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樓,幾個愣子還‘舔’著嘴角迴味著剛才的美味。[]


    “以你們現在的身分,不時過來吃頓飯應該不是什麽問題吧?”


    謝小‘玉’覺得奇怪。


    “俺爹不許,俺們不能忘了本分。”


    李福祿不好意思地說道,他其實也覺得過分,但老爹的話不能不聽。


    謝小‘玉’默然點頭,他在意的不是這番話的對錯,而是李光宗的為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地位變了,‘性’情隨之改變,李光宗卻依然故我。


    “現在要幹什麽?”


    蘇明成仍舊意猶未盡,覺得這麽早就迴去實在可惜。


    “隨便逛一下唄,消化消化。”


    謝小‘玉’難得輕鬆一趟。


    “我就不陪你們了。”


    洛文清連忙說道。


    “忙你的吧。”


    謝小‘玉’也不強留,不隻洛文清,他知道吳榮華肯定也有事,王晨就難說了,這家夥忙起來忙死,閑起來閑死。


    果然,有洛文清開頭,又有幾個人告辭離開,不過剩下的人也不少,有將近三十來個,這群人漫無目的地在城裏蹓躂著。


    此刻內城仍舊繁華熱鬧’現在不是隻有五行盟和遁一盟,中土很多‘門’派結成聯盟陸陸續續來到這裏,所以現在的內城異常擁擠,比當初熱鬧許多。


    不過,出了內城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遁一盟已經完成招募,整個天寶州將近一半的人都已經住進遁一盟圈定的那片區域,五行盟雖然還沒完成招募,不過也已經完成大半,那些人也被帶往他們圈定的區域。


    曾經擁擠的臨海城一下子變得非常冷清,偶爾可以看到一、兩個孤魂野鬼般‘亂’竄的家夥,蓬頭垢麵、‘精’神萎靡。


    遠遠的,謝小‘玉’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情感從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那是悲傷、絕望、怨恨,甚至還有毀滅的衝動。


    那些人也看到謝小‘玉’一行人,立刻圍攏過來,滿臉諂媚,不停打躬作揖喃喃道:“行行好,修士老爺,收留我們吧。”


    “我們不該出來的。”


    李光宗輕歎一聲,‘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他確實樂於助人,不過也要看對方是什麽人。


    眼前這幾個人渾身散發著怨恨和毀滅的情緒,別人察覺不到,李光宗卻一目了然,所以這些人看上去再可憐,也不會讓他有絲毫憐憫。


    “不要再求他們了!這幫人冷酷無情,他們不會可憐我們的。”


    突然一個蓬頭垢麵的小子大聲喊道’他猛地從背後‘摸’出來一包東西作勢‘欲’扔。


    然而,今天來幫謝小‘玉’慶祝的全都是最早跟著謝小‘玉’的人,個個都是真君,怎麽可能會被一個普通人偷襲得手?


    幾聲怒哼同時響起,那個人倒飛出去,一直飛出七、八丈外才落在地上。


    “殺人了!修士殺人了!”


    另外幾個邋遢漢大聲哭嚎起來,不過他們學聰明了,知道謝小‘玉’等人不好惹,所以一邊喊一邊逃。


    “可憐人必有可恨處。”


    李光宗連連搖頭。


    “現在就算是缺胳膊、斷‘腿’的人都有地方可去,仍舊在城裏晃‘蕩’的人都是自己不好。”


    王晨最清楚其中的內幕,確定招募條件的人裏就有他。


    招募的條件放得很寬——散修和武者優先,士兵和匠人其次,接下來是礦工、苦力、車夫之類的,到了最後連作‘奸’犯科、惡貫滿盈之徒也要,隻不過這些人會被告知隻能去敢死營,願意就進,不願意就滾。


    正如聯盟的名稱一樣——遁去的一,給所有人一線生機。


    這些仍舊在城裏晃‘蕩’的人,要不就是隻想活命,不想有任何付出,要不就是被招募進去後,聽到外麵的風言風語立刻退出。


    “走吧,碰到這種人實在晦氣。”


    謝小‘玉’已經沒了興致。


    眾人都有同感,正打算離開,卻看到幾道遁光朝著這邊而來。


    “遁一盟的人好威風啊!沒事欺負幾個普通人。”


    為首的人遠遠地就冷言冷語起來。


    “這是什麽人?好像不是五行盟的。”


    謝小‘玉’轉頭問道。


    “誰知道!這段日子天寶州一下子冒出很多牛鬼蛇神。”


    蘇明成聳了聳肩膀。


    “你別管我們是什麽盟的,我們就是看你們不順眼,堂堂修士欺負普通人丨”對麵另一個人大聲嚷嚷起來。


    “大哥,要教訓他們嗎?”


    李福祿原本就有氣,現在更有點忍不住了。


    “瘋狗要咬你,你難道打算咬迴來?”


