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的大門有多厚?


    淩子霄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半尺。


    而且,是最堅硬的梨花木,外層還鑲了鐵皮的。


    然而,就是如此堅固的大門,居然被硬生生撞出了一個洞!


    殿外的淩子霄正安排禁軍將擒拿的北燕人捆綁看管起來,一麵著手安排護送百官和使節出宮,誰能想到會有這一出?被碎裂開來的木頭兜頭砸了個正著,還被噴了一臉血。


    「噗——咳咳……」宇文靖一首抓著宇文雄,跳上一邊屋頂,迅速遠去,沿途一路噴灑著鮮血。


    不能怪淩子霄經驗不足,誰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能硬是·撞破大門出來,外麵的弓箭手連舉起弓放箭都沒來得及。


    「追!」淩子霄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氣急敗壞地吼道。


    放任一個這樣的高手在皇宮裏亂竄,萬一傷到什麽人怎麽辦?雖然皇帝還沒有後宮,但還有太上皇和太後在呢!


    「師父,別丟下我!」大殿內,蘭桑郡主愣了一下,一聲唿喊,掙紮著就要爬起來。


    「別動。」秦綰溫柔地道。


    蘭桑郡主聞言,果然不敢動了。


    不過,她害怕的不是秦綰,甚至不是那些看起來很漂亮的雪音蠱,而是……爬在她脖子上吐信子的碧綠小蛇。


    金絲翡翠蛇一直是爬在秦綰手上充當手鐲的,尤其最近天氣漸漸寒冷,作為蛇類,它更加不想動彈了,然而,輪迴蠱的活躍,就算它在冬眠也要被驚醒過來了。


    「敢動一下,就咬你哦。」秦綰笑眯眯地說道。


    蘭桑郡主臉色蒼白,冷汗直流,表情幾乎快哭出來了,尤其,金絲翡翠蛇聞言,還「嘶嘶」吐了吐鮮紅的信子表示支持!


    正常的女孩子,就沒有不怕蛇的,何況是被一條毒蛇纏繞在脖子上了,當然,玩毒的女孩子除外,比如蛇姬和朱成碧那樣的。


    「他真是你師父?」秦綰走下禦階,一臉好奇地道,「你看,剛剛這麽危險,你師父第一個要救的居然是宇文雄,不是你呢。」


    「你、你別挑撥離間!」蘭桑郡主咬著嘴唇道。


    「你一個快死的人了,我挑撥給誰看?」秦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你敢殺我?我是北燕的郡主!」蘭桑郡主吼道。


    「色厲內荏。」秦綰卻隻慢條斯理地吐出四個字。


    「你!」蘭桑郡主氣結。


    「反正是個棄子,連宇文雄都比她有用。」秦綰嘆了口氣,迴頭道,「就這種性子,估計知道得也有限,連逼供的價值都沒有,我看,不如留著等出兵北燕的時候祭旗算了。以前倒是用過俘虜祭旗,好歹也是個郡主,應該會更吉利點?」


    「你決定就好。」李暄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你敢!」蘭桑郡主道。


    「對了,祭旗,你知道是怎麽祭的嗎?」秦綰湊過去笑道,「要砍頭的哦,把你的頭,和三牲祭禮放在一起。豬頭牛頭羊頭美人頭……你一定是最好看的那個呢!」


    「你……」蘭桑郡主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這麽不經嚇?」秦綰抽了抽嘴角。


    「你以為誰都有你的膽子?」李暄好笑道。


    秦綰聳聳肩,招手讓小蛇迴到手腕上。


    蘭桑郡主會昏迷,一半是因為剛剛挨的那兩下陰陽扇的拍擊內傷不輕,全憑一口氣撐著,另一半麽,確實是被嚇的沒錯,可到底是被秦綰的話嚇昏的,還是被金絲翡翠蛇嚇昏的,還有待商榷。


