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隆大巫怎麽可能有問題?”


    “張師弟,你往日可不是這樣的啊!你不也覺得納隆為人不錯、懂得分寸嗎?”


    “我知道他確實殺了幾個大巫,這又有什麽關係?苗人你殺我,我殺你,這不是很正常嗎?那幾個被殺的大巫都不怎麽聽話,這不是很好嗎?”


    “張師弟,你管太多了吧?雖然現在大敵當前,能替人族保留一絲元氣也好,但是那幾個大巫未必聽我們調遣,甚至說不定會因為異族勢大而倒戈相向。”


    到處都是替納隆說話的聲音,有道府的人,也有官府的人,甚至有人暗示張雲柯是不是受了納隆仇家的好處。


    “這些話分開來聽,其實很有點道理。”


    轉到一個拐角,李素白笑了起來。


    謝小‘玉’明白李素白的意思,分開聽有道理,合起來聽,居然有這麽多人替一個大巫說話,這就有問題了。


    正如那些人所說,漢人看苗人就如同看到牲畜,從來不會當一迴事,納隆殺六位大巫,在他們看來是小事一樁,而現在張雲柯明顯要找納隆麻煩,按照常理來說,這些人應該幫著張雲柯,就算不幫忙也可以隨口敷衍幾句,而不是勸說和嘲諷,甚至有人還帶了幾分恫嚇。


    突然一道信符飛來,徑直飛到張雲柯手中。


    張雲柯接住信符,臉上頓時‘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怎麽了?”


    謝小‘玉’問道。


    “我的一位好友也幫納隆求情,不過他和我‘交’情匪淺,勸說的同時也透‘露’一點底細。”


    張雲柯突然看了看左右,感到有人窺視。


    謝小‘玉’、李素白也感覺到了。


    “走,去我那裏。”


    張雲柯袍袖一展,一道無形的‘波’動頓時籠罩住三人。


    隨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物瞬間轉換,剛才還在‘花’園中,轉眼間已經到了一間房間裏。


    房間很大,像演武廳,四周的牆壁上掛滿劍,不過都隻是世俗中的寶劍,每一把都散發著森然的殺氣。


    這是一種修練法‘門’,以兇兵養殺氣,以殺氣洗練劍心。


    “納隆已經得到消息,他到處托人許了許多好處,所以才會有這麽多人幫他說話。”


    張雲柯將好友告訴他的事說了出來。


    “你朋友得到什麽好處?”


    謝小‘玉’立刻問道。


    “一顆天生九竅的明珠。”


    張雲柯沒有隱瞞,他那位朋友確實夠意思,居然連這都說出來。


    “難道沒人認為那個大巫騙人?他哪裏來這麽多寶貝?”


    謝小‘玉’感到奇怪。


    張雲柯微微一愣,他剛才氣胡塗了,沒想到這一點,隨即又打了一道信符出去。


    片刻工夫,信符飛了迴來,張雲柯看了信符一眼,皺眉說道:“納隆自稱,龍王寨被打破的時候,他偷偷溜進龍王寨的寶庫,卷了不少寶貝,他不但許給每個人好處,還答應事後讓他們再挑一件東西。”


    謝小‘玉’和李素白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了,那些替納隆說好話的人恐怕不隻是為了一、兩件寶貝,而是想看看納隆的寶庫。


    “一群蠢貨!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還一無所知。”


    謝小‘玉’輕罵了一聲。


    “何以見得?”


    李素白問道。


    “龍王寨的規模比不上白衣寨,富庶更差得遠,白衣寨有多少寶貝,我知道個**不離十,頂多相當於一座中型‘門’派,還是偏小的那種,龍王寨怎麽可能有這麽多好東西?”


    謝小‘玉’根本不信。


    還沒等謝小‘玉’說完,砰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了,三個道君氣勢洶洶走進來,‘門’外還站著一大群人,道君就有十七、八個。


    “鄭高,你這是什麽意思?”


    張雲柯大怒,這是他的屋子,居然有人敢推開‘門’直接闖進來。


    “有人告訴我你身邊有兩個來路不明的人,自從他們出現後,你就突然將矛頭對準自己人,我懷疑這兩個人是異族的‘奸’細,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挑動我們內鬥。”


    被張雲柯怒斥的人是一個五十來歲、骨瘦如柴的老頭,名叫鄭高。他兩眼閃爍著寒芒,打量著謝小‘玉’和李素白。


    突然鄭高的瞳孔微微收縮一下,因為他看不透李素白。


    “這個人果然有問題。”


    鄭高朝著李素白一指。


    和鄭高一起進來的兩個人也看出來了,神情頓時一澀,他們都是受了納隆重禮過來倒打一耙,不過他們隻是為了好處而來,並不打算和張雲柯結下深仇,所以並沒搭腔,還不經意地往後退了退。


    ‘門’外站著的那群人全都往裏麵看,他們也是得到好處,不過他們比這三位更“理智”,或者說他們背後的靠山沒這三個人硬,不敢得罪張雲柯,隻是在一旁,此刻看到張雲柯房間裏居然有個讓他們看不透的人,不禁慶幸沒有魯莽。


    “小張,這條老狗是什麽來曆?”


