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村,清心觀勢力範圍之外往南走最近的一個村子。

    莫子苓在三個月前外出辦事曾經路過這裏,那時候這裏沒有發生任何的異樣,或者說,他沒有發現任何像現在這般異常的現象。

    最近這三個月那裏一定發生過什麽事情,不然不可能凝結出如此大的陰氣,這陰氣隔著這麽遠就影響到了他的羅盤,可見來頭不小。

    “難道是厲鬼在作怪?”許辰砂問,隻有厲鬼才能有如此大的能力搞出這樣的陣勢。

    莫子苓道:“現在還沒辦法判斷,走,我們去看看。”

    許辰砂歎了口氣,這才剛下山不到一天就遇見了幺蛾子,他們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現在正是落日時分,殘陽如血,通往村子的山間雜草叢生荒無人煙,再配上那肉眼可見的絲絲的黑氣,完美營造出了一個頗為恐怖的氣氛,許辰砂的腳脖子開始有點打轉了。

    ------盡管已經抓了好些鬼了,可他依然還是不爭氣地怕鬼。這個真是天生的,要治愈感覺會非常困難。

    要不是身邊跟著他家寶貝兒,恐怕看見那麽大團陰氣,許辰砂早就已經掉頭逃走了。

    “怕?”莫子苓轉頭看了他一眼,表情很平靜。

    “有點。”許辰砂實話實說,他不想撒謊逞英雄,因為莫子苓對他太了解了。現在穿來抓鬼大概就是對他渣渣行為最大的懲罰,要知道以前他連假得要命的恐怖圖片都不敢看,他倆一吵架莫子苓就在家裏公放看恐怖片,把許辰砂嚇得魂不附體。

    莫子苓平淡道:“怕就迴去吧,我一個人去太白山。”

    “別介啊,”許辰砂現在好不容易才逮著一個跟莫子苓長時間單獨相處的機會,哪裏肯放過,他義正嚴辭道,“鬼雖然可怕,但是我要克服,不然人家知道一個道士怕鬼,不得把我給嘲笑死啊。”

    這話遭到了莫子苓的會心一擊:“你現在不是每天都在被嘲笑麽,應該已經習慣了。”

    許辰砂:“……”

    媽蛋,果然以前網上那些掐架的人說得對,還是粉轉黑的人黑得最給力,一把心碎的眼淚。啥時候莫子苓才會變迴以前那個溫柔體貼的小寶貝兒呢?

    算了,誰叫上輩子他錯得太離譜呢,這輩子無論被怎麽挖苦,他也得認了。不追迴莫子苓,他誓不罷休。抓個鬼算什麽?不要慫!

    “反正我是不會迴去的,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許辰砂一臉正義,“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突如其來的正經表白讓莫子苓一怔,隨後他淡淡道,“那走吧。”

    趁著太陽還沒落山,兩人加快腳步,朝著趙家村的方向走去。

    約莫行了一刻鍾,兩人來到了趙家村的村外。

    “我了個去。”許辰砂嘖了一聲,“簡直就是烏雲蓋頂啊。”

    放眼望去,整個村子的上空都布滿了一層濃鬱的青黑色,在普通人眼裏看上去可能隻是天氣陰沉,可在他們修道之人眼中那就是濃鬱不散的陰氣。

    歪斜著立在路邊寫著“趙家村”三個紅字的大石塊在陰氣中顯得格外猙獰。

    “奇怪。”莫子苓站在村口,凝眉思索。

    許辰砂問:“有何奇怪?”

    “靜,太|安|靜了。”莫子苓道,“這個時候應該是村子最熱鬧的時候。”

    “對哦。”許辰砂經過莫子苓這麽一提醒也想到了,“現在正是晚飯時間,既未見到從田裏收工迴家的人,也沒見到在村子外玩耍的小孩子,甚至連炊煙都沒有,這不應該啊。”

    莫子苓微微點頭,“總算你還不是朽木不可雕。”

    “……”寶貝兒真是有些毒舌,不過他忍了,好男人就是應該怕老婆的嘛,他嘻嘻一笑,“多謝小師弟誇獎。”

    莫子苓看了他一眼,“臉皮還真厚。”

    “你說會不會是村子的人已經被……?”許辰砂不再嬉皮笑臉而是說起了正事,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大可能被屠殺。”莫子苓看了看自己的羅盤,“如果村子裏的人被大規模殺害的話,這裏必定怨氣衝天,但現在這陣陰氣雖然濃重,裏麵的怨氣卻很少。”

    許塵砂了然,“那我們先進村。”

    莫子苓點頭,“小心點。”

    趙家村裏靜悄悄的,屋外見不到一個人不說,有外人進村,連雞鳴狗叫之聲都沒有。

    許辰砂第一次來趙家村,這裏比他想象中要更破舊,一些茅草屋錯落地分布在這一片地方上,間或還有幾間土房子,一間瓦房都沒見著,可見此地村民的窮苦程度。

    要不是有些房子裏有光亮和竊竊私語的聲音,說這是一個廢棄已久的村落也絕對沒人懷疑。

    許辰砂注意到,本有人在茅草屋的窗戶前暗中觀察,見許辰砂和莫子苓走過,那道人影立即就消失了。

    “我去,”許辰砂與莫子苓對視了一眼,“他們似乎對我們很有敵意?”