    「王爺、郡主!可以進來了嗎?」門外響起淩從威的聲音。


    「稍等!」秦綰提高了聲音。


    托宇文靖在大門上撞出的那個大洞的福,殿內殿外的光線聲音流通好了不少。


    「這些怎麽處理?」李暄指著空中還在飛舞的雪音蠱道,「交給孟寒?」


    「沒用的。」秦綰搖頭道,「蠱師隻使用自己培養的蠱蟲戰鬥,何況雪音蠱很特殊,隻能由飼主指揮,無法搶奪,燒了吧,爺省得遺禍宮廷。」


    李暄「嗯」了一聲,左右看看,扯下一幅帷幔,用手裏的燭火點燃了。


    秦綰通過輪迴蠱強行操縱著蠱蟲飛蛾撲火般往火堆裏紮,火焰確實是蠱蟲的天然克星,伴隨著一股焦臭味,所有的雪音蠱都付之一炬。


    李暄也不管還在燃燒的帷幔,過去打開了殿門。


    「王爺!」門外隻剩下了淩從威、江轍、秦建雲、冷卓然四人,其他官員和使節都被強行送出宮了,看到李暄安然無恙地走出來,這才齊齊鬆了口氣。


    「失火了?」淩從威臉色一變。


    「淩元帥。」秦綰慢慢地走過來,臉色也有些發白,「蠱蟲怕火,應該是活不下來的,不過等燒完後,那些灰燼要小心處理,對南疆人來說,便是蠱蟲的灰燼,也是大有用處的。」


    「郡主放心。」淩從威凝重地點點頭,決定這件事自己親自處理。


    「沒事吧?」江轍問道。


    秦綰對上兩個父親關心的目光,心底一陣溫暖,笑著搖搖頭:「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


    「今天多虧郡主了。」淩從威感慨了一句,又隨意問道,「不過,郡主怎麽認識蠱蟲?」


    秦綰聞言,沉默了一下。


    淩從威原本也不覺得安國候之女、聖山弟子會和南疆扯上關係,真的也就是隨口問問,看見她的表情,反倒是楞了一下。


    「外祖父死於蠱毒,當時,我和蘇公子研究了一下。」秦綰卻微笑起來。


    眾人聞言,都不禁變了臉色。


    尤其是淩從威,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幹嘛這麽嘴欠要問這個?沒想到南楚皇帝駕崩居然還有這樣的內情,可他真的不想知道!


    「這件事,不得外傳。」李暄道。


    「是。」眾人一起答應。


    「對了,你!」秦綰一轉頭,叫了一個禁軍士卒過來。


    「郡主有什麽吩咐?」那小兵趕緊跑過來,恭恭敬敬地問道。


    「裏麵有個昏了的女子,是刺客的主犯之一,關起來再說。」秦綰道。


    「是。」那人大聲答應了一句,又很謹慎地招唿了一小隊同伴,一起進去拿人。


    「不貪功、做事謹慎,不錯。」冷卓然讚賞地點點頭。


    「嗯。」李暄又道,「逃跑的宇文靖和宇文雄還沒抓到?」


    「子霄正帶領禁軍逐寸搜查皇宮。」淩從威有些憂慮地道。


    「放心,那宇文靖內傷不輕,絕不是短期內能恢復過來的,現在他連子霄都打不過。」秦綰笑道。


    金殿的大門哪裏是這麽好撞的?就算拿了神兵利器想要穿透,也得花點力氣,何況是直接用*去撞開一個人形窟窿呢。光是那股反震的力道都足以讓宇文靖五髒皆傷!


    至於宇文雄那點武力,在追捕的禁軍麵前可以忽略。宇文雄本身不是南疆人,應該是從別處得來的那塊封印著蠱蟲的藥玉,但這種東西,他身上卻不會有第二件。


    就算真有第二件,也是沒法用的。


    他們畢竟不能操縱蠱蟲,而蠱蟲的習性,就會從最弱的人開始攻擊,就算他們身上帶著驅蠱的藥草,也擋不住宇文靖那一身鮮血的味道吸引蠱蟲。


    放蠱?那就是找死!


