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雪和冬祁扶著力竭的洪剛,赤雪看著他輕握在手中保持著原來形態的海蝶花,再看看後方同樣昏迷過去的結衣,眉頭皺了皺。


    “怪事。”赤雪低聲說道。


    “怎麽了赤帝?”冬祁檢查了一番洪剛身上的傷勢,並沒有什麽大礙,隻不過是突如其來的五階巔峰的力量灌入和抽離讓原本冥想境界不是很高的洪剛力竭昏迷。


    “按道理,海蝶花已經被拔出,綻放過程被阻止,結衣身為海蝶花化身應該消散重歸於海蝶花才對,怎麽現在的軀體還在?”赤雪細聲沉思道。


    “先不管了,這次說到底還是失敗了,沒能確保海蝶花完全盛開。”赤雪晃了晃頭,現在收拾殘局要緊。


    “我也沒辦法判斷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海蝶花本體還在,也算是沒有被歹徒獲得。”冬祁迴頭看了一眼行動失敗之後就竄入樹林中消失不見的人蛇們和一地的殘肢,不知道說什麽好。


    “那群怪物,我一會兒就去收拾他們,你先和洪爺爺他們好生安葬在這裏犧牲的兄弟姐妹們。”提到那群不人不蛇的怪物赤雪心裏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次必須全部收拾幹淨不可。


    “我知道了,還有,你的老熟人蒙憂這次似乎也受傷嚴重。”冬祁抗起洪剛,看著赤雪說。


    “蒙憂麽。。。。。。你一會兒也去幫他安置在我們的屋子裏,我現在就去搞定那群怪物,”赤雪拔起卡在地麵上的熾吼,看向抱起結衣帶領著剩餘的村民站在冬祁一旁的洪武,說,“放心吧洪爺爺,我搞定了就迴來給你們請罪。”


    赤雪話音剛落容不得其他人開口,拎著熾吼扭頭竄入樹林中消失了蹤影。


    “額。。。。。。本來想問這樣直接用熾吼會不會和上次一樣,但是他應該心裏有數,算了吧。”冬祁朝著赤雪離開的方向抬起的手掌悻悻的放了下來自我解釋道。


    洪武麵容似乎又慘老了許多,這次動用了海刀村這千年來所有的底蘊,卻依然失敗,而且還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讓洪武這個一村之長如何麵對列祖列宗。


    天空中烏雲逐漸退散,似乎隱約還能聽見高天之上的歎息,假如傳說是真的,真的有海神這麽一說,那這父女團圓似乎又要晚個幾千年了。


    閃耀的陽光穿透退散的雲層,照耀在了一臉悲意的村民身上似乎想借助溫暖的陽光驅散村民們心頭的悲傷,原本紛飛的彩蝶們失去了吸引他們的海蝶花,不知所措的停留在了海蝶山上,看起來大概是要在這裏安家了。


    村民們看著眼前散落一地的殘肢,其中就有他們朝夕相處的夥伴,和藹可親的父母,乖巧懂事的子女,還有在上一個戰場更多的屍體,就算是鋼鐵化作的心腸此時也為之動容,一名大娘顫抖著嘴唇,她知道她的女兒是為了她們千年來的希望而戰死,她當然知道她的女兒死得其所,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昨天還和自己有說有笑的討論著她在村裏的男友,抱怨他哪裏哪裏不好,但是才過了這麽一段時間,就化為紅粉骷髏,怎麽不叫人痛心,難過。


    大娘再也忍不住了,一滴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馬上就要掩麵痛哭,這時洪武挺直了背膀,大聲說道:“大家!不許哭!要哭,也請迴到自己的家裏再哭,休教他人看了我們海刀村的笑話!”


    “誒?他人?是說我嘛?”冬祁嚇了一跳,暗中指了指自己,心中疑惑道。


    “聽著,要是赤帝迴來看到我們這般,他該如何作想,本來就是我們把赤帝拉到這件麻煩事情中來,所以,大家請忍耐!”洪武看著洪剛和自己懷中昏迷的結衣,一滴渾濁的老淚順著皺紋再次增加的臉上滑落。


    原本想要痛哭流涕的大娘滿臉通紅的憋住了眼中的淚花,其他人紛紛低下頭,強忍自己心中的痛楚,在洪武的帶領下,在屍體中搜尋著自己的兒女兄弟父母的遺體,將其他人蛇殘肢裝在一隻大麻袋上。


    “你們為什麽還要把那群怪物的屍體帶走?”冬祁扛著洪剛,不解的問道。


    “這裏是我們的聖山,就算我們的聖物不在了也要保持它的純潔,這種怪物的屍體不配成為聖山的養料。”洪武一臉厭惡的看著麻袋中的綠血屍首,抱著結衣解釋道。


    冬祁看向其他人收拾著場麵一時間啞口無言,等著他們收拾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對著他們說:“一會兒我帶你們去之前的戰場那裏吧,那裏,也有兄弟姐妹們等著你們呢。”


