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心原本是想結識一下秦綰,看看傳言中李暄看上的女子是個什麽模樣,再作打算,誰料秦綰的應對直接而暴力,粗魯得完全不講道理,讓她連自陳身份來歷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趕出去了。


    「滿意了?」李暄這才笑道。


    「王爺一朵一朵爛桃花招迴來,不知道掃垃圾也是要費精力的嗎?」秦綰笑靨如花。


    「說了不是爛桃花。」李暄很認真地道。


    「不是爛掉的,那還真是王爺喜歡的?」秦綰故意斷章取義。


    「她哪點比你強?」李暄一挑眉,反問道。


    「嗯……」秦綰托著下巴,狀似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才道,「王爺說得很有道理,一個哪點都不如我的女子,自然不需要我吃醋。」


    「其實,太醫說過,偶爾吃吃醋,有益健康。」李暄道。


    「嗬嗬。」秦綰一翻白眼。


    「她是聖山的人。」玩笑開過,李暄才正色道。


    「最近聖山的人怎麽都往東華跑?」秦綰皺眉道。


    「大概是因為東華剛剛換了太子?」李暄隨口道。


    秦綰懶得理會這種不靠譜的猜測,隻道:「虞清秋是為了輔佐太子施展謀略,南宮廉是虞清秋用天機老人的人情請來幫忙的,這個冉秋心……是來幹什麽的?」


    「她說,要做我的謀士。」李暄麵無表情地答道。


    「啊?」秦綰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荊藍和蝶衣對望了一眼,各自無言。


    「謀士,嗬嗬。」許久,秦綰一聲冷笑,「就憑她?」


    「好歹是天機老人的老來女,人家有底氣。」李暄輕飄飄地道。


    秦綰一皺眉,雖然她早知道這個冉秋心的來歷不簡單,所以搶先用她自己的一句「一介布衣」咬死了她不讓她開口,卻沒想到,說不簡單還太輕了。


    雖然一直有傳說虞清秋是智宗的繼承人,可畢竟智宗從未對外公告過。天機老人老來得女,寵得如珠如寶,若是冉秋心自己有幾分本事,天機老人在徒弟和女兒之間又偏心女兒的話,可真說不準將來智宗由誰來接任。畢竟,聖山並不看重男女之別,沒有女子不能上位的說法。甚至有好幾個宗門的現任宗主就是女子。


    「本事是有的,可惜一來欠缺歷練,手段太嫩,眼界太淺。二來……」李暄一聲哂笑,不在意地道,「被寵得太過不知天高地厚,自視太高,卻不知道,謀士最不需要的東西就是驕傲。」


    秦綰沉默,忽然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


    李暄的話一針見血,正戳破她心底血淋淋的傷疤。


    謀士最不需要驕傲——曾經的歐陽慧,偏偏一邊自詡是李鈺的謀士,一邊驕傲地認定自己能和李鈺一生一世一雙人。


    謀士是活在黑暗裏的人,做盡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手裏沾滿鮮血,從來不該光風霽月地現身於人前。


    就比如虞清秋,不管有多少盛名,一入太子府,就立刻沉寂下來,從未讓「虞清秋」之名傳出太子府去。雖說暗地裏眾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但他唯一在人前做過的一件事,就是梅花節那天與她下了一盤棋,而那也是有他的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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