    「淩元帥留在宮裏就夠了,幾位先迴去吧,京城怕是也會亂一陣。」李暄沉聲道。


    「我就是等你們出來說一聲,我先迴京畿大營坐鎮了。」冷卓然淡淡地道。


    「冷伯伯小心。」秦綰道。


    「放心吧丫頭。」冷卓然摸了一把她的腦袋,又對李暄點點頭,轉身離去。


    秦建雲本來也是因為擔心才等候在這裏的,新皇登基卻弄成這副模樣,他也是很忙的,立刻就去做事了。


    「你臉色不太好,也迴去歇著吧,後續讓我來就行。」李暄溫言道。


    「好。」秦綰點點頭,也不逞強說自己能行。驅動輪迴蠱是件很耗精力的事,她現在還腦袋裏一抽一抽地疼著呢。


    「對了,顧寧借幾天,讓他保護一下陛下。」李暄又道。


    「行,皇宮裏的規矩你教教他……算了,連三宮六院都沒有,還有什麽規矩要守的,我迴去睡覺,這兩天沒事沒找我。」秦綰話隻說到一半就改了口,揮揮手,扶著額頭就走。


    李暄又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


    「攝政王,這……」淩從威很黑線。


    「沒事,她頭疼,所以遷怒。」李暄不在意地道。


    「我才沒遷怒!」就算秦綰已經走遠了也聽得到這句話,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


    「很難受?」江轍問道。


    「也不是很難受。」秦綰噘著嘴道,「就是不太高興,北燕人,哼哼!」


    「放心。」江轍道。


    「遲早滅了他。」秦綰道。


    「國庫沒錢。」江轍道。


    「啊?」秦綰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國庫裏的軍費,支撐不到大軍滅掉整個北燕。」江轍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所以,你要是想滅掉北燕,首先要做的事,是去賺錢。」


    秦綰很想去淚奔一圈。


    現實太殘酷。她想滅掉一個國家,然後她爹說,你得去賺錢。這畫風轉換實在有點大好嗎?


    可惜,她又知道,江轍是對的。


    打仗,軍隊和戰場上的勝負隻占一半,另一半拚的是國力。沒錢怎麽打仗?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要是真的有前朝寶藏就好了。」秦綰感嘆道。


    前朝的末帝是個有名的斂財狂、守財奴,國庫先不說,他私庫裏的銀兩搞不好比國庫的還多,加上強搶的整個帝都的貴族富豪家產,那筆錢恐怕會是個天文數字!


    「別做夢,想點實際的。」江轍好笑道。


    「哦。」秦綰本來也就是感嘆一下,還能真指望那虛無縹緲的寶藏不成?就算寶藏是真的,她也未必能找到,要不然也不至於直到現在都沒人發現了。


    有秦綰在,當然也不需要別的護衛,一小隊禁軍將他們送迴江宅便迴去了。


    輪迴蠱消耗的是精神,一迴去,秦綰換了身衣服就直接睡下了。


    等她一覺醒來,屋子裏已經光線昏暗,但應該還沒到掌燈的時候,模模糊糊看見窗下坐著一個人。


    「你怎麽又來了?」秦綰嘟著嘴嘀咕。


    「來了也沒多久。」李暄放下書,揉了揉眼睛走過來。


    「這麽黑還看書,也不怕哪天看瞎。」秦綰坐起身來,揉了揉額頭,看清楚他的模樣,又紅了臉,嗔怒道,「出去出去!叫蝶衣進來給我梳洗。」


    「知道了。」李暄微涼的手指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體溫正常,這才放下心,開門出去。


    很快的,蝶衣端著水盆進來。


    秦綰翻身下床,接過熱乎乎的帕子擦臉,卻感覺臉上的溫度更熱了。


    剛剛是瞌睡還沒醒,然後才反應過來,還沒成親的,一個大男人坐在她閨房裏看她睡覺成何體統!那個登徒子!以前怎麽沒看出來?


    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模樣,蝶衣抿嘴失笑,迅速給她換好衣服。


    秦綰走到外麵時還有些憤憤然的,不過看見李暄和江轍一臉嚴肅地在討論什麽,頓時收斂了脾氣:「怎麽了?」


    「身體沒事?」江轍問道。


    「沒事,睡一覺就好了。」秦綰說著,頓了頓,又摸了摸肚子,抱怨道,「國宴都沒吃什麽東西,好餓。」


    「也是這個時候了,一邊傳膳一邊說吧。」江轍揮揮手命人下去擺晚膳,又道,「攝政王也留下來?」


    「自然。」李暄點點頭。


    秦綰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不是說不用來嗎?」


    「公事。」李暄微微偏過頭去,一縷墨發垂落,剛好露出耳根的一點微紅。


    秦綰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情也莫名地轉好了。


    三人移步客廳,桌上已經擺了幾道家常小菜,量不多,但也足夠三個人吃。


    「那個二貨呢?」秦綰隨口道。


    江轍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二貨」是誰,哭笑不得地道:「他出去了,說是去找人麻煩。」