    李素白並沒恢複原狀,而是淡淡問道。


    “除了五上都,別處的老狗哪有這等癲狂?”


    張雲柯嘲諷道。


    五上都也是大‘門’派中的佼佼者,而且和十尊者中的金冠散人有幾分淵源,雖然和翠羽宮一樣都隻是得到一部分傳承,卻頗為興旺,遠不是翠羽宮所能比擬。


    “原來是那個狗窩,怪不得。”


    李素白點了點頭,雖然同為十尊者的後人,他卻不怎麽在意,就算祖師爺有‘交’情,隔了萬年,‘交’情也早已經淡薄。


    跟進來的兩個人倒‘抽’一口涼氣,不由得又退後幾步,他們本來以為這個看不透的人是天劍山的真仙,但天劍山的人也不敢說這樣的話。


    天底下敢說這番話的,道‘門’之中隻有太虛、九曜兩派。


    “閣下何必藏頭‘露’尾?報個名號吧!”


    鄭高也感到不妙,但是他騎虎難下。


    李素白正想開口,突然神情大變。


    不隻是李素白,謝小‘玉’也一樣,兩人都感應到天蛇的求援,那邊出事了。


    “走!”


    李素白身邊‘蕩’起一陣‘波’動。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緊接著四周也傳來一陣‘波’動。


    “有禁製!”


    張雲柯大怒。


    一直以來,張雲柯和鄭高互看不順眼,互相踩來踩去,卻隻是麵子之爭,並不是什麽死仇,但是這一次鄭高有備而來,還布下這樣的大陣,明顯是想將他們全都留在這裏。


    其他兩個人同樣臉‘色’微變,他們也沒想到會這樣,在來這裏之前,他們絕對沒有下令封鎖這間屋子。


    但現在想解釋已經晚了,隻聽一聲輕鳴,刺眼的劍光爆閃而起。


    一劍,禁錮的空間被強行切開。


    劍光再閃,謝小‘玉’與李素白已經消失得無形無蹤。


    “這一劍……”


    左邊的道君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他認出來了。


    鄭高也認出來了,另外一位道君,還有站著‘門’口的那些道君也全都認出來了。


    一劍劃破虛空並不稀奇,很多人做得到,但是劃破虛空的同時穿空而過,直接挪移出去,隻有一個人有這本事。


    “鄭老狗,你玩大了!這兩個人都不是好脾氣,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急匆匆地走了,想必有什麽急事,不過他們會迴來的,你好好想想吧,怎麽給他們一個‘交’代!”


    張雲柯哈哈大笑起來。


    “這不是我幹的!我沒讓人設下大陣!”


    鄭高慌了手腳。


    鄭高能猜到其中一個人是李素白,自然也能猜到另外一個人的身分,隻是真君卻讓他無法完全看透,除了謝小‘玉’之外,不會有第二種可能。[.超多好看小說]


    李素白就不說了,那絕對不是他能招惹的,就算隻有謝小‘玉’,他也招惹不起。


    現在佛、道兩‘門’都已經知道謝小‘玉’造出太昊戰船,各大‘門’派視為堅不可摧的護山大陣再也沒有那麽保險。


    劍光一閃,謝小‘玉’兩人已經到了城外,沒有大陣的壓製,李素白袍袖一展,一道‘波’紋將他和謝小‘玉’同時罩住,四周的景物瞬間一轉。


    剛剛從虛空中出來,謝小‘玉’就感到寒意刺骨,他雙手一抖,身體頓時籠罩在無盡的鞭影中,這招既是防,又是攻。‘交’錯的血影長鞭化作一麵盾牌,也是一張羅網。


    讓謝小‘玉’意想不到的是這些全都沒用,下一瞬間他就感覺渾身都被冰封住般,幸好這時旁邊劍光一閃,緊接著他的耳邊響起刺耳的鬼嚎聲。


    又是劍光一閃,這一次是一頭衝到近前的家夥被攔腰斬成兩截。


    李素白雙手握劍,不停揮舞著,他用的是普通的劍招,是武林中人用的招式,但是他的攻擊讓人無法閃避,每一劍都必然斬殺一個對手,倒在他劍下的有苗人,不過更多的是妖族,還有一些鬼魂則直接飛灰湮滅。


    謝小‘玉’喘了一口氣,剛才確實危險,這具分身沒有螟蜉劍體的本能反應,應變力明顯差了一籌。


    謝小‘玉’靜靜矗立著,整個人越來越平靜,臉上表情一點點消失,變得無喜、無憂、無怒、無悲。


    左手微抬,謝小‘玉’的掌心中閃過一片‘波’光,‘波’光中隱約可見一個極小的紅點,無數血絲從‘波’光噴湧而出,瞬間飛到空中,朝著四麵八方展開。


    這是一張巨網,一張足以籠罩千裏方圓的巨網,一張隻要沾上一點就會立刻將人吸_成_人幹的巨網。


    謝小‘玉’布下這張巨網,和之前州府衙‘門’裏有人設下禁製一樣,就是不打算讓任何一個對手逃出生天。


    與此同時,謝小‘玉’的另外一隻手正不停結印。


    隨著最後一道法印打出,從謝小‘玉’的體內飛出十幾道符,這些符全都是由血氣組成,一飛出丈外,立刻化作朦朧的血焰,這些血焰一開始絲絲縷縷,看上去不起眼,卻碰到什麽就燒什麽,被燒的東西也都化作同樣的血焰。


