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家裏的果蔬還帶上麽?”


    善蘭站在廚房大聲的喊道。


    王學斌搬著裝著四人的衣飾的箱子,放上了馬車,聽見善蘭的喊聲,探出頭一看。


    善蘭正抱著一堆豆角茄子發愁,她喜歡吃豆角燉茄子,看著這一堆蔬菜很是心疼。


    王學斌搖搖頭,無奈的走了過去。


    “來來來,我處理,你去把臥房裏的寒玉帶上,放到車裏,路上涼快些!”


    善蘭看著茄子,戀戀不舍的離開了,王學斌歎了口氣,把這些東西裝進自己的儲物空間裏。


    善柔和趙致早就發現了王學斌的異常之處,隻不過王學斌沒有提,她們也就心照不宣的不去詢問。


    隻有善蘭,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些,每天所思所想就是一日三餐,在也就沒什麽了。


    “郎君,除了那張寒玉床,其他都已經收拾好了!”


    善柔撣著巴掌上的灰,走了過來,掃了一眼幹幹淨淨的廚房,沒有說什麽。


    王學斌聞言點點頭,直接說道:


    “交給我,準備出發吧!”


    善柔沒有再說其他,來到院落中,把車駕到馬上,牽著馬車出了門。


    王學斌收了寒玉床,也走了出去。


    王學斌來趙國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了,收集了一百七十四卷未曾見過的書簡,學習了趙國的文字語言。


    基本摸清了趙國的經濟情況、政治形勢與軍事情況。


    最重要的是給不到六歲的秦始皇拍了幾張照片,嗯,看起來挺可愛。


    “出發!”


    王學斌空甩馬鞭,馬車碌碌的前行,他現在能夠熟練駕馭馬車了,也算學習了一門新手藝。


    “觀瀾先生,你這是準備?”


    烏氏帶著烏廷芳‘恰巧’從王學斌的門口路過,見到王學斌趕著車離開,好奇的問道。


    這兩位這幾天天天從王學斌的門口路過,不僅路過,每天還會問候一番。


    當然,巧遇的不僅他們兩個,平原夫人、雅夫人、趙姬、趙穆都曾巧遇過。


    王學斌也是不勝其擾,才下定決心要離開的。


    “哦,出趟遠門!”


    王學斌仿佛剛剛發現他們,笑著迴了一句。


    烏氏見此來了精神,連忙問道:


    “先生準備去往何處?我烏氏通商天下,要不然先生走我們的商路,與商隊同行,一路也好有個照應!”


    王學斌笑著搖了搖頭。


    “無需如此,我夫婦一路遊山玩水,獨行比較自在,就不打擾了!”


    說完不待烏氏迴話,直接駕車離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烏氏犯衝,每次一見他們就難以保持禮儀,總會做出一些不禮貌的事情。


    烏廷芳看著遠去的馬車,又看了看一臉遺憾的烏氏,奇怪的問道:


    “爹,他們好無禮呀?”


    烏氏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指點道:


    “謹記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烏廷芳聞言不明其意。


    “咱們也不是奸盜啊?”


    烏氏看著懵懂的女兒,解釋道:


    “若是那觀瀾與我們一起走的話......”


    “那烏氏就會借著我的虎皮扯起一張大旗,到時候咱們的名號就會與烏氏綁在一起。


    烏氏的仇敵也會將咱們與他們視為一體,到時候無論是敵人忌憚,還是咱們吸引了敵人的目光,對於烏氏來講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馬車上,王學斌正在解答善蘭的疑惑,善柔與趙致又開始了修煉之旅。


    “哦,那郎君怎麽這麽聰明呀?”


    王學斌問言笑的咧開了嘴,抱著善蘭親了一口,哼著歌,搖搖晃晃的繼續趕路。


    “好春光,不如夢一場,夢裏青草香...”


    ......


