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下方的大河靜靜的自西向東流淌著,那水麵沒有一絲波瀾,平靜的像是鏡麵。


    路易甚至敢肯定,如果自己用眼睛仔細的在那水麵上找一找的話,定然能在水麵中找到自己和月亮姑娘站懸崖上的倒映。


    路易的目光從冥河那平靜的上遊收了迴來,漸漸落在了下遊的方向。


    與平靜的上遊不同,下遊的河水依然萬馬奔騰,但想來用不了多久,下遊就會變得和上遊一樣寧靜了。


    而最多一天的時間,忘川那裏的河水也將平靜,那時弗蘭契斯科等人也將可以從黃昏之海進入幽冥了。


    但路易卻是知道,眼前冥河之水的平靜隻是暫時的,又或者說,這是因為幽冥世界正在漸漸崩壞所產生的副作用。而在一天之後,冥河的蒼穹將會開始崩塌,那時候天地間將會下起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雨,整個世界也都將被冥河之水所淹沒。


    “阿莉婭,最後擊退米修斯的那股力量,似乎是幽冥世界的意誌...我有些不明白,祂的蘇醒的程度既然已經達到這樣的程度了,卻為什麽不在剛剛對我們出手。”


    “或許,是因為如果你死了,世界會變得很無聊吧。”女子說道。


    路易點了點頭,心情有些沉重。的確,祂現在的確已經有資格放出這種狂言——在今天看到鎮魂石的情況之後,路易便判斷出,他的方案隻有一半的成功率。


    祂現在還有一天的時間,而在這一天裏,祂的力量沒恢複一份,路易的成功率也都會少一分。


    這讓路易感覺有些愧疚——現在正是最為急迫的時刻,因為眼看幽冥在明天就會徹底崩塌了,那個時候主世界也將會因此而迎來一場末日災難。


    可自己卻是在這裏和姑娘坐在懸崖上看風景。


    這讓他感覺自己很沒有正事兒。


    【或許你現在很有正事兒...】


    旁白讓路易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也的確。這個大老虎根本不是一個獵人能搞定的,而現在除了坐在這等艦隊過來,還有什麽其它的辦法呢?


    現在,也隻能等弗蘭契斯科她們過來之後,一起與那位徹底蘇醒的boss決一死戰了——或許,那將是挽救整個幽冥世界最後的機會。


    不知道那將是一場什麽樣的戰爭,也不知道最後誰會輸誰會贏。


    肩膀上微微一沉,淡淡的香氣傳入了路易的鼻子中——是月神,祂的頭靠在了聖堂騎士的肩膀上。


    “真美。”月神看著腳下那平靜的水麵說道。


    路易看了看天空,享受起了暴風雨來臨之前最後的寧靜。


    冥界的風有些冷,路易想起了自己那還剩半壺的神仙道,解開了腰間的酒葫蘆,遞給了女子。


    “我...其實並不喜歡喝酒。”女子搖了搖頭,將酒葫蘆推開了——真是出了奇了。


    路易微微有些啞然,他拿迴了酒葫蘆,打算獨飲了,但一隻輕柔的手,卻是將那葫酒又拿過去了。


    “不過...”女子的嘴角有些莞爾,想起了路易曾說過的一句話:“有時候,我總是會想起很多事,而有一種‘酒’,可以讓人將許多不煩惱的事情都忘掉。”


    路易感到有些好笑,知道女子是在暗示自己之前說過的那句話。


    隻不過,月亮小姐養成喝酒習慣在前,自己的話在後罷了。


    有那麽一刻,路易突然生出了一個好笑的想法——怪不得月亮姑娘說她記性不好,可能便是喝酒喝的了。


    他不由看向了眼前的冥河,開著玩笑問道:“這一次進入幽冥,你算不算是越過一條河了?有想起什麽嗎?”


    在這一刻,女子的臉上浮現出來了一絲悵然的神色——她想起了好多。


    可是,卻更為煩惱了。


    或許自己本不該跨過這條河。


    或許自己應該將那一切都真正的忘掉才是最好的——如果每一天都是一個新的開始,那該多開心。


    不用每一天,一次便夠了。


    可是,自己又怎麽可能忘掉?


    有時候,有些東西你一旦見過了,就再也忘不掉了。


    “路易,如果我說...我是說,在我觸摸鎮魂石的時候,聽到了祂的聲音,而祂告訴了我許多話——假如,已經蘇醒的祂並不是舊神,我們是不是不用再打架了?”