    「夏澤天?」秦綰脫口而出。


    「大概。」江轍頓了頓才道。


    「可是,今天的事和夏澤天沒有關係吧?」秦綰疑惑道。


    「誰知道。」江轍一聳肩。


    秦綰攤了攤手,表示不能理解二貨哥哥的奇葩想法,幹脆不管他了,又道:「宇文靖和宇文雄抓到沒有?」


    「還沒有。」李暄搖了搖頭,順手夾了菜放在她碗裏。


    「有這麽難抓嗎?」秦綰疑惑道,「宇文靖受傷極重,宇文雄的武功平平,加上一路吐血,禁軍居然搜不到?」


    「血跡到冷宮附近突然就斷了,再也沒有了別的痕跡,現在淩子霄還在帶人搜捕。」李暄的臉色也很沉重。


    一個就算受傷了也是絕世高手,完全有拚死反擊的能力,另一個誰知道身上還有沒有帶著同歸於盡用的蠱蟲?放這麽兩個人在皇宮裏不見蹤影,危險性實在太大了。


    何況,蘭桑郡主的身份比宇文雄高,加上她又是宇文靖的徒弟,可宇文靖第一時間選擇的卻是先救宇文雄,可見那個宇文雄絕不會如此簡單。畢竟,一塊藥玉而已,摔碎就能放出蠱蟲,實在沒必要非得由宇文雄使用的。若是直接讓宇文靖拿著,說不定直接摔碎到皇帝身上去,那是輪迴蠱都來不及阻止了!


    所以,宇文雄身上一定有古怪!


    「陛下呢?」秦綰又道。


    「宮裏太不安全,我讓陛下秘密搬到寧王府去暫住幾天,等刺客落網再說。」李暄道。


    「嗯。」秦綰點點頭。


    寧王府當然足夠安全,別說那裏是李暄手下暗衛的大本營,就算一個人都沒有,那座王府也快被手癢的阮飛星改造成一座巨大的迷陣了,白天還好,一到晚上開啟陣勢,連不信邪的唐少陵都在裏麵暈了一晚上出不來。


    而那個時候秦綰才知道,唐少陵在丞相府出入自由,並不是因為事先知道正確的路徑,而是真的對奇門遁甲之術很有研究。江家祖上傳下來的手劄中有一本是關於陣勢的,唐少陵研究得比江轍更透徹,可見這東西確實是需要天賦的。倒是阮飛星時不時開始教他些東西,像是當成半個弟子看待了。


    「宇文雄那邊……」李暄遲疑了一下,詢問地看著秦綰。


    「交給我吧。」秦綰嘆了口氣,接下了這個燙手山芋。


    事實上,有關南疆的事,也確實沒有比她更適合接手的人了。何況她答應過孟寒要給南疆平反,讓南疆遺民自由地生活,就必須解決這件事,不能讓百官和百姓都更加恐懼南疆的蠱毒了。


    「吃飯。」江轍皺了皺眉,又夾了一塊肉到她碗裏。


    秦綰很無語地看著自己碗裏堆得小山似的菜,嘆了口氣,開始悶頭吃。


    上一頓還是在盛世用的早飯,如今天都黑了,不餓才怪。


    「那個女人呢?」江轍問道。


    「先關起來了,估計是棄子,價值不大。」李暄道。


    「那就用來祭旗吧。」江轍道。


    李暄的筷子一頓,也不禁黑線了一下。


    祭旗……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該說真不愧是父女嗎?臉腦子裏的東西都一樣。


    接下來,李暄和江轍談論的就是幾件內政上的事,秦綰認真聽著,卻不發表意見。她擅長的是奇謀和算計,但是治理國家,民生稅收之類的問題,雖然不是不會,但她完全沒有經驗,所以聽得格外入神。


    「恩科的主考嗎?」江轍也有些沉吟。


    明年的恩科要遴選大量官員,非常重要,而這些官員的座師自然是要好好挑選的,起碼不能有站隊上的錯誤。本來從翰林院挑一個德高望重的也不是不行,不過清流大多對李暄攝政威壓皇帝很是不滿,甚至暗地裏傳說獵宮之變是李暄推波助瀾的,誰叫最後是他得到了最多的好處呢。


