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仁威一大早迷迷糊糊的正在打盹,就聽到門口有個警察通知他可以出去了,邊說邊打開鐵門。陳仁威坐在地上,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在這裏待了兩天了,昨晚來了兩個警察,讓他在材料上簽字,而且還把他狠狠地訓了一頓,讓他做好勞教的思想準備,什麽時候接到通知就走。當時,他心裏一陣恐慌,心想要是判了勞教那一切都完了,別說李鐵不會要他,就是轉出去的錢也保不住。他對那倆個警察說,請他們幫忙通知李鐵,也沒敢說讓李鐵保他出去,隻是說是想見李鐵一麵。說了不少好話,那個警察才答應幫他傳個話,又問了公司和李鐵家的電話號碼就走了。現在陳仁威聽到通知他出去,想著這可能是警察通知了李鐵。他站起身,險些沒有栽倒。腿麻得站不住,他挺了挺後,活動了幾下,朝門口走去。

    出了看守所的門口,他迴頭看了看,心想怎麽給搞到了這裏來了?他正尋思著,聽到有人叫他。

    “仁威!”

    抬頭一看,見李鐵站在不遠處向他打招唿,他旁邊站的是黑子。黑子他認識,平時常見他來公司找李鐵。他就走了過去。

    “仁威,你受苦了。”李鐵伸手拉住了他。

    “我……!”聽了李鐵的話,陳仁威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陳副總,你怎麽幹那種沒屁眼的事,一個人幹兩個,你也真有勁。要不是你們李總昨晚跑到我那兒死說活說的,最起碼要判你兩年強勞。”

    “算啦,出來了就行了,別提那些事了。”李鐵阻止黑子繼續說下去。

    “這次是看你李鐵的麵子,下次我可就不管這種爛事了,你知道我剛才去說的時候,他們非要交2萬元才能放人,好說歹說的才降到1萬元。”

    “算了,算了。”

    “你別攔著我,我要告訴他,把他搞出來不容易。”黑子說著又對陳仁威說:“陳副總,是李鐵給你付的1萬元,到時你可要還給李鐵,你自己搞雞讓李鐵給你付錢也太不象話了。”

    “那是那是,迴去我就還李總,迴去我就還李總,能把我搞出來就謝天謝地了,怎麽還能讓李總出錢呢!李總,謝謝你了。”陳仁威忙不迭地說著,並把李鐵的手握得緊緊的。

    “黑子,跟我們一塊迴公司吧,中午陪你喝點。”李鐵對黑子說。

    “算啦,我還有事,改日再去,不過我可要告訴你,今後把你們公司裏的人管嚴點,別一天到晚的在外麵給你惹事,下次再出這種事我可不管了。”

    “是,是,迴去管嚴點,管嚴點,不過,你也別把口封得太死,今後遇到個什麽事,還要靠你幫忙呢,今天要不是你的麵子,我還不知道怎麽把仁威給搞出來呢!謝謝你了。”

    “咱倆誰和誰呀!好啦,我就不陪你們了,局裏還有事,我先走了。”黑子和李鐵握了握手後,又對陳仁威說:“你小子今後把自己的家夥看緊一點,別一天到晚的到外邊亂搞,小心哪天艾滋病一下,到那個時候,誰都救不了你了。”黑子說完後,轉身走了。

    “走吧,車在那邊。”李鐵對陳仁威說著,自己先走了。陳仁威灰溜溜地跟在李鐵的身後朝汽車那邊走。

    上了車後,李鐵坐在那兒一句話也沒說,他的眼睛盯著前邊看,像是在想什麽事,又像是在看車前的路。

    陳仁威嘴巴張了幾下想說兩句感謝的話,卻怎麽也張不開。在裏邊呆著,他覺得這兩天比兩年還難受,想著出去後見了外麵的人怎麽說呢?迴公司怎麽說呢?一出看守所的門,見了李鐵後,他覺得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到了車上,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想了好一會兒,他結結巴巴地說:“李…李…李總,我…我…!”

