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喧鬧如故,街市依舊太平。

    我這幾天都出入在服裝店與書店之間,局裏的同事對此感到很是奇怪。平日工作裏就不愛說笑的我,很是嚴肅,這幾天有時竟問起些奇怪的問題來。這讓局裏新來的幾個女孩都很詫異,反正各自心裏都嘀咕這一件事,誰也不願戳破。

    今天一大早,我就起床開始洗臉刷牙,忙得不意樂乎。今天我異常的高興,自從丁香走了之後,總是悶悶不樂的我,終於露出了笑臉。洗漱完畢後,就開始躲進房間,翻出自己的西服,一套一套的,潔白如雪的襯衫,紅黃藍白的領帶,開始慢慢的打扮起來。

    看過之後才知道原來男生有時也會變得像女生一樣的摩登,我媽在廚房做著早餐,見我如此高興,自己也舒展開了久違的笑額,不時的還能聽見她在廚房裏哼著小曲。

    瀏陽河彎過了幾道彎

    幾十裏水路到湘江

    江邊有個什麽縣哪

    出了個什麽人

    領導人民得解放

    呀咿呀咿子喲

    過了好一陣功夫,我終於從房間裏秀了出來。最後我決定換上了身運動裝,看上去精神極了。

    走到客廳,大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早餐,有包子、饅頭、雞蛋、牛奶。平日裏連看都懶得看的我今天幹勁十足,竟吃了兩個包子、仨雞蛋和一杯牛奶。連話都來不及和母親說,而母親也不打擾我,坐在那裏笑咪咪的看著我狼吞虎咽的吃罷了。

    “媽,我要過幾天才迴來。”我嘴裏嘟嘟的說。母親卻沒反應,還是愣愣的盯著我看。

    “媽…”這次我聲音很大。

    “哎喲,你要把媽嚇死啊?”

    “我跟你說話呢?”

    “哦、哦,是說話,你說什麽來著?”

    “媽,你有什麽心事兒吧,怎麽大白天走神呢?”我紅臉的說。

    “媽這麽大年紀了能有啥心事兒。我問你,你剛才說什麽呢?”母親一邊說一邊用手象征性的敲敲我的頭。

    “我說我要過幾天才迴來,我給局裏請了假,我要去山區看一看。”

    “媽早就猜到了,知子莫若母,你打小媽就知道你有什麽心事,藏得住麽?”

    “我爸呢?”

    “你爸出去晨跑去了,可能快迴來了吧!”

    “那好,我就不等爸迴來了,等他迴來你給我爸說說,我還得趕早班車。”

    “行,那你去收拾行李吧!”

    “早就收拾好了。”

    “看把你高興的。”—嗬嗬

    我進了屋子很快的提出兩包行李,母親趕忙幫我提起一個

    “呀,沉甸甸的,兒子裏麵裝的什麽啊?”

    “不告訴你,媽,你就別問了。”

    “好、好,我不問,我不問。”

    我和母親帶上門,走下樓道。晨跑迴來的大叔、大媽、看我提著行李都問:“封兒,這是要去哪兒啊?看你這小夥子打扮得多俊啊!”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媽就接上了。

    “哪裏、哪裏他這個木腦瓜子,呆頭呆腦的,局裏讓他去出差。”

    樓上的一個老大爺說:“那感情好,有出息。”

    說著我倆下到樓下來,此時,我爸也剛好迴來,遇上了。

    “爸,我…”

    “你去吧,爸都知道,注意安全和身體,快去吧,晚了就趕不上車了。”

    “好,讓我提吧媽,我打個的去車站就行。”

    我從我媽手中接過行李,遠遠的,我爸做出了一個手勢,拳頭向上一揮,像是拳擊當中的上鉤,那是我們父子一直以來的暗號—加油。

    我招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走了。

    在車上,看著閃過的人群和車輛,司機放出了伍佰的《挪威的森林》歌曲:

