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丁格爾蘇醒過來的時候,他盤腿坐在一個死胡同的死角裏,三麵環壁,無處可逃;雙手和雙腳被一套雷元素凝結而成的枷鎖控製住,靈能封鎖,無法動彈。


    南丁格爾的心神一凜。


    這是治安隊的手段!


    人人都知道治安隊的靈能手銬。考慮到靈能者已經成為社會不容忽視的構成部分,這也使得治安隊在執法過程中遭遇到諸多問題,即使不是中級靈能者這樣的強者,許多初級靈能者也能夠掙脫束縛。


    正是因為如此,三王子提出了一個“靈能手銬”的概念,後來由塞克佩斯學院的聖克洛伯學院研發完成。


    靈能手銬能夠控製住手腳以及身體的大動脈,進而禁錮靈能的使用。從三十年前正式投入使用以來,現在已經演變成為治安隊的標誌之一,但帝國官方開始牢牢控製靈能手銬的生產渠道,並未推廣。


    當然,黑市總是一個例外。


    南丁格爾並沒有往黑市方向聯想,腦海裏的第一反應就是治安隊找自己的麻煩,這讓他立刻害怕起來。


    “我什麽事情都沒做!我發誓!我真的什麽事情都沒做。治安員大人!”


    南丁格爾心驚膽戰地連連說道,如果不是盤腿坐在地上,而沒有辦法動彈,他可能直接就跪下來了。


    布魯特斯迴頭望了霍登一眼,若有所思。


    靈能手銬是假的。


    霍登又不是什麽發明天才,隻是瞥了靈能手銬兩眼,就能夠仿製出來,他對靈能的理解還沒有那麽高深。


    但霍登就是希望南丁格爾產生這樣的誤會,模擬出靈能手銬的模樣,並且製造出心理壓力,擊潰對方。


    其實南丁格爾隻要稍稍冷靜下來,就可以意識到破綻百出:


    靈能手銬暫且不說,如果是真的治安隊,他們也不需要製造出銅牆鐵壁的場所來逼問南丁格爾了;而且,眼前一行人都太過年輕,麵孔甚至比南丁格爾還要更加年輕——治安隊是不可能收未成年人的。


    倉促之間,霍登也沒有辦法構建出更完美的環境了。


    他曾經考慮過,帶著南丁格爾迴家——雷彼得斯也願意提供宿舍空間,但霍登拒絕了,因為這不妥當,萬一南丁格爾之後又順藤摸瓜地殺迴來,事情也就麻煩了,至少不能主動暴露自己;選擇死胡同是一個妥協的結果。


    不過,這也沒有關係,因為他不會給南丁格爾冷靜思考的機會。


    所謂的“靈能手銬”,隻是霍登用雷元素模擬出的一個花架子,最主要的功能是麻痹,而且持續時間不久,隻要南丁格爾使用靈能掙脫一下,估計也就支離破碎了;但顯然,南丁格爾因為固定觀念的慣性,並沒有懷疑靈能手銬的真實性。


    這也為霍登的“逼問”創造了條件。


    唯一遺憾就是,按照原計劃,霍登並不準備帶上雷彼得斯和布魯特斯,尋找到南丁格爾的下落之後就“過河拆橋”;卻沒有想到,居然當場就找到了南丁格爾,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於是事情就發展到了這裏。


    霍登開始覺得,自己決定借助雷彼得斯和布魯特斯的力量來尋找南丁格爾的決定,欠缺考量。


    南丁格爾正在苦苦哀求著,然後布魯特斯就朝著雷彼得斯投去一個視線,“雷,我們應該讓他們保留一點隱私。”


    “可是!”雷彼得斯還準備抗議一下,但隨即就輕吐了一口氣,低垂著腦袋,悶悶地轉身邁開了腳步。


    霍登有些意外,視線和布魯特斯交錯了一下,卻見布魯特斯輕輕頜首示意,而後就和雷彼得斯退了出去,卻依舊為他們守護巷子口,避免南丁格爾逃脫。


    霍登也和羅本交換了一個視線,眼神微微變化著,但羅本的注意力還是更多集中在南丁格爾身上,並沒有太過在意布魯特斯和雷彼得斯的禮儀,而是用眼神催促著霍登快點上前,否則他就準備出馬了。


    霍登輕輕吐出一口氣,收拾注意力,主動上步,在南丁格爾麵前蹲了下來。


    “尼克,你還記得我嗎?”


    霍登帶著淺淺的微笑,最大限度地呈現出南丁格爾所熟悉的模樣,喚醒他的記憶。


    南丁格爾稍稍愣了愣,而後就反應了過來,“你……你是……你是……呃,那個……那個前來找工作的學生。”


    他不記得霍登的名字了,但至少還記得霍登的臉孔。


    “是的,我就是那個前來麵試工作的窮學生。”霍登眼底浮現出一抹笑容,“但事情似乎出現了一點點差錯。”


    “和我一起應聘工作並且前往宴會的那個學生,他失蹤了;而我?我差一點就死了,因為有人試圖放火燒死我。”


    明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但說話的聲音卻冰冷刺骨,那種劇烈的反差死死地掐住了南丁格爾的脖子。


    可以明顯看到南丁格爾的眼珠子往外凸,盤坐在原地苦苦掙紮著,試圖說點什麽,卻發不出聲音來。


    “我從白石深淵底下爬了出來,死不瞑目,就是專程前來尋找答案的。我要知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謀害我和我的朋友?你看到了嗎?你看到我的鮮血淋漓、遍體鱗傷了嗎?你看到我在烈焰之中飽受煎熬了嗎?”


    前後經過多次嚐試,霍登現在已經越來越得心應手,暗元素融入聲音之中,不動聲色地製造出暗示與壓迫,無孔不入地擊潰對方的心防,越是脆弱、越是軟弱,就越容易被擊潰。


    眼前的南丁格爾就是如此。


    一步。再一步。


    霍登那沒有溫度的聲音步步緊逼,南丁格爾的眼神裏寫滿了驚恐,那種被恐懼蠶食的慌亂與膽怯顯而易見,甚至開始掙紮著後退,試圖逃脫,卻發現後背就是牆壁,根本無法逃脫,但別扭的掙紮動作依舊沒有停下,隻是越發恐懼起來。


    “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南丁格爾連連搖頭,語無倫次地說道,似乎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吐露出來。


    “我隻是負責介紹年輕大學生而已,你們過來找我報名,我帶著你們前往裁縫店定製西裝,而後前往檢查中心完成健康檢查,最後負責把你們帶到阿瑞納宮參加晚宴。這就是全部,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我是說真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傷害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


    阿瑞納宮,這與維克多的線索成功拚接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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