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敏蹲在地上,一雙清澈的眼眸,一眨一眨的盯著張若塵,問道:“怎麽樣?傷勢恢複了嗎?”


    張若塵搖了搖頭,道:“想要完全恢複,恐怕至少也要三天時間。”


    張若塵想要恢複傷勢,其實,至少也要一個月時間。之所以告訴黎敏隻要三天,那是因為,他準備進入圖卷世界療傷。


    黎敏笑道:“叫你那麽狂,連女皇虛影都給斬,現在知道受傷是什麽滋味了吧?”


    “咳咳。”


    張若塵的髒腑十分疼痛,咳嗽了兩聲,嘴角又流淌出鮮血。


    黎敏連忙走過去,幫他拍了拍背心,道:“別急,別急,看你傷得這麽重,我肯定不會丟下你不管,來,先把血擦幹。哎呀!半聖原來也有這麽脆弱的時候,真是可憐。”


    隨即,她便取出一根青色的繡花紗巾,遞給了張若塵。


    張若塵笑了笑,接過紗巾,能夠嗅到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味,又看了看上麵繡著的一株精致的蘭花,由此可見,眼前這個小丫頭,還是挺心靈手巧。


    他將嘴角的血跡擦幹,又將紗巾還給黎敏:“多謝。”


    “據說半聖的血,也可以賣出不菲的價格。”


    黎敏的一雙雪白的小手,拿著紗巾,看著上麵的血跡,原本清澈的眼眸,卻是放出了光芒。


    張若塵的額頭上冒黑線,總感覺黎敏將紗巾借給他,完全就是為了獲得半聖之血。


    “咦!”


    就在這時,張若塵精神力的覆蓋範圍之內,出現一道十分強大的力量波動。


    “有人追上來了!”


    張若塵的臉色十分沉凝,向著洞口的方向望去。


    即便是在受了重傷的情況之下,張若塵也將精神力外放,探查四周,以防有人追尋到此地。


    黎敏嚇了一跳,猶如受驚的小白兔,立即躲到張若塵的身後。


    原本趴在地上的小黑,也是豁然翻身而起,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露出烏黑色的光華,口吐人言,道:“居然可以追到此地,看來是有些能耐,本皇去收拾了他。”?“不急。”張若塵將小黑攔了下來。


    他的心中,頗為好奇,到底是什麽人,怎麽能夠如此快就追上來?


    對方顯然也是知道,張若塵肯定已經現了他的氣息。因此,來到洞府之外,他就停了下來。


    “在下明堂霍印,拜見張公子。”


    一道聲音,穿透洞口的陣法,傳入進洞中。


    黎敏暗暗一驚,低聲向張若塵說道:“霍印乃是明堂一百零八聖將之一。據說,此人養了一隻六耳猴,可以聽到萬裏之外的風吹草動,可以感知到極其細微的氣息。霍印很可能就是借助六耳猴的能力,才能這麽快找到我們。”


    張若塵抬起頭,略微向黎敏盯了一眼。


    這個小丫頭,對昆侖界的高手,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果然是與聖書才女有得一拚。


    不過,張若塵卻是有些好奇,明堂的人,怎麽會主動找上他?


    張若塵道:“閣下跟到此地,到底是為何事?”


    “我們少堂主,希望能夠見你一麵。”霍印說道。


    “明堂的少堂主?”


    “正是。”


    對於明堂的人,張若塵自然是有一定的好感,並不排斥。


    隻不過,他現在實在傷得太重,實在不適合與明堂的人接觸。


    畢竟,他對明堂的人有好感,明堂的人,不見得對他也有好感。


    張若塵捂著疼痛的胸口,氣息頗為虛弱,道:“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隻想安心養傷,閣下請迴吧!”


    黎敏輕輕的咬了咬嘴唇,很想提醒張若塵,明堂少堂主萬萬得罪不得,可是,她見張若塵已經拒絕了對方,也就沒有再多言。


    霍印的聲音,不再像剛才那麽和善,變得頗為冷沉,道:“恕我直言,張公子乃是朝廷重犯,如今又受了重傷,若是沒有人庇護,恐怕是活不了多久。”


    張若塵略微皺眉,咳嗽了一聲,道:“明堂的少堂主,可以庇護我?”


    霍印道:“少堂主十分欣賞張公子的膽識和天資,畢竟天下間無懼女皇的人,本就沒有幾個。隻要你肯主動獻上佛帝舍利子,我們少堂主十分願意收留你。隻要進入明堂,即便是兵部的人,恐怕也奈何不得你。”


    明堂少堂主來到元府,本就是聽聞張若塵現身,想要奪取張若塵身上的佛帝舍利子。


    如今,張若塵受了重傷,正是奪取佛帝舍利子的最佳時機。當然,若是能夠趁此機會,將張若塵收入明堂,為他做事,自然也就更加完美。


    “原來是為了舍利子。”


    張若塵沉默了片刻,才又道:“難道他就不怕我進入明堂,搶了他的風頭,甚至搶了他的少堂主之位?”


