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二次鼻血橫流,離開二層之後,李媛先拉了顧皇後去卸妝。


    畢竟是古裝,相較於現代裝,卸起來要費事兒得多,最重要的是,麵對顧皇後那張讓人神魂俱銷的臉,李媛卸妝的手速,減緩了不少。


    好不容易卸完了,李媛動手給顧皇後敷了張麵膜,這才作罷。


    就在顧皇後敷麵膜的當口,隔壁的化妝間再次傳來了爭吵之聲,這次聲音比之前要激烈的多。


    「林脩白,都是你給我出的餿主意!你不是說,我這麽打扮一定會脫穎而出嗎?結果呢?」


    隻聽『咣當』一聲,那個女人氣急之下,顯然將什麽東西推到了,歇斯底裏的繼續道,「我剛一進去,才念了一句台詞,就被叫停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照原計劃,試女四號呢,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害我出醜的!」


    麵對這種情況,那個名叫林脩白的男人,仍舊冷靜自若,「於若彤,你冷靜一點,把詳細的情況跟我說說,你出現的時候,評委是什麽神情,還有,你挑選的哪兒段……」


    隻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於若彤高聲打斷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嗎?林脩白,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來就這麽點能耐!虧我老爸還給你們皇城娛樂投了那麽多錢,我迴去就讓我爸撤資!」於若彤惡狠狠的叫囂。


    「你要撤就撤吧!」


    在於若彤的惡語相向之下,林脩白的聲音也多了些許怒意,「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我手段再高明,也沒辦法把一塊廢鐵,變成黃金美玉。」


    「林脩白,你敢說我是廢鐵?你又是什麽玩意兒!」


    於若彤被刺激了神經,不由冷笑出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是,你幾年前的確風光過一段兒,駱冰就是你帶出來的,皇城娛樂也是你創辦的,可那又怎麽樣,說到底,你隻是一個鄉下出來的窮小子,再怎麽樣,也比不上人家顧氏財力雄厚,還想跟人家搶人,結果不但駱冰被挖走,連皇城娛樂也被打壓的沒法生存,你有什麽可牛逼的啊,我這就迴去讓我爸撤資,你就等著關門吧!哼!」


    伴隨著一聲狠狠的摔門聲,隔壁重新恢復了寧靜。


    與此同時,顧丹陽伸出玉手,揭下了麵膜,光滑的鏡麵,映出了她玩味奪人的笑靨,「駱冰,顧家……真是有趣。」


    隔壁化妝間內。


    林脩白仰頭端坐在椅子上,渾身湧上了幾分疲憊,他不由摘了金絲眼鏡,捏了捏眉心,一張冷峻的容顏,在燈光下,泛著些許蒼白。


    許是嫌燈光刺眼,林脩白將手臂擋在了眉目之上,整個人靜止不動,宛若雕像。


    突然,他的鼻翼本能的扇了扇,嗅到了一股讓人神魂欲醉的幽香。


    他不由拿下手臂,睜開雙眼。


    登時,華光大盛,入目的便是一張攬盡天光月色的容顏。


    毫無疑問,來人正是顧丹陽。


    林修白不由微微怔忪,「你是……」


    顧丹陽沒有理會他的疑惑,單刀直入的笑道,「剛剛在隔壁不小心聽到了你跟一個女人的對話,我是來給你解惑的。」


    「解惑?」林修白皺了皺眉,顯然不太了解某皇後話中的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那個於若彤為什麽會失敗嗎。」


    顧丹陽尋了林修白對麵的一張椅子,舒舒服服的坐下,露出了一個華艷絕倫的笑靨,「原因很簡單,有人珠玉在前,她自然無法出奇製勝,而我,就是那個珠玉在前的人。」


    「是你!」


    林修白聞言一驚,上上下下打量了某皇後片刻,苦笑道,「難怪了,想必你已經拿下燕傾城的角色了吧。」


    顧丹陽慵懶輕笑,「當然。」


    林修白聞言,點了點頭,快速的整理了心情,微微的勾了勾唇角,腮邊梨渦隱現,「恭喜。」


    顯然,得知不是自己的謀劃出了問題,而是豬隊友太渣,神對手太強,林修白反而釋然了。


    他戴上金絲眼鏡,掩下精明的雙眸,恢復了一貫的從容,「我想小姐應該不是專門過來為我解惑的吧。」


    「我還沒那麽無聊。」顧丹陽大大方方的承認,笑的篤定,「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那個於若彤的經紀人,對吧。」


