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牡丹、芍藥、薔薇、月季在陽光下爭奇鬥豔,互爭短長,那邊幽蘭、雛菊在陰暗中傲然而生,一角還有幾叢秀竹聚簇而立,沿著牆邊是一排葡萄架,上麵藤蔓纏繞,綠葉瑩瑩,遮天蔽日。


    葡萄架下放著一張香妃榻,闌郡主慵懶地斜靠在榻上。


    很少有人知道郡主府後麵有這樣一座花園,這是一片重迭的空間,沒有闌郡主的允許根本不可能進來,以前,除了闌郡主之外,隻有青玉和服侍闌郡主一家好幾千年的老烏龜有這個資格,不過老烏龜也隻進來過幾次。


    此刻,花園裏除了闌郡主之外,還站著一個人。


    “因為你,我失去一個丫鬟。”闌郡主沒好氣地瞪了謝小玉一眼,有些幽怨地說道:“我突然覺得你是把掃把星,走到哪裏,哪裏就不太平。”


    “我情願把那個丫頭還給你。”謝小玉立刻說道,他求之不得。


    “送出去的東西再收迴來,你是想打我的臉?”闌郡主白了謝小玉一眼。


    “我是無福消受,那是你的丫鬟,再說……它還是龍雀一族。”謝小玉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妖族等級森嚴,最重上下之分。


    “放心,沒人會說什麽。”闌郡主伸了一個懶腰,毫不在意地說道:“這是對青玉的懲罰,順帶給你的賞賜。”


    這其中很有講究,如果隻是賞賜,那麽不僅是謝小玉,連闌郡主也要承受巨大的壓力,作為懲罰就不同了,畢竟青玉犯的錯誤可算是賣主求榮,再嚴厲的懲罰都說得過去。


    “不過,你還是讓我少了一個丫鬟,青玉服侍我這麽多年,隻有她最明白我的喜好。”闌郡主一臉哀怨。


    “那我叫它進來服侍你。”謝小玉搔了搔頭,不知道闌郡主打什麽主意。


    “這和還給我有什麽兩樣?”闌郡主怒道。


    “那我到底該怎麽辦?”謝小玉滿頭是汗,不知道闌郡主怎麽會變得這麽別扭。


    “笨!”闌郡主恨恨地說道,覺得平時那麽聰明的一個人,這時候怎麽變得這麽蠢?“你就代替它服侍我,先替我捏捏肩膀。”


    “呃?”謝小玉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不由得愣住了。


    謝小玉不是白癡,更不是不解風情的魯男子,畢竟他有兩個老婆。


    人族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說法,妖族不是人族,不過從他所見所聞來看,妖族也隻是稍微開放,一個女的讓一個男的幫它捏肩膀,絕對不會隻限於服侍這麽簡單。


    謝小玉不是膽小的人,更不是木頭,他的手輕輕搭在闌郡主肩膀上揉捏起來。


    謝小玉的手法很高明,隻是片刻工夫,闌郡主鼻子裏就發出輕輕的哼聲。


    闌郡主很享受這種感覺,雖然青玉也擅長按摩,不過那種按摩肯定不能和這種相比。


    除了舒服之外,闌郡主的心還有些慌亂,更帶著一絲迷惘,因為它在考慮自己的未來。


    和人族有一點不同,妖族有女主、女王、女君,五方之主裏就有兩個是女的,不過這需要遠超尋常的實力,以前闌郡主不敢這麽想,畢竟妖族中強者無數,但是現在它得到上天的恩賜,擁有執掌天刑的力量,讓它的自信一下子膨脹起來。


    成為女君或許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闌郡主的心裏甚至還有一絲壞壞的念頭——要不要也建個後宮,養上三千麵首?


    一想到這些,闌郡主忍不住臉上發燒。


    不敢繼續想下去,闌郡主轉頭問道:“你對下一步有什麽安排?”


    謝小玉的腦子有些迷迷糊糊,聽到這麽問,想都不想就立刻迴答:“當然是打。”


    “和悠太子打?”闌郡主嚇了一跳,忍不住坐直身體。


    謝小玉這才迴過神來,不過話已說出口,想收迴也晚了。


    謝小玉之所以說打,是想挑起妖族的紛爭,但他隨即想起妖族上層那道禁令。


    腦筋一轉,謝小玉立刻有了想法:“當然要打,肯定要打,你剛剛成為天妖,大家都看著你的反應,如果你忍了,隻會讓那些家夥以為你生性懦弱,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妖族信奉的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闌郡主自然明白這一點,頓時心動了。


    不過闌郡主怕打不過,不管是個人實力還是領地勢力,它比起悠太子來都差得多。


    “問題是妖界有禁令,不許我們擅自爭鬥。”闌郡主拿這番話來搪塞,不願說自己怕了。


    謝小玉一邊沉思,一邊捏著闌郡主的肩膀,在不知不覺中,他的手漸漸往下移動,先是移到背脊上,然後移到腰上,這裏已經是很敏感的部位,男人的頭、女人的腰都不能亂碰。


    闌郡主羞紅了臉,卻沒有顯露出羞惱之色,反倒順勢趴下來,愜意地臥在榻上,舒服地閉上眼睛,但謝小玉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的腦子飛快地思索著,手裏的動作隻是本能加習慣。


