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邪帝天龍的灰飛煙滅,蒙歌的軍隊土崩瓦解,而威武將軍趁勢攻入了翼黑族的老巢,燕羅王朝的戰亂結束了。
而季小洛是在所有人的眼中消失不見的,她是和邪帝同歸於盡的。
三年了,經過三年的戰亂,燕羅王朝元氣大傷,龍冰玉來不及處理虎陽城的一切,匆匆的迴了京城。
幾天後,頒下聖旨,封季小洛為燕羅王朝的護國神女,被萬人景仰。
冬梅和四兒遠遠的守在鳳棲宮門口,皇上常常一個人在鳳棲宮一呆就是一整天,如今小姐已經不在了,皇上看起來真是讓人擔心。
遠遠的看見慕容寒走了過來:“你們不用擔心,下去休息吧!”
慕容寒輕輕的走進鳳棲宮,這裏是以前季姑娘住的地方,如今卻是人去樓空。這一次是永遠都不會再迴來了,因為她是明明白白的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師兄!把鳳棲宮封了吧!”
“你在胡說什麽?”
“你想一輩子都守在這裏嗎?如今戰亂剛剛結束,百廢待興。一切都還得靠你來把守,還是將這裏封起來吧!以免你睹物思人。”
“這裏是小洛的寢宮,她也許有一天會迴來的,這裏一切都要保持原樣。”
“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為了救我們,救燕羅,已經和邪帝同歸於盡了。”
“你閉嘴,朕不相信這一切,小洛的來曆本就奇怪,賀神算曾說過她和我們不是同一世界的人。這次也許隻是一個意外,她也許還會迴來的。”
“清醒點吧師兄,你還不明白嗎?季姑娘早就恢複了記憶,在虎陽城,她的眼裏就隻有聖天夜,你欺騙了她失憶之前的事。她沒有告訴我們她恢複記憶,是因為她不信任你,因為你的欺騙。所以,季姑娘永遠都不會再迴來了!”慕容寒想要讓龍冰玉完全死心。
“朕雖然騙了她,但她知道朕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對她的心是真的,小洛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會迴來的。你什麽都不要說了!”
“唉!我要迴神一穀了,以後沒有什麽事就不要找我了。有事,我會迴來找你的。”
龍冰玉靜靜的感受著鳳棲宮小洛的氣息,可是,似乎越來越微弱。
龍冰玉輕輕的展開上次為小洛畫的畫像,畫裏小洛幸福的笑著。
――小洛,朕真的失去你了嗎?龍冰玉悲傷的望著眼前的畫像!
飛天猴和彩虹遠遠的跟在聖天夜的身後,滿心焦慮。那日,小姐在眾目睽睽之下和邪帝同歸於盡。所有人都呆住了,等迴過神來,小姐已經像空氣一樣消失了。抱著萬分之一的可能,所有人將虎陽搜了三天三夜,但依然沒有小姐的蹤影。
天夜少俠在城外一直守了三天三夜,後來又迴到小木屋守了三天三夜,可是,小姐真的不見了。
皇帝迴了京城,後來紫瓏也隨淩楓迴了太平鎮,武林需要太平山莊作為支柱。可是,天夜少俠依然癡癡的等待著。
飛天猴默默的跟在聖天夜的身後,隻有跟著,因為什麽也不能做,隻有擔心著。而彩虹無處可去,想到小姐心裏一直是有天夜少俠的,說不定會出現,雖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依然抱著這一點點的希望,因此彩虹執意的跟著飛天猴一起。
看著聖天夜,彩虹覺得一陣鼻酸,才幾天功夫而已,這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卻像是老了十歲一樣。臉色蒼白得像鬼一樣,淩厲的眼神已不見,有的隻有無助和脆弱。
這天,聖天夜忽然離開了虎陽,騎上馬飛馳而去,飛天猴與彩虹也隻得慌忙跟了上去。一路奔馳,片刻沒有休息,聖天夜來到了太平鎮。
“咦,是這裏!”