    “讓我將你心兒摘下/試著將他慢慢融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無暇/是否依然對我絲絲牽掛/是否依然愛我無法自拔/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過的地方啊/那裏湖麵總是澄清/那裏空氣充滿寧靜/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你不願提起的迴憶…”

    車子開得飛快,閃過人群,馳過鬧市,湧進車流,駛向車站。

    教育局局裏得工作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各自在各自的崗位上忙著自己的差事。

    洗手間外,一女的,新調到局裏來的,叫郭欣月。披肩的長發,正在洗手間外洗手。此時走來局裏的李大姐,30多歲,人很好,特和藹。

    洗手間外的那女的正對著鏡子打扮,鏡中的她顯得格外的靚麗,大大的眼睛,彎彎的眉毛,白皙而修長的手指,在同樣嫩白的臉蛋上擦拭著,高挺的鼻梁下一張櫻桃小口,更是紅得誘人。她一邊打扮,還一邊不住的偷著傻笑。

    “欣月,有啥好事啊?怎麽也不讓大姐分享分享,自個兒偷著樂。”李大姐一邊俏皮著臉,一邊用手拍了她肩一下。

    “呀!”她很吃驚,想剛才是在走神,像是觸了電似的轉過身來直拍胸口埋怨道:“你要嚇死我呀,李大姐,三魂兒都都隻剩下兩魂兒了。”

    高聳的胸部像兩座拔地而起的太行、王屋二山,如絲猶帶的腰段,高翹的臀部,修長的大腿,此時能想起的能讚揚女子美貌的詞語,大概也就隻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了吧。

    “哎喲,瞧、瞧、瞧你那像丟了魂兒似的樣兒,指不定心裏在想什麽鬼把戲呢?”

    “哪有啊”她嘟嚷著嘴說

    “沒有?前幾天我看見你和鄭峰在服裝超市門口,他還向你比劃來著。”

    她辯解道:“誰知道他,我從那兒路過,剛好遇上他,他隻是順便問問我而已,說是他大姨媽的女兒,他的表妹,過生日,他答應人家買一套衣服罷了。看你想到哪兒去了,懶得跟你說。”

    她伸了手去理了理後腦勺兒的頭發,便揚長而去,心裏不知道甜得像吃了幾罐子蜂蜜似的。

    車子很快到了汽車站。五個大字依然沒變“城南汽車站”。

    車站的人群依然湧動著,像熱鍋上的螞蟻來來往往,川流不息。載客的火三輪排滿了整個廣場,司機門一看見有旅客從出站口出來,車群就如潮水般一擁而上,爭先恐後,有時竟會為一兩個旅客大動幹戈,最後是兩敗俱傷,誰也沒拉著,還得憋著一肚子的火。

    廣場前還是就是那些不知黑夜白晝的小商販們。油餅、麻花、茶葉蛋、書刊、報紙、雜誌的叫賣聲摻雜在一起就像一鍋煮沸了的混沌,在人們的耳朵裏進進出出。一些賣雜誌的小商們竟把那些光屁股,坦胸露乳的淫穢書刊和雜誌擺上了街頭,居然還圍了十幾個男子在那裏指指點點,閑談著。不時就會有交易,剩下的就是那些淫穢的笑聲和不堪入耳的非人聲。

    這裏總是很繁忙,各式各樣的鞋,來迴流動著。沒有人會迴頭,看他們走過的地方是迴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站台上肩挎小包的售票的、拉客的,都扯著嗓門吆喝著。見了手裏拿票的乘客也不管人家是打哪兒來,要到哪兒去,就一個勁兒的往車上拽,弄得坐車的乘客像是丈二的和尚似的,膽小的還以為是打劫呢!

    我排隊到了售票窗口

    “要了一張去寧遠的車票”

    隻見售票員小姐利索的在鍵盤上敲了幾下,便搞定了一切。我拿著票去了月台,上了月台我四處看了看,望見了去寧遠的客車,便三步並兩步的朝那邊走了過去。

    此時的我心裏像懷揣了隻小兔子似的,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心裏早已嘀咕了千遍萬遍準備好要對丁香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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