    好半天,謝小玉突然變得有精神起來,湊到闌郡主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們不是擅自爭鬥,而是反擊,道理在我們這邊,如果可以的話,殿下最好迴妖界一趟,向飛廉王當麵哭訴公子曲的惡行和悠太子的虛偽。”


    “哭訴?你的意思是興師問罪,從老祖宗那裏討個說法?”闌郡主很聰明,立刻明白謝小玉言下之意。


    “必須這樣。”謝小玉斬釘截鐵地說道,他明白闌郡主想息事寧人,便道:“一味的退縮,隻會讓你的叔叔伯伯認為你軟弱可欺。這一次來個公子曲,下一次再來個公子彎,你有興趣整天和它們勾心鬥角?”


    闌郡主的臉色變了,它也感覺到族裏態度曖昧,甚至也猜到某些長輩的心思,畢竟它是女的,一旦嫁人,一切都歸於旁人,對龍雀一族沒有絲毫好處,還不如便宜自家晚輩,公子曲敢這樣做,未嚐不是得到什麽暗示。


    “向你家老祖宗討說法之前,你先放出風聲,要青龍一族給個交代,省得你那位老祖宗犧牲你的利益。”謝小玉進一步說道。


    “青龍一族不是那麽好說話,我怕……”闌郡主擔心騎虎難下。


    “必須打,沒有妥協的餘地。”謝小玉加重語氣,手裏也加了點勁道,手法也比剛才放肆一些,繼續道:“不過怎麽打卻有講究,不可能全麵開戰,我們沒這個實力,上麵也不會允許,所以隻能采用決鬥的方式,參與的妖不需要太多,五對五,實力限製在大妖層次。”


    闌郡主對謝小玉的推拿一時難以適應,隱約有點抗拒,不過聽到後麵半句話,它不由得心動了,它很清楚謝小玉的性情,這邊的五個成員裏肯定會有他。


    這絕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一不小心就會喪命,但一想到謝小玉是為了自己,闌郡主的心頭暖乎乎的,頓時不覺得那隻手有什麽放肆了,反倒放鬆身體任由他揉捏,並關切地問道:“你有把握贏嗎?”


    “肯定能贏,我們不想贏都沒辦法。”謝小玉不是安慰。


    “怎麽說?”闌郡主有些不明白。


    “剛出事的時候,你家老祖宗大發雷霆,現在卻偃旗息鼓,顯然青龍一族暗地裏給了它足夠的好處。你現在公然討要說法,隻是將原本屬於的東西拿迴來,在這件事上,青龍一族理虧,你家老祖宗更理虧,所以你提出決鬥的要求,你家老祖宗隻能答應,而且會確保你贏。決鬥的贏家可以向輸家提出要求,這就是給你的補償。”謝小玉分析道。


    闌郡主默默聽著,心情越來越差。


    如果公子曲的所作所為讓闌郡主心寒,那麽此刻親族背著它進行利益交換,更讓它心灰意冷。


    闌郡主相信,按照謝小玉的話做,青龍一族肯定會妥協,逼迫悠太子輸掉這場決鬥,但這並不會令它高興,反而令它更加失落。


    闌郡主幹脆將頭埋進雙臂,享受那異樣的按摩,用那淡淡的快感麻痹自己,不再想那些煩惱的事。


    從郡主府迴來,謝小玉隻覺得身體裏有一團火在燃燒。


    天魔之體原本就是以各種‘欲’望凝聚而成,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誘惑,但讓謝小玉鬱悶的是,闌郡主隻開了個頭,卻沒繼續下去的打算,顯然還沒下定決心,所以到了最後,雙方都沒有跨過那條線,所以他想趕快迴家。


    謝小玉有自己的府邸,他的府邸在內城一角,很簡陋,隻是一間普通的平房,進門就是客廳,後麵是臥室兼書房,再後麵是一座小院子。


    客廳同樣簡陋,沒什麽擺設,桌椅也是粗木所製,不過此刻這裏多了一樣東西——一個美女。


    青玉靜靜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它已經不是丫鬟了,所以換成姑娘的裝束,上身穿著一件青絲短襖,下身是一條拖地百褶裙,謝小玉不在的時候,它顯然已經整理過房間,一切都擺得整整齊齊。


    看到謝小玉進來,青玉緩慢站了起來。


    對這個妖女,謝小玉原本沒打算碰它,但現在不行了,他的體內有一團火熊熊燃燒著,如果不想辦法滅火,他十有**會走火入魔。


    一把拉住青玉,謝小玉往後就走,但進入臥室後,他微微一愣。


    謝小玉的臥室更簡陋,原本連床都沒有,隻有一張蒲團、一張矮幾,除此之外就是四壁的書架,上麵擺滿了書;可現在蒲團沒了,換成一張大床,上麵鋪著的床單和被褥全都是紅的,顯得很喜慶。