    「現在已經不是了。」林修白苦笑。


    「那真是太好了。」


    顧丹陽感嘆一聲,無視林修白抽搐的嘴角,優雅的發出了邀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來做我的經紀人呢?」


    林修白一怔,「做你的經紀人?」


    「對,做我的經濟人。」顧丹陽肯定的重複。


    林修白蹙了蹙眉,冷峻的容顏越發多了幾分嚴謹,疑惑道,「你這麽好的條件,想找什麽樣的經紀人,應該都很容易吧,為什麽要找我?」


    「很簡單。」顧丹陽眸光流轉,「因為……我看上你了。」


    「看……看上我了?!」林修白驀地瞪大了眼睛,金絲眼鏡都遮不住爆紅的臉色。


    顧丹陽似笑非笑的坦然道,「看上了你的才能,看上了你的背景,看上了你的遭遇,有什麽不對嗎?」


    「咳咳……」


    林修白聞言一嗆,輕咳了好幾聲,掩下麵上的尷尬和跳動過速的心髒,過了好一會兒,才略顯頹然的開口,「才能我不否認,但我並沒有什麽背景,手上隻有一間快到倒閉的皇城娛樂,至於遭遇,我從來不知道,那也可以被當成資本。」


    顧丹陽早就料到某經紀人會有此一問,慵懶的睥睨道,「我不喜歡屈居人下,如果你成為我的經紀人,我會為皇城娛樂注資,到時候,皇城娛樂要成為我的囊中之物,就是因為你沒背景,好欺負,才方便我下手。」


    不得不說,這個理由實在是很好,很強大,強大到林修白除了嘴角抽搐,完全無言以對。


    這時,顧皇後又毫不猶豫的扔出了第二顆深水炸彈。


    「至於遭遇……我想先來個自我介紹,我叫顧丹陽,是顧嶧城前妻的女兒,跟他和現任妻子的關係,用勢同水火來形容剛剛好,除此之外,我還搶過駱冰的角色,害她摔了個跟頭,連底褲都露出來了,她對我就算不是恨之入骨,估計也是咬牙切齒的,現在知道,你的遭遇為什麽可以被當成資本了嗎?」


    林修白呆愣愣的點頭,「知道了,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敵人的敵人,便是可以信賴的朋友,這樣的合作,往往是最牢固的。


    殊不知,顧皇後聽了這話,卻是有些嗤之以鼻。


    「敵人?」


    顧丹陽不容置疑的輕嘲,「記住,你的敵人,決定你的高度,如果你把那樣的角色當成敵人,那麽,我會對你很失望的。」


    某皇後的聲音明明輕飄飄的,林修白卻被壓的渾身一僵,不由微微垂首。


    「顧小姐言之有理,在下受教了。」


    承認了錯誤,林修白才慢慢抬頭,謹慎的斟酌道,「對於你的提議,不知道……我能不能考慮幾天,再答覆你?」


    「當然,人才是值得被等待的。」


    顧丹陽優雅的起身,將一張寫著電話的紙條,塞進林修白的掌心,居高臨下的笑道,「不過,機會稍縱即逝,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讓我等太久。」


    顧皇後說完這話,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隻留下了滿室香風。


    林修白看著手中的電話號碼,如果不是這張紙條的存在,他幾乎要懷疑剛剛突如其來的一切,都是幻覺!


