其後那一百多年都得在無人境內苦苦掙紮,最終能夠破境飛天的,十不一二。


    但是諸玄輔說了:“何謂天才?資質和勤奮固不可少,奇遇也是一方麵——邯鄲大俠正是經過了上次任務,才得以突破窺奧,邁入無我的。”


    除了張祿外,其餘三人聞言,都不禁熱血沸騰起來,各自摩拳擦掌,對此番任務和其後的獎勵充滿了期待。


    等到草屋裏的人拉開了門,延請張祿一行進入,隻見其中一燈如豆,有兩人拱手肅立。其中一個黃麵虯須,相貌英武,大概就是那位“鐵膽俠”紀郢了;另一人相對高瘦一些,短須如針,紀郢給介紹:“這是在下師弟宗諒,江湖人稱‘鐵劍書生’。”


    諸玄輔一邊還禮,一邊習慣性地“久仰,久仰”。張祿心說你到這兒才第二次,怎麽就久仰了?隻是臉上殊無異色,也跟著眾人向紀郢師兄弟見禮。諸玄輔隨即介紹了同行之人,假稱都是“隱俠會”的同仁。


    宗諒一皺眉頭:“邯鄲大俠不來麽?”諸玄輔笑道:“邯鄲兄身有要務,故此委派在下等人來前來,相救盧將軍。”紀郢給他師弟使個眼色,那意思:你太失禮啦,別看這些人年紀輕,就以為不能打……邯鄲雨又有多大歲數了?“隱俠會”中人,斷不可以常理度之也。


    眾人圍著一張小木桌子坐下,諸玄輔自然而然成為一行首腦,就搶先開口,詢問目前的情況。紀郢長歎一聲,開始敘述國勢如何不堪,外敵節節進逼,擎天玉柱的盧龍又如何為奸相所害……說到悲憤處,師兄弟兩個都是目眥欲裂,猛拍桌案不止。


    可是諸玄輔等人對這些事兒卻全都興趣缺缺——先不提他們本非此界之人,什麽國仇家恨,都缺乏切身的感受,關鍵在於他們來自一個相對和平的天垣世界,又還沒有從政之意,誰耐煩聽你那些政治風雲、朝堂詭譎?加上紀郢口才又不是甚好,一點兒也沒有評書味道,完全就沒法吸引聽眾嘛。


    張祿雅善察言觀色,挑了個紀郢喘氣的機會,估摸著此刻打斷對方的長篇大論,應該不會引發太大反感,於是開口問道:“不知盧將軍現在到了何處?我等要在何處設伏,救他脫出囹圄?”


    紀郢說得嗓子發幹,於是端起水杯來喝了一口,然後才道:“預計明日午後,會從這山下過——幾位若還不來,我們就隻有自己動手了。”


    張祿追問:“還有多少同誌?”宗諒苦笑道:“隻有我們師兄弟兩個……”張祿一皺眉頭:“那能有幾分把握?”心說要你們倆就能救人,還招我們來幹啥?


    紀郢雙眉一軒:“幾無勝算——但大丈夫處事,知不可為也必要為之,哪怕潑灑這一腔熱血,也要向世人宣告,我中土並非沒有舍生取義的仁人誌士!”


    諸玄輔貌似有點兒不大樂意話題都被張祿領著走,趕緊插嘴:“我這幾位同仁,武藝亦頗精深,但不知敵方有多少人,都是何等水準?”紀郢迴答:“押送的兵卒不過二、三十,不足為論,然而奸相麾下還有幾個高手……”


    當朝奸相某某某——張祿他們都是有聽沒有記,根本沒往腦子裏去——麾下四大高手,估計這迴起碼來倆,對於他們的水平,紀郢說是“俱已臻宗師境界”。諸玄輔來的時候也跟同伴們解釋過,此世武人境界並沒有特別明確的區分——因為武道並不昌盛嘛——若說是宗師,那基本上等於邁入窺奧階啦,也就是說跟他諸玄輔水平差不太多,而要強過張祿等人。


    紀郢本人大概能和張祿打個平手,後來見著宗諒,估摸著跟紀郢在伯仲之間。那麽奸相府四大高手來倆,諸玄輔可以扛一個,張祿他們這些入室階的,四打一肯定妥妥有餘——多出兩個,驅散兵卒,救出盧龍,貌似並沒有什麽難度嘛。


    但問題是——“有傳言韋公公也隱藏在車隊之中……他可是超越宗師的大高手啊!”