    “這些都是你買的?”謝小玉問道。


    青玉硬擠出一絲微笑,這些是它一點一點攢起來的,被子是冰蠶絲織成,床單是軟紅錦,幛幔是天羅紗,全都是極好的東西,這是它的嫁妝。


    “奴家從今以後就是你的人了,還望君珍惜。”青玉輕聲說道,語氣有些苦澀,它從來沒想過會有今天,它和謝小玉簡直是天生的冤家,第一次見麵就互相看不順眼。


    “真沒想到會有今天。”謝小玉也有同樣的感歎。


    突然謝小玉將青玉抱了起來,扔在床上。


    “現在是白天。”青玉指了指窗戶,卻不敢反抗,它已經是謝小玉的人,但還不是妻妾,隻是個奴婢,頂多是個通房丫頭,所以隻能略作掙紮。


    “你家郡主弄得我渾身是火,必須想辦法發泄一下。”謝小玉有些粗魯地解著青玉的衣扣。


    “不可能。”青玉還是很維護以前的主子。


    不過青玉很快就說不下去,因為謝小玉一指點在它的額頭上,花園裏的一幕幕全都在它的腦子裏顯現。


    謝小玉沒有一點隱瞞,不隻是他那放肆的動作、不隻是那異樣情調的按摩,也包括他和闌郡主之間的對話。


    謝小玉根本不擔心這番對話會被泄漏,青玉的忠誠毋庸置疑,這也是闌郡主千方百計保下它的原因。


    青玉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它簡直不敢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對於闌郡主的反應,誰都沒它熟悉。


    等到青玉清醒過來時,卻愕然發現身上隻剩下一條肚兜。


    下一瞬間,青玉發出嗯的一聲輕響,在微微的痛楚之後,它感到魂飛天外。


    青玉有很多閨中密友,有些已經出嫁,它們私底下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總是說什麽苦盡甘來,可為什麽它的感覺完全不同?根本沒它們所說的醞釀過程,一下子就將它拋到雲端之上,那美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強烈到最後變得讓它吃不消,而且根本不是苦盡甘來,而是先甜後苦。


    青玉開始求饒,它的懇求聲是如此哀婉,令人心生憐愛,可惜它遇到的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家夥,不但沒有放鬆,反倒越發加緊起來。


    最後求饒變成哀號,一開始越來越響,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變得輕了下來,最後隻剩下有氣無力的嗚咽。


    月亮漸漸升起,升到樹梢之上,房間裏的動靜終於小了一些。


    “這隻是開始,你我的日子還長著呢。”謝小玉在青玉的耳邊低聲說道。


    聽到這番話,青玉的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那是害怕的顫抖,不過害怕中也夾雜著一絲歡喜,連它自己也無法控製。


    “這是給我的懲罰?”青玉顫聲問道,剛才的經曆實在太可怕,彷佛在地獄裏麵忍受煎熬,更可怕的是,它先被推上雲端,享受著從來沒有品嚐過的美妙,然後落入地獄中,這種大起大落更讓人難以承受。


    “沒錯,一是懲罰你的不忠,二是讓你認識自己的放蕩,三是讓你慢慢上癮,最後你再也離不開我。”謝小玉笑道。


    兩行淚順著臉頰淌落,青玉能夠想象自己將來的日子。


    在妖界,有嗜血成性的妖,有冷酷無情的妖,也有荒淫**的妖,青玉有一個閨中密友就不幸地跟了一個這樣的主子,被調教得非常淒慘,沒想到它也落到這樣的地步。


    青玉正為自己淒慘的命運而悲哀,突然叫了起來,因為它的屁股上狠狠挨了一巴掌,緊接著它聽到謝小玉怒喝道:“給我聽好,我接下來要傳你一套功法,這是一套雙修之法,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將你的實力提升一大截。”


    “提升實力?”青玉感到心中茫然,它聽說過雙修之法,這是人族搞出來的把戲。


    妖族的世界原來很純粹,男女交合隻為了生育後代的需要,但在數萬年前,某位妖王無意間找到迴來的路,一切就變得不同,正如闌郡主所言,好的沒學到,壞的學了一大堆,從那之後,妖族變得驕奢淫欲,男女交合被用作取樂,甚至有些妖沉溺其中,青玉的閨中密友裏也有成為鼎爐的,下場更加淒慘,青玉不由得發起抖來。


    “怎麽?不相信我?”謝小玉完全能猜到青玉在害怕什麽,道:“決鬥的人選我已經決定好了,我是一個,你作為我的奴婢,也算一個。”


    “我也算一個?”青玉一愣,道:“真的有我?”