    李鐵看了他一眼,又朝開車的殷梅努了努嘴,那意思很清楚,就是你什麽也別說。見陳仁威住了嘴,李鐵又把目光轉向了前邊。李鐵見陳仁威那個樣子心裏就有氣,他這兩天一直思考著怎麽處理他。看來公司是不能再留他了,把他這種人留在公司,不但對公司的發展不利,還有可能對別人產生影響。他知道陳仁威在公司這些年也拉了一些小兄弟,每個部門都有他安插的人,如果輕易地讓他走,也可能會帶走一部分人,甚至一部分關係戶。他思考的主要是采取一種什麽辦法,既把他從公司趕出去,又不影響公司的建設。雖然目前陳仁威轉出去的錢已迴到公司,他今後也不可能再有機會調動一切。他在公司裏已經規定和安排妥當了,今後一分錢出去都認他的簽字,別人誰簽也沒用。但他明白權力收迴來隻是暫時的,公司就像一架高度運轉的機器,需要各個齒輪和傳動係統共同運轉才能正常,如果把任何事都攬到自己的手裏,把他一個人掰成幾半也顧不過來。在把所有搞亂的都理順了後,還是要適當地放權的,要是一直控製著,對公司的發展很不利。這不是說離了陳仁威就轉不了了,而是要在他離開公司前,讓公司這架機器完全正常運轉。所以他並沒有急於和陳仁威攤牌,也不想給他認錯的機會,這就是他自從上了車後不說話的原因。當然啦,陳仁威是不可能明白這些,此時,他的心裏還想著怎麽向李鐵認錯,以及怎麽感謝李鐵把他從裏麵搞出來。

    車子進了公司大門後,李鐵從車上下來後,也沒有理陳仁威,而是自顧自地進了大樓,又坐電梯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進了門後,他剛要坐下,電話鈴響了。接了電話後,是李曉雯的電話,告訴他季龍剛才來過電話,說他下午要到公司來,讓他等在公司,有重要的事要談。李鐵說知道了,又告訴他陳仁威已經出來了,讓她一會兒到他的辦公室來一下,估計陳仁威會來這裏,他準備和她一起與陳仁威談談。

    他剛放下電話,陳仁威就推門進來了。

    陳仁威剛才迴到辦公室後,本想坐一會兒,可又一想不行,看李鐵的態度像是很生氣。他也覺得這個事做的太沒名堂,自己進去關兩天倒是小事,這兩天沒上班,也沒打招唿,李鐵一定想到別的地方了。想到這裏,他陡然間生出一身的冷汗,前幾天背著李鐵把公司的錢轉出去那麽多,要是李鐵知道了,怎麽在李鐵的麵前說話呢?自從進公司的第一天起,李鐵就待他不薄,把他一個複員兵當人看不說,而且還很信任地讓他當了副總,管著公司很多的事。可以說在公司裏除了李鐵就是他陳仁威說話算話了,可是自己卻……。他越想越害怕,覺得還是先到李鐵那兒探探口氣,如果李鐵知道他轉錢的事,一定會有所表現的。想到這裏,他從桌旁的鐵皮櫃裏拿了1萬元錢,用紙簡單地包了包,就來到了李鐵的辦公室。

    進了李鐵的辦公室,見李鐵剛放下電話,雖然他不知道李鐵是給誰打電話,但隱約聽到李鐵好像提到他的名字,於是,他的心裏一抖,不知道此番進李鐵的辦公室是兇是吉。

    “你來啦?坐吧!”李鐵臉上表情很平淡地說著,自己先坐在了老板椅子上,沒有看陳仁威,而是端起杯子喝了兩口水。放下杯子,他也沒有理陳仁威,抓起了個文件夾翻看著。

    “李總,真不好意思,那天多喝了幾杯就鬧了那麽個事,要不是你的麵子,說不定真的要送去勞教了,給,這是1萬元,我的事不能讓公司花錢。”說著,就把那個紙包放在李鐵的麵前,然後,站在原地等李鐵說話。

    李鐵仍然看手上的文件,理也沒有理陳仁威,搞得陳仁威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他感覺到李鐵這次的火特別大,是他到公司以來從來也沒有過的。而且這與李鐵平素的作風和待人的態度截然不同。在公司這麽些年,李鐵對人一直是很寬厚的,即便是有的人做出讓他很生氣很惱火的事,也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陳仁威心裏覺得很窩火,按平時的脾氣他早就要跳起來了,可今天他不敢。一個是自己的事幹得太臭,一個是背著李鐵轉走公司的錢太缺德,所以他忍著沒有說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李鐵的眼睛看著文件夾,嘴裏說:“你站著幹什麽,坐呀!”

    “我…我…我站著就行了。”陳仁威不知怎麽有些口吃地說。

    “你要是願意站就站吧!”李鐵說完後,又自顧自地看文件。

    陳仁威肚子裏的火直朝上躥,他隻覺得臉上熱辣辣的漲得通紅,出氣也粗得多了,他硬壓著火沒有讓它發出來。不是他不想發,而是明白李鐵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他發火,是逼著他發火,他要是一發火就上了李鐵的當,李鐵正好借機狠狠地罵他一頓。

    心裏這麽一想,火氣也就一點一點的慢慢地下去了。他掏出香煙,抽出一根點上抽了起來。看李鐵還是不看他,就強擠出笑說:“李總要是忙著有事,我就先走了,在裏麵呆了兩天才迴來,手頭還有很多的事要處理,等你忙完了,我再來接受您的批判教育。”說著,他轉過身就要走。