    梁綺插話:“這人叫韋公公?好生奇怪的名字。”


    紀郢略顯尷尬地一笑:“不,本名韋注,公公是……他是個宦官。”


    諸玄輔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宦官又是啥了。要知道天垣世界是沒有宦官的,張祿估計主要緣由是貴人們的後宮普遍不夠繁榮昌盛,就用不著找批閹人來協助管理。總體而言,天垣世界的婚姻製度跟中國古代近似,都是一妻多妾製,但因為武道盛行,從各諸侯直到天子,隻有高手才能被推舉上位,他們一門心思都撲在武道上,就沒太多精力去雨露後宮。


    加上醫療水平相對發達,兒童夭折率不高,也沒有明確的大、小宗和嫡、庶之分,各家不怕絕嗣——從同宗裏過繼一個,或者招贅婿入門,本是常事。所以也沒必要廣納姬妾,以延正統。


    當然還有一個因素也很重要,天子不是世襲製,而是選舉上位的呀,新天子登基,舊天子退為王、侯,並不一定掛了,那麽誰放心留下舊天子時代的閹人在宮裏?難道全都趕走,再現閹一票新的麽?


    張祿眼神一轉,意思是告訴同伴們:“無需多問,免露馬腳。”你管他是不是宦官,有沒有呢,知道可能有個大高手潛伏在車隊之中,那就足夠啦。隻是多了這麽一個變數出來,再想救人,難度級別“噌”的就上去了……


    隻聽紀郢歎道:“若邯鄲大俠來,或能對敵韋公公,不落下風……”邯鄲隱本是窺奧階巔峰的人物,經過上次須延世界的任務後,迴去才突破問道,邁入無我的。由此估算,那什麽韋公公應該也是窺奧巔峰,不是諸玄輔這種初登階之人可比——得兩個諸玄輔,才可能攔得住他。


    好吧就算加兩個入室階的相助諸玄輔,或許能暫時扛得住韋公公,但剩下四人要對付兩個相府高手,就騰不出人手來救盧龍啦。張祿心說究竟是這盧將軍名望其實並不怎麽高啊,還是紀郢你光盼著“隱俠會”來人了,就沒有廣撒網大招江湖豪客?要多幾個幫手,哪怕都是廢柴,隻要比那些小兵強就成啊,咱們也不至於如此地捉襟見肘。


    諸玄輔以領袖自居,沉吟少頃,就老實不客氣地開始分派任務了——“阮小姐的卿雲十三劍注重防守,請你和紀兄對敵姓韋的,隻要能夠絆住他一時三刻就成。張賢弟的裂石劍法和虎方賢弟的霹靂刀,都力大招猛,專注進攻,與我一起盡快拿下一名相府高手。宗兄和梁小姐對敵另一名相府高手,也隻求疲敵,不求得勝……”


    紀郢道:“諸賢弟是想先摧敵一翼,再騰出手來圍而攻之?”諸玄輔點點頭:“若是姓韋的不在,仍作同樣分派,阮小姐和紀兄便去趕散官兵,救出盧將軍。若是姓韋的在,務求逐一擊破,先不急著救人為好。”


    眾人各自籌思,確實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主意來了,隻得紛紛點頭。於是就在小屋中打坐調息,保養精神,等待天明。


    天亮以後,一行人潛至山下,即於道旁埋伏。張祿觀察附近的地勢,一側是山崖,一側是密林,丈多寬的道路從中穿過,倒確實是個設伏的好地方。可是……咱們就跟這兒幹等著嗎?不需要預先做點兒布置嗎?


    眾人聞言,都是大眼瞪小眼:“什麽布置?”張祿心裏一涼,突然間覺得這任務的前景有點兒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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