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也算是和和睦睦的落下,那幾位離了家的兄長也裝模作樣交代日後有什麽問題,就哪裏哪裏找他們,大家虛與委蛇一番,就開始道別。

    已經分出去的各迴各家,尚未出去的那就各迴各的院落。

    而沈鳳書自然是被王淑琴叫到書房說話。然而過去的卻不隻是沈鳳書一個人,蕭琅也不容商量地跟了過去。

    夜已深,嫡母召見庶子本就有些不合規矩,但蕭琅的問題也顧不得規矩了。

    既然是談論蕭琅,自然是要支開他本人。王淑琴就讓蕭琅去廚房給沈鳳書挑點心,有說這謝下人都不如他了解鳳書口味,再加上雲初軟軟地求了一下,硬是哄得蕭琅跟在大丫鬟身後去了。

    房裏沒了外人,雲初就將蕭琅出現的事情說給王淑琴。也沒隨意編造,該怎樣就是怎樣。王淑琴的能力應該能查清楚事情的。

    蕭琅身份特殊,有傻得不明不白,王淑琴有個心理準備也好。

    “我看他衣服質地也是不凡人家子弟,怕是哪家走丟的公子,又或者突遇事故受傷變傻。我見他可憐,便自作主張收留了他。”雲初可不管蕭琅的身份,他是他的戀人,現在情況不明,自然呆在身邊比較安全。

    “本想讓母親幫忙查查他的身份的,就怕……”雲初想探探王淑琴的意思,若是對方不遠收留蕭琅,那麽自己就把他藏起來。

    “不就好心收留一個心智不全的人,哪有那麽多顧慮。”王淑琴的反映倒是在雲初料想之外。“你放心,既然他信你,你就先照看他一段時間。他的身份我會派人打聽,你無需擔心。”

    王淑琴又寬慰了雲初幾句,讓他不必擔憂這件事。心裏卻如雲初所料一般警覺,可以說緊張得草木皆兵,上供的宮裏的布料,若是扯到宮闈隱私,那麻煩就大了。但王淑琴麵上卻半點不顯緊張,她一番輕鬆自若,不甚在意的樣子,反倒讓雲初覺得自己思慮太多。

    王淑琴不想讓雲初太過擔心這件事情,這也是他解決不了的。倒是就兩人的關係提醒了一番。“若你對他隻是憐憫,就不要太縱容這份感情,他日你離他而去,小七定然受不了。若你對他有意,更是要小心謹慎,既然你看得出他身份不凡,就該知道地位懸殊,更何況你們都是男人。”

    王淑琴這番話倒真的是慈母心腸,他怕孩子受傷,隻是也知道感情之事,除非當事人自己醒悟,旁人是勸不了的,所以也不說重話,隻是適當提點。

    “我是不怎麽相信一見鍾情的,這不靠譜。小七的喜歡能維持多久?若他一輩子是個傻子,那無所謂,估計有人盼著他有個人照顧。可若他有一日恢複了神智,你可就苦了。”她怕這孩子日後受苦。

    “多謝母親關心,兒子記得。”雲初雖然對自己戀人有信心,卻也接受王淑琴這份擔心。

    “才不會苦了!娘子有我,肯定很幸福!!”蕭琅衝了進來,手裏的點心全部掉在地上,惹得丫鬟們一通忙碌。蕭琅則纏到了雲初身上摟著不撒手。

    “小七清醒得很!小七喜歡娘子,娘子也喜歡小七,我們會幸福的。”他看著雲初的眼睛說的這番話,隻看得雲初紅了臉,又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讓他閉嘴。

    蕭琅也不喊疼,隻癡癡傻笑。

    “罷了罷了!再說下去,怕是被他當作棒打鴛鴦的人了。”王淑琴搖了搖頭,她希望沈鳳書隻是同情這個可憐人,但看兩人之間的親昵,這兩人眉來眼去間的情意,這孩子怕是也同樣淪陷下去。

    “鳳書你注意分寸就好,別的我就不多說了。”說完,王淑琴就讓他們退下了。再多的,都得等查出小七身份之後再說。

    +++

    離開書房之後,蕭琅一直有些悶悶不樂。

    “怎麽了?”雲初主動牽著蕭琅的手,這人雖然傻,但心思非常敏感。所有想法都在臉上,很好猜。

    “娘子咱們這輩子還是先成親了吧!”蕭琅簡單宣布道。說罷,將雲初打橫抱了起來,邁著大步跑迴了別院。

    雲初不停地捶打著蕭琅的胸膛,卻又怕真的打痛他傷到他,受了力量。那小小地抗議就完全沒起到作用。

    他低著嗓子對蕭琅喊道,“小七,你放我下來!”

    “不要!好像所有人都認為沒有婚禮就是不是我媳婦兒,咱們這就把婚禮給辦了!!”

