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一個春天,一天,知青哥們兒大l抱迴兩隻小貓,一隻是黑白花的母貓,一隻是黃色狸花的公貓。我們給兩隻小貓分別起名為黑子和黃子。大l好色,要了那隻漂亮的黑子;我重友,要了那隻一來就往我懷裏紮的黃子。黑子雖然漂亮,但很傻,在大白天就明目張膽地爬上肉架,旁若無人地大嚼牛羊肉,常挨一頓臭揍。而黃子就大不一樣,別看他長得傻了巴嘰,其實整個兒一個大智若愚。他白天表現的對肉架子上的肉毫無興趣,絕對看也不看一眼,夜裏人們睡著之前,他也絕對是老老實實地躺在你的懷裏,打著催眠曲一樣的貓唿嚕。可是一旦他認為大家確實睡著了,就會一邊打著唿嚕,一邊慢慢地從被窩中爬出去,剛一出了被窩,就會身手敏捷地輕輕一跳,直上肉架,唿嚕聲也馬上變成了嚼肉聲。如果一旦有個什麽風吹草動,他就會立刻哧溜一下鑽進你的被窩,唿嚕聲也馬上溫柔地響起來。

    兩隻小貓很快地長成了大貓,黑子出落的象一個大美女,婀娜多姿,人見人愛;黃子變得象一隻小老虎,又大又壯,人見人誇。

    黃子對人越來越老實,人把他弄成什麽姿勢,不管他覺得怎麽難受,也會保持那個姿勢,百分之百地順從,隻是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再緩緩不動聲色地慢慢恢複到他喜歡的姿勢。但隻要一出了家門,就會原形畢露,充分表現出貓科食肉動物的本性,經常把鴿子、野兔等叼迴家來。

    因為我是大隊衛生員,又常年在外帶著一幫弟兄打零工,在家的時候極少,我的黃子也就變成了流浪貓。剛開始時,還跟在我的馬屁股後麵,後來,就脫離了主人,獨行闖蕩天下去了。方圓百裏的草原上到處都有他的足跡,牧民們都認識我的黃子,一見他,就親熱地用生硬的漢語叫著“黃子,黃子……”逗他玩,他也總是做出一付獻媚取寵的憨態,惹得牧民又是肉又是奶食地款待他。

    我們飼草基地的知青養了一隻大黃狗,名叫老虎,兇得很,有一次把黑子的肚子給撕了一個口子,經我們多方搶救才保住一條命。那天,我經過飼草基地,隻見黃子正在老虎的前腿上蹭癢,他低著頭,看也不看老虎一眼,老虎呆呆地看著他,一動也不敢動。

    其他的貓全都躲到了房頂上,屋簷邊幾十隻貓眼瞪得溜圓溜圓的,齊刷刷地凝視著黃子。當時,隻有他一隻貓在下麵。

    老虎剛一動,黃子就象閃電般跳到了老虎的背上,左爪抓住老虎的腦瓜皮,右爪左右開弓地扇著老虎的耳光,打得老虎連聲慘叫,可算是給黑子報仇了。

    飼草基地有一條河與外界相隔,我始終不知道黃子是如何渡過河去的。從那以後,黃子就成了飼草基地群貓的大頭領,並經常偷人家的肉吃。我在大隊時,大家看我的麵子上,偷點肉也就忍了。

    第二天起來喝完茶後,阿勒達一早就去大馬群了。我騎著穆蘭的棗紅馬,褳著我騎來的大黑馬,圖雅騎著小花馬,一起來到大隊部。

    一進大隊部,就看見大隊書記達勒嘎的女兒奧雲,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花花公子布和說著什麽。我故意大聲地向大家問了一聲好,想引起奧雲的注意,但她僅僅隻是用那飽含秋水的雙眼掃了我一下,算是打了一個招唿,就又迴過頭去跟布和說話去了。但就是在那一瞬間,她那攝人魂魄的眼神,就讓我的心髒一下子停止了跳動。

    我看看布和那俊俏的臉龐、神采飛揚的神態和那寶蘭色鮮亮的蒙古袍,再看看自己那不修邊幅的鬼樣子,自覺相形見拙。哎!長得不如人,氣質不如人,穿得不如人,馬術不如人……隻有認栽吧!

    可是,布和一見圖雅進來,就不再理會奧雲,跳起來,滿麵春風地直向圖雅迎了上去。這小子,就是有實力,吃著碗裏的,還看著鍋裏的,我憤憤不平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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