    謝小‘玉’瞪了李福祿一眼。


    “俺會一‘棒’子打死那條瘋狗。”


    李福祿握緊拳頭。


    “走吧,你還真有心情欺負幾個小家夥?”


    謝小‘玉’搖了搖頭,來的這些全都是真人,還都是新晉不久的真人,十有**是用丹‘藥’灌出來的。


    自從各派知道大劫將至的消息,都開始有所動作,以前舍不得用的丹‘藥’全都拿出來,所以這幾年有很多人突破瓶頸。


    “不準走!先賠禮道歉再說!”


    對麵為首的那個人氣勢洶洶地喝道。


    “聒噪。”


    法磬隨手一揮,沒用什麽法力,直接將那幾個人遠遠打飛出去。


    一看到人被打飛,謝小‘玉’頓時皺起眉頭,他感覺麻煩又來了。


    果然,隻聽到遠處有人大喝一聲:“好大的膽子!”


    隨著喝聲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威壓。


    “道君!”


    法磬大驚失‘色’。


    謝小‘玉’同樣臉‘色’微變,他無法確定這是不是巧合。


    這時,半空中傳來輕笑聲:“韓老頭,小輩們打架,你一把年紀也要‘插’手?”


    洶湧而來的威壓驟然消失。


    “你們遁一盟未免太霸道了吧!”


    半空中出現一個老頭,赤麵白發,滿臉落腮胡。


    對麵青光一閃,出現一個中年人,也是道君,他朝韓老頭笑了笑,道:“你這老家夥最會搞鬼,明明是你‘門’下故意找碴,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的人被打了,卻還說我找碴?”


    韓老頭怒道。


    “一群真人看到真君不遠遠躲開,反倒湊上前來,還這般放肆無禮,不是找碴又是什麽?”


    中年人寸步不讓,他並不是為了討好謝小‘玉’,這幫人身上的偽裝是謝小‘玉’的手段,即便是道君也看不出來。


    中年人之所以這麽說,是為了維護遁一盟的名聲。


    最近這段日子天寶州越來越‘亂’,大大小小的聯盟從中土過來,有些聯盟安分守己,有些卻不是,這個韓老頭所屬的聯盟就是鬧得最兇的。


    對於這種挑釁,遁一盟上上下下想法一致,那就是絕對不能讓別人占了上風,絕對不能弱了自家氣勢,不然今後的事難以預料。


    “你遁一盟的修士居然欺負幾個普通人,好不要臉!我的弟子看不下去前來主持公道,這難道有錯?”


    韓老頭自認為占住道理。


    “一群真君欺負幾個普通人?虧你們想得出來。”


    中年人氣極反笑。


    兩位道君在半空中對峙,沒有比這更引人注目了,這裏離內城不遠,很快就有很多人從內城湧出來。


    看到圍觀的人越聚越多,韓老頭越發起勁,大聲說道:“這又如何?很多人境界雖高,但是心‘性’不好,拿幾個普通人鬧著玩有什麽奇怪?你遁一盟捜羅一大堆散修,然後強行提升他們的境界,所以這種人最多,他們就是榜樣!”


    “對!


    “就是這樣。”


    立刻有人跟著起哄。


    “你敢說這話,隻不過因為這裏屬於外城,沒有那麽多記錄影像的法器。”


    謝小‘玉’笑了起來。


    謝小‘玉’已經可以確定這隻是一場巧合,那些人針對的是遁一盟,並非針對他,因為韓老頭一口咬定他們是散修。


    不管是蘇明成還是李福祿等人全都是道家打扮,從外表上絕對看不出來是散修,所以對方肯定早就盯上他們。


    謝小‘玉’甚至能猜到,泄漏他們散修身分的,十有**就是那家酒樓的夥計。


    與此同時,謝小‘玉’也已經注意到這個角落恰好沒有記錄影像的法器,偏偏那些邋遢漢隻在這邊蹓躂,這是針對遁一盟的挑釁。


    “小輩,這裏沒你說話的分!”