    隻是眨眼的工夫,血焰就連成一片,朝著四麵八方迅速蔓延。


    謝小‘玉’的動作很快,從布下天羅地網到放出烏金羅睺血焰神罡都隻是彈指間的工夫,兩招用完,他不再停留在原地,而是化作一道血影滿空飛舞,手中血鞭如同無數活蛇一般四處撕咬,又如同驟雨一般瓢撥而下,在他的身體四周,大片血焰隨同狂舞,這東西無物不燒,沾上就甩不掉,鬼魂再敢突襲的話,就是找死。


    見謝小‘玉’用不著照顧,李素白騰出手朝著一片黑暗衝殺過去,那肯定是敦昆所化。


    在那片黑暗外,有一道半透明的影子時隱時現,這東西異常厲害,飄忽不定,而且行動迅速,對麵六頭大妖拚命攻打,全都被這道影子硬生生擋下來,不過這道影子也有缺陷,攻擊力不強,對那些大妖不造成威脅。


    暗影是莫倫豢養的鬼王,正因為有鬼王,加上敦昆的實力比一般大巫要強,又不惜損耗壽算化身黑暗世界,才勉強撐下來。


    圍攻三位大巫的除了這六頭大妖,還有三個鬼尊,其中一個鬼尊已經受了傷,剛才謝小‘玉’差一點中招就是這鬼尊的傑作,不過這鬼尊也不好受,被李素白一劍斬傷。


    李素白一到,情況頓時改變。


    一道劍光閃過,衝在最前麵的一頭大妖發出驚怒的嚎叫,‘胸’口多了一道劍痕,李素白的劍明明沒有砍到身上,卻莫名其妙地傷到了這頭大妖。


    下一瞬間,另外一頭大妖倒了下去,原本身在左側的李素白突然出現在這頭大妖身後,將大妖攔腰斬成兩截。


    李素白看上去很隨意地舞劍,但他每一步踏出都會出現在令人意想不到的位置,手中的長劍不管朝著哪個方向揮舞,絕對不會落空,更恐怖的是,鬼王也加入,鬼王的殺傷力是唯一的短處,現在多了李素白這個殺傷力恐怖的強者,威力就顯現出來了。


    那頭受傷的大妖突然捂住傷口慘叫起來,鮮血從傷口往外噴湧,突然一顆心髒跳了出來,居然還在搏動著,不過下一瞬間,這顆心髒碎了,被活生生捏碎了。


    大妖失去心髒居然沒死,不過已經失去鬥誌,轉身就逃。


    然而不等大妖逃遠,一道劍光閃過,大妖的腦袋飛了起來。


    局勢瞬間逆轉,三個鬼尊看到李素白如此兇悼,全都不敢招惹,其中一個鬼尊將目光放在謝小‘玉’身上。


    柿子揀軟的捏,鬼尊打算拿謝小‘玉’開刀,身形瞬間隱沒虛空。


    對於謝小‘玉’身體四周的血焰,即使是鬼尊也感到忌憚,所以鬼尊幹脆遁入虛空,出來的地方就選在謝小‘玉’身後。


    如果換成普通的鬼魂,絕對不敢打這個主意,從虛空中出來會有瞬間的停頓,謝小‘玉’一刻不停地‘亂’飛,速度快到極點,很可能鬼魂來到了謝小‘玉’身後,但是從虛空中出來時,謝小‘玉’已經飛遠了,四周變成一片血焰。


    但這個鬼尊卻敢,幾乎在刹那間,鬼尊已經到謝小‘玉’身後的位置,身形也顯現出來,雖然有所停頓,卻隻是極短暫的一瞬。


    鬼尊快,但謝小‘玉’也快。


    謝小‘玉’一直在提防那三個鬼尊,所以其中一個鬼尊突然消失立刻引起他的警覺,這一次天機盤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他完全憑本能反應,解開那道意念之刃的封印。


    鬼尊從虛空中冒出來的剎那被定住了,那半透明的身體就像要散開似的,彷佛一幅畫被扔進水裏,墨汁在水中漸漸暈開。


    意念之刃是謝小‘玉’的殺手鐧,是對付鬼魂最有力的手段,下一瞬間,四周‘波’光閃動,轉眼間鬼尊被拖入一個異樣的世界,四周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但根本不是普通的海水,而是無窮無盡的業力。


    鬼尊拚命掙紮著,無窮的業力拚命滲透進它的身體。


    這就是業力的恐怖之處,鬼尊的身體無形無質,水火不侵,萬物不染,很少有東西能夠威脅到鬼尊,就連烏金羅睺血焰神罡也隻能讓鬼尊受到一點傷害;但是業力卻迅速滲透進鬼尊的身體,雖然沒有造成傷害,可一旦染上業力就沒辦法去除。


    好不容易從業力海裏掙脫,鬼尊愕然地發現頭頂上是一片‘混’沌,水風地火‘混’雜在一起,卻又各自分開,顯得詭異莫名,更糟糕的是,鬼尊的法力迅速溢散,身體不斷分解。


    “這是什麽該死的地方?我要出去——”