    “慢走,把你的錢拿走。”李鐵頭也沒抬地說。

    陳仁威轉過身,見李鐵還是在看文件,心裏剛壓下去的火就躥了上來。他覺得李鐵也太不給麵子了,今天他算是脾氣夠好了,一進門就笑臉說話笑臉賠禮的,老子不就是嫖女人不當心給捂進去兩天嘛!你李鐵也不能這麽得理不饒人吧!他冷笑一聲說:“我知道公司不缺這點錢,但我自己幹的事自己負責,你把我搞出來我謝謝你了,但這錢我陳仁威既然拿出來了,就不會再收迴去。”

    “你自己的事當然是你自己負責,想讓別人替你負責也不行,再說了,別人就是想負責也負不了,實話告訴你吧,把你搞出來是我李鐵的麵子不錯,但我一分錢也沒花,所以也就沒有必要收你的錢。”

    “什麽?一分錢沒花?”陳仁威有些吃驚地問。

    “我李鐵什麽時候騙過你?”李鐵放下手上的文件夾,向後一靠靠在了椅子上,兩隻眼盯著陳仁威。那目光很嚴厲很威嚴,有一股直射他五髒六腑般犀利的力量。

    陳仁威看著李鐵的目光,渾身打了個冷戰。在這一瞬間,他明白李鐵已經知道他轉公司錢的事了,而且還看出李鐵對這件事很生氣。一旦意識到這些,陳仁威馬上覺得矮了半截。他想起李鐵曾不止一次地說過:他最恨的就是背叛他的人。他對什麽都能容忍,但對敢於背叛他的人是絕不會放過的。這時,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李鐵對著門口說。

    李曉雯推開門走了進來。一進門,她就覺得辦公室的氣氛很緊張,雖然剛才李鐵在電話裏說過陳仁威迴來了,也告訴她一會兒他會過來的,但不知道倆人剛才發生過什麽事。她走到陳仁威的身邊看了看他,問:“你迴來了?”

    陳仁威有些尷尬地點點頭算是迴答了。

    “曉雯,你坐,正好你們都來了,我們把公司的事碰個頭。”

    見李曉雯坐了下來,陳仁威也隻好就近坐在了沙發上。他又掏出根煙點上抽著。兩隻眼看看李鐵,又看看李曉雯。

    李鐵從桌子抽屜裏拿出一盒香煙,拆開後抽出一支也點上抽了起來。剛抽了兩口,就嗆得大聲地咳嗽起來。

    “李總,你不能抽煙就不要抽了,抽煙也沒什麽好處。”李曉雯見李鐵被煙嗆了一下,關切地說。

    “沒什麽,今天想抽兩口。”李鐵說著又把煙抽了兩口,然後長長地吐出了煙。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公司這兩天情況不大好,銷售總是上不去,手上的五個工程也拖了交工的時間,人家雖然沒有說什麽,但咱們也不能老麵皮地就這麽拖下去,如果再拖下去,後麵的工程就要順延,那就有可能產生負效應,對公司的發展產生嚴重的影響。”李鐵說著,又抽出根煙,就著煙蒂點著後又說:“公司出現這些情況,主要責任在我,如果我能及時地抓一下,也許不會嚴重的這個樣子。”

    “……”

    “……”

    陳仁威和李曉雯倆人都在靜靜地聽著李鐵說。

    李曉雯聽了李鐵的話,心裏是真的著急,從w市迴來後聽李鐵告訴她陳仁威轉出公司錢的事後,從昨天到今天早上,她都在財務部幫著黃小梅查帳。從查賬的情況來看,陳仁威不但有轉錢的事,而且還有很多筆不正常的開支。有的金額上萬元的還是用白條頂的帳。雖然這都是前兩年姚乃強管財務部的事,黃小梅沒有機會接觸更多的賬目,但這些非正常的開支,一筆筆的加起來就是筆很可觀的數目,她正準備和黃小梅把這些帳目統計一下,給李鐵專門匯報。眼下,李鐵又說了公司的工程進展和銷售情況,這是她還不十分清楚的。她想到工程部不是自己分管的,但市場部的銷售上不去,自己是擺脫不了幹係的。她張了張嘴但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用眼睛盯著李鐵看。

