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自己就這麽跑掉,剩下小嵐跟小華會不會有什麽事,小華那個人說話總是缺少思考,讓人不得不擔心。真搞不懂我們這幾個性格完全不一樣的女孩子怎麽會走到了一塊。不過我還是很希望能跟她們這樣一直到老,一直那麽好,一起笑,一起哭,一起麵對,一起變老然後一起迴憶,永遠都沒有分離。

    夕陽的餘輝染紅了整個天空,那一直以來像棉花糖一樣潔白柔軟的雲朵突然變得豔麗起來,就像是一朵朵開得正豔的海棠花。連眼前這座傳統建築風格的房子那雪白的外牆也被這些在天上的海棠花映得紅亮。

    是這裏了。

    我像上次一樣翻過了院子的圍牆,隻是落地的時候不怎麽純熟,摔了個屁股開花。因為這次沒有人再伸手來拉我了。我們都是從什麽時候起學會了依賴?依賴別人,開始變得不相信自己,想要獨立,堅持獨立,到後來才發現,獨立也隻不過是依賴自己,原來最終還是擺脫不了依賴。

    沒關係,我自己可以很堅強,不就摔一下嘛,多摔幾次就習慣了。

    或許很多時候我們都是這樣,同樣的事情多來幾次就習慣了,所以很多人就會很快適應新的環境,習慣新的事物,包括,習慣寂寞。

    “在哪裏呢?我究竟丟在哪裏了?”我在院子的花叢裏摸索著。

    “你在找什麽啊?我可以幫忙嗎?”

    “我在找我的金魚。”我依舊在撥開雜亂叢生的花草。

    “金魚生活在花叢中?”

    “不是啦。”我終於抬起頭來,想告訴他‘你很煩~!’,卻被眼前這位大叔嚇了一跳。“你是誰啊?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是這裏的下人,當然在這裏啊。”那位大叔彬彬有禮地問我:“小姐,你是怎麽進來的?我們的大門沒有鎖嗎?”

    “我是從……”我那剛想指向院子圍牆的手很快就被收了迴來。“不好意思,我隻是想找迴我的金魚。”

    “可是我們的花叢裏不養金魚。”

    “我知道,可是之前我朋友帶我來的時候我把金魚掉在這邊了。”我總覺得這位大叔的身影很熟悉,好像是之前在什麽地方見過,特別是那副眼鏡。

    “你朋友帶你來過?這怎麽可能?這可是白家的房子,私人地方。”

    “白家?是那個白氏企業嗎?”

    “是啊。”

    難怪我覺得他麵熟,原來他就是叫淩迴家的那位唯一一個戴近視眼鏡的大叔。

    “那淩呢?他現在還好嗎?”

    “我們少爺很好,現在人在屋子裏休息。”

    “哦,好。”我習慣了隨意在這屋子裏走動,於是向他甩了甩手算是道別,就往屋子裏走了。

    “喂,等一下,小姐。”那位大叔追了上來,擋在我的前麵。“老爺說暫時不讓少爺見任何人,少爺要在這裏準備訂婚典禮。”

    “訂婚典禮?和誰?”我怔怔地吞出幾個字。

    “當然是和李家的彤小姐。”

    “和彤?”

    已經忘記是怎麽迴到家的了,隻是覺得頭脹脹,身子很累,一躺下床就睡著了。做了很多奇怪的夢,在夢裏卻怎麽也找不到淩,還有威。

    最近威怎麽都沒有出現?他真的丟下我走了嗎?為什麽?為什麽要離開?

    或許有些聲音,我們還來不及分辨就消失了,有些風景,我們來不及看清就變樣了,有些人,我們還來不及認清就忘記了,有些感覺,我們還來不及感受就褪色了。

    糊裏糊塗的地在家悶了不知道多少天後,小華急急忙忙地拍響了我家的門,進屋後,把一張紅通通的類似信的東西往桌子一扔就癱坐在我的床上。

    我撿起桌子上的信,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的確,這是淩跟彤訂婚宴會的請柬。

    “今天一大早,我和林峯,小嵐都收到了,所以過來看看你,到了門口就撿到了這個。”

    “哦,後天啊,那麽急。”我深唿吸了一下,“小華,你說兩大企業搞的訂婚典禮是不是會很隆重啊?那我應該穿什麽衣服去呢?”我轉過身開始翻找著衣服。

    可是小華卻站了起來,打住我的動作,“琉璃,不要找了,我們都不要去,那些上流社會怎麽輪到我們這些乳臭未幹的野丫頭去參合。”

    突然,一個盒子從那堆被翻得亂糟糟的衣服叢中滑了出來,不小心打開的一角露出了粉紅色的布料。

    “你說他是不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所以才送我這套禮服的啊?”我把那粉紅色的公主裙拿了出來。“那我就更應該去參加,怎麽說我們也是朋友,而且一個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一個是威的妹妹,是個那麽可愛的女孩。”我向小華擠出一個笑容。

    “好吧,”小華始終還是敗給我了,“那就要打扮得漂亮一點,讓那死小子知道沒有選擇我們家琉璃是他福薄。”

    “恩。”我用力地點了點頭,淚水卻趁機頑皮地滑落,我趕緊抹掉,我以為,隻要把淚擦幹,我就可以假裝沒事。

    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很堅強,沒有什麽事很大不了,可是到了那一天,我才知道,是我自己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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