    鬼尊發出刺耳的尖嘯,想遁入虛空後從虛空中離開,但根本凝聚不起法力。


    業力燃燒了起來,火焰如同一朵朵紅蓮,鬼尊發出淒慘的哀號聲,在火中扭曲掙紮著,那場麵淒厲而華麗,充滿毀滅的美感。


    越來越多的紅蓮綻放,這些紅蓮一開始如虛似幻,但是漸漸變得猶如實質。


    突然,鬼尊體內亮起一團碧綠光華。


    謝小‘玉’頓時感覺到不妙,但已經晚了,一團綠瑩瑩的火焰從‘波’光中飛出,瞬間將他的右手呑嗤,好在他見機得早,反應也快,直接切斷右臂,這才沒有讓那團碧綠的鬼火蔓燒到身上,但這一下讓他嚇得不輕。


    謝小‘玉’在那裏發愣,戰場上卻起了變化。


    三個鬼尊之間有著某種聯係,這個鬼尊一死,另外兩個鬼尊立刻知道不妙,轉身就逃,其中一個鬼尊逃了,另外一個被李素白斬傷的鬼尊慢了半步。


    莫倫豢養的鬼王一直等待著機會,瞬間撲了上去。


    從等級上來說,鬼王比鬼尊還高一層,鬼王一下子就鎖住那個受傷的鬼尊。


    鬼尊見勢不妙,決絕地強行割裂身體,帶著半截殘軀破空而去。(.)


    突然前方‘波’光一閃,鬼尊一頭撞了進去。


    那片‘波’光中異常璀璨‘豔’麗,紅光和綠光‘交’織在一起,紅光凝練成團,形如蓮‘花’;綠光彌散成片,如同蓮葉,不過這異樣的美麗中充滿殺機。


    ‘波’光中再次響起聲嘶力竭的慘叫,在紅蓮和綠葉中,一道身影痛苦地翻騰著、掙紮著。


    黑暗迅速收攏,最終化_成_人形。


    恢複原狀的敦昆看上去老了七、八歲,原本是個中年漢子,現在有點像小老頭。


    謝小‘玉’落到地上,他失去的那條手臂已經恢複了,這就是靈虛分身的好處,不需要擔心肢體的損傷。


    看到敦昆衰老的模樣,謝小‘玉’張開手掌,掌心中再次‘蕩’起陣陣‘波’紋,他的手伸入其中,等到手縮迴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口缽盂。


    李素白在一旁看著,這招是從他那裏偷學來的,他當然明白其中的奧妙。


    這招本身並不出奇,出奇在謝小‘玉’居然能模仿出來,這讓李素白感到很不可思議。


    “我又煉成一些長生‘藥’,比你們喝過的厲害不少。”


    謝小‘玉’隨手一甩,缽盂滴溜溜轉著飛到敦昆的麵前。


    “你果然藏著好東西。”


    莫倫嘿嘿一笑,他當然高興,這一缽盂‘乳’‘藥’對於敦昆來說顯然太多,最後肯定是他們三個人分。


    “僧多粥少啊!”


    謝小‘玉’歎道。


    都是聰明人,敦昆、莫倫和天蛇明白謝小‘玉’的意思,他們跟著謝小‘玉’出生入死,關係自然和其他人不同。


    此刻,莫倫異常慶幸,謝小‘玉’叫他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不然豈不是錯過這個機會?雖然他們三個人都已經兼修佛道魔三家,有兩千歲的壽算,但是誰會嫌壽命太長?唯一讓他們感到可惜的是秘‘藥’的效果不能迭加,隻有最好的那種能夠起效。


    “這個是多少年?”


    天蛇也頗為興奮,這對敦昆是錦上添‘花’,敦昆年輕,又因為謝小‘玉’的關係境界提升一層,壽命原本就比其他人長,對他和莫倫就不同了。


    “八百年左右。”


    謝小‘玉’說道。


    兩個老頭頓時眉開眼笑,連敦昆也不由得看了看手中的缽盂。


    “阿克蒂娜呢?你們沒向她求援?”


    謝小‘玉’感到奇怪,他都動手了,卻始終沒有看到阿克蒂娜出現。


    “我忘了。”


    天蛇一拍腦袋,哈哈大笑起來,可惜他的笑容有些假。


    謝小‘玉’並不覺得意外,他知道天蛇不是忘了,而是和阿克蒂娜沒‘交’情,也不放心阿克蒂娜。


    “我現在叫她過來。”


    天蛇說道。


    轉眼間一道火光穿天而起,阿克蒂娜的身影從火光中冒了出來,這是魔‘門’的遁法,有挪移的長處,卻不受天道的限製。


    “你們剛剛和人打過仗?”


