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子山撞破紫雲閣,向著紫雲山西麓飛遁出將近半裏遙,二十裏外的山穀之中,兩道赤紅的遁光才驟然升起。


    秦真陽看著二十裏開外,那一道耀目的遁光,雙目微微一眯。


    雖然說金丹修士為了提升飛遁速度,往往會以澎湃法力催動遁光,讓遁光顯得恢弘異常,但這家夥根本沒有必要如此,他完全可以隱匿遁光悄悄溜走,說不定更能夠逃過自己兩人的追殺。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秦真陽眼珠一轉,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黃師弟……我去追那斯即可,你去滅掉白堡,順便搜一下魂,了解一下那家夥的底細。”


    “定然不負所托!”黃宗天麵容冷厲的說道。


    秦真陽以金丹中期的修為,滅殺一名初入金丹的修士綽綽有餘,更何況黃宗天速度不及秦真陽,與其兩個人都被那家夥牽著鼻子遛彎,還不如分出一人指搗黃龍。


    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那白堡真人滅殺了石峻嶽之後,大張旗鼓的化作一道恢弘遁光逃離,爆發出如此顯眼的遁光,其目的必然是為了吸引仇恨,保護白堡諸多弱小弟子。


    “哼!你要舍己為人,本座就偏偏不讓你如願。”秦真陽冷哼一聲,尚未大成的太陽真火包裹了他的全身,讓他化作了一顆耀目的巨型火球,隨著金丹中期的法力不計後果的消耗,秦真陽飛遁的速度一升再升。


    全力飛遁的秦真陽幾乎化作了一顆耀目的流星。


    一裏的距離,十幾個唿吸便衝了過去。


    如果說練神期劍修士的人劍合一是奔馳的駿馬,那麽金丹真人的全力飛遁就是展翅的大鵬。


    秦真陽耀眼的遁光甚至讓數十裏開外,落岩村的普通村民都能看到。


    當然他們看到的並不是人,而是一顆劃破長空的小太陽。


    秦真陽全力加速之後,黃宗天便被遠遠甩在了後麵。


    見此一幕。


    黃宗天反而放慢了遁光。


    全力飛遁是一件極其消耗法力的事,接下來他的任務不是追人,而是滅掉白堡滿門,自然要節省法力,畢竟那頭剛剛度過雷劫的鎮山靈獸還未出現。


    黃宗天化作一道赤紅遁光直接飛向了白堡都半山坡。


    山頂之上早就沒人了,那些修為孱弱的後輩子弟,在兩名金丹修士開始鬥法之後,便第一時間躲到了山下,白堡的弟子散得非常開,黃宗天神識探查在分散的山坡之上,僅僅隻找到三四十餘人,而且無一例外都是練氣期。


    黃宗天眉頭大皺,幾次三番挑釁下來,這家小宗門似乎已經空了。


    這樣一個空蕩蕩的門派,犯得著保護?


    黃宗天雖然略有一絲困惑,但依舊還是落到了地麵。


    在黃宗天的眼前是雲舟的殘骸,殘骸之中至少藏了十名白堡弟子,可以說是整個白堡練氣弟子分布最密集的地方。


    當黃宗天這名金丹真人落地之後,雲舟殘骸中十幾名練氣小修方才察覺。


    “快跑!”一名白堡三代弟子大吼一聲,其餘人等紛紛作鳥獸散。


    黃宗天一甩拂塵便要大開殺戒。


    恰在此時。


    黃宗天心頭一凜。


    隻見那雲舟殘骸之中邁步走出了一名黑衣女子。


    她麵容白皙,容貌姣好,背身長,朝著黃宗天展顏一笑,仿佛等了他許久一般。


    黃宗天瞪大了眼睛,這女子氣息強橫竟然也是金丹期,而且此女一直藏身在雲舟之中,必然是用了極其隱蔽的陣法。


    這是埋伏!


    黃宗天雖然驚怒,但卻並不慌張,他鋪開神念,眼神四處遊移,他想要找出方圓數百米內是否還隱藏了什麽機關……


    “不用看了,殺爾吾一人足矣。”月漠說完以後,便抬起了右手。


    右手掌心裂開,一柄暗紅色的邪異長劍,緩緩的破開手掌。


    “唑!”


    黃宗天一甩拂塵。


    一麵金色令牌,由小變大飛射而出,裹挾著澎湃的靈光撞上月漠。


    與此同時。


    黃宗天足尖一點準備拉開距離和眼前的女子對轟法寶和法術,若有不敵跑了就是。


    金丹修士之間的對戰都是這般,雙方一般會默契的拉開距離,然後對轟法寶和法術,慢慢試探,看看對方的成色。


    雙方你來我往十幾個迴合之後,大約知道了對方的斤兩之後,雙方會考慮繼續戰鬥,逃跑或者罷手言和。


    畢竟修煉到金丹境界都不容易。


    到了這個境界,幾乎沒有人會像那些江湖草莽一般拚命,或者說像那些江湖草莽一般拚命的修士根本就修煉不到金丹期,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個犄角旮旯了。


    故而在修仙界兩名金丹修士在一番試探之後,發現雙方實力相當,戰鬥起來風險遠高於收益,往往都會主動罷手。


    正所謂傷敵一百,自損八千。


    除非是恃強淩弱,對方毫無還手之力,否則人老成精的金丹修士絕不可能死磕。


    暗紅色的飛劍徹底破開,月漠的手掌。


    誅邪劍出,天地變色。


    滔天戾氣,衝天而起。


    正準備後退拉開距離的黃宗天被邪異的滔天戾氣一衝,雙眼驟然通紅。


    這個賤人!


    竟然敢埋伏老夫!


    老夫不將其挫骨揚灰,如何能消心頭之恨!?


    這三個念頭湧出來之後,黃宗天戾氣滔天,他的身體和靈魂完全不受理智的控製,他想立刻將這個女人碎屍萬段!


    黃宗天驟然向前衝……


    轟隆一聲。


    黃宗天的本命法寶赤火令和暗紅色的誅邪劍撞在了一起。


    誅邪劍至少相當於金丹後期法寶的品質。


    黃宗天雖然比起出入金丹的石峻嶽多修煉了五十載的歲月,但他依舊也隻是金丹初期的境界,其本命法寶雖然洗煉多年,但依舊沒有本質提升。


    兩件法寶相撞,赤火令被撞飛,法寶之上靈光暗淡。


    本命法寶,心血相連。


    黃宗天受死此重擊,當即冷靜了下來。


    他目中的紅芒消退,理智重新掌控了他的身體。


    可惜已經晚了……


    誅邪劍輕易的破開了他法衣的防禦,粗大的劍尖直接穿破了他的法體。


    恐怖邪異的力量吞噬著他的身體靈魂。


    這魔劍竟然在吸取他的精血,吞食他的修為。


    黃宗天的身體無可抑製地顫抖起來,他恢複清明的眼神看向了月漠,瞳孔之中滿是乞求之色。


    苦修200載……


    他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隕落。


    可下一秒他的理智又被瘋狂所吞噬,他雙目赤紅,體內的法力所剩無幾,他沒有想到自爆金丹,而是用無力的手去抓撓……


    此時的月漠離他還有近一百多米,這根本就抓不到……


    可黃宗天已經喪失了理智,他胸口頂著一把巨型長劍,還拚命的向著月漠的方向一步一步走……


    以卵擊石,莫過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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