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入時空蟲洞的飛船由一片黑幕進入一個流光溢彩的電磁雲裏。

    “換飛船。”凱魯說到。

    “為什麽?”錢可不解的問。

    “因為我飛船上沒吃的,就隻有營養液。”凱魯的迴答讓他無語。

    兩艘飛船對接,四人又倒迴去,收了情神號,飛船定向筆直的飛著。

    喝了口茶,凱魯放鬆的看著指揮窗外不時變化的極光:“就快進入主通道了,估計半夜時分可以穿出去。”

    “你們兩個先迴房間休息下吧,沒必要守著,要泡茶我自己來。”錢可接過公茂雲手裏的茶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嬌生慣養的公茂雲成了他飛船上專門的茶水師。

    握了握公茂雲的手,錢可起身,攬著曹楊:“晚上是不是失眠害怕?”

    “可能會有點!”曹楊點點頭。

    “那你們一起睡,我和凱魯守著。”錢可送他們去房間,看著他們睡下,幫他們關了艙室的舷窗。

    迴到駕駛艙坐下,兩個就著溫茶看著指揮窗外。

    巨大的星空裏流逝的極光變幻,在上下左右的位置產生一種管道式的變化。

    “這裏像極了海洋館裏的通道。”錢可看著周圍說到。

    “海洋館?是什麽?”凱魯不解的問。

    “就是把海裏的動物移到陸地上一個玻璃做的巨大的水池裏麵,人們可以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到水裏的各式生物。”錢可解釋到。

    “那豈不是很可憐,我指那些海洋生物,被無端端的放在一個水池裏麵。”

    “是啊!”錢可歎口氣:“原本海闊天空的世界,變成狹小的魚缸,看著透明的那頭,撞過去卻發現是一個無形的阻礙,永遠無法穿越過去。”

    “就是這樣的拘束。”凱魯讚同到。

    錢可看他一眼:“可現在我們的宇宙空間不是這樣嗎?被局限在星球裏的人不知道宇宙的廣闊。而我們現在身在宇宙,卻始終還是受到一種局限,沒有人知道局限之外是什麽,宇宙之外的宇宙是什麽?而當你嚐試探索,可能就和這片星空曾經的主人‘瞬’一樣,消失了。還有就是我這種期望能滿足並沉溺於自己世界裏的人,但是轉眼間卻發現自己的滿足現在竟是所有人的敵人,所有人都要你消失。”

    “你對此有怨氣?”凱魯問。

    “不,這是歇斯底裏似得拷問罷了。”錢可說完:“發

    泄之後,發現什麽都改變不了,還是得迴到現實。”

    “如果。”凱魯想了想說到:“如果,你升滿級之後,發現擁有可以吞噬消失自己星域的可能,你會怎麽辦?”

    “一邊是吞噬消失,一邊是大戰?”錢可問。

    “對!”

    “我會先戰。”

    “為什麽?”凱魯詫異的說到:“你不是不好戰嗎?”

    “我得在吞噬之前去一趟地球,誰也阻擋不了我和家人團聚的心願。”錢可堅定的說到。

    凱魯鬆垮垮的躺在太空艙椅上:“你知道嗎?其實有時候執著是一種很可怕的是事情,但是我也一樣執著,沒有資格去說你。”

    “你執著什麽?”錢可第一次聽他這樣說自己,他始終覺得凱魯也是個自由主義者,甚至不亞於哀神枕木道光。

    “自從搶到了精神元素裏麵的情,我就很困惑,我和枕木道光不同你知道嗎?他不是屬於搶,幾乎是沒人搶個‘哀’,獨獨就是他,順其自然的接受了‘哀’。”凱魯感歎的說到:“可我卻是搶的‘情’!,以前的星係確實很有趣,不是這麽冷冰冰的就駕駛著飛船對轟,有公用的星球,大家在一起交流,可以一起貿易,巨大的中央星係很有趣味。而現在呢,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以前的決鬥也很有趣!”

    “怎麽個有趣法?”錢可頗有興趣的問。

    “以前有那種近戰你知道嗎?可以用著光刀還有光劍對砍,挺有趣的。”

    “好像地球的一部科幻電影。”錢可笑著說。

    “對於‘神’這個名頭,其實不光是枕木道光,包括我在內都感覺很排斥,但是魯可可卻對這個很在意,有時候想想當初就不該去搶這個排位。不過沒有當初,就不會有後來一兩百年時光的自在。”凱魯說得有點動情,往事曆曆在目的。

    錢可也聽著有點感觸:“所以,自由這種東西,看似簡單有時候又有很多的拘束,我們可能是在追尋自由的路上放棄自由。”

    “追尋自由的路上放棄自由,這句話很有意思。”凱魯重複道。

    “我的想法很簡單,但是所麵對的拘束和問題卻很多,既想要自由,卻又奢求能保護一切,追尋一切,這本身就是與自由相矛盾。”錢可歎息的說到:“在我們地球,有句話叫‘說走就走的旅行’,把什麽都統統丟在腦後,可談何容易呢,真正做到的人,收獲的或許會很微妙