“怎麽了?這裏是哪裏――?”彩虹已累得快說不出話來。
“彩虹你還好吧?要不要休息一會兒?”飛天猴擔心的看著這個小丫頭,自從季姑娘走後,這個小丫頭就一直擔心著大哥,飛天猴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孤單,來獨自麵對大哥的痛苦。看著大哥如此痛苦卻是無能為力,對於飛天猴來說那簡直比自己痛苦都難受,那是一種折磨,一種無力的感受和折磨。
“不用了,不知道天夜少俠要什麽時候才開口說話?還有他為什麽來這裏?”彩虹擔心的望著飛天猴。
“這裏是太平鎮,好像是大哥第一次和季姑娘相遇的地方。”
“什麽?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來這裏做什麽呢?難道在哪裏開始,從哪裏結束嗎?”
“彩虹,不要胡說八道。”
“哦,我隻是擔心而已,他看起來好奇怪,明明知道我們一直跟在後麵卻好像不知道一樣。”
聖天夜望著眼前的山巒,那裏似乎還有洛兒的氣息。
――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都不說話呢?我叫季小洛,朋友們都叫我洛兒。
――你是啞巴嗎?
――這裏是哪裏?
洛兒像一隻兔子一樣竄上竄下,不停的圍著自己打轉,赤著的雙腳已經流血而不自知。
――你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洛兒――!我相信了,所以你迴來吧,再次迴來吧!這次不會再讓你掉進水裏,我會接住你的。
“天夜少俠在說什麽?”彩虹聽不清楚。“大哥好像在說季姑娘,說什麽季姑娘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真是奇怪!”飛天猴百思不得其解。
彩虹呆呆的望著聖天夜,想起了小姐許多以前說過的話: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我是來自未來的二十一世紀,是現代人,你知道嗎?彩虹!
“小姐是來自二十一世紀,是現代人,也許小姐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現在好像相信了。”彩虹呆呆的喃喃自語。
“彩虹,你怎麽了?”
聖天夜迴頭看了彩虹一眼,剛才他聽見了彩虹的話。可是,這不過更加證實了洛兒似乎不會再迴來了,她一直想著要迴家的。聖天夜寧願相信洛兒已迴了家,而不願相信洛兒和邪帝天龍一起灰飛煙滅了。
來到了山腰瀑布下,飛濺的瀑布在陽光下透出五彩的光芒。
依然是午後,依然陽光四射,依然瀑布飛濺。
這裏和三年前一樣沒有什麽改變。
聖天夜望著眼前的一塊地方,那裏是洛兒躺過的地方;當她睜開雙眼的刹那,似乎有晶亮的光芒的在眼裏閃耀;洛兒的眼裏像是盛載著一顆小太陽,閃閃發光。
她第一眼看到聖天夜就對聖天夜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沒有防備,沒有戒心;隻有笑容!
可是,物是人非,洛兒不見了。
在季小洛消失在眾人麵前的刹那,聖天夜覺得自己的心徹底的死去了。
莫叔死了,聖門已解散,仇恨了二十年的燕羅王朝竟算不上仇人,邪帝天龍也毀滅。聖天夜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沒有做的。
認為自己和洛兒是一體的,無論以後到哪裏,兩人都不會分開。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這是承諾,更是生命的全部!
聖天夜淒厲的笑了,那笑看起來卻是如此的悲傷和絕決!
彩虹和飛天猴遠遠的望著眼前的聖天夜,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才幾天功夫,聖天夜就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他似乎已不是聖天夜,彩虹很不想承認,可是,看起來天夜少俠卻像是快要瘋了。他那似笑非笑的臉看起來有點恐怖。
――洛兒,你到底去了哪裏?
“洛兒――!”聖天夜呐喊出聲。
“大哥,季姑娘已經死了,你清醒點吧!”飛天猴狠下心來,決心要讓聖天夜迴頭,否則不知道要這樣到什麽時候為止,才會清醒。
“閉嘴,你們滾開,不要留在這裏!否則洛兒不會出現的。”聖天夜冷冷的對飛天猴道。
彩虹不忍看到聖天夜如此痛苦,在陽光中聖天夜蒼白的臉色似乎變得透明清晰,也愈發脆弱。烏黑的長發拂在兩側,黑白分明。這一刻看起來聖天夜更加妖嬈不像人類,他就像隨時要消失一樣美得讓人心悸。
“天夜少俠,你醒醒吧!小姐如果會出現,看見你這麽痛苦早就出現了。她不會再迴來了,你放棄吧!”