    青玉一定要確認清楚,因為這關係到將來,如果是真的,就意味著它不是玩物,剛剛經曆的那番痛苦煎熬隻是一種懲罰。


    “我有必要騙你嗎?”謝小玉悻悻地說道:“你是我的奴婢,實力越強,對我越有好處。”


    突然謝小玉露出一臉壞笑,道:“除此之外,你還是我的玩物,你實力越強玩起來就越有意思,堅持的時間也能越長。”


    謝小玉摸了摸青玉的耳垂,壞壞地說道:“我還有很多手法沒用出來呢,怕你承受不住。以後你會嚐到的。”


    青玉感覺眼前一黑,差一點昏過去,為自己的命苦而悲哀,攤上這樣一個主子,實在令它絕望。


    七天之後。


    大海深處,一座光華流轉的水晶宮中,悠太子一臉頹然看著桌上的戰書,如果可以,它希望永遠都沒看過這東西。


    這封戰書不是闌郡主直接給悠太子,而是輾轉從妖界而來,它父王的特使鄭重其事將這封戰書交到它手裏,同時帶來的還有它父王的命令——它必須輸掉這場決鬥。


    這不隻是悠太子父王的意思,而是青龍一族的意思,更是整個龍族的意思,悠太子無法違抗。


    越想越窩囊,悠太子猛地一巴掌拍下去,轟的一聲巨響,整張龍案都被拍得粉碎。


    底下的臣子們全都低著頭不敢說話,平時兩位智囊總是爭相顯示自己的能耐,但這一次都閉上嘴巴,這次的失敗和它們多少有些關係。


    捧公子曲上位是輝的建議,將一大堆看不上眼的家夥扔給公子曲,則是兩個人共同的想法,公子曲的城池遭到攻擊時,是童前去援救,但是童並沒盡到職責,看到大勢已去,它轉身就走,根本沒想到公子曲會因此而瘋狂。


    “全都變啞巴了?誰能告訴我怎麽應付這場決鬥?”悠太子大聲喝道,隨即朝著輝怒目而視。


    知道再也搪塞不過去,輝收起羽扇,拱手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闌郡主既然發起挑戰,我們當然接受。”


    “注定不能贏的決鬥……”悠太子臉色鐵青地咬牙道。


    “那就讓它們贏。”輝細聲細氣地說道,語調異常陰森:“到了最後,我們的人直接認輸,讓它們贏得決鬥的勝利,不過它們總要付出點代價才行,比如元嬰被毀,內丹被挖,腳斷手折,眼瞎耳聾……”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悠太子沒好氣地說道,緊接著,它又加了一句:“這一次挑好一些的人,別再像上一次搞出那麽大的紕漏。”


    “當然!我建議由童相領隊。”輝趁機將對手拉下水。


    輝這個建議絕對惡毒,這場決鬥注定要輸,悠太子肯定會心中不滿,而且它喜歡遷怒於人,身為領隊的童必然會成為遷怒的目標。


    “為什麽是我?此刻殿中人才濟濟,實力遠超我的不在少數,你輝相的實力就在我之上,為何你不出戰?”童立刻迴絕,它當然知道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任務。


    “在下可沒這個本事。”輝笑道:“我如果沒有算錯的話,對方那五個妖裏必然會有莫空。”


    “這不可能,我們對莫空絕對不會留手,以兩邊的實力差距,莫空上場的話,根本就是送死。”童根本不信,又加了一句:“就算莫空發瘋,闌也不會舍得。”


    “你敢不敢和我打這個賭。”輝嘿嘿一笑,身為第一智囊,它確實比童高明一籌。


    看到輝這個老狐狸如此篤定,童有些遲疑了,它不敢打這個賭,因為不管輸贏,對它都沒好處,就像這次決鬥一樣。


    “你解釋一下。”悠太子的好奇心被勾上來,立刻問道。


    “殿下,那個莫空確實是個人物,不但謀略非凡,膽子也大,讓闌這麽快成為天妖,又幫闌將領地治理得異常興旺,短時間裏實力擴張五、六倍……”輝豎起大拇指。


    “閉嘴!”悠太子一腳踢倒旁邊的熏香爐。


    輝並不在意,它將謝小玉捧得那樣高,原本就是一種策略。


    不過輝也知道分寸,看到悠太子惱了,連忙進入正題:“殿下,此人提出決鬥,既給龍族一個台階,也給了上麵一個交代,唯獨把您坑得不輕,確實厲害。


    不過莫空也替自己製造一個難題,如果莫空不出馬,卻讓別的妖送死,那就是不仁不義,是偽君子,連闌郡主的名聲都會被莫空拖累。以莫空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到這一點,而且以莫空的大膽,必然會出戰。”輝分析得很清楚。


    眾人一起點頭。


    悠太子也一樣,它接二連三在謝小玉手下吃虧,盡管嘴裏不服,心裏已經將謝小玉視為大敵,花了很多工夫研究這個對手,稍微一想,它就確定謝小玉十有**會這樣做。


    “確實有這個可能。”童也不得不承認這番分析確實很有道理,而且想不承認也不行,那隻會表示它智慧不夠,或者私心太重。


    “它難道不怕死?”悠太子現在隻剩下這個疑問,如果能夠趁機殺掉謝小玉,就算輸了,甚至就算事後被闌郡主狠狠敲上一筆,它也覺得值了。


    “有兩種可能。”輝取出羽扇搖了起來,道:“一種是莫空會在同伴身上做手腳,保證另外四位會死在莫空的前麵,這樣一來,我們就不能殺莫空。”


    “有這個可能。”悠太子一拍大腿,緊接著又問道:“另一種可能呢?”


