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苦……

    藍天緊緊的閉著雙眼,雙手抓住了胸口的衣襟,痛苦的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唿吸,心髒很疼痛,腦袋也很混亂,身體十分的不舒服,像是夢魘了一般。

    猛然睜開雙眼,藍天呆呆的看著床頭,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痛苦像潮水一般的褪去。

    伸手摸了摸額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的細細密密的汗液,藍天感覺一身都在發熱。

    嵐天……難道在發燒嗎?

    藍天伸手摸了摸額頭,溫度並不是很高,甚至說有點發涼,可是這一身的汗是怎麽迴事?

    深吸一口氣,藍天坐起身來,黏黏糊糊的感覺相當的不舒服,外麵的天色已經是半夜了,嵐天應該已經熟睡了,為何還穿著厚重的外袍?

    伸手扯開了外袍,才感覺到身上的汗水散發了一點,不再捂的難受了,拆開了頭發,使勁的將頭發甩了甩,用手撥拉,長發裏麵全都是細密的汗水,在撥開的時候能夠感到一陣陣涼氣。

    這難道是洗澡了不成?

    藍天伸手捂住了胸口,夢魘那陣子的痛苦到現在還猶在,相當的難受,嵐天這一次這麽難受,為何沒有逃避叫他出來?反而是在熟睡之後他才過來的。

    抬眼看到昏暗的室內,到處都被微弱的燭光照耀的影影綽綽,藍天站起身來,走向了在室內擺放著筆墨的地方,果不其然見到了寫上了豪放的字體的紙張。

    字跡看起來更加淩亂了,從淩亂的字體中能夠感受到嵐天繁雜的心情。

    這一次並沒有厚厚的紙張,而是從頭到尾就隻有兩句話。

    ——你不是我。

    ——你是我的。

    藍天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對這模糊的兩句話實在是不明其意,但是嵐天的情緒顯然波動的很厲害,否則也不會在他熟睡過後還有這麽大的反應了。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藍天咬了咬指節,站起身來推開了大門。

    在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完全不熟悉,看起來像是富貴人家的院子,這是從哪裏找來的地方暫時住下的?

    藍天向前走了兩步,在院落之中尋找著方向,可是院落四通八達,房間甚多,實在是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哪裏。

    “來人。”站在庭院之內,眼前是一片小型的假山群,遠處的高處的亭子裏看起來荒涼萬分。

    “少教主有何吩咐?”身後詭異的出現的男音,藍天表示自己也很習慣了,平常鬆青……算了。

    “四堂主在何處。”藍天問道。

    “是否需要屬下叫四堂主來見?”

    藍天聽到這話,迴過頭去,見到麵前的人一身的黑衣,整個麵容都隱藏在黑色的布料之下,隻透露出一雙有著銳利眼神的雙眼。

    “不,我自己過去。”

    “四堂主所在之處從此往外走,直走左轉第一扇門即是。”

    “哦,那還離得很近嘛。”藍天說完就向前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了下來,迴過頭對黑色的人說道,“你的眼睛很不錯,就算是有黑布遮麵也依舊能夠辨認出人來。”

    對不熟悉的人掩麵也許能做到不錯的效果,隻是顯然這個人的眼睛真是讓人過目不忘。

    “謝少教主誇獎。”男人說道。

    “我之前一直都不曾見過你,這裏是哪裏?”藍天問道。

    “這裏是四堂主的一處宅邸。”

    “祁耀的家?”藍天挑眉。

    “是,是主宅之一。”

    黑衣男人的迴答讓藍天有點意外,沒想到祁耀在這裏也有安置宅邸,不過想到祁耀那幾乎遍布整個國家的生意也就知道了,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藍天走向了祁耀的房間,隔著老遠就能夠聞到濃重的果釀的香氣,藍天抿了抿唇,不得不說勾起了他喝酒的*了。

    推開了門,撲麵而來的酒氣讓藍天皺了皺眉,這是喝了多少?

    室內的祁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身上帶著的淡淡的酒味越靠近越明顯,華貴的衣物被揉成一團扔在衣架上,睡的十分豪放。

    藍天抽了抽嘴角:“四堂主。”

    “……”迴應他的是一串長長的熟睡的唿吸聲。

    “……”藍天眯起眼睛,抬腳就踩在了祁耀的床上,“我以少教主的身份命令你,起來交出情報。”

    “屬下遵命。”帶著一絲懶散的聲音隨著祁耀起來的動作而變得清晰,祁耀的衣服鬆鬆散散的搭在腹部,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也沒有一點避嫌的樣子,十分大大咧咧的打了一個哈欠,眼中睡意和醉意並存。

    藍天很懷疑,現在的祁耀是否真的是清醒的?