    阿克蒂娜一冒出來,立刻看了看四周,當她看到那六頭大妖,眼睛瞬間綻放出光芒。


    三個鬼尊兩死一逃,六頭大妖就沒有這麽幸運,這些大妖明顯是蠻荒深處的妖獸開智,戰力比真正的大妖強,但是腦子不夠好,鬼尊逃了,這些大妖立刻不知所措,有的扭頭就逃,有的還負隅頑抗,更有一頭大妖索‘性’發起呆,最後被李素白各個擊破,全部斬殺。


    “你就算拿了也帶不走。”


    原本謝小‘玉’想叫阿克蒂娜別太貪心,畢竟她沒出過什麽力。


    “能帶,你那艘船地方多的是。”


    阿克蒂娜不同於普通土蠻,身為大長老的她頗為‘精’明,‘私’底下找了一個人問過,將‘波’光萬裏舟的情況‘摸’了個通透。


    原本阿克蒂娜是想學怎麽造‘波’光萬裏舟,但等到‘弄’明白‘波’光萬裏舟的情況,她立刻知道自家實力不夠,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她對‘波’光萬裏舟知道得不少,最起碼謝小‘玉’沒辦法騙她。


    “這可不是我殺的,我沒權力決定。”


    謝小‘玉’聳了聳肩。


    “我拿金屬錠子換。”


    阿克蒂娜現在把握十足,她從謝小‘玉’那裏學到兩件事,一個是想要什麽東西,最好的辦法就是做‘交’易;另一個是手裏有別人需要的東西,說話的聲音就可以響一些。


    果然阿克蒂娜話音剛落,李素白就揮了揮手,說道:“成‘交’。”


    阿克蒂娜大喜,她朝著謝小‘玉’做了一個鬼臉,喜孜孜朝著一頭大妖跑過去。


    這邊的事情已經了結,謝小‘玉’終於想起他們的來意。


    “怎麽會打起來?”


    謝小‘玉’問莫倫和天蛇,此刻敦昆正在煉化‘藥’力,不適合說話。


    兩位大巫沒有迴答,而是看了敦昆一眼。


    敦昆不能說話,伸出一條手臂,那條手臂瞬間化為一片黑暗,等到黑暗重新凝聚起來,又變迴手臂,眾人麵前多了十幾個苗人,全都是‘女’人和小孩,一個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身上還到處能看到傷痕,有些是鞭痕、有些是燙傷。


    “整座寨子隻剩下這幾個人?”


    謝小‘玉’有些驚訝,同時感到悲哀,怪不得之前他占卜時看到的是血海深仇。


    一個小孩撲通一聲朝著敦昆跪下來,用苗語不停喊道:“大巫,求你幫我們報仇!”


    其他‘女’人和孩子見狀,也一起跪了下來。


    “報仇啊!我們要報仇!”


    “請大巫可憐可憐我們,我們願意作牛作馬報答您的恩情!”


    祈求聲、哭喊聲頓時響成一片。


    敦昆沒有理睬這些‘女’人和小孩,自顧自地煉化‘藥’力。


    莫倫走到謝小‘玉’的身旁解釋道:“我們三個人分開行動,每個人兩座石堡。這裏是敦昆負責,他發現這座寨子的人,就將我們叫了過來。我們本來打算把你們也叫過來,然後再出手救人,沒想到巴塘寨的家夥突然大開殺戒,我們一時沒來得及反應,大部分奴隸已經被殺,隻剩下這些‘女’人和孩子……”


    謝小‘玉’和李素白靜靜聽著,感到很鬱悶,他們當然知道其中的緣故,顯然納隆得到消息,知道他們査他,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幹脆來個殺人滅口、毀屍滅跡,讓他意外的是居然有異族‘插’手其間。


    “異族的手已經伸到這裏來了。”


    謝小‘玉’看著李素白,他和璿璣、九曜諸派肯定管不了這邊的事,隻有靠太虛‘門’。


    “本來我不打算‘插’手,不想讓人覺得我太虛‘門’強橫霸道,現在看來不管不行,如果任由這樣‘亂’下去,異族根本用不著親自動手,讓我們自相殘殺就行了,那條姓鄭的老狗不就打算把我們幹掉嗎?”


    李素白的臉‘色’‘露’出一絲狠辣之‘色’,他真的被‘激’怒了。


    身為一派掌‘門’,李素白很清楚“水清則無魚”的道理,所以以往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這一次為了一點好處,有人居然不惜和自己人為敵,不可原諒。


    “五上都突然跳出來,其實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謝小‘玉’笑道。


    “殺‘雞’儆猴?”


    李素白當然明白謝小‘玉’的意思,事實上他也有這樣的打算,五上都絕對是不錯的目標,實力夠強、名聲夠響、分量十足。


    “用不著殺人,太虛‘門’肯定不缺讓別人聽話的手段。”


    謝小‘玉’提議道。


    “你不擔心五上都的人寧折不彎?”


    李素白問道。


    “姓鄭的老狗為了一點好處,從麵子到良心都可以不要,能教導出這樣的弟子,你覺得五上都的人會寧折不彎嗎?”


    謝小‘玉’冷笑道。


    每個‘門’派各有‘門’風,人在裏麵潛移默化,元辰派內鬥不息,所以元辰派的人喜歡互相算計;碧連天的人喜歡拉幫結派,所以明夷到處拉人,搞出一個畸形的五行盟;翠羽宮獨善其身,所以‘門’人也相對冷漠;九曜派是獨立之國,弟子都是自家子孫,所以各種偏袒和護犢,紈絝子弟更層出不窮。


    “不能隻有我一家動刀,你也得幫一把。”


    李素白不肯吃虧。


    “你有什麽打算?”


