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仲康轉身的瞬間,手中突然多了一團紙,韓仲康更是一驚,這紙是怎麽來的,為何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按說以自己的修為,如果對方是高手,可能會判斷不準對方出手的手法和功力,卻斷不可能出現紙在自己手上而自己還不知紙是怎麽來的情況,這個人的出手不僅速度奇快,還不露痕跡,連空中的氣流都沒有大的變化。

    要知道如果有人將紙作為暗器之類的送到別人手上而又不希望別人知道,那速度的控製就要妙到毫巔,太快肯定會引起氣流的變化,從而引起對方的警覺,除非速度快的不能再快,空中的氣流還沒有變化暗器就過去了,而速度太慢,又不能起到傷人的作用,那出手的痕跡更是明顯。

    但剛這個人的手法確實妙到毫巔,韓仲康一點感覺都沒有。他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乞丐,乞丐還是耷拉著腦袋,頭發順著垂下來,絲毫沒有動過的痕跡,要是說是這個乞丐所為,韓仲康隻會感到驚歎而不會感到意外,畢竟這個乞丐有太多的謎,單說他三年如一日的坐在地上就可以看出他定力驚人。可是韓仲康又實在看不出這個乞丐有任何出手的痕跡,甚至他連動都沒有動,也好像沒有感受到有人塞了一團紙給韓仲康。

    遲疑了一下,韓仲康還是展開紙團,紙團上豁然寫著“禍起蕭牆”四個小字,“禍起蕭牆”?韓仲康看著紙團上的字,腦中劃了一個更大的問號,這個寫紙條的人用意顯然是善意的提醒,但那人又怎麽知道“禍起蕭牆”呢,而自己家中又從何會出現禍呢,難道這是一個陰謀,僅僅是為了亂他心緒,韓仲康無從得知,但他還是準備迴府了。

    在前院,韓仲康草草的和下人打過招唿,越過幾個迴廊就到了後院。後院雖然地段不寬,卻有喬鬆秀柏,奇石名葩,池沼一方,花亭幾座。中間高軒一區,朱欄繡幕,甚是開爽,這是韓仲康家宴之所。左右俱有廂房,高軒之後有曲房數層,迴廊周折,直通內寢。園東立有琴棋房、書畫房,都是為他們的女兒準備的,園西乃是空地沙土一片,留為演練陣法之用。韓仲康越過高軒迴廊,直接往內寢房間走去。

    平日這時候,小蝶總是喜歡在房中點上琉璃燈,她說琉璃燈柔柔的,能讓她有溫暖的感覺;她還喜歡擺弄窗旁的水仙,水仙不是幽冥國所產,她每次擺弄水仙時都會眼含熱淚,她說她不喜歡幽冥國的水仙是因為她不想睹物思人,但每次見過水仙,不管是幽冥國的水仙還是古蘭國的水仙,豈不是更會睹物思人?韓仲康也隻是看著她憔悴而傷悲;她還喜歡動上幾筆,填出幾首詞來,她說文字是她的精神寄托,也會陶冶情操。其實韓仲康明白她這樣做隻是為了排遣她的思鄉之情。

    但令韓仲康感到奇怪的是,今天後院一直沒有丫鬟老媽子走動,要是往常,現在也快到開飯的時間了,而這段時間也應該是後院最忙碌的時候。

    今日豈非有些蹊蹺,難道真是禍起蕭牆,韓仲康感到了迷惑,不過他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小蝶了。

    進了寢室,他沒有看見小蝶,卻看見了七八個男人,七八個帶著兵器的男人。但他一個都不認識,不過從裝束上看這些人並不是古蘭國境內的人,但為什麽這群男人進了後院而前院的人都不知道呢?這難道就是紙條上“禍起蕭牆”所指?為什麽小蝶不見了?太多問題壓在韓仲康頭腦中,但他卻無暇思考這些問題,他怕自己的頭腦亂了就什麽都想起來了。