    說完,蕭琅踢門進了屋,將雲初放在的床上。然後在他麵前走來走去,最後又蹲了下來,瘋狂撓頭。

    最後偷偷摸摸抬頭看著正用非常撩人的姿勢坐在床邊的媳婦兒,他媳婦兒怎麽樣都是傾國傾城,咽了咽口水,又默默把頭低了下來,拉著雲初的衣角,輕聲細語地問著,“娘子,這婚禮該怎麽辦呀?”

    雲初看著自家戀人的蠢樣子,冒頭的火氣也就熄滅了一半。想到蕭琅隻是沒有安全感,這怒火更是徹底沒了。給他一個婚禮也不是沒可能。三媒六聘、明

    媒正娶什麽是不行了,這家夥連自己身份都不記得,而且這個世界男風雖盛行,男子卻不能成婚的。私底下弄一個倒是可以。

    “你還記著上輩子我們成親是怎麽迴事嗎?”雲初也不看著蕭琅,他的思緒迴憶到那些不久才複蘇的記憶片段裏麵。

    “當然記得,怎麽可能忘。”蕭琅很是激動。

    “那咱們來個差不多就行了。”雲初提議著。

    蕭琅迷茫了,這差不多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過媳婦兒這是答應成親了!想著這裏,蕭琅瞬間激動了起來。

    他直接撲倒在雲初身上,在他臉蛋上麵重重親了幾口,最後又襲擊了雲初的芳唇。

    早些時候,在他娘子教導下,倒是學會好些討好娘子的花招。現在他很開心,就想著賣力讓娘子更加開心。

    雲初沉淪在深吻之中如癡如醉,放入進入九霄仙境一般。這家夥說你說他傻吧,這方麵卻天賦異稟,一點就通,一教就會,那麽輕易將撩撥起他的渴望。現在兩個人都有些情動。到底要不要就這麽被他吃掉?雲初糾結著。

    還是算了吧。雲初結束這個吻,戀人這一臉純真的樣子,還下不了口汙染他。

    “娘子?”蕭琅拉著雲初的手,臉色有些難看。

    “怎麽了?”雲初強行壓下欲火,見蕭琅一臉菜色。

    “難受!”蕭琅指了指下麵微微鼓起的地方。下午也這麽難受,但娘子幫他之後就很舒服了。

    雲初別過了頭,好吧,這家夥已經被他汙染了。所以,不要再繼續汙染下去了。

    “你還想不想成親了!”雲初反問道。

    “想!”蕭琅立刻把不和諧的東西忘得一幹二淨。

    “那就等著!”

    +++

    本來雲初想著成親,也不過是為了給蕭琅一個安全感,其實有點糊弄小孩的意思。

    但真正準備的時候,旁邊蕭琅還那麽的期盼,不自覺也認真了許多。

    他們是情人,生生世世也不變。再來一次儀式,哪怕是假裝的也挺有意思的。

    首先是沐浴,他得慶幸差點忘了怎麽吃飯的蕭琅還記得怎麽洗澡,隻是洗完之後不知道擦幹頭發。蕭琅頭發滴著水的出來,換的新衣服也弄濕了,雲初也好一通忙活。

    雲初拿幹帕子細細擦著蕭琅的發絲。他的發絲又粗又硬,有些刺手,但很

    順,也不打結,梳起來不費力。桃木梳,一點一點將頭發梳好,微潤地長發遮住了有些硬朗的臉,倒顯得蕭琅優雅俊逸,真正人中龍鳳。

    前提是他不這麽傻笑的。

    那嘴裂開燦爛的笑容之後,眼睛也笑稱一抹弧線,嘴裏還說著,“娘子,你太美了!”這類傻話,真的是個小傻蛋。

    “該你了!”雲初把蕭琅叫了起來,讓他為自己梳發。頭發已經打理過一遍,蕭琅隻是走個過場而已。

    蕭琅興衝衝拿起桃木梳,輕輕將梳子插入發間,雲初的頭發漆黑發亮、絲柔順滑,梳子輕鬆地從頭梳理到發尾。蕭琅梳了兩三次就愛不釋手的撫摸起頭發來。

    雲初迴頭看著心思已經完全沉迷在他頭發上的戀人覺得有些好笑,輕咳一聲,將他喚醒。蕭琅一臉抱歉看著他。

    “你也坐好!”雲初吩咐道。蕭琅戰戰兢兢地遵從了。

    雲初選了一縷蕭琅的頭發,又和一縷自己的頭發放在一起。他不能入記憶片段中那樣編出花樣,隻能用紅頭繩給捆了起來。

    他一手牽著蕭琅,一手放在心口,抬頭凝視著戀人的雙眼,“我,雲初,以本心發誓,與你相守,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蕭琅學者模樣,一首放在心口,發著同樣的誓言。

    “我……以本心發誓……”蕭琅說了他名字,雲初確定那不是蕭琅的這個名字,也不是小七,可他卻沒聽清,但他說出那名字的瞬間,雲初清楚知道自己的靈魂也在位置震動。那是他戀人真實的名字嗎?

