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長天想來,輸了也不打緊。


    技不如人,如之奈何?


    就當是給訂婚大宴增加一些調料吧。


    反正淩九霄都已站在人生巔峰了,再助力他拔高一些又有何妨?反正矮化張高飛、歐陽雄之目的已經達成。


    反正丟臉的是張高飛和歐陽雄。


    考慮之二,激化張高飛、歐陽雄與淩九霄的矛盾。


    如果二人輸了,那麽很可能會成為淩九霄一世之敵。


    再不濟,也能讓他們心中的刺茁壯成長。


    綜上所述,此番比試可謂一石三鳥。


    ……


    見二人果然上鉤,寧長天不由暗暗冷笑:“蠻夷,果然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種族…羞與為伍啊!”


    ‘搗亂三人組’要求當眾比試之目的,本就是搗亂,是打臉淩九霄,是出一口心中惡氣,並未指望能改變李朝歌的決定,更不可能改變淩霄盟已然存在的事實。


    因此,三場比試,隻要有一場勝出,搗亂訂婚儀式、打臉淩九霄的目的,就算是完成了。


    當然,如果李朝歌改變主意,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


    淩九霄當如何應對?


    拒絕?


    作為今日訂婚大宴當之無愧的主角,被人當眾擠兌,卻不敢應戰,未免太慫。


    新創立的淩霄盟,也就成了一個笑話。


    淩九霄會慫嗎?


    顯然不可能!


    出道之初,麵對六大門派、雲義山莊和諸多殺手的追殺尚且不慫,現在會對寧長天等三人認慫?


    ……


    他之所以表現得沉默無語,是因為正在思付對策。


    切磋武功和拚酒,他完全不怵。


    可較量毒功,卻把他給難住了。


    認為毒功太過傷天害理,淩九霄一直都未涉獵。現在要比試毒功,哪有什麽把握?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藝多不壓身’,此言誠不我欺也。


    其實,在將般若龍象功修煉至第九轉之後,淩九霄完全可以通過肌肉、骨骼的蠕動,將劇毒拒之於體外。


    因此,尋常毒功根本傷不了他。


    可西厥部落之毒冠絕天下,歐陽雄身為少酋長,他施展的豈是尋常毒功?


    弄得不好,小命都可能不保!


    ……


    實在不行,咱戰兩場,認輸毒功比試這一場?


    三戰二勝,我仍是贏家。


    而且,還能將我審時度勢的能力、光明磊落的作風展現在眾人麵前。


    這不但不扣分,反而應該加分吧。


    如此一來,對方想當眾打我臉的圖謀,也隨之瓦解。


    嘿嘿,不戰而屈人之兵,豈非是戰爭的最高境界?


    就這麽幹,惡心死這三個家夥!


    ……


    慮定之後,正欲開口,卻聽係統機械聲響起:“叮,恭喜宿主!”


    淩九霄一怔:“喜從何來?”


    “叮,宿主生成毒屬性體係的機會來了。”


    “何以生成?”


    “叮,哪個叫歐陽雄的,就擁有毒屬性體係,一身毒功非同小可,而且身上還有極厲害的毒物,如能剝奪他們的毒性,有七成機率生成毒屬性體係。”


    淩九霄頓時來了興趣:“如何剝奪他們的毒性?”


    “叮,宿主忘了本係統空間之能?”


    “用係統空間吸收?毒性也能吸收?”


    “叮,正是!毒性,其實也是一種力,也是一種物件,本係統空間可是能吸收萬物萬能的。”


    淩九霄聞之大喜:“對對,竟忘了這一出,如此甚好!那烈酒是否也可以吸收?”


    “叮,當然可以!不過,普通烈酒的能量太弱,本係統不感興趣!若是宿主釀造的藥王酒,倒可勉強接受。”


    “藥王酒?怎麽可能便宜那張高飛。我還是立足自我吧,想來問題應該不大。對了,要如何生成毒屬性體係?”


    “叮,先儲存在本係統空間,日後再慢慢煉化。宿主有濁世混沌神功在手,這個並不太難。”


    “好敢情好!那就勞煩係統大大了。”


    ……


    這一切看似過了許久,其實不過短短數息。


    有了母玉佩的幫助,淩九霄豪氣頓生,當即踏前一步,無比霸氣地道:“不服?來戰!誰先來?”


    張高飛一躍而前:“張某先來領教。”


    ‘先拚酒,再比毒,最後切磋武功’,這是寧長天、張高飛和歐陽雄三人早就打好的主意。


    ……


    他們的如意算盤是——


    就算拚酒失敗,那也會讓淩九霄醉意朦朧吧。


    人一旦有了醉意,思維就會遲鈍,判斷就容易失誤…這時再比毒,豈非有便宜可占?