    韓老頭怒瞪一眼,無盡威壓朝著謝小‘玉’湧來。


    中年人這次沒擋,因為他對謝小‘玉’多少有些不滿,他不知道謝小‘玉’的身分,隻以為是散修。


    身為遁一盟的成員,中年人當然要維護遁一盟的人;但是身為道君,他同樣要維護道君的尊嚴。


    所有人都以為謝小‘玉’要吃苦頭,有些人幸災樂禍地看著,然而他們沒看到謝小‘玉’屁滾‘尿’流倒在地上,反倒是韓老頭臉‘色’劇變,像見了鬼似的。


    韓老頭確實見鬼了,因為謝小‘玉’也放出意念,而且鋒利如刀,就像切豆腐一樣,瞬間將他的威壓劈成兩半,還順勢反斬過來。


    意念的速度最快,比飛劍、雷法都快萬倍,根本無法閃避,韓老頭隻能提聚意念格擋。


    和剛才一樣,兩邊稍一接觸,韓老頭的意念就被切開、絞碎。


    這一下子,韓老頭已經不是驚詫,而是駭然。


    一道‘波’紋從韓老頭的額頭冒出來,‘波’紋中隱約可見另外一個他,不過小得多,形如嬰兒。


    韓老頭拚命了,他的元嬰並攏雙手,朝著那如刀般的意念推去。


    沒有令人震懾的聲勢,沒有讓人顫栗的場麵,隻是憑空多了一條細縫,光線扭曲折轉,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這一擊被擋住了,但韓老頭沒有像陳元奇、羅元棠那樣受傷,畢竟謝小‘玉’的這一擊比那跨界而至的一擊差遠了。


    “是你!”


    韓老頭雙眼圓睜,雖然擋住謝小‘玉’的突襲,他卻沒有絲毫喜‘色’,反而滿臉震驚,甚至還帶著一絲憂急。


    中年人也臉‘色’大變,憂急中帶著懊惱到了這個地步,韓老頭與中年人都已經猜到謝小‘玉’的身分。


    韓老頭還好,反正他們的聯盟和遁一盟沒‘交’情,中年人就不同了,他現在悔恨莫及,剛才為什麽不擋一下?雖然謝小‘玉’根本用不著他幫忙,但是不幫忙就是立場問題,他明顯選錯邊了。


    此刻,兩個道君都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韓老頭麵目猙獰,心頭閃出一絲惡念……或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但隨即韓老頭打消這個念頭,先不說中年人肯定會出手阻止,就算沒有,他也沒自信能幹掉謝小‘玉’。


    這一猶豫,四周頓時傳來陣陣‘波’動,還有幾道遁光瞬間到了眼前,幾十個道君同時跑了過來,其中大半是遁一盟的人。


    韓老頭用不著傷腦筋了,他現在想下手都來不及。


    看到大隊人馬到來,謝小‘玉’撤去偽裝,隨手劃了一個圓,一麵水鏡頓時顯現在眾人麵前。


    “我有個好習慣,那就是隨時留意四周。”


    謝小‘玉’淡淡說道,這是他吃了好幾次虧才得到的教訓,當初他如果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明,他師父怎麽可能把他當棄子用?


    水鏡中映照出剛才發生的一切,那些邋遢漢先是苦苦哀求,然後其中一個人破口大罵,還試圖掏東西出來。


    眼見為實,誰對誰錯一目了然。


    “你們看這個人。”


    謝小‘玉’將影像倒迴去,然後指著一道不起眼的身影。


    隻見謝小‘玉’等人剛剛從內城‘門’出來,遠遠地可以看到有個少年正從他們吃飯的酒樓出來,朝著這邊張望。


    “很明顯,我們吃飯的時候就被人盯上了。”


    謝小‘玉’抬起頭朝著己方的一位道君拱了拱手,道:“這位師叔,請你幫忙問一下,這人是否打聽過我們的情況。”


    說著,謝小‘玉’又裝作剛剛想起來,連忙補充道:“有一個夥計相當可疑,十有**是他通風報信。”


    “不要緊,抓起來捜一下魂就什麽都明白了。”


    那位道君嘿嘿一笑,看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臉頰的肌‘肉’‘抽’搐兩下,他明白謝小‘玉’沒找他,是表示對他很不滿。


    “現在輪到閣下了。”


    謝小‘玉’轉過頭看著韓老頭。


    “你想怎樣?”


    韓老頭臉一沉。


    這時,又有許多道遁光飛過來,不過沒有飛近,而是遠遠地在半空中結成陣型,這讓韓老頭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不隻是韓老頭,在旁邊看熱鬧的人,特別是那幾個跟著起哄的家夥也都一樣,甚至更不堪,很多人已經在瑟瑟發抖。


    “韓老頭,你是青雲‘洞’戰堂長老,我沒說錯吧?”


    謝小‘玉’問道。


    韓老頭的眼皮微微跳動兩下,謝小‘玉’提到青雲‘洞’,讓他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泊州青雲‘洞’、郴州煙霞派,聯合三十六個‘門’派組建雲霞盟,仿造十六萬五千七百餘艘天劍舟,率三百餘萬名弟子出海,一個半月前第一批成員到達天寶州,我沒說錯吧?”


    謝小‘玉’能知道這些事,是有人暗中用傳心術告訴他。


    “你要怎樣?”


