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綰靜了靜心,開始彈琴。


    她當然是學過琴的,師父天文地理無所不能,教出來的徒弟決不允許有「不會」的,可以不精,但至少要像個樣子。所以說,秦綰的琴其實也沒她說的那麽差勁,當然,比起一般的大家閨秀,確實有所不如。


    李暄雖然不會彈,但眼界卻高。


    秦綰的琴很準,但也就是準罷了,每一個音都在調子上,全然沒有錯誤,可就是聽得讓人覺得枯燥乏味,昏昏欲睡。


    「彈成這樣還拿出來賣弄,真是……」微風中,隱隱傳來一陣不屑的評論。


    兩條船隔得不近,說話聲音也不算響,不過李暄和秦綰是什麽耳力,當然聽得一字不差。


    秦綰一挑眉,停下了手,看著李暄。


    要本王給你出氣?李暄用眼神詢問。


    秦綰搖搖頭,把琴推給了他,隨即拿出一塊手絹,撕了兩條,很淡定地捲成團堵住耳朵。


    李暄笑笑,接過琴,學她的樣子擱在膝頭,在侍衛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中,開始彈奏。


    頓時,尖銳的殺豬聲響徹整個河麵。


    當然,原本琴聲是擴散不到這麽遠的,可耐不住李暄用內力加持啊。


    「別彈了!會不會彈琴?」


    「住手住手!不會彈琴還出來現,不知所謂!」


    「撞過去!讓他別彈了!」


    「王兄不可,那是官船!」


    秦綰堵了耳朵,聽不見琴音,也聽不見對麵的吵鬧,但就看那條船上的人雞飛狗跳的模樣,已經足夠讓她笑得毫無形象地趴在船舷上。


    李暄抬頭看了她一眼,重新低頭專注於琴,斂去了嘴角的一抹笑容。


    果然,京城那個優雅淡定的秦大小姐不適合她,這樣鋒芒畢露的明媚才該是她的本性。


    坐不彎腰,笑不露齒什麽的,看著都累,而眼前的女子,肆意張狂,遠比那些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更充滿了青春和活力。


    終於,兩船並行到可以互相交流的距離。


    「這位……大人。」一個三十出頭的儒生站在船舷邊,拱手作揖,一臉苦笑道,「小生等人方才出言不遜,多有得罪,這裏給這位姑娘賠罪了。」


    李暄專注於彈琴,仿佛沒聽見。


    秦綰堵著耳朵,那是真的沒聽見。


    「小生等人都是宛城學子,不知大人是?」儒生又道。原本他們也不會跟官船上的人過不去,隻是他們都自負精通琴藝,隨口點評幾句,誰料這個距離竟然還會被正主聽了去呢。更沒想到,船上的人既不以勢壓人,也不派人問責,反而出了這麽個招整治他們。


    你說調轉船頭走人?這琴聲響得完全不正常好嗎?顯然是故意針對他們的,要是再不主動點去賠罪,誰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民不與官鬥啊。


    聽到這句話,李暄眉頭一動,終於停下了手,抬頭問了一句:「學子?今科可有取中。」


    「這個……」幾個書生麵麵相覷,都麵露尷尬之色。


    「名落孫山,不思閉門苦讀,三年後再來,倒有心情尋歡作樂,再考十年亦是無用!」李暄冷哼道。


    「大人教訓得是。」幾人頓時麵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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