    傍晚總是格外的短暫,片刻的彩霞滿天之後,整個天幕便漸漸沉暗下來,顧皇後離開攝影棚,往家走的時候,已然是月影初現了。


    此刻,麗宮別墅內,距離顧丹陽別墅不遠的地方,某位爺那輛勞斯萊斯元首型幻影,已然是駐足許久了。


    勞斯萊斯幻影內,盛世銘矜貴端坐,一雙華麗至極的祖母綠色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前方的車窗,近乎自言自語道,「來了嗎?」


    「迴爺的話,看著沒燈光,應該還沒有。」


    這已經是盛老四第七遍迴答某位爺同一個問題了,他小心翼翼的建議道,「爺,咱們都等了半天了,要不要給小九兒發個簡訊,問問顧小姐到哪兒了?」


    「不用,繼續等,我要的是巧遇。」盛世銘麵無表情的強調。


    盛老四聞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時,盛世銘的聲音驀地多了一絲起伏,「來了。」


    「來了?」盛老四當下朝著遠處看去,正好看到了一點若隱若現的車頭燈由遠及近,「終於來了!」


    盛老四哪兒還敢耽誤,趕忙猛踩油門,迎了上去。


    兩輛車幾乎猶如會師一般,剛剛好車頭相對,停在了各自別墅的門口。


    盛世銘下車的時候,盛九正好給某皇後拉開車門。


    看到走過來的某位爺,顧丹陽優雅下車,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眸光輕飄飄的落在盛世銘的周身,似笑非笑,「你剛迴來?」


    「你也剛迴來,真巧。」盛世銘摸了摸耳朵。


    顧丹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是啊,真的很巧。」


    盛世銘眸光稍顯遊移,麵無表情的矜貴道,「今天的試鏡沒問題吧。」


    「當然。」顧丹陽往自家的別墅走了幾步。


    盛世銘見此,幾乎是脫口而出道,「小九兒沒給你惹麻煩吧。」


    站在一旁的盛九嘴角抽了抽,好在他已經從盛老四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二人相處的片段,倒是沒有過分驚訝,隻是心裏止不住的吐槽:爺,您就算想留下顧女神,也找個像樣點兒的話題好伐,鬼都知道你想幹什麽了,想瞞過顧女神,您自求多福吧。


    果然,某皇後聞言,停住了腳步。


    「他沒給我惹麻煩,相反,小九兒幫了我不少,謝謝你的介紹。」顧丹陽幾乎是沒有任何間斷的隨意道,「你呢,等了很久吧?」


    盛世銘本能的迴了一句,「沒等多久……」


    這四個字一出口,某位爺登時眼神一滯,尊貴華麗的容顏越發麵無表情,耳朵上的紅潮卻迅速蔓延,爬過了線條動人的脖頸。


    盛老四和盛老九,幾乎是不約而同的伸手,捂眼:唉,不忍直視啊!


    顧丹陽則是被某位爺的反應戳中了萌點,不由上前兩步,貼近了他的耳畔道,「告訴你個秘密,我的耳朵呢,比一般人好用那麽一點點,我剛剛聽得很清楚,你那輛車子,明明是在我快到的時候,才發動起來的,想見我就直說啊,何必兜圈子呢,你知道的,我最喜歡直截了當了。」


    盛世銘隻覺得耳蝸又麻又癢,直接癢到了心裏,喉結滾動道,「要不要……進去坐坐。」


    「昨天不是已經去過了,連台詞都沒變,沒新意。」


    顧丹陽打趣了一句,慵懶的舒展了一下腰肢,輕笑道,「我今天有點累了,改天吧。」


    盛世銘卻是拉住了某皇後的手腕,麵無表情的執拗道,「那你……要不要請我進去坐坐。」


    顧丹陽迴眸,瞬間跟某位爺近在咫尺的眼眸,四目相對。


    看著那雙祖母綠色雙眸中隱隱的炙熱,顧丹陽不由啞然失笑,反手拉住了盛世銘的手掌,「進來吧。」


    下午一直在忙試鏡,顧皇後還沒有吃晚飯,某位爺因為一直在製造巧遇,也沒用晚餐,於是乎,盛九的廚藝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當十二道色香味俱全的川,湘,粵菜被端上桌的時候,顧皇後才真正認可了之前盛九的那句話:他還真是學家政的,這廚藝,簡直堪比宮廷禦廚了。