    韓老頭越發肯定這件事不會輕易了結,他有種感覺,謝小‘玉’不打算息事寧人,而是要將事情鬧大。


    韓老頭聽說過九曜派分裂的前因後果,一開始隻是一件小事,卻被謝小‘玉’硬生生搞成大事,而九曜派是天下第二派,高手無數,隨便哪座山峰都比他們聯盟強上幾倍,連這樣的‘門’派都頂不住,他們更不用說了。


    此刻韓老頭氣勢不減,但其實心裏一點把握都沒有。


    “不久前,我剛剛遭遇過襲擊,三位道君與六位真君居然想圍殺我和太虛李掌‘門’,那三個道君是三個‘門’派的長老,他們的身分和閣下差不多。”


    謝小‘玉’淡淡地說道。


    謝小‘玉’沒有一個字指控韓老頭,不過誰都聽得出來這番話中隱含的意思。


    更讓眾人心驚‘肉’跳的是,其中還牽扯出了太虛‘門’,雖然現在各派對太虛‘門’沒有以前那麽在意,不過天下第一派的威名仍舊還在,而且非常管用。


    和另外幾位道尊建立的‘門’派不同,太虛‘門’的威名不隻是太虛道尊建立,更是用鮮血和人命書寫而成。


    大‘門’派並不是沒有被滅過,這萬年來有四個大型‘門’派被滅‘門’,其中一個是白雲殿。那是惹了眾怒,被一堆大‘門’派連手圍攻,最終破了山‘門’,另外三個‘門’派卻是被太虛‘門’誅滅。


    白雲殿之戰異常慘烈,前前後後打了七年,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史稱白雲之劫,另外三個‘門’派卻是被一夕攻破,所有‘門’人從仆役到太上長老盡數被誅,由此可見太虛‘門’的強悍和狠辣。


    “小輩,你好狠的心腸!”


    韓老頭急了。


    “你和你的弟子無故挑釁,而且一上來就突施辣手,一點餘地都不留,這讓我不能不懷疑你的身分。異族預謀已久,在人族中遍‘插’暗探,甚至有些大‘門’派的掌‘門’都是異族的‘奸’細,更何況一個長老。”


    謝小‘玉’一口咬死,這一次他不會有‘婦’人之仁了。


    韓老頭張了張口,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韓老頭唯一能說的就是剛才沒下辣手,隻是釋放出威壓,不過這個理由站不住腳,如果謝小‘玉’一口咬定他暗下狠手,威壓中帶有意念攻擊,他根本拿不出反駁的證明。


    “真君何必咄咄‘逼’人?”


    遠處傳來一聲輕唿,緊隨其後的是一句“阿彌陀佛”,隻見金光一閃,三個老和尚飛過來。


    “你是何人?”


    謝小‘玉’明知道對方是禪師,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貧僧是懸空寺望海,這兩位是我師弟,望山和望川。”


    為首的老和尚連忙說道。


    望海口稱貧僧而不是老衲,姿態放得很低。


    “懸空寺?”


    謝小‘玉’原本正在猜什麽人居然敢在這時候‘插’進來,這下子不感到意外了。


    懸空寺是空蟬的道場,不過並非主脈,而是分支。


    空蟬和太虛、九曜兩位道尊不同,沒有建立一個超級宗‘門’,而是建了很多道場,其中以懸空、淨空、觀空、聞空四間寺院為最。


    “這算是強行阻止,還是討要人情?”


    謝小‘玉’冷言問道。


    “強行不敢,倒是有心阻止,如果檀越能給個人情,那是再好不過。”


    望海說起話來總有一股打機鋒的味道。


    “你拿什麽保證這個人不是異族的探子?又拿什麽保證這個雲霞盟沒有異族的探子?”


    謝小‘玉’原本就有心將事情搞大,現在幹脆直說,順便將半截矛頭指向懸空寺。


    “老衲願以‘性’命擔保,如果將來有一天證明這位施主是異族‘奸’細,或者雲霞盟中有異族的‘奸’細,而且今天之事正是那個‘奸’細安排,老衲任憑閣下處置。”


    望海倒也爽快,他沒用懸空寺壓人,因為他知道懸空寺的名頭對別人或許好用,但是對謝小‘玉’根本沒用,所以他幹脆拿自己的‘性’命作保。


    這番話很感人,至少讓韓老頭非常感‘激’,不過仔細想來卻是一句空話。


    第一,韓老頭是異族‘奸’細的可能‘性’不大,連謝小‘玉’都清楚這一點;第二,除非現在拿下韓老頭,然後順藤‘摸’瓜徹查此事,不然根本不可能知道有沒有異族‘奸’細搞鬼,放過韓老頭,線索就斷了,根本無從査起。


    更何況望海隻說任憑處置,沒說立刻就死,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幫他說情。


    “老和尚很會說話,可惜別人說這話,我或許會相信,唯獨空蟬一脈,我一點都不會放在心上,反而還會越發警戒。”