    陳仁威的心裏想的是另外一迴事,在他看來,公司的情況好壞與他都沒有什麽關係,他關心的是李鐵知道不知道轉錢的事?雖然他從直覺上感到李鐵知道那檔子事,但他還心存僥幸地想李鐵還不知道,要是李鐵目前還不知道,那他可要快一點行動,把那筆錢迅速地轉出去。等到李鐵知道了,他早就離開公司走人了。李鐵就是跟在他的身後追錢,他也不還給他。即便是李鐵告到法庭上他也不怕。因為李鐵他們拿不出證據,換句話說,就是拿出證據又有什麽了不起的,現在欠錢的是大爺,討錢的是孫子,我就那麽跟你李鐵耗著,等我借著這筆錢撈足了再一點一點地還給你。想到這裏,他忽然想到還沒有和任伊娜聯係,也不知道他們迴來了沒有,如果迴來了,那麽賣資料的事進行的怎麽樣了?他盯著李鐵看看,見他的臉色很平靜,搞不清楚他的心裏想得是什麽。於是,他又轉過臉看看李曉雯,見她也盯著李鐵看。他的心裏打著鼓,不知道該說什麽,也就沒有吭氣。

    辦公室裏很靜,三個人都沒有說話,但卻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唿吸聲。有急有緩,有粗有細,雖然分不出是誰急誰緩,誰粗誰細,但能夠讓人感覺出屋裏的空氣有些緊張。

    李鐵坐直了身子,拿起桌上的文件夾,對李曉雯說:“曉雯,你這幾天安排財務部把公司的所有賬目都清理一下,尤其對那些進出的賬目要一筆一筆的清理,那些應收款和應付款都列出名目,清理完打一份清單給我。那些應收款抓緊時間派人出去要,爭取在月底前都收迴來,應付款如果不是非還不可的,能拖就拖,拖一天是一天,要把公司的錢集中使用,對那幾個工程上需要的款項,一定要及時保證,不能因為錢的問題再拖工程。”

    “好,我這就去安排。”李曉雯說著要站起來走。

    李鐵攔住她說:“急什麽,我還沒說完呢!”

    李曉雯聽到李鐵說了,就沒再站起來。

    “仁威,你這兩天到那五個工程上去,一個一個跑,先把各個工程的進展情況搞清楚,再把下一步進展排出個計劃來,據我所知,有兩個工程抓緊點,這個星期完工是沒有問題的。工程的事就拜托你了,工程一完,工程款才能進公司,工程一拖咱們那麽多的前期墊支款就抽不出來,每個工程都壓一部分款,公司就沒辦法正常運轉了。”

    “這……!”陳仁威支吾著不知道說什麽好。剛才聽到讓他抓工程,心裏就很不願意,他知道李鐵明著是讓李曉雯清理公司的賬目,實際上明擺著是給他劃領子,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公司要查那筆帳,也就是說,自己不說出轉公司錢的事,他也很快會查出來。說是讓他管工程,還不是要把他給支到工程上,他們好認認真真地查賬,而且,抓工程是最吃力的活兒,既然你們要查老子的事,老子就不想為公司再出力了。他的心一橫想:如其束手待斃,不如破釜沉舟,讓你們查出那筆錢後找我算賬,我還不如趁早走人。想到這裏,他說:“李總,不瞞你說,我進去時讓那些流氓打了一頓,這兩天胸口裏總覺得堵得慌,而且肚子也痛得不行,好像有了內傷,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醫院檢查檢查,要是沒有什麽大毛病了,我就去跑工程,要是真有內傷……!”他沒繼續說下去,想觀察一下李鐵的態度再說。

    李鐵聽了陳仁威的話,知道他的話裏有一半是真的。尤其聽黑子說他進去後挨打挺重的,說不定真會留下什麽內傷。早上在看守所的門口,他就看見陳仁威的臉色不好,走路時還不時地揉胸口。想想這個事他有很大的責任,心裏就軟了下來。他思索了一下說:“那好吧,你先去醫院檢查檢查,實在不行就休息幾天,怎麽裏麵的流氓會打你呢?”

    “哎……!別提了,一進去就兜頭蓋臉地亂打,我還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就躺到地上不能動了,要是不把我關到單間裏,我就讓他們給打死了。”陳仁威說這話時,委屈地都想哭,可他又強忍著沒有哭,。這個事別人誰都不能怪,怪隻怪自己撞到槍口上了,如果那天不接到胡老板的電話,或者接了電話不去也就沒有這迴事了。想到這裏,他歎了口氣說:“下午我去檢查檢查看,如果沒有什麽,明天就到工地去。”

    “那好吧!本來下午季龍要來,我還想讓你和曉雯一塊陪陪,談談項目轉讓的事,既然這樣你就看病吧,我和曉雯見他。”

    “什麽,下午季龍要來?”陳仁威一聽季龍要來,這正是他所關心的事,他剛才還彎著的身子“騰”地一下坐直了。也許他也感覺到有些失態,忙掩飾地向下彎了彎身子,但這一切都被李鐵和李曉雯看在了眼裏。他倆會心地一笑,誰也沒有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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