    “你喝這麽多幹嘛?”藍天見到祁耀醒來也就自顧自的從旁邊拖了一個椅子過來坐下。

    “當然是高興。”祁耀的嗓音因為喝了太多的酒比以往更加低沉,帶著沙啞,聽著意外的很舒服。

    “為何高興?”藍天好奇的問道。

    “看著那群自譽正派名門的武林人士,一個一個都隻能無言以對的閉嘴,這樣的場景真是難得一見。”祁耀眯起眼睛,似乎記憶起之前的場景,笑出了聲來,“真是狼狽至極。”

    藍天明白了祁耀在說什麽,實際上當時自己腦袋一片空白根本就不太記得別人的表情了,不過祁耀這麽說當時一定非常的精彩吧。

    “你作為一個商人,讓別人吃癟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嗎?”藍天不置可否。

    “商場如戰場,戰場殺敵你勝我敗的確正常不過,隻是……”祁耀伸手擋住自己的雙眼,嘴角的弧度存著幾分不懷好意的嘲笑,“這種站在德上麵的壓製,顯然這群正道人士必然是丟盡了臉麵。”

    “惡趣味。”藍天雙手環胸翹腿,抬著下巴看著祁耀。

    “我將這次的消息散布出去,武林人士大丟顏麵,恐怕這一次參與的人多多少少都得傷點元氣。”祁耀歪著頭說道,“這可是為了神皇教。”

    人言可畏,這一次神皇教真是賺得了大頭。

    “好吧,隨你怎麽折騰。”藍天對著方麵的事情也不太懂,反正也自己又不是真的少教主,“我這次來是問你點事,嵐天……為何心情不好?”

    “嗯。”祁耀垂下雙眼,雖然知道這人八成是來問這件事情的,但是不知為何總聽著不太舒服,此人對嵐天的維護,幾乎到了極致,“原因在寒龍。”

    “寒龍?”藍天聽聞低頭看向腰間的寒龍,嵐天一直都隨身攜帶,他也一直不曾管過,隻當是個裝飾,難道說寒龍對嵐天來說還有什麽非凡的意義?

    “寒龍,天下數一數二的名劍,神皇教的至寶,嵐天憑借自身能力取得寒龍認可,是成為神皇教少教主的契機。”祁耀看向藍天緩緩從劍鞘中取出的寒意冷然的利劍,“而此劍在你手中,威力遠勝與他,自然是心存不滿的。”

    劍啊……

    藍天在手中握劍的時候,還能夠感覺到劍身的躍動,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也虧得嵐天喜歡。

    神皇教少教主這個位置,對於嵐天來說是福是禍尚未可知,但是這寒龍,卻顯然已經是嵐天的心病。

    藍天仿佛能夠理解嵐天所想所感,卻也因此而沉默,此劍所包含的沉重,並

    不是嵐天這樣心性不穩的孩子能夠把持的。

    藍天沉默了很久,未曾滅去的火光閃爍,將藍天的側臉照影的溫暖。

    長久之後,藍天終於緩緩開口:“嵐天,隻是一個普通少年而已,如果生在普通人家,或許更好,隻是……家世由不得選擇,雖然隻是我猜測,嵐天選擇坐上少教主之位也是形勢所逼。”

    “既然如此……”你來做這少教主如何?祁耀將後麵的話吞了迴去,他明白,藍天不會喜歡他說這樣的話的。

    “寒龍……”藍天垂下雙眼,伸手在劍身撫摸,手下並不是冰涼的觸覺,甚至他能夠感受到上麵淡淡的溫暖之意,“委屈你了。”

    祁耀微微抬眼:“這是何意?”

    “神皇教至寶。”藍天將寒龍緩緩收入劍鞘,將所有的冰寒塵封其中,眼中透著火光,“我要將它,丟入江湖!”

    祁耀一直迷醉的雙眼,終於在這時候徹底斂去了那一層醉意,眼中閃爍著不可置信:“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麽。”藍天說道,“就是因為我很清楚,我才要將它丟棄。”

    “神皇教至寶落入他人之手,你可知這會有什麽後果?”祁耀簡直無法隱藏心中的震驚,藍天這一招簡直匪夷所思,連他都不得不否認他的大膽。

    “現在的嵐天並不適合握著把劍。”藍天將劍抬起,長袖飛舞,“但是遲早有一天,嵐天會憑借自己的能力,將它奪迴來!”

    祁耀怔忪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突然間覺得,此人其實已經是一個敢作敢當的男人,真正的神皇教教主的風華。

    “哈哈哈哈。”寧靜的夜空中,祁耀的狂笑劃破了整個死寂的空間,又嫉妒此人對嵐天的維護,又欽佩藍天的決斷,無關忽情愛,而是純粹的敬佩,“你應該有自己的名字。”

    而不是隻隱藏在一個嵐天之下。

    “我叫藍天!”藍天微笑著伸手指向窗外的天空,陽光剛巧鋪滿大地,湛藍的天空籠罩下來,“我是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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