    謝小‘玉’幹脆將‘門’關死,省得多費口舌。


    “施主對我佛‘門’誤會太深……”


    望海無奈搖頭。


    “不是佛‘門’,而是空蟬一脈。”


    謝小‘玉’立刻打斷望海的話,道:“我和佛‘門’淵源不淺,眾所周知,我修練的《六如法》正是佛‘門’劍修一脈,我也算是半個佛‘門’弟子,當初困厄之時,我也曾托庇於佛‘門’。我在道‘門’未曾開宗立派,在佛‘門’卻已經有了自己的山‘門’,還有一群徒子徒孫,我還度化不少苗疆大巫,讓他們轉入佛‘門’,更接納數十萬名佛‘門’弟子。所以你的話根本不對,出家人不該口出妄語。”


    望海一陣愕然。這話確實很難反駁,因為都是事實。


    還有一點讓望海為難——謝小‘玉’和佛‘門’有恩有怨,偏偏那些怨大多是佛‘門’先結下的,前有九空山,後有婆娑佛‘門’,全都錯在佛‘門’這邊。


    “不知檀越為何對我空蟬一脈仇恨深重?”


    望海沒有別的托詞,隻能換個方向。


    “不是仇恨,而是懷疑。”


    謝小‘玉’當過和尚,深通和尚那套爭辯的本事,如果跟著和尚的節奏,最後肯定會被轉暈,當初他在萬佛山的時候就不敢和萬佛山那些和尚辯論,更別說望海等三個和尚,所以他幹脆掌握主動。


    “因何懷疑?”


    望海不得不問。


    此刻,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各個聯盟的人都來了,甚至包括雲霞盟的人也到了,真君之類的人物已經沒資格站在前麵,全都乖乖退到後麵,方圓百丈之內全都是道君。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聽著,大家都想聽謝小‘玉’怎麽說。


    “大乘佛法是空蟬所創,沒錯吧?”


    謝小‘玉’大聲質問道。


    望海連忙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他倒是不怎麽意外,空蟬祖師創出大乘佛法,大乘佛法確實有妙處,讓佛‘門’迅速興旺,這萬年來,佛‘門’大興,反壓道‘門’一頭,但是大乘佛法有致命弱點——大劫到來,願力反噬,不知道有多少佛‘門’弟子受到牽追根溯源,這確實是空蟬祖師的疏漏。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再說,未來之事不可預測,又和天地大劫有關……”


    望海立刻說道,這是佛‘門’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謝小‘玉’哈哈大笑起來,打斷望海的話,道:“禪師很會說話,輕而易舉就將責任推卸得幹幹淨淨。”


    突然謝小‘玉’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異常強硬:“但是我卻不這麽看,大乘佛法聚集萬眾願力,根本就是借債還債之法,用新債還舊債,債上累債,如同滾雪球般越滾越大,總有一日雪球會崩塌,所以就算沒有這場大劫,大乘佛法也難逃破滅之局。你家祖師智慧超絕,會不知道這個缺陷?為何他仍舊將大乘佛法拋出?”


    望海雙手合十,連忙說道:“祖師原本就有警告,借人願力,得人好處,必須償還,奈何後世弟子不肖,隻知索取,不知迴報,積少成多,以至於釀成災禍,這絕對不是祖師本意。”


    謝小‘玉’冷哼一聲,繼續叱問道:“你家祖師智慧超絕,是上一場大劫中的第一智者,通達人‘性’,怎麽可能連這都看不出來?世人多愚昧,子孫多不肖,貪婪之心人皆有之,誠信之人百無其一,明知道後世子孫會借債不還,最後必然債台高築,不但子孫遭殃,還會禍及天下,他仍舊一意孤行,這可就不是‘疏忽’兩字說得過去。”


    “不錯。”


    虛空中傳來李素白的聲音,他一步踏出,出現在眾人麵前。


    在場的人,隻要是道君以上全都認得李素白,看到他來了,大家紛紛點頭致意,連韓老頭和三個和尚也變得恭敬起來。


    “當初大乘佛法創出時,天機曾有示警,我家祖師爺和九曜道君都為此事找過空蟬,勸他放手,但是他執意不聽。”


    李素白幫謝小‘玉’作證。


    這絕對是壓垮一切的證明,如果是別人說這話,未必有人相信,但是出自李素白之口,大家立刻相信大半。


    謝小‘玉’沒想到李素白會幫著說話,他知道機會來了,連忙打鐵趁熱。


    “空蟬創出大乘佛法,所以佛‘門’大興,眾多佛子紛紛飛升,令世人對大乘佛法越發有了信心,修練大乘佛法的人越來越多,最終大乘佛法成了主流,占據佛‘門’大半。積沙成山,積水成淵,佛‘門’欠下願力越來越多,修習大乘佛法的佛‘門’弟子個個背負重債,大劫一至,他們根本沒有活路,對他們來說,隻有兩個選擇——要不身死道消,要不背叛佛‘門’,加入魔‘門’,成為異族入侵此界的先鋒。”


    “小輩信口雌黃!”