    王學斌她們此行最終的目的是楚國。


    楚國位於長江流域,趙國位於河北一帶,要想從趙國前往楚國,有三條路,一是經秦入楚,二是繞齊入楚,再一個就是穿魏入楚。


    魏國在現在的河南一帶,走這條路是最近的,王學斌他們這一次走的就是這一條路。


    魏國同樣起於三家分晉,也是戰國七雄裏第一個發起變法的國家。


    魏文侯時期,任用李悝主持魏國的變法工作和法製建設,後來的秦獻公、秦孝公以及商鞅的變法都是以此為藍本。


    又拜子夏為師,把儒家思想引入國內,把儒的地位提到了從來未有的高度,收取了士人之心,而後世裏帝王尊儒籠絡知識階級也是由此開始的。


    這一時期魏國國富兵強,抑製趙國,滅掉中山,連敗秦、齊、楚諸國,開拓大片疆土,使其一躍為中原的霸主。


    文侯逝世,武侯繼位,任用兵家吳起,進行軍事改革,國力繼續上升,從楚國搶下了中原地帶,也就是現在魏國所在的位置。


    武侯逝世以後,他的兒子繼位,一躍成為魏惠王,標誌著魏國成為新一代霸主!


    趙國桂陵之戰時,魏國出兵攻趙,秦國乘魏軍主力不在,偷襲魏國少梁。


    同時,齊國任田忌為帥,孫臏為軍師,率領齊軍主力馳援趙國,發動了圍魏救趙之戰。


    這一戰使的魏國進攻邯鄲的計劃落空,但魏國聯合韓國反攻齊國,齊楚求和,緊接著反攻秦國,秦國同樣乞和。


    此戰以魏國勝利告終,延續了魏國的霸主地位。


    但幾年之後,魏國攻韓,齊國借機發動馬陵之戰,再次使用‘圍魏救趙’的計策。


    魏國警覺,立馬從韓國撤兵,任用龐涓為將,起兵十萬,要與齊國決戰。


    齊國領兵之人是孫臏,利用魏軍輕敵之心,擺下減灶計,於馬陵大勝魏軍,一戰殲滅十萬魏軍,太子申與大將龐涓戰死沙場。


    至此魏國淪為二流強國。


    魏國變法多年,貴族的勢力敗落已久,取而代之的是士這個階層。


    魏國文風頗為興盛,當然,這裏特指儒風。


    此時的儒家並沒有被董仲舒閹割,血性的很,推崇的還是大複仇主義,講的是九世之仇,尤可報也,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的思想。


    此時的大梁城大街小巷裏行走的都是氣度自矜,攜弓帶劍的君子們。


    這裏論政成風,經常看見一群儒生結在一起,談論治國之道。


    還好,這裏談到急眼也隻是拂袖而去,不會真正的刀劍相對,要比趙國平和得多。


    趙國自從胡服騎射開始,武風彪悍的同時也帶來的很多不和諧的地方,不像魏國,空氣裏都彌漫著禮儀的味道。


    “郎君,咱們在這裏待幾天吧!”


    善柔看著興致勃勃的王學斌,壓下了報仇的急切感,主動提議休息兩天。


    “妹妹們也都趕了許久的路了,我們也好好休整一番!”


    王學斌聞言迴頭看了善柔一眼,擁住她,感受著心裏湧起的溫柔。


    “好吧,我們辦一處產業,報完仇以後,我們也可以來這裏遊玩!”


    善柔看著王學斌,揶揄的問道:


    “郎君每到一處,先查當地民生,再看軍政格局,最後搜集文化典籍,乃是胸懷天下之輩,妾身又怎能拖郎君後腿呢?”


    王學斌聞言哈哈一笑:


    “哈哈哈,習慣了,習慣了,為夫是操心的命,可不是什麽胸懷大誌之人,一個閑漢罷了!”


    “閑漢?觀瀾先生太過自謙了,您現在可是天下聞名之人,又有哪個閑漢能跟觀瀾先生相提並論呢?”


    王學斌聞言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隻見一輛夏篆停在一旁,夏篆是公侯的車架,這一輛夏篆以金玉為飾,素色輕紗帷幔遮掩著車上的人影,看著朦朦朧朧的。


    “不知尊駕是?”


    王學斌下了車,抬手一禮,皺眉問道。


    夏篆上的人影,起身掀開帷幔走了出來,此人頭戴玉冠,一身黃白色的武士服,繡著魚鳥的紋飾,腳下踏著一雙黑色布靴,印著銀色絲邊。


    其人氣度廓然,行走帶風,顯然身懷武藝。


    觀其麵容,膚白細膩,麵容清秀,但是眉梢眼角之間盡顯英氣,十指纖纖,但卻有著一手老繭,骨肉均勻,但卻隱含著一股力量。


    這人是王學斌見過的女人之中最英氣的,男人之中最秀麗的,真正的不辨雄雌之輩。


    “本君龍陽君,在此處恭候先生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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