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琅自從那天大病之後,似乎有什麽悄悄在改變。

    雲初琢磨著戀人這幾日的表現,有些驚訝的發現他那孩童般心智的戀人竟然變了不少。

    他成熟了些。練劍的時候,那些如雜耍般的無賴招式漸漸起了變化。他的動作靈動敏捷,招式善於變通,依舊是有些模擬動物的姿態,但沒有玩笑般的滑稽感,倒是多了幾分猛獸的威風。蕭琅就像獅子,以前的他小小的萌萌的,現在卻漸漸長大,顯現出獸的威嚴。

    他現在從新開始學習樂器。這第二次教學,雲初本來也沒怎麽抱希望的。可蕭琅這次居然大大的進步。雖然他的音律感依舊不好,但至少學會了控製力度,隻是很大的進步。琴這個東西大概是和他不合吧,那聲音實在算不上動聽,實話說跟殺豬叫有得一比都。倒是洞簫這東西,蕭琅算是漸漸入了門。

    蕭琅一直是非常體貼的情人。雖然他傻,但一直都是非常為他著想。有時候他的體貼也造成的讓人哭笑不得的局麵,就比如那小廚房的火災。可他對自己的照顧,這份赤誠的用心讓他非常感動。而病愈之後,這份體貼用心比往日更加細膩了幾分,也沒了往日的粗枝大葉,真的可以說無微不至。

    現在每天睡醒的時候,都是蕭琅幫雲初穿衣,負責伺候他洗漱。用他的話來說,這是禮尚往來。往日總是雲初幫著蕭琅,教著他怎麽做。現在他學會,就合該是他照顧娘子。

    蕭琅現在還學會了如何挽發髻,往日總是鬆鬆垮垮不成型,現在倒是學得很有模樣。甚至學了不同的方法。他的力氣很大,梳頭的時候卻從未弄痛過他。

    小廚房已經修繕完畢,雲如約教他如何做菜。他非常耐心的學習。現在除了大廚房那邊備下的一日三餐,蕭琅每天都會為自己準備一些小點心。

    雲初覺得他真的被蕭琅給喂胖了一點。

    蕭琅還是很粘人,甚至比以往更加纏著他。隻要片刻見不到自己就會慌了神四下尋找,恨不得時時刻刻和媳婦粘在一起。

    他現在多了一個非常要不得的愛好,那就是用火辣辣的眼神盯著自己的戀人。隻要兩人的距離稍微遠上那麽一點點,那攝人心魄的挑逗般的眼神投到他身上,上上下下從頭看到腳,恨不得乖乖迴那個男人的懷裏。

    蕭琅現在越發的性感,也充滿了色氣。這種變化,讓雲初總是忍不住臉紅心跳。

    雲初現在都不敢如往常那樣隨意的親他額頭、臉頰

    ,更加不敢隨意親吻他的唇。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種小親昵總是會發展到最後一步。雖然很喜歡,但是如此過度折騰還是有些受不了。

    蕭琅像是真的長大了。

    有時候,雲初都要懷疑蕭琅是不是恢複正常了。他變得太多,與他朝夕相處又豈能不知。可如果他恢複正常,為何他還扮作癡癡傻傻的樣子?

    +++

    蕭琅和雲初的花間習武圖已經裝裱完成。文心閣掌櫃這次完成了差事就立刻送了過來,不敢再拖延,更是不敢自作主張將畫展出。

    可鳳公子和他姑爺的畫作,還是被不少人給看了去。裱畫的師父與人席間喝酒,將這兩幅畫進了好大一波宣傳,誇得天花亂墜,又引起了好一場討論。雖然沒幾個人親眼講過這兩幅圖,卻人人稱讚。而這一對兒夫夫互為彼此作畫,也成了鳳公子和他姑爺的浪漫傳說中的一筆。這兩人名氣倒也比往日更勝了幾分。

    基本蝸居在馥香苑的雲初對那些傳聞本來是不知曉的。莫名其妙來了好多人打著各種旗號登門拜訪,拒走一波還來一波,這讓雲初納悶了好一陣子。到了後來清楚了原委,雲初直接命家丁見人就趕。當他們家是菜園子嗎?想什麽時候來看看就來看看。雲初全部拒絕,迎來了一同惡評,得了個恃才傲物、目中無人。可他也不準備和那些所謂文人雅客結交,他們的評價與他不痛不癢。

    文心閣掌櫃將裱好的畫送了過來,他就將兩幅圖直接掛在了暖香閣書房內。本來畫中形單影隻的兩人,掛在一起,看著倒也非常相配。

    “我們哪天在畫一幅吧,兩個人都畫上!”蕭琅從背後圈住雲初,單單看這兩幅畫作自然是都是絕佳,可看著還是挺寂寞,就好像他的娘子被迫離開了他,永遠分隔在兩個不同的地方,相思卻永不相見。

