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陽,朝陽正好。


    蘇青陽走在臨淵城“繁華”的街道之上,卻見這裏雖然店鋪眾多,但是絕大多數都是售賣兵器、丹藥之類,很少有古玩字畫之流的商鋪。


    而且與商業氣息濃鬱的聖京城不同,這裏並沒有叫賣之聲,所有店鋪隻是開著門,很安靜,並無拉客現象。


    來往路人多數都是行色匆匆,很少像他這樣,悠哉亂逛。


    不知為何,蘇青陽總有一種恍惚的感覺,總覺得臨淵城與聖京城,這兩座城池根本就不屬於用一個國度,同一個世界。


    他順著一條寬闊大道一路向著城市最中央走去,想去看一看那塊白玉石碑到底有何用。


    他暗自猜測,要麽是傳說中的戰功榜,要麽便是鎮壓妖氣的奇石。


    可是,當他走到那白玉石碑下方,看清楚了上麵的刻字,他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很離譜!


    那巨大的白玉石碑之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個名字,便代表著一位死去的三境強者,甚至還有不少四重境。


    抬頭望著那高聳石碑,蘇青陽隻感覺無限悲涼。


    蘇青陽身後傳來一道溫和聲音。


    “這石碑之上,至少刻著數萬個名字!這還隻是登記在冊的強者!”


    蘇青陽迴頭去看,卻見那是一位身穿儒衫的讀書人。


    此人看上去三十歲出頭的模樣,身高七尺,體型修長,臉色微微發黑,不知是天生還是被陽光所曬。


    從氣息感知來看,此人應該是儒家二境的鴻儒。


    蘇青陽對著那書生作了一揖。


    書生嘴上說著“惶恐惶恐”,卻堂而皇之地受了這一禮。


    不遠處有人笑著喊道:“小兄弟,當心些這賊書生,他隻為騙酒喝!”


    還不等那書生辯解,另一人已經加入了挖苦調侃:“小兄弟,看好你腰間的酒壺啊!說不得沒多久,就被這賊書生騙到手了!”


    周圍哄笑聲不絕於耳,原本很是寂靜的街道,因為這儒生的出現,一下子熱鬧了許多。


    很顯然,這些人對於眼前的書生都很是熟悉,至於“騙酒”,想來這書生也是“慣犯”了。


    蘇青陽則全然不在意,拿起腰間的葫蘆,極為大方地遞到了那書生的手中。


    書生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但很快恢複如常,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兄弟,你可別聽他們亂說啊,我可沒騙酒喝!”


    他雖然這麽說,但是右手卻極為誠實地伸向了蘇青陽的葫蘆。


    那書生接過葫蘆的時候,眼中明顯有光,打開瓶蓋一聞,書生眼神瞬間就暗淡下來。


    他一把將葫蘆推迴給了蘇青陽,沒好氣地說道:“小兄弟不實在,竟也戲耍我這個窮書生。”


    四周眾人先是一愣,隨後又是一陣大笑。


    “賊書生,你也會有今天?竟然會被這小兄弟戲耍,哈哈哈!”


    “終日打雁,卻叫雁啄了眼!真是要笑死我了!”


    那書生苦笑搖頭,隨後便準備轉身離開。


    蘇青陽卻笑著將他喊住:“先生先別急著走,要喝酒也容易。”


    聽了這話,那書生才轉過身來,對著蘇青陽仔細打量一番,翻了個白眼:“你有錢請我喝酒?”


    蘇青陽手中莫名出現了一張百兩銀票:“走吧,館子隨你挑!”


    看到了銀票,那書生的態度再次發生轉變,一下子就殷勤了起來。


    四周圍觀之人更是痛心疾首起來,笑罵蘇青陽糊塗,說他讓豬油給蒙了心。


    對此,蘇青陽絲毫都不在意。


    他之前開啟了陰陽眸,看了一眼那位書生的心口,卻見那裏是一個清澈見底的水潭,裏麵什麽都沒有,幹淨至極。


    對於這樣的心境,蘇青陽自然很是放心。


    自己剛剛來到這臨淵城,還有許多信息需要了解,卻還未認識什麽朋友。


    而師父等三位前輩,在到達後的第二天,就基本沒有了人影。


    眼前這位書生,很顯然已經在臨淵城混熟了,否則附近之人也不會喊他“賊書生”,盡管這名聲並不好聽。


    很快,書生就帶著蘇青陽來到了一家門庭很是奢華的酒館———酒香樓。


    “靠,這賊書生還真是會挑啊,這家館子一看就不便宜啊!”蘇青陽心中忍不住暗罵一聲。


    但自己之前就放了大話,館子隨便挑,如今再反悔,顯然不合適。


    “唉,隻能祈禱著這家館子別太黑了!”


    好死不死,那賊書生竟然還挺有想法,選了個二樓的雅間,說是視野好。


    當著那小二的麵,蘇青陽總不能說,大廳視野也挺好的吧?


    無奈,蘇青陽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酒水菜肴上桌,蘇青陽就知道大事不妙,從菜品來看,就知道價格絕不便宜。


    果不其然,那小二一臉玩味地看著蘇青陽,很顯然,在他看來隻有蘇青陽才會付賬。


    這臨淵城中的大小酒館,幾乎都認得這位經常騙吃騙喝的賊書生。


    那小二心中還暗自好笑:這傻兮兮的外鄉人可真是好騙,連賊書生的話都能信!


    要說這“賊書生”的外號是怎麽來的,那還得從他第一次騙人酒水說起。


    那時候,賊書生盯上了一個外鄉遊俠,說自己會看麵相,說遊俠最近幾日會遇上貴人,從此飛黃騰達。


    那遊俠也是個老實人,竟然還相信了他的鬼話,帶著書生到處胡吃海喝。


    三日之後,二人前往酒館途中,卻遇到了一位真正的道門高真,那道人點破了這個騙局,那遊俠勃然大怒,要找這書生算賬。書生見勢不妙,早早趁亂開溜。


    那外鄉遊俠便大貼告示畫像,告示之上開口閉口都是“賊書生”,如此一來,眼前這位鴻儒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聽這書生所言,他本名馮熹,原本在聖京城的無涯書院求學,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臨淵城,這一待便是十四年。


    他也從原先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變成了如今這般落魄模樣。


    但是修為卻十多年不曾增長,一直停留在了二重鴻儒境。


    聽著馮熹毫不掩飾,也毫無悔意的講述,不知為何,蘇青陽感覺到的卻是一股莫名的辛酸。


    他也向馮熹了解了不少有關臨淵城的消息,比如那戰功榜,臨淵城的曆史與由來,年青一代的幾位高手,以及軍機府的不少傳聞秘事。


    尤其讓蘇青陽感興趣的,便是那位佇立在軍機府門口的女子武神。


    至少臨淵城的百姓,是這般稱唿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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