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來的互聯網時代,很多人對於後弦這個名字可能會覺得有些陌生,有很多人甚至於就是從他那首非主流時期的冠單《娃娃臉》知道他的,還以為這人也是在所謂q音三巨頭時期才冒頭的音樂人。


    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1979年出生的他甚至比周易本人還大兩歲,從上世紀末就開始接觸並創作音樂了,隻不過礙於當時其自身創作能力還不成熟的緣故,發布的歌曲基本也就在廣西本地有點水花。


    直到2004年年底,憑借原創歌曲《橋段》獲得了內地公司東升世紀的青睞後,這才被簽約,於2005年推出了讓自己正式成名的專輯《古·玩》。


    由於沒什麽名氣的緣故,東升很是不要臉的選擇了碰瓷當時已經如日中天的周傑綸,不僅稱唿後弦為內地周傑綸,甚至還直接在初版專輯封麵打上了“當後弦遇上周傑綸”的字樣。


    由於後弦一專就火了的緣故,這事還被台灣媒體報道走,在節目上問周傑綸內地有人在碰瓷他有何感想——


    這話多少有點揶揄內地的意思在裏頭,渾然忘記了周傑綸本尊當初還是打著“小陶哲”的名頭出道的。知道娛樂圈新人不易的周傑綸自然也沒怎麽搭茬,簡單勉勵了兩句就一筆帶過。


    因此,從時間上來說,後弦應該是許、汪、徐等人的前輩。


    之所以那麽晚才重新翻紅,隻不過是因為後弦本人並不喜東升這種炒作手法,在06年僅僅在公司合約要求下僅僅再發行了一張ep《9公主》後就被雪藏了。


    就這張僅有三首歌和三首純音樂的《9公主》ep,後弦還是貢獻出了《昆明湖》這個小眾圈子裏的精品與爆款歌曲《單車戀人》。


    直到08年之後,約滿到期的他這才換了新公司,重迴樂壇發專輯,由此才趕上了非主流時代的列車。


    隻不過,由於樂壇風向變換的緣故,後弦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


    等他適應迴來後,雖然仍舊創作出了《娃娃臉》《蘇州城外的微笑》等膾炙人口的歌曲,但這趟列車上的領頭羊已經不再是他了。


    許鬆後來居上,汪蘇隆、徐梁兩大男歌異軍突起,小賤、本兮、單色淩等二三梯隊的歌手緊隨其後。


    這些人中年紀最大、出道最早的許鬆也不過86年出生,個個正值創作巔峰期或者正處於走向巔峰期的路上。


    79年出生的後弦沒有那麽強精力跟上,非科班出身的弊端以及創作能力的不足隨著年齡增長日漸顯現,最後悄無聲息的過氣。時隔多年之後,他最後一首有水花的歌曲,是在2016年發布的《下完這場雨》。


    周易本人還挺喜歡這首歌的。


    將《橋段》demo與鄧文斌的個人資料挑出來放到一邊後,周易繼續扒拉著藝人部篩選出來的demo。


    不得不說,後弦能在碰瓷後的情況下脫穎而出不是沒有理由的。這個時期自覺懷才不遇、認為自己是匹千裏馬的內地音樂創作人們,大部分確實都是汙染數據庫的臭魚爛蝦。


    偏偏一個個還都追求詞曲全包,美其名曰全才。


    “也不知道是誰帶起來的風氣。”


    “……”


    程好家裏,正在吃飯的孫燕茲與程好兩人齊刷刷抬頭,兩雙眼睛都盯著那吐槽不斷的男人——


    “你們看我幹什麽?”


    孫燕茲腮幫子鼓鼓:“你心裏沒點逼數嗎?”


    挑了一口肉沫茄子的程好斜了他一眼:“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節奏就是你帶的?”