    “嗯!”雲初點頭應下。示意了身邊的丫鬟,筆墨伺候。

    +++

    秋收的季節開始,田裏繁忙起來。

    母親給的那些田產,一直都是福伯在打理,現在自己也最後查看一下,所以福伯一天忙得不見蹤影,雲初卻依舊很悠閑。

    偶爾他會與蕭琅結伴,跟著福伯去田間查看。王淑琴給的這些田不多,勝在一個一個都土壤肥活,產量高。今年收成也非常不錯。

    天氣轉涼,被雲初冷落多時的溫泉得到了重視。一開始還覺得溫泉很稀奇,每隔個三日,雲初便要和蕭琅在溫泉池子裏麵泡上一泡,玩

    樂一番。但泡久了也沒意思,不稀罕。基本就跟洗熱水澡差不多。每日泡上一泡強身健體啥的倒是沒可能,驅散寒氣、化解疲勞的功效還是有的。

    等到極寒的時候,香洲也下了雪。這時候,馥香苑的溫泉才顯現出了他的魅力。

    冬季的溫泉,白霧渺渺,一旁的青綠鬆柏上蓋著厚厚的積雪,在嚴寒和酷熱之間,往日頗為平凡小溫泉池子卻生出了一股靈氣來,化作一汪靈泉。

    這靈氣與他接觸過的五行靈氣都不相同,靈氣過於微弱,他無法感應存在。倒是一日他與蕭琅在池中戲耍,無意間打開了精神圖景,竟然看見靈泉水竟然在吸收蕭琅體內的雜質。

    那效果在蕭琅身上很是明顯,精神圖景之中,他的景象也越發的清晰。可對自己卻並沒有人什麽作用。擁有吸收之類能力的,應該就是五行中的土靈氣。然而很可惜,這點靈氣太過低微,自己的神元對他沒有半分的感應。

    若是在木靈氣進入體內之前找到這土靈氣,當時自己力量被限製,說不定還能吸進體內試一試。但現在,隻能遺憾的放過它。

    +++

    春節的時候,所有的沈家人都迴到沈家老宅過節。沈家很久都沒有這麽熱鬧。這親戚太多,也是有些不習慣。

    雲初送的年禮,是一盆千重大魏紫。從牡丹花靈哪裏求了的分枝,然後用木靈氣保養著它。這花開個半年那是沒問題的。

    眾人看到他這份理都很驚訝。

    這些日子,沈家鳳公子與他姑爺的故事穿得是人盡皆知,有褒獎他們勇氣可嘉的,有貶斥他們違背倫常的,當然兩人才名和姑爺的癡傻也是被人到處傳揚。沈家幾位嫡子在外做生意,也沒少因為沈鳳書的大名被人調笑、奚落,所以現在人人看他的眼神都頗為不善。

    雲初覺得無所謂,他們愛瞪就瞪就瞪個夠,他隻當這些人不存在。

    蕭琅卻忍不了,看他們也沒好氣,那眼神就像一把刮骨刀,恨不得把這些人一個個都宰了。

    雙方彼此看不順眼,但都維持著麵上和平。因為過年團圓不是讓他們開心的,而是讓家中長輩王淑琴開心。她難得這麽高興一會兒,兒女滿堂。誰都不想鬧起來掃了她的興致。

    然而雲初也沒想到,晚上聚餐之後,王淑琴會在這個時候秉退了所有丫鬟小廝,甚至讓幾個媳婦兒帶著小孫子迴避。

    暗衛守護著大廳,王淑琴就將守護了二十年的秘密對幾個兒子

    和盤托出。

    雲初的身份、蕭琅的身份還有最重要的,就是王淑琴的身份。

    沈家幾個嫡子,各個精明,雖然一時間因為自己母親的身份愣了愣神,但轉瞬之後,都開始思考他們的母親為什麽突然將秘密說了出來。

    守了二十年的秘密,繼續隱瞞下去不好嗎?

    王淑琴這一番坦白倒是把一個和和睦睦的新年聚會給攪和了。

    雲初心裏有些猜測,他每七日看望王淑琴和她聊天,也是了解了一些事情的。

    京中怕是要不好……

    +++

    不去想遠在天邊的京城會發生什麽。

    開了春之後,馥香苑花開滿園。寂靜了一個冬季的花靈們,又開始活躍了起來,時不時有花靈跑到雲初麵前笑鬧。

    有一點雲初很是奇怪,這些花靈都不怎麽跟蕭琅玩,也不再和他說話。而反過來,蕭琅也不再與花靈對話,不再叫花靈姐姐。更別提和她們玩耍。

    雲初心裏有些確定,蕭琅已經恢複正常,才失去了和花靈溝通的能力。

    可是失卻魂魄如此嚴重的事情,到底是怎麽恢複的?