    謝小‘玉’連忙問道,他倒不吝嗇幫忙。


    “以你的謹慎‘性’格,手邊肯定會有一艘太昊戰船,我沒說錯吧?”


    李素白目的非常明確,既然要殺‘雞’儆猴,就必須出大招。


    “你不會真的打算攻破五上都吧?”


    謝小‘玉’雖然提議殺‘雞’儆猴,卻沒想過拿整個五上都開刀。


    “不讓他們感到害怕,他們怎麽可能乖乖聽話?”


    李素白嘿嘿冷笑道:“雖然大家都知道護山大陣已經不保險了,但是沒有親眼看到總有幾分僥幸之心。”


    謝小‘玉’沉思片匆,最後點了點頭。


    ※※※※


    州府衙‘門’仍舊是州府衙‘門’,不過氣氛和剛才完全不同,很多人不見了,留下的人全都惶惶不可終日,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道府在南疆並不是什麽事都沒做,他們四處設置觀察哨,所以這邊的戰鬥那邊全都看得一清二楚,自從謝小‘玉’將陽燧鏡玩得出神入化後,所有人都開始挖掘陽燧鏡的用法,道府也不例外。


    他們看到和李素白打的並不是納隆和他手下的大巫,而是三個鬼尊和六頭大妖,白癡都知道納隆有問題。


    為了一點好處替一個大巫做事至少還說得過去,但是替異族‘奸’細辦事,問題就嚴重了。


    等到他們看到李素白氣勢洶洶迴來,這些人越發膽寒,因為他們知道,到李素白這樣的層次,喜怒不形於‘色’,之所以將怒意顯‘露’在臉上,說明李素白想借題發揮。


    不過眾人多少還有些幻想,覺得法不責眾,再說有五上都頂在前麵。


    李素白根本不搭理這些滿臉殷勤、想賠禮道歉的人,轉頭對敦昆、莫倫和天蛇說道:“你們先安置好他們,留一個人陪著他們。”


    “反正這邊沒我們什麽事,我們都陪著他們好了。”


    敦昆不想和道府中人打‘交’道,他和謝小‘玉’關係不錯,和遁一盟的幾位道君也有‘交’情,但這不意味著他對漢人有好感,特別是官府、道府的這幫人,他一向討厭。


    “也好。”


    李素白點頭。


    這邊安排妥當,李素白轉身朝著迎上來的張雲柯問道:“你査清楚了嗎?是誰向納隆通風報信?”


    “査清楚了。”


    張雲柯就等著李素白迴來,劍修都不是好脾氣,不可能任人拿捏,這次他真的被惹‘毛’了。


    “道府這邊有三十幾個人,官府那邊一大半人都和納隆關係密切,兩邊加起來至少有八十幾個人向他通風報信,其中有幾個人提到你們在追查那些被呑並寨子的事。”


    “是哪幾個?”


    李素白‘精’神一振,這就是‘雞’。


    張雲柯這下子感到意外了,他和其他人一樣都認為法不責眾,李素白就算要動手,也隻會衝著鄭高,對其他人隻會嚇唬一下,板子高高舉起,然後輕輕落下,現在看樣子不對勁,像是要大開殺戒。


    “芝嶺太守樸傑成、道官何慶旺、錢情、晉文若、司吏江逐流,我知道的就這五個。”


    張雲柯並沒多想,直接報出名來,反正他在這裏待不久,頂多十天半月就要迴歸天劍山,然後前往海邊隨同最後一批人出海。


    “你將那個太守和司吏抓起來。”


    李素白直接下令。


    張雲柯一愣,不過沒怎麽在意,天下第一派的掌‘門’如果沒這樣的強勢,反而說不過去。


    “何慶旺、錢情、晉文若在這裏嗎?”


    李素白轉頭朝著那群神情恭敬的人看去,來的人大多是道官。


    “在下錢情。”


    一個中年道人朝著李素白稽首為禮。


    “另外兩個人呢?”


    李素白沒有搭理錢情,而是環顧左右。


    “何慶旺是‘毛’介山的人,晉文若是散修。”


    張雲柯解釋道。


    ‘毛’介山也是大派,不輸於五上都的大派,所以何慶旺和鄭高一樣,犯了事之後可以躲迴山‘門’。


    “道府肯定有他們的‘玉’牒,給我拿來。”


    李素白冷冷說道。


    李素白說的‘玉’牒是道府頒發的證明,總共兩塊,一子一母。既可以用來辨識身分,省得有人假冒,又可以用來找人,如果人死在外麵,這邊也會察覺。


    “師兄請聽我一言,這幾個人確實罪有應得,但也情有可原,納隆狼子野心,平時掩飾得太好,我等眾人全都為他所‘惑’……”


    一個老頭立刻站出來當和事老。


    這個人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劍光一閃。


    這一劍來得突兀,沒人看到李素白拔劍,劍光已經抹過老頭的脖頸,下一瞬間,李素白伸手一抓,等他收迴手,手中已經抓著一個拳頭般大小的嬰兒,那是老頭的元嬰。


    在場眾人全都嚇了一跳,之前被張雲柯點到名的人更是麵如土‘色’。


    隨手打了一道禁製在那個元嬰身上,元嬰的脖頸和背後都多了一道詭異的符篆。李素白隨手一甩,又將元嬰扔迴‘肉’身中。


    原本已經滾落一旁的腦袋骨碌碌又滾了迴來,重新長在脖頸上。


    老頭顫巍巍地爬了起來,臉‘色’慘白,說不出一句話。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翻來覆去也就那麽幾套說詞,接下來想必是要我以大局為重放過鄭高,好像我不放過那條老狗、不放過你們這群王八蛋就是不顧大局,而你們胡作非為、勾結異族就是大勢所趨。”