    雖然前麵有一群人,他們的站位也略含一定的陣法,但門後卻無人把守,他們料定韓仲康根本就不會走出這間房,因為他一走,豈非就有太多謎而永遠無法解開了,例如小蝶的去向。

    韓仲康非但沒有走,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冷冷的道:“你們不該來這的。”

    其中走出來一個穿白衫的人,搖了搖頭道:“郡侯府又不是刀山火海,怎麽來不得了,我們兄弟想去哪就去哪,要是理會這麽多的禁忌,我們豈不是還要生活在繈褓中。”

    韓仲康道:“你們來這裏,也無非是想得到青龍雙環,可是這洛陽,卻是我的地盤,想要在我地盤上取走我的東西,恐怕還真有點難度。”

    白衫人:“有難度才有高度啊。要不然也不會請我們兄弟來了。”

    韓仲康從他們的話語中感覺到這些人來頭不小,不過要是一般的人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來洛陽生事,更不敢進這郡侯府了。可江湖上一些來頭很大的人怎麽韓仲康卻不知曉呢。也許是幽冥國或大奚的人,聽聞大奚有四大家族,但他們很少出大奚,更不會行事如此囂張了,而這些人多半來自幽冥國,因為隻有幽冥國的人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韓仲康道:“好,想必你們也都是出自名門望族,但不知為何行事卻一點都不光明正大,虜我夫人在先,群攻我在後。”

    白衫人:“你也不必給我們臉上貼金。我們本來就不是什麽君子,我們也做不出君子做的事,殺人越貨才是我們的長處。不過我們此行隻為求財,隻要你交出青龍雙環,我們斷不會為難夫人的。要是你敢在我們麵前玩花樣,那你一輩子都見不到夫人了。”

    韓仲康道:“隻可惜,你們來晚了。在失落神殿的時候雙環就被惡魔穀的人劫走了,你們也應該聽說過惡魔穀的這些惡魔從來都不會無功而返的。”

    白衫人:“你也不必誆我,要是他們真的拿到了雙環,還用的著我們在郡侯府守候嗎?”

    韓仲康道:“哼,你們果然是一起的!”

    白衫人:“這,你還是廢話少說吧,要麽交出雙環,要麽舍棄小蝶。”

    韓仲康道:“那我隻好先和各位切磋一下了。”

    白衫人:“難道你一點都不顧及你夫人的安全。”

    韓仲康道:“我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要我能勝過你們,我相信很快就會見到夫人了。”

    韓仲康朝眾人拱一拱手,擺了一個起手勢以示對對手的尊重。穿白衫的人沒有還禮,其他人也沒有動靜,白衫人從襟底從容的取出一枝樂器,旁邊還懸掛有七個鈴鐺,光彩奪目,如元玉一般。

    白衫人緩緩的吹起樂器。

    原來這件樂器上麵有個吹孔,旁邊有六七個小孔,手指可以按放,亦複有宮商角徵羽,不象巡街兵吹的海螺隻是“嗚嗚”亂叫。聽那樂器的聲音,吹得嗚咽頓挫,其聲悲壯,其聲淒涼。似不是一般樂曲。刹那間,其聲就如狂風吹沙,屋瓦欲震。那七個鈴也不一齊都響,亦複參差錯落,應機赴節。韓仲康暗道一聲不好,趕忙出劍,使出一招“長河貫日”疾刺白衫人雙臂,白衫人後退兩步,但樂聲並未凝滯,其他六人也同時從各個方位出招,頓時隻見刀光劍影,擊節有聲,煞是好看。

    但韓仲康卻完全不是閑庭信步,此六人的攻守有素,一人攻就有一人守,三人攻就有三人守,而且他們的招式都帶有互補性,就算韓仲康看到一人有破綻,等出招時,另一人就上前彌補了這個破綻,一下就將韓仲康困住。再加上,還有個瀟灑的白衫人,吹奏出來的的樂聲時而高亢時而淺迴,引導著六人的攻守節奏,高亢時進攻的速度快,密度高,淺迴時進攻速度就慢,細致綿長,劍法劍陣幾乎無懈可擊。

    韓仲康突然想到了“東伊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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