    望海勃然大怒。


    “住口!你家祖師爺做的事,難道我等說不得?”


    李素白之所以跑出來,就是因為他已經猜到謝小‘玉’的意圖。


    其實李素白剛明白的時候也嚇了一跳,敢質疑空蟬,不但是要將空蟬拉下神壇,還要狠狠踩上兩腳,這絕對是瘋狂的念頭,不過他喜歡,太虛‘門’的人對空蟬一脈從來都沒好感。


    有人撐腰,謝小‘玉’越發有了信心,繼續說道:“這如果隻是自‘私’,隻是為佛‘門’打算,想讓佛‘門’壓過道‘門’,那還好說,怕隻怕,背後還有其他原因。”


    “小輩,你再敢胡說,我拚著‘性’命不要,也要替我家祖師討個公道!”


    望海跳腳吼道。


    謝小‘玉’自然不吃這套,他跨前一步,大聲喝問道:“我且問你,‘空蟬’的那個‘蟬’字是什麽意思?什麽是蟬?蟬是什麽?”這一聲喝問如同驚雷般響徹雲霄,也如同驚雷般震得人頭皮發麻、心頭發顫。


    “蟬……”


    望海臉‘色’大變,另外兩個和尚也沒有剛才的從容。


    不隻是望海三人,旁邊眾位道君、真君也一樣,能修練到這等境界,除了李光宗、李福祿這幫奇葩,其他人無不智能超絕,一聽就明白謝小‘玉’所指何意——蟬是蟲,蟲是妖……難道空蟬是妖?難道他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今日?


    “妖、鬼、魔三族在上一次大劫之前就已經進入這界卻沒有動手,一來,是因為上古之時人族力量仍舊很強,佛、道兩‘門’再加上神道足以抗衡妖、鬼、魔三族連手,所以他們不敢‘亂’動,選擇蟄伏,不過他們肯定做了什麽。”


    謝小‘玉’將這件事掀了出來。


    這件事佛、道兩‘門’都知道,當初謝小‘玉’和陳元奇、羅元棠、明通等人進入那個小千世界,在裏麵打探到的消息隻保密了半年,就被刻意地散播開。


    謝小‘玉’這話一說出口,望海等三個和尚的額頭上都滲出汗珠。


    謝小‘玉’繼續說道:“如此一來,一切都解釋得過去。你家祖師明著是為了光大佛‘門’,暗中行的是釜底‘抽’薪之計,用大乘佛法為餌,將佛‘門’中大部分弟子吸引過去,讓佛‘門’看上去氣運高漲,但是時機一到,大乘佛法分崩瓦解,佛‘門’隨之崩潰,反倒替異族準備大批先鋒,除此之外,佛‘門’大興,壓製道‘門’,佛道相爭,進一步削弱人族的實力,更可慮的是,那些陸續飛升的佛‘門’高僧未必幹淨,其中不知道藏著多少異族探子。說不定妖、鬼、魔三族的目光不隻局限在這方天地,說不定對仙、佛兩界也有些想法,就算得不到仙、佛兩界,也能牽製這兩界的增援,讓佛、道兩‘門’孤軍奮戰。”


    謝小‘玉’一口氣將所有懷疑全部說出來。


    此刻,周圍少說有五、六萬人,幾乎每一個人都被謝小‘玉’說得不寒而栗,越想越感覺恐怖。


    三個和尚神情各不相同,為首的望海倒還坦然自若,另外兩人則一人茫然無措,一人滿臉猙獰。


    他們當然知道這隻是假設、猜測,隻是一種可能,謝小‘玉’絕對拿不出證據,他們可以用這駁斥謝小‘玉’,問題是他們未必能贏,這種事根本用不著證據,有假設就夠了,因為這個假設完全說得過去。


    大乘佛法的問題擺在那裏,確實有致命缺陷,也確實崩潰在即,大乘佛法一旦崩潰,佛‘門’實力必然大大削弱,這是不爭的事實,修練大乘佛法的佛‘門’弟子紛紛背叛佛‘門’轉而加入魔‘門’,同樣是不爭的事實。


    三個和尚甚至已經注意到了,被他們救下的韓老頭看著他們的目光也充滿警戒,請他們過來的那幾個聯盟的道君同樣有意無意離他們遠了一些,謝小‘玉’的話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更讓三個和尚感到恐慌的是,這番話如果傳到中土,對空蟬一脈絕對是極大的打擊。


    佛、道兩‘門’有很多人聯絡懸空寺,望海三人之所以過來,就是得到某個聯盟的請托,對方想利用懸空寺抗衡太虛‘門’和九曜派,同樣也想趁這個機會‘插’上一腳,為將來謀一條退路。