    李素白越說越嚴厲,眼神中盡是兇光。


    眾人已經不隻是害怕,更多的是茫然,沒人知道李素白要幹什麽,不過他們知道一件事——天要變,而且會徹底大變。


    “我知道這件事背後還有曹家。”


    李素白冷笑道:“我的人剛剛去了天‘門’,照理說曹少卿應該在那裏,但是沒人看到他,姓曹的從頭到尾隻去過天‘門’一次,然後就不見了,看來萬象宗上上下下的人說話都是放屁。”


    這話一出口,外圍有不少人渾身一陣顫抖,有幾個人甚至站不住了,差一點倒在地上。


    李素白的矛頭直接對準萬象宗,顯然是要將事情鬧大,萬象宗不保,曹家、朝廷、官府、道府全都得跟著倒黴。


    “異族已經到了我們家‘門’口,蠻荒深處肯定有異族的藏身處,所有道官全都聽令!隨我出擊!”


    李素白直接下令。


    沒人敢反對,不過有人怯生生地說道:“很多道官不在,怎麽辦?”


    “不在?大敵當前居然不在?他們以後沒機會在了。”


    李素白朝著空中喊道:“金師弟,你去藏‘玉’牒的地方看看。”


    半空中傳來一聲應和,眨眼間數百道身影突然顯現。


    來的人全是道君,卻不是當初被李素白帶往天寶州的那一千名道君,顯然太虛‘門’還有實力隱藏著沒拿出來。


    看到這麽多道君突然出現,眾人的臉‘色’又白了幾分,現在沒人認為板子會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因為李素白拿的根本不是板子,而是屠刀,就算輕輕落下,也會人頭落地。


    更令眾人感到心悸的是,有一艘船從雲層中飛出來,這絕對不是飛天劍舟,要長得多,樣子也有些猙獰。


    李素白剛剛說過那番嚇人的話,旁邊又有謝小‘玉’,現在突然冒出這樣一艘船,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最近傳聞最多的太昊戰船。


    太昊戰船出現在這裏,或許是用來對付異族,蠻荒深處肯定有異族的藏身處,一部部飛輪來去,在雲層下,每隔百丈就有一位道君懸空而立。


    蠻荒雖然十萬裏,卻不能和外海相比,真的有心搜尋,以道‘門’的實力,絕對可以將這裏細細犁上一遍。


    那些道君負責警戒,不會輕易動手,動手的全是駕馭飛輪的普通修士,他們隻要看到可疑的東西就立刻攻擊,不知道有多少飛禽走獸遭殃。


    這不是無聊,也不是殘忍,而是謝小‘玉’的命令,當初他還在南疆的時候,就讓璿璣、九曜諸派的修士和赤月、白衣幾座寨子的苗人連手掃‘蕩’過一遍,不過那時候主要是練兵,順帶幹掉一些妖獸,現在不同了,為的是釜底‘抽’薪,讓妖族少一些兵源。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與此同時,一顆巨大的火球徐徐升起。


    所有人都被驚動了,那些道君不由自主朝著火球升起的方向飛去。


    很可能那裏也有一座大陣,不過這東西也可以用來對付其他目標,比如五上都的護山大陣。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李素白的聲音:“全都別‘亂’,守住各自的陣位。”


    這下子沒人敢‘亂’動。


    在雲層上方,那艘太昊戰船裏,謝小‘玉’、敦昆、李素白全都朝著遠處眺望,他們所在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那邊的情況。


    “有損失嗎?”


    謝小‘玉’轉頭問道。


    “死了十幾個弟子,還有一個道君損失了元神分身。”


    李素白瞬間得到消息,他這一套就是從謝小‘玉’那裏學來。


    “我就猜異族會這麽幹。”


    謝小‘玉’淡淡地說道,他是玩這一手的祖宗。


    打仗這種事,次數多了,就算白癡也會變得‘精’明起來,更何況異族中有不少智慧高超的家夥。


    “那邊的損失怎麽樣?”


    謝小‘玉’又問道,想設下陷阱,肯定要放置‘誘’餌,不然根本就吸引不了這邊的人,更別說讓道君上當。


    “至少有五頭大妖,還有數千頭小妖。”


    李素白立刻說道,太虛‘門’顯然也有一套秘法能夠讓人意識相連,那邊的情況這邊全都一清二楚。


    謝小‘玉’點了點頭,這在他的預料中,事實上,他這邊損失的道君分身也是一種‘誘’餌,為的就是引發對方的陷阱。


    打仗就是互相算計,用最小的代價換取盡可能大的勝利。


    不過謝小‘玉’也知道妖族恐怕認為它們那邊更劃算,畢竟這邊損失一具元神分身,而那邊說是大妖,實際上隻是剛剛開智的妖獸,在正統妖族眼裏,這種大妖根本不值得在意,用一頭豬換一條手臂。對妖族來說,這筆生意不虧。


    “五上都那邊怎麽樣了?”