    雲初不是很確定。

    但他知道他扮作癡傻的模樣,是想和他就這麽生活下去。

    雲初在心裏給蕭琅定下了一個期限。他想讓他自己開口解釋清楚,若是他堅持不講,那就在他們成親一周年紀念日那天再論。

    +++

    蕭琅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幾盆盆栽上麵,他一直在琢磨為什麽這些種子永遠都發不了芽。

    草都已經生了好幾迴了,種子卻一直不發芽。。看到新綠,蕭琅以為是出牙了,可最後居然是草!這樣來來迴迴了好幾次,蕭琅也是一臉氣憤。雲初總不能說,那些種子都是被自己弄死的吧。

    因為靈氣使用不當的關係,這些種子被破壞掉,永遠沒有發芽的可能。

    為了不掃蕭琅的興致,他悄悄地把種子換掉。最後新的種子在悉心照料之下破土而出,可算將蕭琅開心起來。

    春季,馥香苑花開,引來了許多人投拜帖,雲初一個都沒搭理。這世間又開始傳他恃才傲物。

    也不知道怎麽的,那些負麵傳言很快就消失不見,就連人也飛速搬走,若不是真有人看著他們拖著及打車家當,怕有人會懷疑他小人滅口了吧。

    +++

    夏季還未來臨的時候,香洲城的氣氛就有那麽些不對。

    守備軍十二個時辰都是嚴密的巡邏。街上一片肅殺之氣,行人罕見,每個人都閉門不出。

    大約半個月的時間,這戒嚴才解了。隻是大家依然不敢輕舉妄動,便是大聲說話都不敢。

    然後,就有傳言下來。京中幾位皇子謀反,皇帝受了重傷,將造反的人殺的殺,圈禁的圈禁。

    這次叛亂,如果沒有離宮二十年的大長公主率領禁衛軍突然出現,怕是皇帝已經遭到幾位皇子的毒手。

    沈家幾個兄弟不約而同跑到他這裏,想要打探一些消息。

    但雲初這裏也是什麽消息也沒有。

    他隻是隱隱猜測母親會迴去幫他蕭衝,可也沒想到王淑琴居然還有這麽強的勢力。

    新年時她的坦白,大致是覺得此行生死不定,現在京中也是危險,尤其母親那樣脫離朝堂多年的人,在京中怕是勢單力孤,想將她這匹黑馬拉下來的,怕是不在少數。

    “我們去京城看看吧!”雲初提議道,他知道這個決定不安全,但是王淑琴是自己任務對象,這段時間和他相處也是很和諧。如今她生命危險,怎麽都要想法子幫他。

    “其實我不想你跟的。”雲初向蕭琅坦白,蕭琅是皇子,此時進入京城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那可不行,娘子去哪裏我去哪裏!”蕭琅抱著雲初不讓走。

    “迴去之後,你父皇讓你留下你該如何?繼續扮作這般癡癡傻傻和我演下去嗎?”雲初也不想再等了,反正日子也差不多,幹脆直接坦白了的好。

    “娘子!”蕭琅開始苦笑,本想著繼續偽裝下去的。“我本就打算這麽過一輩子……不想娘子如此聰慧!”

    不是我聰慧,是你馬腳太多。雲初心中腹誹。要時時刻刻扮演一個傻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小七。

    “你既然已經恢複神智,為何不坦誠相告?我既然能愛上一個呆呆傻傻的蕭琅,難道你怕我看不上現在的你?”雲初覺得如果蕭琅真是如此想的,那他就擰他耳朵。

    “還真如娘子所說,我確實怕你看不上我。小七單純天真陽光可愛,我拿什麽和他比?”蕭琅最怕就是失去。

    “混蛋!”雲初也不與他理論了,他沒有自信,那就讓他知道,隻要自己還愛他就好了。

    修長的手指直接就

    像蕭琅耳朵擰過去。

    既然恢複正常了,那他就不必手下留情!

    “哎哎喲呀啊啊!!!娘子饒命!我錯了!!”蕭琅立刻求饒。“打是親罵是愛,娘子還願意擰我耳朵可見還是愛我的。”

    等到雲初鬆了手,蕭琅直接就給媳婦兒給跪下去了,更是連連告饒。

    “起來!當當皇子成何體統!”雲初不喜歡蕭琅跪他。

    雲初想起第一次和蕭琅見麵,當日他也是給他跪下了。這無賴的行為得改!

    “娘子,為夫的犯了錯,自然得給媳婦兒下跪認錯。皇子也一樣。”蕭琅笑靨如花,陽光燦爛,嘴裏確實求饒的話,“娘子,我錯了,是我鑽了牛角尖!我不該懷疑娘子的感情!”

    “哼!”雲初還是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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