    空蟬祖師可能是異族探子的流言一旦散播開來,大家肯定會對空蟬一脈敬而遠之,再和懸空寺合作就不是互相利用,而是自尋死路,就算有人敢這麽做,旁邊的人也會群起而攻。


    兩邊仍舊對峙著,謝小‘玉’說的那番話卻如同長了翅膀般,迅速在臨海城散播開來。


    此刻人心惶惶,自然對這類話題異常敏感,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有人推‘波’助瀾。


    經曆了九曜之變和誣陷風‘波’,謝小‘玉’越來越重視輿論的控製,他的手下專‘門’有一批人替他散播消息。


    換成其他地方,要說佛‘門’的壞話絕對不是容易的事,萬年來,佛‘門’信仰深入人心,到處都有佛‘門’信徒,肯定會有人站出來替佛‘門’說話。


    好在這裏是天寶州,天寶州一向都是道‘門’的地盤,對佛‘門’嚴防死守,所以佛‘門’的影響力極弱,根本沒人替佛‘門’說話,謝小‘玉’的話最先在天寶州的人中散播開來,速度快到極點。


    等到這番話傳到從中土過來的人耳中,終於有人替佛‘門’說話了。


    中土過來的人中有一些佛‘門’信徒,不過信徒的數量畢竟是少數,篤信佛‘門’的人更少之又少,大多數信徒抱著信其有、求保佑的心態,可現在他們人在天寶州,這裏全都由道‘門’掌控,是道‘門’帶他們逃亡出海,從頭到尾與佛‘門’無關,很多信徒早就見機轉向,就算幫佛‘門’說幾句話也不會太堅持。


    虔誠信佛、一心為佛‘門’辯解的人也有,不過沒人想聽他們說什麽,而且都把他們當傻子看待,大家都猜這些人會被踢出去,而且是全家一起被踢。


    短短半個時辰,消息就傳遍整座臨海城,一股濃烈的猜忌、懷疑、憤怒、厭惡的情緒蒸騰而起,彌漫在臨海城上空。


    這些負麵的情感絲絲縷縷融入謝小‘玉’的神魂中,被他的靈虛分身吸收進去。


    三個老和尚全都眼睛一亮,為首的望海恍然大悟般說道:“原來施主也修練了神道法‘門’,怪不得施主進展如此神速。”


    一名和尚朝著李光宗一指,道:“這個也是。”


    一名和尚勃然大怒道:“你等也走願力之路,吸收願力增進修為,難道就不怕願力崩潰,禍害無窮?”


    三個和尚已經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將謝小‘玉’也拖下水再說。


    望海三人很清楚這話站不住腳,大乘佛法和神道不是一迴事,大乘佛法的問題是借債還債,債上累債,貽害後人,神道更近似於借債買地,然後自己耕種,萬一遇上天災,同樣會讓人傾家‘蕩’產,不過危害僅限於此,不會蔓延。


    謝小‘玉’明白望海的意圖,也知道有辦法辯駁,不過他並不打算那麽做,否則最後隻會變成口舌之爭,他更明白這些和尚巴不得如此,這樣一來,兩邊就會卷入口水戰,他對空蟬的質疑就會被人淡忘。


    所以謝小‘玉’必須另想破解之法,不能和空蟬一脈糾纏不休。


    問題是,這個破解之法沒那麽容易找到。


    神道法‘門’的核心就是借債,這個本質不可能改變,更糟糕的是,願力根本不受控製,人心貪婪,總會生出無數‘欲’念,所以會有願望,很多人喜歡隨意發願,反正發願不費力氣。


    到目前為止,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縮小規模,接受小範圍的願力供養,這樣就算願力崩塌,問題也不會太大,所以大乘佛法崩潰了,但是秘密傳承的密宗則問題不大,可惜這對謝小‘玉’同樣不合適。


    源頭控製不住,隻有往其他方向想辦法。


    中間這一段也不用考慮,吸收願力同樣很難控製,大乘佛法的困局就是最好的教訓,謝小‘玉’隻能將目光轉向願力的去處。


    當年神皇建立神道,是將願力直接轉化為戰力,所以神道大軍一開始所向披靡,可一旦願力崩潰,戰力也隨之消失,還變得加倍孱弱,輝煌一時的神皇帝國終因此陷落。


    大乘佛法則是將願力用來提升修練速度,願力崩潰,修為自然大幅倒退。


    最聰明的反倒是一直被認為愚昧、不開化的土蠻,他們是將願力兌換成輔助類的神通,比如滴血重生,就算願力崩潰,神通消失,那些滴血重生的人也不會因此死亡。


    土蠻絕對是賴賬的高手,等於借債後買了一大堆吃的、用的,然後送給親戚朋友,別人來討債,如果能還上,就盡可能還,如果還不上,借債的人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得到實惠的親戚朋友頂多背一些惡名,沒有什麽實際損失,這絕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謝小‘玉’也可以這麽辦,靈虛分身是最合適的選擇,如果願力崩潰,靈虛分身頂多失去一種神通,他原本就要弱化靈虛分身,倒是沒什麽問題。


