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別再背後饒舌。」李暄打斷道。


    「是。」


    秦綰看了荊藍一眼,輕輕地搖搖頭。也許荊藍對蘇青崖有幾分朦朧的好感,可惜蘇青崖這個人真的不是良配,師徒緣斷,愛人離世,他所有的親情和愛情都已經在那場大雪中被吞沒,所以,他才會因為僅剩的友情而為歐陽慧堵上性命。


    因為歐陽慧是他證明自己不是孤零零一個人飄蕩在天地間的最後一根稻草。


    吃過熱騰騰的晚餐,雨勢似乎更大了。


    執劍很自覺地抱了件鬥篷就坐在洞口守夜。


    荊藍忙著鋪好幹草作為床墊,又在草堆上鋪了披風,使得幹草不會紮到皮膚。


    李暄吃了一粒秦綰提供的傷藥,運功療傷去了。輕傷不及時治療也會釀成重傷、陳傷,寧王殿下絕不是在女人麵前逞強強撐,最後傷到自己的白癡,死要麵子活受罪。


    秦綰有些睡不著,躺在草床上想心事。


    直到半夜,她剛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又被一聲刺耳的魔音嚇得一個激靈,瞌睡全消。


    「小姐。」荊藍立即給她披上外衣。


    「怎麽迴事?」秦綰看看還在打坐運功的李暄,轉頭問道。


    「好像是人的慘叫。」執劍已經站起身,凝重地看著洞外的雨幕。


    「聽聲音,有點像是剛才的朱成碧?」荊藍有些不確定地道。


    她擅長易容變聲,對聲音自然敏感,隻是慘叫聲和平時的聲音差得確實有點多。


    「聖山裏這麽危險嗎?」執劍疑惑道。


    不管是不是蛇姬師徒,這時候在聖山裏的人各個都不簡單,什麽危險能逼得他們這般狼狽?除非……


    「隻有醫宗和毒宗有仇?還是三十六宗門彼此都不和。」不知何時,李暄已經醒了過來。


    「都不和也算不上,隻是……」秦綰猶豫道,「聖山宗門皆是同門,一般就算有矛盾,像朱成碧對雲舞那樣下毒手也是不容許的,當年蛇姬為了保下朱成碧也付出了不少代價。」


    「集賢令。」李暄提醒道,「一般什麽情況下,無名閣會發出集賢令?」


    「這個……」秦綰想了想,還是搖頭,「無名閣已經七十年沒發過集賢令了,如今各宗門的宗主,十有八九連集賢令都沒見過,何況是我。」


    「有人過來了。」執劍提醒道。


    「退後。」李暄從秦綰身邊走過時,低聲囑咐了一句。


    「嗯。」雖然情況不明,但秦綰眉眼彎彎,心情不差。


    果然,沒過多久,山路上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一個人,走幾步還摔了一跤,仿佛連武功都忘記了似的。


    「救我……」那人抬起頭,悽厲地叫了一聲。


    「真是朱成碧。」執劍驚訝道。


    不久之前還囂張肆意的女子,如今卻落得個惶惶如喪家之犬的下場,也不知短短幾個時辰,她究竟經歷了什麽。


    「要救嗎?」執劍問道。


    「問問怎麽迴事再說。」秦綰看了看李暄,見他不反對,便吩咐道。


    「是。」不過,雖然這麽說,執劍也不想莫名其妙為了個朱成碧去淋雨,等著人又摔了幾跤,自己幾乎是爬的來到洞口,才嫌棄地把人拎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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