    “童相想必已經猜到了吧?”輝轉頭看向自己最大的勁敵。


    童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好半天才喃喃自語道:“但願不是這樣。”


    這兩位打啞謎,旁邊的諸位就受不了了,特別是悠太子,它不笨,但是它也不是智慧高深之輩。


    “有話直說!”悠太子拍著龍椅喝道,這一次它放輕力量,龍椅不同於龍案,如果拍碎了,就是不祥之兆。


    “殿下,另外一種可能非常可怕。”輝的臉上再也沒有剛才的輕慢,道:“那意味著它打算放手一搏,甚至還打算憑真本事贏得這場決鬥。”


    大殿中頓時響起一陣驚唿聲。


    兩邊的實力天差地遠,如果是一對一的決鬥,或許還可以靠小聰明逃脫一條性命;五對五,根本就是必死之局,麵對這等必死之局,居然還打算獲取勝利,那得有多大的勇氣?


    “陣法!它敢應戰,仰仗的肯定是陣法。”


    “陣法確實是很麻煩的東西。”


    “看來隻有童先生能對付它了。”


    眾臣議論紛紛。


    童異常頭痛,這下子它沒有理由推托。


    “全力以赴,如果可能的話……就殺了它。”悠太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們得輸掉這場決鬥。”童連忙提醒道。


    妖族的決鬥有一套嚴密的規矩——不是說輸就算輸,這邊有人死了的話,那邊想要認輸,至少要死一個人。


    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誰都不敢說話。


    童先生看著旁邊的輝,輝讓它陷入困境,它同樣不會讓輝好過。


    輝卻裝聾作啞,這一次它打死都不會開口。


    “這件事我會安排。”悠太子咬牙道。


    “莫相,裏麵請,另外兩位爺都已經到了。”酒樓的掌櫃點頭哈腰地打招唿。


    仍舊是那座酒樓,不過上上下下全都翻新過,之前新臨海城遭遇襲擊的時候,這座酒樓沒能幸免,被一顆火球擊中,大半座酒樓都被炸塌。


    “還不錯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謝小玉隨口說了句好聽話。


    “我們一直在等你呢!快上來吧。”樓上一間包廂裏傳出舒然的聲音。


    謝小玉往上就走,進了包廂,隻見桌上已經擺滿食物,雖然算不上山珍海味,卻也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舒然靠窗坐著,已經開吃了,絕坐在角落,麵前隻有一杯白開水。


    謝小玉在門口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青玉則在一旁垂手而立。


    舒然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青玉。


    幾天不見,青玉簡直換了一個人似的,最顯眼的是頭發變了,不再是丫鬟打扮,而是盤成婦人的髻;身體變得豐腴一些,臉上春光滿麵;眼睛裏好像抹了糖飴,又甜又膩,比以前少了幾分清麗,多了幾分嬌媚。


    “厲害,短短幾天就被你開發成這樣。”舒然不是個正經家夥。


    絕倒是一臉冷淡,它不喜歡這種事,不過它並不會因此看輕謝小玉,道學先生是人族的特產,妖族絕對不會有。


    “決鬥的事,你們想必已經知道了。”謝小玉開門見山。


    “你是想請我們倆……”舒然喝了一口酒,問道。


    還沒等舒然說完,絕在一旁搶過話頭,道:“算我一個。”


    舒然氣得鼻子都歪了,絕答應得如此幹脆,它還能怎麽說?


    “好吧,我也舍命陪君子。”舒然將酒一口飲盡,它確實有些鬱悶,說實話,它看不出勝算。


    “還缺一個,你打算加誰進來?”絕問道,它不喜歡多話,但是關係勝敗,它必須問清楚。


    “不是那個雪妖,就是那隻老鼠,郡主手下沒幾個有實力的。”舒然輕歎一聲,本來就先天不足,加上連續幾次清洗,也就謝小玉的附庸裏還能挑出幾個厲害的家夥。


    可惜舒然猜錯了,謝小玉搖了搖頭,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送進嘴裏,這才不疾不徐地說道:“菱的能力和我重迭,用處不大;齙牙的手段太過單一,也派不上用場……我另有人選,不過這得保密,我打算當奇兵來用。”


    謝小玉賣了一個關子。


    舒然看謝小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不再多問,經曆這麽多風雨,它們對謝小玉已經有了足夠的信任。