    所以,清流一脈的人肯定不行。


    「不然,江相來擔任主考?」李暄道。


    如今的朝堂上,要說李暄最信任的人,絕對是江轍無疑了。秦建雲要顧及整個安國侯府的利益,但是江轍,他隻需要顧及秦綰一人。


    「不行,我主考的話,按製陸臻那孩子要避諱。」江轍立刻拒絕了。


    李暄也不禁沉默了一下。東華的科考製度非常嚴格,一位主考官、十八位助考官的所有親戚弟子都不能參加當年的科舉,以免造成泄題,尤其是主考官更加嚴格。陸臻住在江宅,與江轍有半師之誼,若是江轍主考,陸臻自然是要避諱的。


    不過,江轍會考慮到這一點,也是間接承認了那個少年的才能,覺得讓他再等三年可惜。


    「其實,你可以親自擔任主考的。」秦綰卻笑道,「這樣一來,選出來的官員天然便是攝政王一係的,多好。」


    「我哪有時間去管科舉。」李暄苦笑。


    他現在是恨不得一個人能有八隻手來幹活,連陪陪心上人的時間都抽不出來。而科舉,光是出題就是個天大的麻煩事,之後還要閱卷、評選名次。


    「你不是有個很好用很好用的手下嗎?」秦綰眨巴著眼睛看他。


    李暄一愣,好一會兒才道:「你說蕭無痕?」


    「你沒時間,他沒資格。」秦綰一攤手,笑道,「可是蕭大公子才能是絕對有的,出個科舉題目不過是小菜一碟,你掛名,他幹活,誰知道呢!」


    「……」李暄汗顏,這種偏門的方法,原諒他真的想不出來。


    這些日子,他還頭疼著蕭無痕的身份,怎麽才能讓他光明正大地站在朝堂上呢,堂堂狀元郎,一身安邦治國的才華,隻在背後做個幕僚也太可惜了。


    「將來要是事情拆穿了……」秦綰笑得更促狹,「那麽多官員都是出自蕭大公子之手的,還好意思攻訐他嗎?就算再惱火,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好,就這麽辦。」李暄也是個幹脆的人,立刻決定下來。


    「相爺,蘇公子來了,要見小姐。」就在這時,尹誠走進來說道,「蘇公子還帶了位朋友來,我將他們安排在偏廳了。」


    「知道了,好好招唿。」江轍點點頭。


    「孟寒來了。」秦綰吃完最後一口飯,放下碗筷起身,又道,「我去辦事了,記得給我加俸祿。」


    「早點休息。」李暄卻道。


    「囉嗦。」秦綰揮揮手,轉身去了偏廳。


    除了蘇青崖,另一位「朋友」果然是孟寒。


    秦綰關上了門,坐下來,臉色不復之前的愉快,很是凝重。


    「真的是雪音蠱?」孟寒冷聲道。


    「三年前對付陰山老魔那次,我看見你用過,不會錯的。」秦綰肯定道。


    「雪音蠱必須從蟲卵開始就由王族之血餵養,但和其他蠱蟲不同,它壽命很短,頂多二十年,培養得不好的話。十年都活不了。」孟寒道。


    秦綰瞭然,這麽厲害的蠱,培養方式卻意外地簡單,那麽使用起來的限製多也是可以理解的,要不然南疆王族隻要培養雪音蠱就好了,何必追求其他養起來一個比一個苛刻的蠱蟲。


    隨即,她又道:「你的意思是,最早也就是二十年前,有南疆王族幫著北燕養出了這些雪音蠱?」


    「要是有一隻活的,我大概能分辨出更準確的年限。」孟寒道。


    「那沒辦法,我全燒了。」秦綰摸了摸鼻子。


    「南疆王族……」孟寒沉吟了一下才道,「據我所知,當年直係王族隻逃出來我一個,旁係就不知道了。」


    「旁係的血,也有用嗎?」秦綰問道。


    「自然是有用的。」孟寒點頭道,「我這一支是嫡係,是因為代代繼承王位,但隻論血緣的話,我們都是一樣的,隻是王族的人不多,加上旁係,頂多也就不到百人,就算有逃走的,也應該是極少數,畢竟外貌太醒目。」