    說來,顧皇後的這棟別墅比起某位爺的那棟,麵積幾乎差了多一半,餐廳也小了不少。


    可就是因為這樣,餐廳中擺放的是張圓桌,吃飯時,兩人挨的極近,這讓某位爺終於夙願得償,親自動手,給某皇後布菜。


    盛九在一旁看的暗暗咋舌,眼見盛老四淡定如常,心中第一次對自家四哥生出了幾分佩服:殊不知,某四哥完全就是麻木了。


    許是考慮到某皇後那句有點累了,盛世銘跟顧丹陽用過晚餐之後,待了會兒就離開了。


    瞧著自家爺一步三迴頭的模樣,飽攬群書的盛老四不由想到了一句至理名言:喜歡是放肆,但愛就會克製啊!


    盛世銘離開後,顧丹陽洗了個澡,便借著月光,盤膝而坐。


    說來,這些日子一直在忙忙碌碌的拍戲,她都好久沒有修煉了。


    玄玉心經小有所成之後,一直停滯不前,或許,她要藉助些外力手段才能突破了……


    一夜時間,轉瞬即逝。


    修煉了一晚玄玉心經,顧皇後早晨收功醒來,自然神清氣爽。


    跟盛世銘一道用了早餐之後,就被盛九拉著趕去了片場。


    說來,今天是她在枕上香劇組的最後一場戲,也是最重要的一場戲。


    劇情發展到這裏,應懷生,還有他的頂頭上司,尚都新界的警察局長杜成,已然知道了二十五年前發生在金沙別墅的那場悲劇。


    原來,二十五年前,應懷生的父親應德友為了升官發財,將自己的女人,送給了三個有權有勢的豪門貴族玩弄,那個可憐的女人,在那個別墅裏被折磨的生不如死,那個時候,她還懷了應德友的骨肉。


    許是上天垂憐,那個女人後來逃出別墅,遠渡重洋,雖然她碰到好心人,開始了新的生活,但她卻沒有忘記刻骨的仇恨,應姝顏出生之後,她將所有的仇恨都轉嫁到了應姝顏的身上,哪怕是死,也不忘提醒應姝顏,要報仇,報仇!


    直到二十五年後,應德友瀕死,良心發現,才告訴應懷生,他可能有一個哥哥,或姐姐,應懷生登報尋找,誰知道卻引來了復仇女神!


    知道真相的應懷生幾近崩潰,他很清楚,自己就是應姝顏的最後一個仇人,因為他是應德友的兒子!


    子償父債,這是他欠她的!


    這場戲,便是兩人的最後一場對手戲。


    因為這場戲是整部劇的重中之重,所以,紀墨準備採用一氣嗬成的長鏡頭,將這場戲無間斷的拍攝下來,這種難度可想而知。


    李二少為了找感覺,一早就各種憂鬱,搞的眾人都不敢上前跟他搭話。


    倒是顧皇後,輕鬆依舊,整個人喝著果汁,翻看著劇本,讓劇組忙翻了的眾人各種羨慕。


    李承堂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自家小弟坐在左邊的遮陽傘下,悲傷逆流成河;顧丹陽坐在右邊的遮陽傘下,享受生活,這對比,有點強烈的說啊!


    李承堂正想上前,就聽紀墨拿著擴音器大聲道,「各單位注意,咱們準備開始了,李扶蘇,顧丹陽,你們各就各位!」


    李大少見此,摸了摸鼻子,邁著大長腿退了迴去。


    很快,顧丹陽和李扶蘇便在花園中的方桌前,相對而坐,二人的麵前擺著兩杯紅酒。


    「準備,action!」


    ------題外話------


    跟親們說一聲,歡歡今天跟對象迴老家,過元宵,這章是存稿~差了點字數,歡歡後麵給親們補上,明天那章更新可能會晚點,明天那章更新可能會晚點,明天那章更新可能會晚點,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親們盡量晚上再看哈,歡歡就不發通知了!親們多多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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