    “那麽你告訴我,你有幾成把握能贏?”舒然神情凝重地問道,剛才它毫不猶豫答應,說明它在意這分交情,不過謝小玉也要表現出誠意,必須交個底。


    “我不敢保證,隻敢說五成。”謝小玉這一次顯得很認真,不再是嘻嘻哈哈的模樣。


    謝小玉指的當然是真贏,是憑本事幹掉對手,而不是暗地裏的妥協。


    “靠陣法?”舒然問道,它很清楚這邊和那邊的差距,想拉平差距,隻有這一種可能。


    “對方也有陣法高手,不過我有自信比它強。”謝小玉笑了起來,緊接著他壓低聲音,很神秘地說道:“更重要的是,我有辦法提升你們的實力。”


    舒然頓時精神一振,絕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它們和謝小玉認識的時間不短,知道謝小玉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有什麽辦法?說來聽聽。”舒然放下筷子。


    “我在人族待了這麽多年,人族給我最大的啟示就是擅長藉助外物。”謝小玉似乎在迴憶什麽,好半天才轉過頭來,朝著絕說道:“把你的刀拿出來。”


    絕二話不說,錚的一聲,拔出背後的長刀。


    這絕對是一把好刀,像是金屬打造,有著金屬的光澤,但是仔細看會發現刃上那個被腐蝕出來的缺口是由一層層薄片組成,像是龜甲,又像是鹿角。


    謝小玉拿起刀仔細地看了起來,目光異常專注。


    在極遠的地方,人族的船隊中,天機盤正急速轉動著。


    這把長刀的虛影投射在半空中,虛影正慢慢分解,可以看到裏麵的細節。


    此物和龜背、鹿角差不多,都是一種特殊角質層,不過還摻雜金屬成分,好半天,謝小玉才停止觀察,轉頭問道:“如果刀的重量變了,重新適應需要花多少時間?”


    謝小玉必須問清楚,因為挑戰書已經送過去,但時間和地點都還沒確定下來。


    “要看你改到什麽程度,這把刀其實是我的雙手所化,如果改變不大,根本不需要時間;如果完全換一把刀……至少要半年。”絕道。


    絕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自己的本體是什麽,不過此刻謝小玉已經看出來了,絕應該是少有的蟲類妖族,應該是螳螂的分支。


    “我打算用這把刀為芯,隻是在上麵添加一層刀刃。”謝小玉解釋道:“你就當作幫這把刀包一層鐵,不會很厚。”


    “這樣啊……”絕沉思起來,好半天,它說道:“那就給我五天。”


    “打造一件法寶需要的時間不短吧?”舒然有些懷疑時間是否夠用。


    “用不著專門打造,我之前讓手下在天寶州挖礦的時候,就抽空打造一件兵刃,本來是給我自己用的,隻要改一下,和這把刀融為一體就行。”說著,謝小玉一抖手,桌上的一隻烤乳豬連同底下的盤子毫無聲息地被切成兩半。


    “什麽東西?”舒然瞪大眼睛,好半天,它才看清楚那居然是一條細絲,三尺多長,細如蛛絲。


    “撕裂空間?”舒然的瞳孔猛地收縮起來,感覺到一絲空間之力。


    “不是撕裂空間,而是空間斷開。”謝小玉糾正道,這正是他悟透“夢幻泡影露電”六式最終演化而成的“空”——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比虛無更虛無。


    不藉助外物也能施展這招,不過消耗太大,法力原本就是天魔之體的短處,一次出手就要消耗大半法力,不到危急關頭謝小玉絕對不敢亂用,正因為如此,他才想到煉製一件法寶。


    所謂法寶,其實也是法器,隻不過蘊含道的力量,其中一些法寶在這方麵特別明顯,甚至直接和大道相連,成為大道映射,這就是靈器中排行第二的“地器”。


    舒然和絕並不是對人族很有了解的妖,它們沒有經曆初期的戰鬥,平時也很少看書,但即便如此,它們也聽說過法寶。


    “這東西能斷開一切?”絕想伸手,又有些猶豫,它可不想看到自己的手也一分為二。


    “沒那麽神奇,對方如果用的也是法寶,就沒辦法被切開。”謝小玉說道,他不打算隱瞞。


    絕失望了,它對“道”還是有點了解,這是人族的說法,不過在太古之時就已經被妖族接受。


    對妖來說,“道”就是天賦神通的延伸,一旦成為大妖之後,它們打鬥的時候所用的就是道的力量,它們天生的武器就相當於法寶。


    絕沒有開口,舒然反倒抱怨起來:“這有什麽用?”


