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的細雨,忽晴忽落,把空氣洗得怪清涼的,嫩樹葉兒依然很小,可是處處有些綠意。含羞的春陽隻輕輕的從薄雲裏探出一些柔和的光線,地上的人影,樹影都是很微談的。桃花開得最早,淡淡的粉色在風雨裏擺動,好象媚弱的小女子,打扮得簡單而秀美。

    我斜靠在園子的躺椅上,擺玩著寧兒腕上的鐲子。

    “姐,你很久沒出門了。”

    “這樣不是挺好,你瞧見沒,阿瑪最近多省心連氣色都好了不少。”

    “對我還來這套!這麽老躲著也不是個辦法。這兩個月人家可沒少來,你居然連一次都不見,你是沒瞧見四爺的臉色。”寧兒拍著我手背。

    我咧嘴。“我病了。”

    “小狗才信。誒,今天小黑和樂兒怎麽沒粘你?”

    “樂兒打掃房間,我讓小黑買茶葉去了。”

    “你又差遣他做勞力,上次被阿瑪訓得還不夠?”

    “你不說,我不說,他不說誰會知道!”我笑著擰擰她的臉。

    “我真替小黑急,落花深有意,不知流水何時才能有情。”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咯,現在是落花並非有意,流水本就無情啊。”我端起身邊的茶杯大大喝了口。

    “因為四爺?”

    “咳咳。”剛下喉的水嗆了出來。“我有病啊。”

    寧兒擦著我的嘴角輕笑出聲。“這麽可怕麽。”

    “怎麽沒有,碰到他就像中了邪,好比是想要跳河,沒水,想要跳樓,一樓。”

    “但是君無戲言啊。”她靜靜的端坐,神情懨懨縹緲。

    “寧兒怎麽看他?”這段時間總覺得她不太對勁,每次麵癱來的時候她比我還緊張。

    “什麽怎麽看。”她臉上飛起一道紅暈,眼光低垂,兩手不停地絞弄著手絹。

    “隨便怎麽看,外貌,為人處世,家庭背景,想到什麽說什麽。”

    “這……”良久,她抬頭望向前方一株桃樹,輕聲細語“風姿秀逸,氣宇軒昂,最難得的是雖貴為皇子,待人卻溫文爾雅,談吐斯文有理,特別是他的眼睛,智慧、敏銳、深沉。”

    “……”

    “……”

    “寧兒,你……是不是把他太理想化了點?”我咋就沒覺得呢。

    她一震,白淨的臉羞得火紅。“我,姐,你別在意,我方才隻是隨口說說……”桃紅色徒然抹遍了她的雙頰,眉眼急忙低下去。

    “隨口說說就這麽多優點……你會不會把他記成十三了?”我苦思冥想,除了兇狠毒辣,擅長辣手摧花,我再也找不到他任何閃光點。難道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我心裏暗暗地撥拉開算盤珠兒。

    “姐,你老對人家四貝勒心存偏見。”

    “是嗎?那寧兒是不是覺得麵癱很不錯?”我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我……沒有啦!”她迅速從躺椅上站起,羞澀的望著自己的腳尖“姐,別胡思亂想,皇上賜婚的是你啊。”

    “說實話,你若對老四有意,我……”

    “姐!”寧兒紅著臉拚命朝我跺腳。

    “你先聽我說完再反對也不遲。”我拉她坐下。“愛情就像乘法,其中一項為零,其結果永遠為零,現在我不喜歡老四,他也隻有整我的心,我們不會有結果,但是你不同,知書答禮,天生的金枝玉葉,哪個男人見了都會心動。你別瞪我,我這可都是心裏話,難得你也對他有份心,這年代,能嫁個真心喜歡的人實在不容易,我隻怕你去了會受欺負,看老四那德行,也不知道他的福晉能不能長點心眼。”

    “姐!別胡說了,不管是你無心還是我有心都有沒用啊,皇上下旨是讓你跟了四貝勒,想抗旨那是死罪啊!”

    “聖旨是皇帝寫的,他當然也能改。”

    “你千萬不能亂來,捅了這麽大的簍子還不收心,現在還敢去招惹皇上?你出了事叫我們怎麽辦,更何況在你眼裏我紐祜祿。羅寧就是這種對男人死纏爛打的人嗎。”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就因為看你從來不會為哪個男人動心,如今難得有了意中人就更應該珍惜,皇上那兒有小黑,大不了背黑鍋我來,送死他去唄。”

    “你呀,小黑聽到又該傷心了吧。”寧兒低眉掩嘴。

    “小姐們。”他倚在藤柱上揮著手中的大包茶葉,黑黑的麵孔,明朗的,帶著笑意的眼神……“嘿,想什麽呢!”他突然走來拍我頭。

    “想你呀。”我揚眉冷笑。

    他退後好幾步,搖手道“別,你千萬別想我,你一想我準沒好事。”

    “這話可真傷人心!”我向前一步,伸手扯住他胸前的衣服,把他拉迴來。“這次要求很簡單的——帶我進宮。”

    “什麽!你進宮去做什麽?”他驚訝。

    “見皇上”

    “不行,太危險了。”他果斷拒絕。

    “明天給我具體方案。”我拉著寧兒往迴走。

    “貝貝你聽話,進……貝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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