    謝小‘玉’稍稍分了點神,反正這邊沒什麽大事,他也看出妖族根本就不想和他硬碰,所以蠻荒深處的這些藏身處肯定被放棄了。


    “當然不肯服軟,那幫家夥死要麵子,鄭高還是掌‘門’一係的。”


    李素白笑了起來,如果對方服軟,他反而難做。


    李素白和謝小‘玉’早已經定下殺‘雞’儆猴的決定,這隻‘雞’一定要殺。


    “‘毛’介山呢?”


    謝小‘玉’問道。


    “已經服軟了。”


    李素白有些不悅,他不介意再多隻‘雞’,可惜‘毛’介山的人太明白事理。


    “我已經和各大‘門’派打好招唿,請他們調停,現在各派都有人在五上都。”


    李素白繼續說道。


    謝小‘玉’已經無話可說了,他當然知道李素白真正的打算,這個‘陰’險的家夥並不是讓那些人調停,而是讓他們充當見證,看著五上都的護山大陣如何被攻破。


    殺‘雞’儆猴,當然要讓猴子在旁邊看著才會有效果。


    突然李素白停了下來,他好像正在和什麽人聯絡,好半天,他滿臉笑意地轉過頭來說道:“我的人馬已經到了。”


    “你的人?”


    謝小‘玉’沒‘弄’明白。


    “就是隨我出海的那些人,現在那邊已經沒他們的事。”


    李素白一邊聯絡,一邊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去五上都了?”


    謝小‘玉’隱約猜到李素白的打算。


    “走走走,異族恐怕已經撤了!就算沒撤,這邊的人也足夠,不讓他們吃點苦頭怎麽行??”李素白指的當然是道府。


    道‘門’各派都容易對付,畢竟家大業大,一旦知道護山大陣已經不足以保護他們的安全,肯定會服軟;道府卻不是,裏麵有很多散修,平常就桀驁不馴,以前被高高供著還好說,看在好處的分上,這些人還願意守一下規矩,現在則是各種偷懶耍滑層出不窮。


    謝小‘玉’不多囉嗦,從船裏出來,瞬間將船收起來,他其實隻是做個動作,真正出手的是李素白。


    太昊戰船由一萬三千多個零件組成,當初突襲那座小島的時候,是由近千位道君分開攜帶,用的時候才組合起來,雖然李素白隻是獨自一人,但是他掌控著地上神國的“大‘門’”。


    收好太昊戰船,兩人正打算離開,謝小‘玉’突然提議道:“帶著阿克蒂娜,她能夠增強我的力量。”


    李素白先是一皺眉頭,等到聽完話,他也不說什麽,能夠增強力量當然是好的,反正他也要迴州府,州府衙‘門’有傳送陣。


    幾個時辰後,李素白、謝小‘玉’、阿克蒂娜從另外一座傳送陣出來,這裏離五上都還有一萬三千餘裏,不過對他們來說隻是很短的距離。


    傳送陣外早有一群人等候著,大部分是各派的代表,他們是來調停的,不過來了之後,他們都感到氣氛不對,五上都已經開啟護山大陣,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也不讓他們進去,而是裏麵的人出來,顯然是怕他們趁機攻陷大陣。


    現在他們越發感覺不對勁,先是大批道君從傳送陣裏出來,每個人身上都充滿殺氣;現在李素白也到了,而且同來的還有謝小‘玉’。


    這些充當調停者的道君都不是隻懂修練的人,一個個老於世故,看到這番情景立刻就明白太虛‘門’不是裝裝樣子,而是真的要動手。


    “李掌‘門’,可否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在下豁出老臉不要,也要說服五上都讓他們‘交’出鄭高。”


    其中一位老者越眾而出,說道。


    “原來是韓師兄。”


    李素白拱了拱手,這個人資格很老,‘交’遊又廣,連他也不得不給幾分麵子,不過麵子要給,條件卻不能答應,便道:“那些人不是自認為護山大陣牢靠無比,想要負隅頑抗嗎?就讓他們試試好了,等到護山大陣破了,我會讓你老說服他們的。”


    謝小‘玉’的動作更快,李素白還在解釋,他已經掏出一件東西隨手拋到空屮。


    那東西一開始隻有巴掌般大小,飛起之後不停變大,轉眼間就變成一個龐然大物。


    在來的路上,謝小‘玉’兩人就商量好了,他什麽話都用不著說,一切都由李素白出麵。


    原本韓老頭還打算再勸,看到謝小‘玉’連太昊戰船都放出來,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韓老頭‘交’遊廣闊不假,但是他和謝小‘玉’說不上話,甚至連‘交’情都攀不上,如果換成其他晚輩,他還可以在對方的師‘門’尊長上想些辦法,拉近一些關係,可對謝小‘玉’就不能用這一套,謝小‘玉’和師‘門’的恩怨眾所周知,這是不能‘亂’碰的禁忌。


    韓老頭隻能眼睜睜看著謝小‘玉’兩人登上船,眼睜睜看著船化作一道‘波’光瞬間隱去,眼睜睜看著一道‘波’光橫貫長空,朝著五上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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