    ,他的收獲別人看不懂,他自己卻甘之若飴,這就是心境的差異。”

    “所以說多元化情感的神物都很複雜,可我們融元星球的生物也是如此,從單細胞的進化開始,慢慢的站在了生物鏈的頂端,最初我們的優勢就是簡單,但是最終卻迷失於複雜。”

    “這算是生物進化論嗎?宇宙版本的?”錢可笑著說。

    凱魯看他笑笑:“算是吧,和你聊天很有趣,如果我早個兩百年前就認識你,說不定心態會有變化。”

    “或許吧!宇宙的變化因為科技而發生恆定,這種變化就不會有什麽太大的作用。就像生命的長短一樣,如果這個‘瞬’還活著呢,是物質守恆定律的勝利還是進化論的失敗?”錢可想到地球上他少數知道的兩個名詞問。

    “這?”凱魯托著腦袋思考。

    “你也想不明白吧?”錢可感慨:“這就是地球很多人所困惑的事情,即害怕死亡的來臨,又對永生的狀態無法想象。所以很多神話裏出現了神滅世的版本,說是神厭惡了這個世界的自私,其實隻是神厭惡了自己的永恆,永恆但不能自己掌握自己,必須無私的存在,作為一種象征性的‘標的’受萬民朝聖,但是被朝聖的對象最終陷入了自我都難以救贖的無奈裏。你明白嗎?”

    “我!”凱魯支支吾吾:“你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念叨?”

    “不知道?”錢可看著飛船窗外的景色,由衷的發出感慨:“或許是在這個星際迷航的蟲洞裏觸發了對自己的思考,也包括對你,對周圍的時間及一切的思考。”

    “對自己的思考?”凱魯輕吐口氣:“可憐我活了幾百年,竟然對這些都是迷迷茫茫的。”

    錢可與他對視一眼,點點頭:“但是你至少真實,就亦如你之前說的,你們這些個所謂的‘神’不過是個笑話而已,你敢直白自己扮演的角色的無奈,他們卻迷失在這名譽的蟲洞,沒有出路,甚至沒有盡頭。”

    “你們,地球上有很多這樣的人嗎?”凱魯好奇的問。

    錢可想想:“很多,有一種‘明星’,覺得自己明明可以靠演技生存,卻被人告之你憑借的僅僅是長相,哼哼,不過是場鏡花水月的諷刺罷了。當他們年歲大了,本可攜帶曾經的名譽和豐厚的收益悄然的退入普通人的生活時,卻往往經受不住功名的誘惑,又再次走向熒屏,迎接他們的不再是掌聲,而是一聲聲的詆毀和咒罵。”

    “為什麽要罵他們?”凱魯不解的問。

    “因為他們連唯一的長相都已經流逝,流逝於冉冉時光之中,原本美好的記憶被現實打破,那麽欣賞他的人就會態度逆轉,由支持變成反對,一種沒有理由的反對!”

    “所以,這也有可能是我們走下神壇以後的結果?”凱魯閉上眼睛說到。

    “或許如此!”錢可認同到:“在選擇高高在上與默默無聞之間,隔閡的可能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深淵,一步之後就是不見天日。”

    錢可說完,飛船駛出極光甬道,四周出現一片各式飛船的殘骸。

    殘骸漂浮在太空之中,顯示這裏還是太空的一部分。

    但是太空的底色不在是深邃的黑色,而是黃色,一片荒蕪的沙漠似得黃色。

    飄在空中靜止不動的各式飛船,老舊的機械,亦如博物館一樣。

    錢可看到不遠處的一輛輛汽車,汽車的款式分明就像是地球上的。

    所有的漂浮物都規則的在飛船的左右幾千米外,飛船就這樣在其中繼續按照直線穿行。

    “凱魯,這裏是什麽地方?”錢可看了眼好像睡著了一樣的凱魯問到。

    凱魯睜開眼睛:“這,這?”

    他起身指揮太空椅子漂移到前窗外延,錢可和他一起移動過去。

    “這好像是迷失領域的核心。”凱魯感歎到:“我那麽多次想來卻沒有辦法進來。”

    “我們還能出得去嗎?”錢可擔憂的問到。

    “當然,而且很快就能出去,這些不過都是光影一樣的東西,並不真實的存在於時空的角落。”凱魯說到。

    “那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各式的文明產物呢?”錢可看著遠處的一個立著的石頭神仙雕塑,雕塑像極了古代瑪雅文明的守望者一樣,更像是埃及的法老姿勢,雙手交叉放在兩肩左右。

    “這是曾經‘瞬’的收藏,就像是博物館一樣,隻是後來隨同一起消失,我們處在時空的亂流之間,所以能看到很多奇異的光影,就像,額!”

    “像地球的海市蜃樓?”錢可問到。

    “海市蜃樓是什麽我不知道,反正應該意義差不多,但是這裏也絕對不是什麽都沒有,或者說不是沒有價值,我很懷疑當年杜億的光輪環就是在這裏得到的。”凱魯看著外麵一片黃沙般的景色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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