    趁你醉,要你睡。


    雖然不敢當著李朝歌的麵毒死淩九霄,但讓他中毒昏迷,甚至武功降級總歸沒問題吧?


    就算比毒仍然失敗,毒素也會對淩九霄有所影響吧。


    此時,寧長天再出手,以正大光明的武功,堂堂正正地地擊敗他…這臉豈非打得酸爽之極?


    他們酸爽,淩九霄當然就憋屈了。


    雖然是車輪戰,但人家用的是陽謀,根本不給你休息調整的機會。


    拚酒、比毒,都無須消耗功力,為何要調整?即便調整,頂多也就半個時辰吧。


    那麽多貴賓等著呢,怎能長時間休整?


    比試一場休息一次?


    合著那些貴賓吃飽了沒球事幹,在這裏幹耗著?


    ……


    李朝歌很不快。


    ‘搗亂三人組’想要打臉淩九霄之心,昭然若揭。


    在女兒的訂婚儀式上公然挑戰駙馬淩九霄,無論他們的如意算盤是否成功,都讓李朝歌臉上無光。


    他很想發飆,但又不能發飆。


    他一直都是仁德之人,大庭廣眾之下,實在做不出恃強淩弱之事,更做不出讓駙馬示弱之舉。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搗亂三人組’敢於挑戰淩九霄,敢冒著激怒大淵皇室的風險,正是欺負了李朝歌的仁善。


    他們篤定,李朝歌除了怒火中燒之外又能如何?


    年輕人爭強好勝,實也無可厚非。


    李朝歌無論是在武林中的地位,還是一國之主的身份,都不適合在眾目睽睽之下地晚輩出手。


    跟靈遠、洪劍飛、龍映雪等人的想法一樣,武功切磋這一場,李朝歌對淩九霄很有信心。


    至於另外兩場,卻是深感憂心。


    不過,看到淩九霄語氣如此霸氣,李朝歌頓時增添了不少信心:這氣勢…沒有讓我失望!如果連這樣的跳梁小醜都收拾不了,如何做得萬族之主?


    ……


    在李朝歌的示意下,在梅安德的親自操持下,觀禮台上很快擺放了兩張條桌。


    每張條桌上,都擺放了一模一樣的十壇烈酒。


    每壇烈酒,都是五斤。


    就由兩位主持人擔當公裁,以他們的聲望,加之眾目睽睽,相信不至於做出偏袒之事。


    沒有椅子,沒有酒碗。


    淩九霄和張高飛各自立於一張條桌前,拍開酒壇封泥,直接就壇而飲。


    規則很簡單:不允許施展內功逼出酒水、散發酒氣,不允許拋灑浪費,就憑硬酒量比拚,每壇酒都同步進行,誰先倒下誰輸。


    ……


    第一壇酒,張高飛為了賣弄武功,拍開酒壇封泥後就雙手負立,直接張口吸入。


    微黃的烈酒,如一條渾濁的細長水流,源源不斷地倒射而上,非常聽話地進入其口中。


    滴酒不漏。


    淩九霄的表現,也是如出一轍。


    既已有心立威,當然不能落於人後。


    一壇烈酒下肚後,原本還略有忐忑的淩九霄瞬間淡定了。原來,這些酒竟然被存放在係統空間的世界樹給吸收了。


    點滴不剩。


    他的肚子隻是一條通道而已。


    不愧為神樹,竟然以烈酒為食。


    ……


    心下大定,麵上卻是不動聲色。


    在這大腕雲集的場合,他可以強勢,但不可裝逼。


    尤其他還是主角,還是主人身份,這個逼更是裝不得。嗯,低調贏下三場比試,就是最大的裝逼!


    前三壇酒,兩人都是同步完成。


    飲用每壇酒的速度,都絲毫不差。


    顯而易見,二人的控製力都很是驚人。


    十五斤烈酒下肚後,張高飛仍是麵不改色。


    果然是酒中豪傑!


