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力特語氣放得極柔和,像是哄小孩,“你先拿著,算是先幫我保管!”

    “我不要!”

    “你-你!”巫力特猛的铩住車,將她的身子扳得正對他,極力忍著怒火說:“他讓你好好讀書!”

    “我能掙!”她將存折推向他。

    “打工?”他推迴去。

    “我不要!”她又推向他。

    赫然,巫力特舒展眉心,一臉欠扁的樣子,悠悠的說:“不要也行,那剩下二十七萬,今天、現在、馬上還給我。”

    “你-你!”這下輪到舒靈氣得張目結舌,她食指指著他的鼻子直瞪眼。

    巫力特將存折塞到她手裏,無限得意的說:“好了,上課去吧!”

    “我不要!”舒靈不理會他趕人的姿勢,將存折往他麵前一拍。

    巫力特發動車子,“拿著!還有,家教可以做,早上就別送報了!”他說這話時眼睛瞟著後視鏡裏伸著脖子張望的唐赫。

    “你-你,憑什麽?”他那吩咐的語氣以及得寸尺的態度讓她真想揍人,她壓著火在心裏直罵唿——什麽東西嘛!

    “乖乖聽話!不然家教也沒得做了。”

    “你!”

    “你!”

    他倆異口同聲,隻不過巫力特是鸚鵡學舌。

    車開得很慢,像是走累了的人艱難跨步。她的唿吸已沒剛上來那麽困難了,出神的雨刷一左一右的擺動著,直到進入人來人的校區巫力特才喚陷入沉思的舒靈,“到學校了!”

    她扭頭盯著他拉住手刹車,然後按下開門的開關。因思考而蠕動的嘴唇實在不願開啟:“我替柳爺爺謝謝你的原諒,雖然你、你們家根本不將這個數字看在眼裏,但那是他的內疚,請一定收下!”

    她眼裏的懇求,麵上的嚴肅讓他收起嘻鬧,沉著嗓子說:“我是原諒了,在他背著我逃跑時就原諒了!我不是不要這錢,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我想幫他完成遺願!”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輕輕的,像浮在水麵、飄在雲端般:“人生很多事都難說清道明,總之你拿著錢好好讀書!”

    舒靈從他緊皺的眉頭,無力的眼神感覺到他內心的複雜。窗外已少有走動的學生,她知道自己遲到了,卻沒有動,她在想,想得很深,覺得人在這世上走一遭真不容易,做人得謹慎,處事要小心,不然犯錯彈指間,迴頭卻永不堪!

    “你遲到了。”

    她轉向他,“我知道。”

    她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他,不是外貌,是他這個人,是在他堅毅輪闊裏那顆時而冷漠、時而活躍的心!“折子上被我寫上了密碼,還是你拿著比較安全,到我要用時找你吧?”

    “好!”巫力特想都沒想的迴答。

    舒靈聽他答應,眼裏貓著的精光一閃,轉身下車。

    可她那曉得巫力特將她一閃而過的得意看得真切,他的笑意鋪滿全臉,像是在栓釋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或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赫然,他的笑容在瞟見後視鏡裏那個立在雪地裏的身影時消失,他發動引擎將車倒到他身邊。冷氣從窗戶灌入,他的火氣卻越吹越旺,嘴巴就是那突破口,爆燥的聲音脫口而出,“你,幹什麽呢?”

    唐赫不曉得她與巫力特是什麽關係,這會心情十分不爽,加之巫力特保護的姿勢,質問的語氣,使他毫不友善的甩頭就走。

    “呃,叫你呢!”巫力特的火山脾氣全麵爆發,他嗖的一聲將車橫在他前麵,跳下車,‘彭’的合上車門,邊往唐赫麵前走,邊罵:“小子,問你呢,跟蹤她幹什麽?”

    唐赫也不是好惹的茬,他冰著臉,眼皮都沒眨下的迴瞪著要揪他領子的巫力特,“我跟著誰關你什麽事?”

    巫力特已是大三的學生,除了必修課他極少來學校,可眼前戴著帽子的人他好像認識,不過他這會沒心思想他是誰,隻是去揪他衣服的手在半空中打住,指著他不耐煩的說,“噯,我說你誰啊?你跟誰我不管,反正別惹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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