    “這就怪了,我三個月前來這裏的時候並不是這樣。”莫子苓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我們先去村東頭的趙村長家看看。”

    三個月前莫子苓來這裏的時候是隱匿了身份的,說自己是趕路的書生,路遇此地想討口水喝。趙家村的人雖然不經常和外麵的人接觸,卻也並不排外,見到莫子苓來,村民們會露出和善的微笑,村長還請他去他家吃了一頓飯,雖然是粗茶淡飯,卻也讓人感受到了他們的淳樸。

    但現在這裏卻一片死寂,村民們全部躲在家裏,見到村子裏來了外人,眼神裏充滿了敵意。

    這三個月裏究竟發生了什麽讓這樣一個寧靜祥和的小村莊變成了這樣?

    還是先找到村長,問個究竟再說。

    村長家的房子在村東頭那片開闊地上,是村裏為數不多的土房之一,還帶著一個小院,看上去比其他家房子蓋得要氣派一些。

    不大的院子裏曬著花生,沒有人,雞籠和鴨籠都是空的,門口擺放著幾個小凳子,凳子上有一個裝水的粗陶碗。房門是虛掩著的,村裏人除非出遠門,平時沒有鎖門的習慣,因此也不知道家裏有沒有人。

    兩人走到院子外的竹籬笆前,莫子苓禮貌地問:“趙村長在嗎?”

    裏麵沒有反應。

    難道沒人?

    “趙村長,您在嗎?”莫子苓想了想又問了一聲,“我是上次來討水喝的莫書生,這次專程過來感謝您的。”

    片刻後,一聲咳嗽聲響起,“來了。”

    “吱呀——”

    虛掩著的門緩緩打開,一個穿著粗布短打,滿臉皺紋但看上去精神矍鑠的老漢走了出來。

    “哦,是你啊。”見到莫子苓,老漢嚴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不好意思,老頭子年紀大,耳朵有些背,沒聽見你們在叫我。”

    莫子苓笑道:“突然來訪,是我們唐突了。”

    “不礙事。”趙村長擺擺手,他看了看許辰砂,問:“這位公子是?”

    “哦,這位是我的同窗,王二麻子。”莫子苓熱情地介紹,“趙村長您叫他王二就行。”

    噗——許辰砂在心裏默默吐了一口血,居然給他取名王二麻子!莫子苓你好狠!

    “王二麻子?”趙村長露出有些詫異的眼

    神,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許辰砂,有些難以置信,“長得這麽俊的後生怎麽叫這麽個名字呢?多難聽啊,我們村的李麻子那是真的臉上有麻子。”

    “嘿嘿。”許辰砂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含情脈脈看了一眼莫子苓,“我姓王,王二麻子是我娘子給我取的諢名,結果被幾個同窗聽了去,也跟著叫我王二麻子了。”

    莫子苓:“……”

    “這樣啊。”趙村長把他們迎進院子,給他們倒了水,道:“莫公子太客氣了,還特意前來看望我這個老頭子。”

    “是這樣的,”莫子苓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我和王二麻子要去南邊有點事,現在已是夕陽西下,不多久天就要黑了,我們能否在此借住一宿?”

    “這……”趙村長麵露難色,似是有些不大願意。

    “村長可有難處?”許辰砂道,“我們不會白住,會給您住宿的費用的。”

    “費用倒是小事。”趙村長歎了口氣,“要是在平常我一定讓你們住下,可眼下村裏不安全,你們留在此地恐怕會有危險。”

    “有何危險?”莫子苓問,“村長能否說來聽聽?”

    “你們不是村裏人,就別來趟渾水了。”趙村長顯然不願意提及具體是什麽事情,“聽我老頭子一句勸,歇會兒我給你們拿上一些幹糧,離開吧。”

    許辰砂和莫子苓交換了一個眼神,這裏果然大大的有問題。

    走是不可能走的,走了還怎麽調查?

    “村長,我趕了一天的路,實在是有些走不動了。我們不怕危險,隻想找個住的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趕路。”莫子苓眼神誠懇地看著趙村長,請求道,“您就讓我們住一晚吧。”

    許辰砂也跟著求情:“對啊,您就讓我們住下吧!”

    趙村長經不住兩人的死纏硬磨,又見他們確實很疲憊的樣子,最後還是鬆了口,“住下也行,但是你們得答應我晚上一定不能出去,就算聽見什麽聲音也不要出去。”

    許辰砂立即點頭答應,還自來熟地換了稱謂,“趙叔您放心,我們保證不出去!”

    莫子苓:“……”

    不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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