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虞清秋道。


    「解決了?」李鈺問道。


    「嗯。」虞清秋點點頭,又道,「女人啊,狠毒起來真是可怕。」


    「所以先生這個年紀了也不成婚?」李鈺打趣道。


    「在下這個身體……還是別禍害好人家的姑娘了。」虞清秋苦笑。


    「先生認為,秦綰,可信?」李鈺走上前,又瞥了一眼佛堂裏那個隱約可見的纖細人影,壓低了聲音道。


    「八分。」虞清秋猶豫了一下,給出答案。


    李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殿下苛求了。」虞清秋輕笑道,「這世上哪有十成十的忠誠,何況秦綰還是合作者。殿下隻要保證,我們與她目標一致,利益共享,一損俱損,就不會有問題。至於其他的,沒有一點小私心的人才不可信。因為必定懷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綰的私心?」李鈺皺眉。


    「江漣漪。」虞清秋提醒道。


    「先生似乎也不喜歡漣漪。」李鈺試探道。


    「秦小姐至少有一句話說的沒錯,江小姐……如何擔得起國母之責任?」虞清秋淡淡地道,「在下隻問一句,若是殿下登基,要選秀納妃,江小姐會如何?」


    「當然……」李鈺隻吐出兩個字就啞然了。


    會如何?江漣漪一定會毀掉秀女名冊,衝到儲秀宮大鬧一通,然後跑來對自己哭訴,完全可以預見。


    「那麽,江丞相又會如何?」虞清秋又問了一句。


    「……」李鈺更汗顏。


    江漣漪迴家一哭訴,第二天他案上一定能收到一堆勸諫,什麽國事為重,女色誤國,紅顏禍水……


    「現在陛下離不開江丞相的支持,但是……」虞清秋頓了頓,將聲音放得更輕了些,繼續說道,「當殿下能坐穩這個位置的時候,相權壓倒皇權卻不是什麽好事,丞相麽,完全可以換個更聽話些的。」


    李鈺聞言,眼前不禁一亮,頓時豁然開朗。


    另一邊,秦綰卻是坐在佛前良久。


    當然,她純粹隻是圖這裏足夠清淨。


    隔了一會兒,一個腳步聲走進來,慢慢地在她身後停下,冷冷地開口道:「虞清秋心思靈敏,小心與虎謀皮。」


    「與虎謀皮,成,得虎皮,不成,則殺虎,皮肉兼得。」秦綰冷酷地開口。


    「你心裏有數就好。」來人道。


    「怎麽不休息?」秦綰轉過身。


    淡淡的月光從敞開的殿門口照進來,落在蘇青崖臉上,更顯得他眼角邊那朵刺青多了一份詭異的妖嬈。


    「答應過你,不會毒死他。」蘇青崖答道。


    「……」秦綰嘆息,心裏不免有幾分同情。


    蘇青崖的毒,能毒死人的那些,很少會有讓人生不如死的,他很追求一種死亡的美感,就像是長生的無疾而終,或是悲靈笑夢那種屍體全部麵帶微笑的特性。但是,毒不死人的……既然無法要命,那自然是要在其他方麵弄手段了,毒藥終究是害人用的,總不至於給人下毒是讓人更舒適?


    所以,秦綰幾乎可以肯定,李鈺要倒黴了,就是不知道他會倒黴到什麽程度而已。


    「藥量很淺,隻夠他拉一次。」蘇青崖道。


    「瀉藥?」秦綰很驚奇。


    蘇青崖……不至於下這麽沒技術含量的藥吧?何況,隻拉一次,哪算什麽折騰?連藥都不用吃。


    「計算了時間,明天卯時三刻發作,誤差不超過半柱香。」蘇青崖補充了一句,隨即轉身離去。


    卯時三刻?秦綰又是一怔,隨即就黑線了……卯時三刻,那是早朝時分吧?


    提問:早朝時,第一,舉手報告說,父皇我要上茅房。第二,直接拉在褲子上。哪個更丟臉?


    什麽?你說忍忍?普通的瀉藥都不是人能忍住的,何況是蘇氏出品。


    秦綰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惹誰都不能惹蘇青崖……怎麽告訴他明天孟寒就迴南疆了,沒兩個月時間迴不來?哦,現在自己不怕他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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