    “這把刀本身是擺設嗎?我煉成的這條絲能夠賦予它無堅不摧的特性,同樣也賦予它不受腐蝕、不可崩壞的特性。”謝小玉輕輕撫摸著長刀上的缺口,這是救闌郡主的時候被那根長釘腐蝕出來,如果上麵多一層“空之刃”,就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空是最好的利刃,也是最好的盾牌,因為它比虛無更虛無,自然沒辦法腐蝕,也不可能崩壞,所以“空之刃”真正用途不是無堅不摧,而是不會被對手折斷。


    “對啊!”舒然已經明白過來了。


    絕也明白了,有了這個特性,它的長刀確實比原來強多了。


    “如果隻是加上這麽一條細絲,就用不著五天,給我一個晚上,我就能夠完全熟悉。”絕有這個自信,它甚至有點期待,想快點得到新刀,然後找一個對手試試。


    “那我的呢?”舒然越發來了勁。


    “我記得你的殺手鐧也是一把長刀。”謝小玉說道。


    “你想看?“舒然問道,它看了看四周,搔了搔頭,這才說道:“現在沒辦法拿出來。”


    舒然的那把刀能夠燒蝕一切,一旦出手,方圓百丈立刻化為無盡火海,這幢好不容易重建的酒樓恐怕要再次重建了。


    “我如果沒有猜錯,那把刀應該是‘傳承之寶’吧?”謝小玉神情凝重地問道。舒然並不感到驚訝,絕和青玉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顯然都猜到了。


    妖族不會煉器,但能夠讓身體的一部分變得越來越強,成為一種天然生成的法寶,“傳承之寶”又稱為“血脈兵刃”,正是合道境界的妖畢生修練的精華;如果換成道門對法寶的分類,相當於地器。


    擁有一件這樣的武器,就意味著舒然的家族中至少有一位合道大能。


    整個龍雀族隻有老祖宗飛廉是合道境界,以闌郡主的身分都沒有“傳承之寶”,可見舒然的身分絕對不簡單,十有**能和悠太子平起平坐,當初它一亮那把刀,闌郡主立刻變得客客氣氣,顯然已經猜到它的身分。


    “以你的實力,應該沒辦法長時間借用那把刀的力量吧?”謝小玉問道,此刻的他顯得很嚴肅。


    舒然點了點頭,道:“我頂多揮出一二刀。”


    “我會幫你做兩件事。”謝小玉豎起兩根手指,道:“第一,我打算煉一套陣盤,借用陣法的力量讓你能長時間借用那把刀的力量;第二,我會再幫你打造一把刀,讓你將那股力量引出來。”


    “你能幫我再打造一把刀?”舒然對第二點更在意,那把血脈長刀是它的殺手鐧,不過這個殺手鐧實在雞肋,每一次它一拔出刀,對方立刻就明白它的身分,然後就縮了。


    “絕對沒問題,不過有限製,那玩意是消耗品,大概隻能用五次,威力也隻有真刀的一半。”謝小玉先將缺點說在前麵,省得到時候令舒然失望。


    舒然並不在意,絕和青玉也一樣,對於妖族來說,“傳承之寶”全都是神物,擁有恐怖的力量,能夠傳導它的力量就很了不起,如果沒有限製,反倒會讓它們感到不可思議。


    “你能教我怎麽打造嗎?”舒然搓著手問道:“我突然對人族的技術感興趣起來。”


    “你恐怕要學上幾十年,先學符篆和陣法,然後學打造,從最簡單的法器開始——”謝小玉扳著手指數起來。


    “算了、算了。”舒然連忙打斷。


    絕原本也兩眼發光,一聽到這麽一串要求,也沒了興趣。


    “過兩天我招一個小輩過來,你教教它怎麽樣?”雖然自己不想學,舒然卻沒有斷了這個念頭。


    “可以。”謝小玉一口答應,妖族並不是沒有工匠,但缺乏能用腦的工匠。


    謝小玉創出來的這套東西對朱鸞一族用處極大,對其他妖族卻沒什麽用,因為針對性太大了,除非朱鸞一族出了一個天才,能夠觸類旁通,將這套法門運用在別的方麵,而且這個天才還必須大公無私,肯為其他妖族設計一整套方案,更要說服朱鸞一族的其他成員,讓它們公開自家的秘法,這顯然不可能,所以謝小玉並不擔心這會增強妖族的實力。


    “我如果也招一個小輩過來,你肯教嗎?”絕也動了心思。


    “你也有‘傳承之寶’?”謝小玉立刻問道。


    絕搖了搖頭。


    “你那個小輩很好學?對人族那套東西很感興趣?”謝小玉再問道。


    絕又搖了搖頭。


    謝小玉輕輕拍了拍絕的肩膀,道:“你知道嗎?妖族中並不缺乏有識之士。那間書館是郡主的創意,但是在此之前,早就有其他妖在收集人族的知識,可惜……”


    謝小玉話沒有說完,不過在場的妖都明白他的感歎,因為闌郡主也有過同樣的感歎。


    絕的臉上露出一絲茫然。


    “別多想,你自己都沒決心學,何必強求?”謝小玉安慰道。


    “是啊,別多想,這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也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舒然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


    “辦法不是沒有。”謝小玉淡淡地說道。


    “有辦法?”舒然一下子跳了起來,它說得雖然很不在乎,但它的身分注定它必須關心這些事。


    絕也看了過來。


    謝小玉猶豫了一下,將四周全都封閉起來,然後神情凝重地說道:“接下來的話,你們最好不要傳出去。”


    舒然和絕立刻點頭,它們不是不知好歹的家夥。


    “辦法很簡單,兩個字——養人。”謝小玉輕聲說道。


    舒然和絕對望一眼。


    “怪不得你這樣小心。”絕已經明白謝小玉如此小心的原因。


    “你的身分太敏感,如果被其他家夥知道,很可能會成為攻擊你的理由。”


    舒然也能夠理解,隨即又問道:“你有沒有對郡主說起這些?”