    村民們看著冬祁微微點頭示意,隨後再次認真的打掃著戰場。


    “這個村子,與其說是被所謂的海神眷顧的村子,還不如說是被詛咒的村子呢。”冬祁心中暗自想到。


    時間緩緩過去,樹林中時不時響起慘叫聲,估摸著是赤雪正在剿滅餘黨,冬祁帶領著麵無表情的村民們打掃完第二個戰場,帶著家人迴到了他們的家,海刀村。


    “你終於迴來了,大家這是怎麽了??”在海刀村裏苦苦等待的歐和玲一看一身血跡的冬祁圍了過來,看著身邊麵無表情一身是傷的村民們朝著冬祁問道。


    “噓,別說了,這次,他們損失不少。”冬祁豎起食指抵在嘴唇前,低聲說道。


    “好像是這樣,他們的人好像也少了不少。”歐靜悄悄的左右看了看管自己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村民們,低聲說道。


    “行了,幫我把這家夥帶迴我們的屋子靜養。”冬祁將肩上扛著的蒙憂放到了兩人的手上,跑到村民的裏麵幫忙。


    “討厭,這家夥明明年紀和我們差不多,怎麽感覺和大人一樣。”玲不爽的看著冬祁,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家夥,感覺一陣反胃。


    “看吧,這就是你還不成熟的地方,那家夥可是跟這他們經曆了一切,你一看這人就已經很難受了。”歐看著玲搖了搖頭。


    “還說我呢!你不也是?”玲朝著歐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反諷道,“說起來赤雪哥哥呢?”


    “聽他們說赤雪哥哥這麽強,肯定不會有事的,要是出事了那死胖子肯定一早告訴我們了。”歐指揮著玲搬動著昏迷的斷臂蒙憂朝著房屋走去。


    當他們安放好蒙憂出門之後,發現村民們搭建好了一座巨大的柴火堆,裏麵一層一層的安放著屍首,洪武舉著火把帶領著村民們和冬祁看著柴火堆默然無言。


    “嗖!”赤雪手中拎著蛇皮佬圓瞪著蛇眼的蛇頭滿身紅血綠血交雜著落到了村民之中,玲和歐對視一眼,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抱歉,我,隻能做這些了。”赤雪低著頭將蛇皮佬的屍首放在了洪武的身前。


    洪武似乎看都不想看到這令人作嘔的怪物,將心中愧疚的赤雪扶了起來,說道:“赤帝你不需要抱歉,如果沒有你的話說不定犧牲的人會更多。”


    “不,我答應了你們的事沒做到,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弱了,假如二哥他們在的話,一定會處理的比我好。”赤雪將熾吼雙手奉給洪武,內疚的說道。


    “不,老爺子說的對,赤帝你沒有錯。”洪剛捂著胸口擠出人群抓著洪武的肩膀站立的對赤雪說道。


    “都是我的錯,才讓海蝶花化神失敗,讓結衣小姐。。。。。。”赤雪想起之前倒地不起的結衣,以為結衣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洪剛。


    “不是這樣的,結衣她還沒有死,海蝶花,看,還有希望。”洪剛伸出左手,一枚深藍色的種子發散著淡淡的光暈靜靜的躺在洪剛的左手手心中。


    赤雪一聽猛的抬頭看向洪剛,又看向了洪剛手中的種子,驚訝的說道:“這是。。。。。。”


    洪剛勉強扯出了一絲笑容,拍了拍赤雪的肩膀點了點頭。


    “那麽,讓我們最後送我們的家人一程吧。”洪武高舉火把,看著柴火堆輕輕說道。


    村名們眼含熱淚,默默的看著洪武將手中的火把投入了早已澆了油的柴火堆中,熊熊的烈焰陡然竄起,村民們看著燃燒的烈火,雙手合十,祈願逝去的親人一路好走,他們都知道,在以後的日子裏,他們需要將逝者的份一起活下去,還要獨自熬過一段痛苦的時期。


    “開始和結束隻不過一線的距離,今天結束了這一輪的守護,明日又將迎來下一輪的守望,所謂人生,不過是無數次在結束和開始之間的輪迴罷了。”赤雪低聲說道。


    洪剛點了點頭,看向靜靜的躺在醫生房屋裏的結衣方位,握緊了手中的種子。


    “那麽你們接下來該何去何從?”赤雪對自己沒有完成諾言始終耿耿於懷。


    “我會拜托老爺子照顧好昏迷的結衣,而我自己再好好的配著結衣幾天,然後就出發去尋找喚醒結衣的方法,飄雪大陸這麽大,總歸是有方法的。”洪剛眼神中倒映著火光,說道。


    “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的。”赤雪失神的看著烈火,輕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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