    哪怕她已經退圈了,但好歹手下還有個內地第一的網絡新勢力媒體公司在唿風喚雨,對於娛樂圈的輿論風向還是能把握精準的。


    自打周易這一批人成名以來,好像創作能力一下就成為了新世紀歌手的標杆,尤其是在華納的帶頭篩選下。


    要知道上世紀那些天王天後們可都是以唱作為標杆的,創作能力有那最好,沒有也不耽誤唱。


    可偏偏新世紀以來,這一批以周易為首的新生代創作人歌手一個個都太猛了,猛到讓各大唱片公司都在暗地裏改變了選材標準,誰都想找到下一個周易——


    再不濟下一個周傑綸、下一個王立宏、下一個陶哲、下一個汪風,甚至於哪怕是下一個林駿捷、下一個胡彥兵都行。


    尤其是當汪風最近兩周內憑借新專輯《笑著哭》再次出盡風頭後——


    其專輯內的第一主打歌《飛的更高》在曆經兩周的發酵後成為了傳遍大街小巷的大熱爆單。


    好死不死的,這張新專輯所有歌曲的詞曲創作欄上,仍舊是一水的汪風,沒有第二個人的名字。


    又他媽是一個華納在創作成本上屬於零負擔的大爆款專輯。


    周傑綸都得找方雯山、陶哲都得找娃娃、王立宏林駿捷都得找各自的填詞人幫忙填詞,就華納你媽離天下之大譜。


    這擱誰來都得眼紅。


    尤其是在汪風還明確表態已經與華納續約後,更眼紅了。


    他媽一個唱片公司,一哥周易二哥汪風,發專輯寫歌壓根不需要公司費心費力,躺著等他們倆自己一條龍製作完就行,這誰能受得了。


    也就目前的三弟胡彥兵隻能夠包辦作曲,需要華納幫忙找作詞人填詞,算是讓其他業內同行有那麽一丟丟心安。


    不然從上到下全是一手包辦詞曲的,那其他公司就別活了,跳了吧。


    “你知道那些人私底下都怎麽吐槽嗎,都說你不是人。”


    仰脖子咕咚猛灌一口水,把噎到的感覺也給衝散後,大大咧咧地一擦嘴,孫燕茲舒坦地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要不是做不到,他們都懷疑公司是不是打算把所有人都給換成能自己一條龍包辦的。”


    她這個華納一姐現在壓力很大的——目前網上的輿論已經讓她迫切的需要證明自己也有創作能力了,好保證自己的粉絲們在對線時能張得開嘴。


    雖然她確實寫了歌,但都不火啊。


    眾所周知,寫的歌不火,那基本就沒有話語權——屬於是僅限粉圈吹逼列數據拉表格對線時,能拉出來湊數用。


    “那你寫了嗎?”


    被兩女壓力的周易選擇挑軟柿子捏,斜了一眼吃飽喝足後一副葛優癱模樣的孫燕茲:“一天天的不是吃就是睡,今天的歌詞寫了嗎?今天的錄歌幹了嗎?今天的班上完了嗎?”


    “別念了別念了,在寫了在寫了,已經寫完快一半了。”孫燕茲一個激靈,雙掌合十像是拜佛一般向周易低頭,嘴裏念念有詞——


    念到一半,她發現了不對勁:“不對啊,我歌寫沒寫完關你什麽事?”


    沒寫出來就等下一張專輯唄,多大點事!


    想到這裏,她立刻擯棄了低聲下氣的姿態,選擇昂首挺胸直麵皇帝的威嚴,理直氣壯:“你才是,你中文五專呢?歌詞寫沒寫?概念是什麽?你都已經發完英文三專了,該發中文五專了孩子。”


    收拾著桌上碗筷的程好一下沒繃住,笑出了聲。


    “我今晚寫出來你今晚也寫出來?”周易咧嘴,露出牙齒,笑的森然。


    “我——我、我就幫錢叔問問,問問而已,問問。”


    還想嘴硬的孫燕茲考慮到這位的輝煌戰績,大腦皮層就仿佛被理智的鋼叉給摁著摩擦了一遍,嗓門由大到小——然後越來越小:“問問。”


    腿一盤、頭一低,慫了。


    跟誰比都別跟周易比速度,他不是人。


    這一點孫燕茲有著極其清醒的自我認知。


    “快槍手。”


    “嗯?”


    “我誇你很棒棒。”


    “咦惹,你這麽講話好機車哦。”


    孫燕茲:“……”


    她覺得自己被當麵陰陽怪氣了,但沒有證據。


    唉,還是得學啊,學無止境。


    從周易身上學到了許多對線大法並學以致用的孫燕茲偷偷瞄了一眼他,完事就立刻起身幫程好收拾,雙手端著盤子就往廚房跑:“好好,我來幫你啦~”


    對線第一條:打不過,先避戰!


    “怎麽,你說要給周易寫的那首歌歌詞還沒寫出來嗎?”


    “噓,沒呢沒呢,就隻寫了一半。”


    “那挺快的了……”


    偌大的廚房洗手台前,都係著圍裙的兩女在竊竊私語,坐在餐廳中的周易隔著玻璃門隻能看到兩道模糊的身影在裏麵悄悄咪咪咬耳朵——


    洗鍋刷碗抖筷子的響動伴隨著水流迸濺在蓄水池壁上的聲音飄入耳中,時不時還夾雜著程好那溫婉的詫異以及孫燕茲那毫無掩飾的大笑。


    暖色的燈光打在身上,周易微微抬頭,在燈具上看清了自己的倒影——他的嘴角蕩漾著一抹自己都沒有意識察覺到的微笑。


    “對了燕茲,你說要寫的那首歌,歌名想好了嗎?”


    “呃,算是想好了吧。”


    “叫什麽?”


    “……《她說》。”


    …………………………………………


    “今晚誰說都沒有用!”