    李光宗也可以這麽辦,甚至比靈虛分身更合適,不過這種事隻能做,不能說,不然也會被這幫和尚揪住不放。


    謝小‘玉’越看越覺得這三個和尚討厭,他剛剛吸收了無數絕望、恐懼之類的負麵情感,原本就壓抑得難受,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影響,心頭升起一絲惡念。


    邪邪一笑,謝小‘玉’朝望海說道:“別人怕業力,我卻不怕。”


    突然謝小‘玉’伸指一彈,一道顏‘色’血紅的豆大火苗朝著望海飛去。


    “小輩,好膽!”


    一名和尚大聲喝罵道。


    “師弟,不得莽撞!”望海連忙阻止,他隨手一掐,居然用兩根手指夾住飛來的火苗。


    望海就這樣撚著,就好像那不是火,而是一朵小‘花’。


    “善哉、善哉,沒想到施主宅心仁厚,練此秘法……施主難道打算借用神道之力修練此法,繼而煉化業力?”


    望海顯然誤會了,態度頓時客氣許多。


    望海是真正的有德高僧,可以和謝小‘玉’據理力爭,卻不會昧著良心說話。


    這黃豆般大小的火苗不是普通的火,也不是佛火、魔火或者天地異火,而是業力所化的業火。


    能化業力為業火,隻有佛‘門’無上**《度厄紅蓮》有此功效,這部佛‘門’無上**難練得很,練成後又沒有別的妙用,所以佛‘門’中沒幾個人重視。


    但凡是修練《度厄紅蓮》並且修練有成之人,都是真正的高僧大德,具大慈悲、發菩提心,對這樣的人,真正的佛‘門’弟子都心懷敬意。


    望海的誤會頓時點醒謝小‘玉’。


    謝小‘玉’是一時惡念想讓望海吃點苦頭,他對《度厄紅蓮》從來沒重視過,甚至快忘記了,這一朵業火是他強行凝聚起來,但是此刻他突然意識到《度厄紅蓮》恰好能破解這個難題。


    願力之道的問題,歸根究柢是因為業力,而願力崩潰會化作業力,這才是神道大劫後期神皇帝國戰力喪失的根源,也是大乘佛法此刻麵臨困厄的原因。


    謝小‘玉’有《度厄紅蓮》這部佛‘門’**,能煉化業力,完全可以借用願力聚集業力,同時借用願力推動《度厄紅蓮》煉化這些業力。


    同樣是借債,謝小‘玉’是借債放債,而且做的全都是熟人的生意,更有抵押在手,就算碰上天災**,信徒被大量屠戮,但是這些信徒同樣也是受益之人,按照天道法則,結果必然是兩相抵消。


    明白這些後,謝小‘玉’再也沒有一絲擔憂,他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說道:“在下也算半個佛‘門’弟子,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我借神道法‘門’聚集人族業力,以無上佛法將之煉化,哪怕杯水車薪也是好的,至少能護住一方民眾、億萬百姓。”


    “你當真這樣想?”


    一名和尚大聲喝問道,他根本不信。


    “我敢對天發誓。”


    謝小‘玉’一手指天。


    這時,天空中響起一聲雷鳴,謝小‘玉’隻感覺一陣心驚‘肉’跳,在不知不覺中,腦子變得昏沉起來。


    下一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操’縱著謝小‘玉’,他仰頭對天,輕聲‘吟’道:“我願億萬眾生不再受苦,一切業力集於我身,我願億萬眾生厄運盡消,大劫之中得保平安;我願億萬眾生逢兇化吉,為人族留一線生機。心存此想,天地為證,日月可鑒。”


    謝小‘玉’的聲音不大,卻剎那間傳遍整座臨海城,彷佛在每個人耳邊輕語般。


    與此同時,那些被遁一盟招募、受到遁一盟庇佑的人全都靈機觸動,心有所感。


    刹那間,無窮願力從臨海城一角升起,直接投入謝小‘玉’的體內。


    眨眼工夫,一朵紅蓮從謝小‘玉’的頭頂冒出來,懸浮在半空中徐徐轉動。


    三個和尚悚然動容,全都雙手合十,誦起佛經。


    和謝小‘玉’最不對盤的望海也沒心思多想,謝小‘玉’發下誓願,天地為之應和,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就算抬出空蟬也沒用,空蟬再大,也大不過天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夢幻泡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藍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藍晶並收藏夢幻泡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