    霍印站在洞外,輕輕摸了摸六耳猴的頭,譏誚的笑道:“明堂的主人隻會姓孔,即便你的天資再高,也不可能搶得了少堂主的風頭。你放心,少堂主是一個很有氣量的人,絕對不會嫉賢妒能。隻要你的天資足夠的高,少堂主自然是會賞賜給你資源,全力栽培你。”?黎敏的眼眸眨巴,低聲在張若塵的耳邊說道:“聽起來,似乎很不錯,張若塵,你要不答應下來。在中域,明堂的勢力可是相當龐大,隻要投靠到明堂少堂主的座下,今後也就不用再東躲西藏,擔驚受怕,變沛流離……”


    張若塵瞪了她一眼。


    “你……你眼神那麽兇幹什麽?”黎敏立即縮了縮脖子,嘰嘰咕咕的道:“不就是舍不得佛帝舍利子,我覺得,還是性命重要一些。”


    張若塵沒有理會黎敏,而是緩緩站起身來,步法沉穩,向洞外走去。


    “嘩!”


    洞口,一層陣法光幕閃爍了一下,有著一道道銘紋向外推移,隨後,消失不見。


    張若塵從洞中走出來,臉色十分蒼白,背脊卻是挺得筆直,向霍印看了過去,道:“你迴去告訴少堂主,他的好意,我會記在心中。隻不過,我這人喜歡浪蕩天下,並不想加入任何勢力,束縛自己。”


    霍印站在半空,穿著黑色的鐵衣長袍,腳下踩著白色的雲團,長得頗為瘦黑,留著整齊的胡須,肩膀上站有一隻紅色的六耳猴。


    聽到張若塵的話,霍印的心中,卻是冷笑一聲,道:“閣下這麽做,恐怕並不是一種明智的行為。難道就不再繼續考慮?”


    “不用再考慮。”


    張若塵能夠清晰感受到霍印身上,散出來的寒氣,心中卻是更加寒冷。


    當初,橙月星使告訴他,明帝失蹤之後,孔家的家主便是聯合朝中的勢力,掌控了朝政。


    當時,張若塵出於對孔蘭攸的信任,其實將一切都往好處在想。


    可是如今,張若塵不得不思考,孔雀山莊,或者說是孔家,到底在八百年前的宮變事件之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明帝失蹤,太子慘死,可是皇族張家,卻還有別的嫡係族人,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天資縱橫之輩,完全可以擔任聖明中央帝國的新一任帝皇。為何接管朝政的人,卻是孔家的家主?


    為何明堂的主人姓孔,而不姓張?


    八百年前的公案,浮現出更多的疑雲,讓張若塵感覺到困惑,感覺到痛苦。


    “張若塵,看來你是一定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真以為,不去拜見少堂主,少堂主就會放過你?實話告訴你,少堂主對佛帝舍利子是勢在必得。”


    霍印的雙手,湧出兩團火雲,將虛空燒得有些扭曲,冷聲道:“你主動獻出舍利子,歸順少堂主,還有活路。繼續執迷不悟,隻會死在此地,舍利子還是會落入少堂主的手中。你若是聰明人,就該懂得如何選擇。”


    “你們這樣的行為,與強盜又有什麽區別?”張若塵絲毫都不掩飾眼中的鄙視。


    “真是一個蠢貨,隻要能夠得到舍利子,做一迴強盜又如何?”


    “做一迴強盜,也就一輩子都是強盜。”


    霍印的眼中,湧出濃烈的怒火,不再與張若塵爭辯,雙手合在一起,兩團火焰相互重疊。


    隨後,一道直徑一米粗的火柱,從霍印的雙手掌心飛出來,直衝向洞府外的張若塵。


    霍印的修為,達到五階半聖的巔峰,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強者。


    張若塵站在原地,隻是背著雙手,動也沒有動一下,唯獨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感覺到更加失望。


    “真當本皇隻是擺設?”?小黑怪笑一聲,伸出一隻爪子,在半空刻下一道道銘紋,連接成了一座直徑七丈的陣法圓盤。


    “轟!”


    火柱撞擊在陣法圓盤上麵,立即化為一朵朵細小的火苗,飛散了出去。


    張若塵養的一隻蠻獸,竟然也如此厲害。


    霍印頗為震驚,感覺到有些失算,立即駕馭雲彩,向後倒退,拉開了一段距離。


    然而,小黑卻是爪子向前一拍,將陣法圓盤打得向前衝出,向霍印倒壓了過去。


    陣法圓盤急旋轉,有著密密麻麻的電光湧出來,化為一道道粗壯的電刀,擊在霍印的身上。


    霍印立即撐起聖魂領域,手中打出一枚火焰珠子,飛在頭頂上空,抵擋雷電的攻擊。


    “嘿嘿!本皇的七劫神雷陣,豈是你能擋得住?”


    小黑的背上,長出一對黑翼,飛到陣法的上方,嘴裏吐出一口聖氣,湧入進陣法圓盤。


    陣法圓盤的光芒,直接暴漲十倍,直徑延伸到十三丈,散出更加強盛的雷電之威。


    霍印的心中十分鬱悶,堂堂一位聖將,竟然被一隻貓壓著打,還有比這更加憋屈的事?


    他養的六耳猴,已經是相當厲害的異種,讓很多半聖都羨慕不已。


    可是,張若塵養的貓,卻更加逆天,竟然還能布置陣法。布置出來的陣法,比陣法大陣還要厲害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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