    “與你相守……生生世世……不離不棄!”蕭琅的誓言總算是磕磕絆絆的說完了。他看著雲初眼神有些害怕,是不是說錯了一個字,媳婦兒就不嫁了?

    “沒,你很棒!”雲初看著蕭琅的臉,似乎想透過它看清戀人的靈魂。他伸手撫摸著蕭琅的臉,安慰著。然後拿出了忘歸,將那一段交纏的發絲截了下來。

    頭發斷掉的瞬間,有一股溫暖又威嚴的力量從發絲蔓延至全身。雲初知道,這是誓言的力量。即便是低階輪迴,以本心的誓言都是莊重、神聖的。

    “就這樣了嗎?”蕭琅有些失望。

    雲初將那段交纏的發絲放進一個香囊之中,直接給了蕭琅。“你還想怎樣?!這個你好好拿著,丟了就別再叫我娘子!”

    蕭琅幹淨小心的將東西藏了起來。隻是麵上還是非常的遺憾,居然躲在一邊唉聲歎氣起來。

    “你還要怎樣?”雲初好奇地問道,婚禮這不是完成了嗎?

    “缺少最重要的一環!”蕭琅狗腿地跪在雲初腳邊,抱著雲初的腿抗議道。

    “沒少呀!”雲初迴想著,靈魂相契那迴事他也不知道,結發、發誓、斷發,分毫不差呀。

    “缺洞房花燭夜!”蕭琅眼睛又在閃閃發亮,他憨憨的笑容突然有了那麽一絲狡詐。“你別想糊弄我,我什麽都知道!”

    隨即,蕭琅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本小冊子在他麵前晃來晃去。

    雲初打開翻了一翻,臉色裏麵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紅。

    艸!這是哪個混蛋把龍陽春宮圖給他了!!

    “你哪裏來的?”雲初沒好氣地問道。

    “你其中一個哥哥還是弟弟給的,拿點心時候遇到的。說成親之後要洞房的,身為夫君必須要討好娘子讓他快樂。”蕭琅這麽說著,就開始解雲初的腰帶,“你都答應成親了,我們也把這洞房花燭完成了吧!”

    雲初本來想說休想的,但蕭琅看來真的是天賦非常,幾招就讓他自己叛變自己了,最後被徹底吃掉時候,他還在想哪裏出了問題。

    說好的幹淨單純的傻蛋了?一本冊子就讓汙染他了?到底是他那個好兄弟把他夫君給帶壞了!!

    不好!雲初心中暗歎。自己也開始夫君娘子的想問題,這個信號不對。

    不過很快雲初就沒有時間擔心這些問題。

    洞房花燭夜,很長。

    +++

    夜深,萬籟俱寂,隻有微風在動,吹動了池水,吹散了樹葉。

    時間在一瞬停滯。

    摟著心上人,陷入甜美夢鄉的蕭琅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比夜還要漆黑,比星光要閃耀,那眼神比最鋒利的劍還要銳利,能將這時空都割裂一般。

    不同於蕭琅的癡傻,他眼裏一片清明。但相同的一點,就是看著戀人時,眼裏的癡迷。

    “初號那小子,這次倒是懂得揣測上意,倒可以讓他將功折罪。”昊淵心裏暗暗劃掉幾樁初號係統的罪狀。它犯的錯還很多,日後若是都如這次這般盡心盡力,過個百八十年就能銷賬了。

    “你還聽不到吧,我的名字。”昊淵撫弄著戀人的頭發,撩起一縷黑絲,細細把玩“力量被限製得如此微弱,連我的名字你都聽不到了……”

    “不過暫時不知道比較好。”

    自己的道侶被打入凡塵,身為主神卻無法將他從低級輪迴直接救出。他是下不去低級世界,這些世界連他的名字都是禁忌。隻能雲初自己向上走,他自己迴來。

    上級神靈不能下界是自己定下的法則,不能輕易打破。好在還有空子可以鑽,借助這些神魂捏造的殼子,能夠陪伴在戀人身邊,引導他一步一步迴歸。

    隻是看他一世又一世忍受戰修的心魔大試煉,他會心痛,會不舍不忍。

    戰修之路,既艱苦又危險,而這條路上的苦難是他無法替他抗的。

    那麽,那千世情劫的劫數和苦楚,就由他替雲初背負。

    歐陽澈毀容、秦子穆孤寂一生、徐憶之差點魂飛魄散,都是劫數。而這一世蕭琅的癡傻也是劫。他負擔得越多,雲初就越輕鬆一些,這都是他該做的。

    雲初對過去的記憶漸漸複蘇,他已經猜出他們的關係,相信很快就會知道真相。

    到底要不要讓他知道真相?要不要放任他的記憶複蘇?

    一方麵,昊淵不想他迴憶起那些千般苦萬般恨,他想他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另一方麵卻又無比渴望雲初迴憶起以前的點點滴滴,那是他們珍貴的過往。

    “隨緣吧。”昊淵對著自己的戀人也時常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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