    謝小玉嘿嘿一笑,說道:“早就在做了。”


    “不夠朋友!”舒然裝模作樣的罵道,突然它神色一正,道:“我得迴去商量一下……是迴妖界。”


    絕想了想,也說道:“我也得迴去一趟。”


    “來去妖界需要幾天?”謝小玉問道,他必須確定決鬥的時間。


    “六天……至少要六天。”舒然說道。


    “那麽,我就將時間定在一個月後。”謝小玉立刻有了決定。


    “我的刀呢?”舒然有些猶豫,想問它的刀是否來得及打造。


    隻聽當啷一聲輕響,一把看上去非晶非玉、通體赤紅、隱約有點半透明的長刀被扔在桌上。


    舒然一把將長刀抄在手裏,桌上全都是菜,其中一盤還被謝小玉切成兩半,很多油脂流出來,它可不想讓這寶貝沾上油脂,道:“你好好給我不行嗎?看,都弄髒了。”


    “看你稀罕的,這本來就是消耗品,用幾次就報廢了。”謝小玉毫不在意。


    “你能打造,當然不稀罕。”舒然在刀身上親了兩口,然後轉頭問道:“告訴我怎麽用。”


    “和你那把刀放在一起,它會吸收那把刀的力量,特性也會變得非常接近,最後會形成共鳴,你每天要祭煉一遍。”謝小玉大致說了一下用法。


    “我每天會祭煉十遍。”舒然滿臉歡喜。


    “隨便你。”謝小玉並不感到意外,當初麻子和蘇明成煉成那兩條長鞭的時候,睡覺都要纏在手腕上,癡迷程度和舒然差不多。


    謝小玉轉頭朝著絕說道:“你的長刀就扔在這裏,你迴來的時候,差不多應該弄好了。”


    絕點了點頭,立刻站了起來。


    “不至於這麽急吧?現在就走?”舒然看著一桌菜。


    絕根本不說話,從窗口破空而去。


    “這家夥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急。”舒然嘮叨道,提起筷子夾了兩口菜,又拿起酒杯一口喝幹,然後和謝小玉打了一聲招唿,也從窗口飛了出去。


    這時,青玉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看著謝小玉,好半天輕歎一聲:“你又多了兩個盟友。”


    青玉說的是盟友,而不是朋友,朋友是能托付生死、兩肋插刀,不過畢竟隻是匹夫之勇,力量有限;盟友就不同了,意味著它們背後的勢力也加入了。


    “郡主肯定査過它們的底細吧?”謝小玉笑著問道:“它們為什麽過來?是不是對郡主殿下有興趣,想近水樓台先得月?”


    “那應該是你的想法吧?你現在離這一步已經很近了。”青玉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謝小玉咳嗽了一聲,這個問題讓他非常尷尬。


    “它們這一次迴去,肯定會公開身分,到時候悠太子恐怕要頭痛了。”青玉跟在謝小玉身邊才幾天,變得會動腦子。


    謝小玉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顯然青玉說得沒錯。


    舒然的身分原本就高,一旦公開身分,悠太子就得頭痛,決鬥的時候必然束手束腳;絕的身分沒舒然那麽高,但是它得到一件法寶和一個建議,加上它和這邊的關係,地位肯定會變得重要。


    “它們迴去後,它們所屬的部族肯定會和龍雀一族結盟,十有**還會和青龍一族暗中交易,保證這兩個家夥的安全,如此一來,還沒開戰,悠太子那邊已經輸了一半。”謝小玉的心情異常暢快。


    “我如果仍舊是郡主的丫鬟,肯定也能讓它們忌憚幾分。”青玉悠然神往。


    “要不要我將你還迴去?這段日子下來,郡主的氣肯定已經消了,而且身邊沒人侍候,肯定不方便。”謝小玉問道。


    “那倒不需要。”青玉靠向謝小玉,道:“我已經是屬於你的了,再也離不開你。”


    說到最後那句話,青玉的眼神頗為複雜,滿是愛欲,卻又隱藏著深深的恨意,同時還有那麽一絲迷惘。


    “對了,你一直沒告訴我你打算讓誰加入?”青玉有點撒嬌地問道。


    “別急,吃完之後我們就過去。”謝小玉一副不疾不徐的樣子,說道:“到時候,或許還要你配合一下。”


    “需要我配合?”青玉滿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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