    “為什麽這樣說?”路易皺了皺眉頭。


    “因為如果祂不是舊神的話,就不會去動雲之國了——無論大陸發生什麽事情,我們至少還可以去雲之國...”


    路易看向了天空:“阿莉婭,無論要複活的是誰,祂都在以一個世界為代價。而你應該知道,一旦幽冥崩塌,世界將會發生什麽——或許雲之國不會有事,但其它的地方呢?”


    “那如果祂可以重新建立一個新的、一個真正的秩序呢?”女子看向了天空,胸中突然有一股意氣風發:“這個世界並不是少了幽冥,就轉不起來了...”


    【的確,這個世界是圍繞著月亮轉的...】


    女子看向了路易,繼續說道:“而如果祂並不是舊神的話,那麽祂與雲之國,便不會有衝突——路易,我並不是被祂蠱惑了,因為你們...我們根本打不贏祂。況且,你是雲之國人,如果...”


    路易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了,他打斷了女子的話。


    “好,或許祂是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未名之神。”


    “但無論祂是誰,祂口中所謂的秩序,也不過是借口,與野心罷了。”


    說到這裏,路易站起來了,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腿邊的那位臉色蒼白的真神,一字一頓的對神說道:“你不懂神。”


    “我曾經見過太多太多的樣(本)...我是說,我曾見過太多的各種各樣的神了。”


    “有一些神,是與世界共生的。是與聖靈們共生的,是庇護者——就像你一樣。”


    “而有一些,從一最開始,便是站在這個世界的對立麵的。”路易想起了那些舊神與曾經那些野心勃勃以信仰為生的諸神。


    “祂們如果或者,世人就要做奴隸,人們如果不想做奴隸,就要推翻祂們。而祂們若是活著,若是想要活得好,就必須想辦法讓曆史開倒車,迴到神明愚昧世界的時代。”


    “所以祂們與新時代,隻能存在一個...聽聽祂的話吧,祂所謂的秩序,便是對整個世界來一場大清洗!然後熄滅魔法與真理的火炬,讓世界迴歸昔日的黑暗年代。”


    “看看那個混蛋都想幹啥?要是讓祂贏了,我來到這裏這麽多年幹的事兒不都白幹了?”


    在路易的話語中,不懂神的女神小姐,臉色越發的漆黑了。


    但路易卻是越說越來勁,說到最後,火冒三丈的他看向了腿邊的那位臉色難看的女子,來了一句這麽樣的話:“今天祂就是不在這,祂要是在這,我非得抽祂吖的!”


    說完,路易還擼著袖子來了一個總結:“我告訴你,祂就是欠抽——這種人打服了,祂就不惦記什麽秩序不秩序的了!”


    女子眯著眼睛,黑著臉,慢慢的點了點頭。也站起了身,擼起了袖子:“那要是打不服呢?”


    “哦~我親愛的月亮小姐。”路易笑著來了一個翻譯腔:“這世界上就沒我打不服的!”


    【你簡直是在騎臉】


    【boss的怒火+n】


    路易眨了眨眼睛,滿不在乎的看了一眼天上。


    這個時候,天邊也正好遠方傳來了一陣聲音。


    路易向那邊眺望,發現有一個像是死神一樣的藍色幽影從遠方飄來了。


    而眨眼之間,那幽影便帶著笑意落在了兩人的麵前。


    看著眼前的那位笑眯眯的老者,路易也笑了。


    這不是米修斯先生嗎?


    一個人就過來了?


    咱打不了主人,還打不了狗了?


    路易邁開腳步就要對他來一個衝天炮做見麵禮,結果這剛要動手,他便感覺後腦勺被來了那麽狠狠地一下子。


    這一巴掌並沒有引起什麽天象,但卻是飽含著莫大的神威與火氣,而巴掌中所蘊含的力量也一點都沒浪費,全都連同著女子心中的火氣一起灌入了路易的後腦勺。


    本來兩人實力就差不少,再加上路易沒有一點準備,所以這個偷襲打得路易眼前一黑,腦中嗡嗡作響。直接暈了過去,緊接著他便在半空中劃出了一個拋物線,墜入了冥河。


    而在暈過去的最後一刻,他聽到了天上傳來了一陣月亮小姐的怒火聲。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明天帶你的靠山(指弗蘭契斯科)一起過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怎麽抽我!”]


    路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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