    18日晚,《新警察故事》劇組成員下榻的酒店內。


    齊聚在此的劇組成員爆笑如雷,帶頭大哥誠龍對於薑汶那擼袖子作勢欲打的模樣做出了“勸阻”:“別別別,阿易可是常年鍛煉的,你打不過他。”


    在家休息了幾天後,在今晚趕過來與劇組成員匯合的周易笑眯眯地看著薑汶那一看到自己就氣不打一處來的表情,優雅地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擁抱:“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真情流露。”


    “說這話前你先把臉上的笑收一收。”


    薑汶推了推眼鏡,就差掄他一拳了。


    他媽的,笑的太欠揍了。


    哦不對,是笑的越來越欠揍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嘛,我可是來捧場的,你幾個意思。”周易笑眯眯的撩撥著薑汶腦海中那根弦。


    導演了這一切的“幕後黑手”誠龍兩頭哄,讓這一次的碰頭會充滿了樂子。


    已經沒有了與周易平等對視資格的謝庭峰還是很識趣地先起身給周易敬酒,姿態放的很低,看不出半點原來那個驕縱的模樣:“來,阿易,我敬你。”


    蔡琢妍就坐在周易的身邊,忙著給他夾菜盛湯。


    喝到最後,誠龍也半醉不醉的舉起了手裏的酒杯:“十分感謝大家的捧場,這杯酒,預祝我們的電影成功!”


    18號碰頭,19號簡單彩排一下流程,然後20號首映禮正式開始。


    嘴上說是迴來拯救香港電影才拍《新警察故事》,實際上是因為在好萊塢連撲三部撲慘了隻能迴來迴血的誠龍對這一部電影可謂是有著十足的野心——


    他想要在這部電影中完成轉型。


    怕噱頭不夠,這才想到了把薑汶拉過來當周易誘捕器。


    看著誠龍這信心滿滿的模樣,周易也不好多說什麽,隨大流祝福了一番這位年紀已經上來的功夫巨星。


    《新警察故事》是部好電影嗎?


    以劇情流電影來看那肯定不是,以成龍式動作電影來看那更不符合好電影的標準了。


    但你要說它是大爛片,那肯定也算不上。


    被英煌塞進去演了個男二的謝庭峰也沒撈到什麽演技上的好評,因為他這個角色壓根就沒什麽發揮的空間,劇本中正派角色的人物孤光都在男一號誠龍身上——


    除了誇他拚。


    這實際上也是英煌塞進去的目的。


    現在的謝庭峰已經不是當年的謝庭峰了,他需要很多有印象的標簽來為自己的錯誤買單,所以就選擇了拚命。反派那邊沒有這麽拚命的戲碼,但男二有。


    所以電影上映後就能看到很多言論,什麽“謝庭峰為拍戲不要命,差點被勒死”、“拍了這部電影謝庭峰被香港所有保險公司拒保”等等,這都是英煌配合謝庭峰在這部電影中的男二戲份早就準備好的營銷。


    香港是保險公司拒保了,但英煌可沒說香港以外的保險公司不給保。


    一個很簡單的文字遊戲,就能一步步扭轉謝庭峰的風評。


    不是這樣的話,看過劇本的英煌能夠接受謝庭峰給反派吳彥組抬咖?


    想都別想。


    這部劇戲份上最出彩的角色除了誠龍自以為自己能演出轉型的男一號以外,就是吳彥組這個反派。


    事實上,2004年的電影市場也不願意接受一個想要轉型的誠龍,票房給了他答案——


    香港兩千多萬港幣,內地四千多萬人民幣。


    相對於1.2億港幣的成本來說,這個票房成績肯定是虧到姥姥家去了。


    隻不過考慮到版權收入,那仍舊屬於是賺錢的行列。


    事實上,誠龍在21世紀後的絕大多數電影投資方都可以依靠版權渠道賺錢,哪怕票房看起來很虧。沒辦法,他這個人的個人ip在亞洲、在西方都很賺錢。


    哪怕再爛,渠道多了蚊子腿也是肉,疊加在一起收入就很可觀。


    這也是為什麽誠龍還是能一直票房虧本一直不停開工的原因之一。


    快七十歲了還能被好萊塢找迴去拍功夫片,中國影星、甚至於是華人影星中的獨一份。


    個人ip基本綁定死了功夫,就認他這一套。


    “現在媒體都在說你的加盟能給電影帶來多少效應,畢竟你在樂壇的周易效應已經被證明了,現在就差影壇了。”


    蔡琢妍酒店房間——


    玩著肚量橫的蔡琢妍調侃了一句:“要是影壇也能有周易效應,那你怕不是家門口都得被踏破。”


    “那誰知道呢。”


    周易滿不在乎地拍了她一巴掌,讓她躺下後自己套弄進肚條。


    他還真不好說自己的明星效應能對這部電影產生多大影響,畢竟真·客串,又不是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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