    若非世界樹相助,這一場比試淩九霄必輸無疑。


    他曾喝醉過兩次,對自已的酒量有清醒地認識:這種勁道的烈酒,頂天十五斤就得倒下。


    而張高飛,顯然仍有餘量。


    ……


    第四壇,濤聲依舊。


    第五壇、第六壇…並無變化。


    仍是同步完成,仍是喝得雲淡風輕。


    前六壇,張高飛每喝下一壇都會斜睥淩九霄幾眼,一副既自得又考究的模樣。


    從第七壇開始,張高飛吸酒的速度開始略微下降,酒箭開始不穩,臉上也終於浮現出一絲紅暈。


    尤其他那原本扁平的肚子,已是微微隆起。


    反觀淩九霄,仍是保持著跟之前一樣的速度,仍是麵不改色,腹部仍是扁平如初。


    勝敗之分,初見端倪。


    張高飛的神色,略顯慌亂。


    別說斜睥淩九霄了,連偷瞟都已不敢。


    他知道,自已怕是要敗了。


    ……


    眾人無不歎服。


    那可是三十五斤烈酒啊!


    這兩個家夥咋就這麽能喝呢?


    就是清水也裝不下那麽多吧。


    從湧泉穴逼出烈酒?


    兩人腳下仍是一如繼往地幹燥。


    以內力散發酒勁?


    現場那麽多大腕是擺設麽?


    眼見十壇烈酒即將喝盡,梅安德大手一揮,又給兩人各自擺上十壇。瞧張高飛的神情,他知道五壇就已足夠,但梅安德仍然讓侍衛上了十壇。


    沒辦法,大淵皇室做事就是這麽大氣。


    ……


    第十壇,張高飛的速度又慢了一些。


    臉上紅暈愈濃,也不知是酒勁上頭,還是惱羞成怒。


    第十一壇,張高飛再也無力維係酒箭,飛行途中歪歪扭扭的拋灑了不少。


    畢竟,他隻是四品巔峰境,並非以武功見長。


    第十二壇酒,張高飛終於伸出了一直背負的雙手,直接捧壇而飲。


    頗有些虎頭蛇尾的意味。


    客觀而言,張高飛今日蠻拚的,已是超常發揮了!他原本隻有四十斤的量,現在已喝下了五十五斤。


    ……


    喝完第十二壇後,臉色潮紅如血的張高飛忍不住偷瞟了淩九霄一眼。見他腹部既未隆起,臉色也仍是平淡如常,不由既是佩服,又是震駭——


    這家夥如此能喝?


    失算了!


    還以為他最多隻是十壇烈酒的量呢,早知他這麽能喝,就不會自作聰明的搞什麽長鯨吸飲了。


    這樣,也少些班門弄斧之嫌。


    按照之前的估計,淩九霄的酒量不會超過十壇。


    如果他在第十壇倒下,憑自已的內力當是還能以‘長鯨飲酒法’再支撐一壇,也就不會出醜了。


    唉,幾個沒想到!


    出醜就出醜吧。


    反正拚的是酒量,又不是比誰喝酒的姿勢更帥。


    不過,貌似酒量和喝酒的姿勢,我都是完敗啊。


    高!


    服了。


    再拚一壇!


    就算喝不倒他,總得讓他臉色有所變化吧。


    ……


    想到這裏,張高飛毫不猶豫地捧起了第十三壇酒。


    然而,隻喝到一半,張高飛那張原本宛如殘陽的紅臉,突然變得異常蒼白。


    很明顯,他已經過量了。


    就在眾人以為張高飛會投壇認輸時,他卻強行穩住顫抖的雙手,堅持喝光了餘下的半壇。


    酒盡,人倒,壇碎。


    張高飛蒼白的臉,竟然變得鐵青。


    以眾人的眼力和經驗,自然知曉這是酒精中毒極深的模樣,如不及時搶救,很可能會一醉不醒。


    酒,確實是好東西。


    但如果飲用過量,那就成了殺人毒藥。


    ……


    不待淩九霄有所動作,梅安德已是把手一招。


    即將與地麵親密接觸的張高飛,倏地平平飛至梅安德身側,自有侍衛讓其吐酒、為其解酒不提。


    此時,每張條桌上,各餘下七壇烈酒。


    見世界樹仍是一副欲壑難填的模樣,淩九霄決定一改低調行事的初衷,索性高調一次,讓它一次喝個夠。


    慮定之後,張口一吸。


    酒箭陡然變得粗了許多,也快了許多。餘下的十四壇酒全部下肚,竟然隻用了短短數十息。


    這個速度,可是比之前雙方拚酒時,要快得多了。


    更加讓人無語的是,淩九霄的腹部仍是平坦如初。


    ……


    如此情狀,讓賓客從最初交頭接耳的低語,很快變成菜市般喧嘩雜亂——


    “淩九霄真是好酒量!”


    “不光是酒量好,內力也極為深厚。”


    “這才是淩公子真正的實力?”


    “原來,淩公子一直在為張高飛保全麵子啊!別人在他訂婚時搗亂,他卻以德報怨…如此胸襟,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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