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簡單模擬一下,當你在跑步的時候,心髒跳動是否會加快?同時,血液流動速度也跟著加快?”


    “但是,唿吸也會加快,而且腦袋也會跟著一片空白。”


    “對,就是這個意思,從靜止狀態到運動狀態,血液和唿吸都開始加速,整個身體機能的運轉都開始提速。如果有人願意嚐試一下,那麽可以在手背割一道口子,分別在靜止時刻和運動時刻測量一些流量,就可以感受到流速的差別了。”


    “那麽我還是算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全場哄笑。


    當伊薩-維斯多姆與多名治安員攜手抵達“三個瘸子”酒吧的時候,目睹的就是這樣一幅生機勃勃的畫麵:


    一名書卷氣十足的少年如同導師一般站在正中央,而一群老油條老家夥則如同學生一般裏三層外三層地將現場包圍,那一來一迴的迴答充滿了歡樂和輕快,全然沒有任何恐懼,完全就是一幅課堂景象。


    伊薩甚至看不到屍體的位置和模樣,仿佛沒有任何意外事故發生,更不要說什麽驚悚可怕的兇殺案了。


    如果不是“三個瘸子”酒吧派人前來隊裏報案,應該不會說謊,她都要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同行的治安員們一個個都有些懶散,瞥了一眼密集的圍觀人群,就紛紛朝著吧台方向走去,仿佛專程前來酒吧喝酒的一般;但伊薩還是留在了原地,朝著中間方向投去視線,關注著現場正在發生的狀況。


    “簡單來說,卡桑中毒之後的劇烈運動,加快了血液流動,同時也加快了他的死亡。”


    霍登盡可能以最簡潔的方式完成那些後世理所當然的基本常識解釋,但這對他來說,著實有些為難,畢竟,他並沒有就讀醫學院,不是專業人士。


    “這是不是意味著,那個打人的家夥就是兇手?他給自己的好友下毒,然後挑釁對方,促使對方死得更快。”人群之中有人迫不及待地追問到,視線依舊圍繞在迪米特裏身上,沒有離開。


    霍登沒有否認,“這是一種可能。”


    隨後話鋒一轉。


    “但客觀地思考一下,如果迪米特裏是兇手,他隻需要耐心等候卡桑毒發就可以了,甚至可以等到卡桑迴家再毒發,那麽缺少了我們這些現場目擊者,他也就不需要麵對現在的困境了。我想這是更好的選擇。”


    周圍不少人都輕輕頜首表示了讚同,又有人迫不及待地追問到,“那麽到底是誰呢?”


    “等等,兇手不會還在我們中間吧?”


    “那他是不是還藏著毒針?”


    “坦姆齊男神還沒有離開!”


    嗡嗡嗡。


    嗡嗡嗡。


    刹那間草木皆兵,現場終於騷亂了起來,死亡的威脅逐漸變得清晰明朗起來,不再是旁觀的吃瓜群眾而已,一個個都開始探尋身邊之人,試圖用自己的火眼金睛識別真假。


    那種恐懼開始悄然彌漫。


    現場動靜明顯加大,霍登再次開口,重新把注意力拉了迴來。


    “我會給予一個大膽的猜測:要麽兇手已經逃之夭夭,卡桑是在進入酒吧之前被刺傷的;要麽兇手就是……卡桑的朋友,否則,等待卡桑落座之後,想要刺傷他的手背,就沒有那麽容易了。畢竟空間有限。”


    跟隨著霍登的視線,現場眾人紛紛掃視了一下現場的座位安排,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等待卡桑落座之後,無論卡桑將雙手放在桌麵上,還是放在桌麵下,陌生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刺傷手背行兇,這都非常困難;那麽,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那群朋友們,立刻就成為了首要犯罪嫌疑人。


    於是,全場視線又全部朝著雅各布、米洛和迪米特裏投射了過去,此時就可以明顯察覺到氣氛的變化:


    米洛的眼神陰晴不定地在迪米特裏和雅各布之間來來迴迴,混亂的大腦無法做出判斷;而雅各布則滿臉錯愕地看向了米洛,似乎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居然是眼前之人所為。


    迪米特裏絕望地抱著腦袋,久久沒有能夠緩過來。


    三個人有著三種反應,缺少證據和線索的情況下,根本就無法做出判斷。


    陸陸續續地,視線分別落在這三名朋友身上,但最後還是望向了那個書生少年,不由開始好奇後續如何。


    其中也包括了伊薩——這有些喜感,明明治安隊已經抵達現場,他們卻沒有維護秩序,而是放任一名未成年人站在場中“胡說八道”,這些執法人員就這樣冷眼旁觀,仿佛他們也是酒客一般。


    但伊薩確實沒有出聲打斷。


    “嘿,年輕人,那麽你認為是誰犯下了如此罪行?”人群之中有人抑製不住亢奮,揚聲詢問到。


    霍登的視線分別在三個人身上停留片刻,環繞一圈,最後落在雅各布身上,卻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對方,那雙始終沒有睡醒的眼睛終於完全睜開,眼底流轉的光芒仿佛能夠看透所有偽裝。


    “什麽?你正在指責我是殺人兇手嗎?荒唐!怎麽可能?”


    雅各布整個人直接炸毛,怒目圓瞪地對著霍登嘶吼起來。


    “如果你忘記了,我提醒你一下,我是現場唯一一個試圖幫助卡桑和迪米特裏的人,我根本沒有理由殺死卡桑!不要把你的手指胡亂點,你必須知道,當你指責以為尊貴紳士的時候,這是需要承擔後果的!”


    雅各布那堂堂正正、義正言辭的話語讓全場目光又重新朝著霍登投射了過去:他看起來確實不像兇手。


    一絲不苟的發型、整齊伏貼的西裝、忠厚老實的氣質,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孔甚至隱隱透露出些許膽小與怯懦。


    剛才的意外事故讓他驚慌失措,服裝和頭發都稍稍有些淩亂,盡管他快速整理好了儀容,卻依舊可以察覺到蛛絲馬跡,還可以感受到他的慌亂與焦慮,全心全意地擔心迪米特裏的狀況。


    難以想象,他會雙手沾滿血腥。


    “我剛剛什麽都沒說,請不要把子虛烏有的罪名安在我的頭上。”霍登滿臉無辜地說道,那表情分明在說:


    我剛剛就告訴過你了,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多說多做,一不小心,就把自己陷進去了。


    如此表情讓雅各布氣得牙癢癢,滿腦子就隻有一個想法:眼前這個小家夥真的太討厭了!真想把那張嘴巴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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