    秦綰明白,就是大房和二房的差別啊。想了想,她道:「那麽……混血呢?」


    「混血?」孟寒一怔。


    「比如,上官玨的血,能不能養活雪音蠱?」秦綰問道。


    「這……」孟寒遲疑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案。


    「你也不知道嗎?」秦綰驚訝道。


    「王族不是沒有出過混血,隻是,混血是不可能被授予王蠱蟲卵的,所以從來沒有混血嚐試過。」孟寒解釋道。


    「要是上官玨在這裏就好了。」秦綰遺憾道。


    「混血沒有王族的形貌特徵,這麽些年不知道有多少混跡在四國普通百姓中的,很多怕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身負南疆王族血脈,要找根本不可能,不如想想北燕哪裏來的雪音蠱蟲卵。」孟寒冷然道。


    「那是你的問題。」秦綰理直氣壯道。


    「我離開南疆時隻有三歲。」孟寒沒好氣道。


    「再去一趟南疆?」蘇青崖靜靜地開口道。


    「有點危險。」秦綰沉默了一下才道。


    上迴孟寒去南疆差點迴不來,可是,南疆那個地方,就算她派再多的高手保護,要是遇到敵人,難說反而會是孟寒的拖累。除非是可以犧牲的高手。


    「我想去。」孟寒沉吟許久才道。


    「辟邪珠能不能抵擋蠱毒?」秦綰問道。


    「一般的蠱毒是可以的,除非碰上特別兇殘的,但是那種蠱很稀有,而且,帶著辟邪珠,至少不會成為第一個被攻擊的人。」孟寒道。


    「知道了,我考慮一下。」秦綰點了點頭。


    去南疆,還是有必要的,但是護衛的人選,她不想強製,現在她身邊的人,一個都損失不起,必要時,還要去借李暄的辟邪珠用一用,反正他身上還有一枚清神木。


    孟寒見狀,也不多說了,隻在一邊閉目養神。


    「伸手。」蘇青崖道。


    秦綰一怔,迴過神來他是要把脈,不禁道:「我沒事,隻不過平時用輪迴蠱隻是壓製,今天嚐試著操控了一下,有點累。」


    「你爹叫我來的。」蘇青崖一臉「你以為我想來」的嫌棄。


    秦綰無語,隻好乖乖地伸手。


    「沒事。」蘇青崖很快就收迴手。


    「我就說沒事嘛。」秦綰一聳肩。


    要說這段日子她一直好吃好喝的,都快懶得生蟲了,比之前天天費盡心機謀算,日子好過不知道多少,怎麽可能還會有問題。


    「不過,最好還是喝點藥。」蘇青崖已經坐下開始寫藥方了,很顯然,他說的雖然是「最好」,但根本就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甜的。」秦綰翻了個白眼。


    「沒有甜的。」蘇青崖臉一黑。帶甜味的藥材種類是最少的,哪來那麽多甜的藥。


    「那我不喝。」秦綰直接耍賴。


    「不苦!」蘇青崖怒了,筆尖重重地一頓,在紙上留下一點墨跡。


    「哦。」秦綰撇撇嘴,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一句。


    「拿去,讓蝶衣煎藥,我走了!」蘇青崖沒好氣地把藥方拍在桌子上,起身走人。


    「對了,最近小心一點。」秦綰忽然正了正臉色,「宇文靖還沒抓到,小心狗急跳牆。」


    蘇青崖微微一怔,隨即平靜道:「我知道了。」


    ------題外話------


    《暖心寶貝》by舒童


    腹黑男神霸道寵~


    這是一個,很暖很寵的故事。


    司墨宸這輩子,有一個比他生命還要重要的寶貝。


    他中了一種名叫「施晴」的毒,而且,還是病入膏肓的那種。


    然而,那害他中毒的人,卻一直置身局外,唯他一人在局中苦苦掙紮。


    嗬!這怎麽可以?要淪陷,那便兩人一起!


    施晴以為,自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司墨宸,會是她哥哥的存在。然而,她卻不知道,她那位「好哥哥」早已盯上了她。


    後來她才知道:狼,若是給獵物打上了標記,便絕對不會讓它逃走!


    絕對暖寵!長版簡介請移步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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