“你們真是可惡――!”聖天夜輕拂出掌。
“小心――!”飛天猴拉起彩虹躍身而起,遠遠避過,好在聖天夜受傷一直沒有好轉,否則兩人小命休矣!
“他瘋了嗎?”彩虹心有餘悸。
飛天猴安撫好彩虹,靜靜的向聖天夜走去。
“大哥,你想要趕走我們嗎?然後呢?你想怎樣?你不能就這樣放棄,這樣你怎麽對得起莫叔,你的命是莫叔用生命換迴來的,你不能輕易的放棄!”飛天猴勇敢的對著聖天夜,無所畏懼。
“你想要阻止我嗎?就憑你――!”
“我一定會阻止你的,除非你先殺了我――!”
“哈哈哈――!沒有人能阻止我――!你也不行――!”隻聽見劍鳴聲起,聖天夜撥出了劍。
彩虹緊張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不會的,天夜少俠是不會向飛天猴撥劍的。
飛天猴緊緊的閉上眼睛,大哥絕對不會向自己揮劍的。
聖天夜沒有看飛天猴和彩虹,隻是呆呆的凝視著手中的劍。這曾是柄天下無雙的絕世好劍,雖然已經有了折損,可依然是柄有生命的靈劍,這柄劍也沾染了許多人的鮮血,它曾天下無敵。可是,卻救不迴洛兒的命,眼睜睜的看著洛兒消失在眼前,永遠消失。
――洛兒,如果從此聖天夜的生命裏沒有了你,那麽該怎麽過以後的日子,以後的日子如此漫長痛苦又該怎麽辦?
聖天夜痛苦的捂住胸口,那裏空空的,沒有生命,沒有溫度,也快要沒有心跳了!
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和失去。
“呀――!洛兒――!洛兒――!”聖天夜狂亂的呐喊著,聲音淒厲刺耳,長發在空中飛舞。飛天猴和彩虹不由捂住耳朵,不能忍受。
――大哥!
――天夜少俠!
飛天猴和彩虹呆住了,一瞬間,隻見聖天夜一頭烏黑的長發刹時變得銀白如雪。在陽光中,那頭銀發閃閃發光,刺得兩人雙眼發痛。
這一刻,聖天夜更加不像人類,他像――像是一個陷入瘋狂地獄的魔鬼。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洛兒――!”聖天夜舉起了手中劍,淩厲的劍氣唿嘯而起,聖天夜將手中劍揮向了自己。
飛天猴和彩虹被淩厲的劍氣震得不由自主的後退,根本來不及阻止。
聖天夜卻是將劍揮向自己,劍是沒有退路的劍,沒有人能夠阻止。
“你這老兒,叫你快點,你偏不急,現在可好,你來想辦法吧!我看你有什麽辦法救活他。”神一老人擔心的看著昏迷不醒的聖天夜,在危急時刻兩人救下了聖天夜。
賀神算搖搖頭:“唉!真是一對癡情種!你不用急,急也沒有用;如果那小丫頭活不了,聖天夜也活不成了;他是為了那丫頭而活的。但是如果他死了,那小丫頭體內的一元神功的護命真氣也會消失。所以,他們的命是相連的。”
“可是現在兩個人都昏迷不醒,要到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啊!你得想想辦法,不要砸了我天下神醫的招牌。”
這裏是雪山之顛,在冰瑩的雪蜂上有座小茅屋,聖天夜靜靜的躺著,悄無聲息。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聖天夜覺得頭似要裂開來。
這裏是個很奇怪的地方,不是之前的瀑布處。
“咦!你醒了!”神一老人高興的望著眼前之人,雖然滿頭銀發,可是依然風采迷人。
“你們?是你們救了我嗎?我不需要!”聖天夜以為當劍揮向自己時,就可以看見洛兒了,沒想到卻是被神一老人和賀神算給救了。
“你還不能死,如果你死了,不是害了季丫頭嗎?老夫當初答應過我師父,要守護這個小丫頭直到她找到真正的幸福為止。”
“你說什麽?我不明白。”聖天夜詫異的望著賀神算。
“事情是這樣的,其實是這個小丫頭的前世對我師父有恩,師父為了報答其恩惠,算出其來世不僅會有災禍,還有性命之虞。遂留下遺命要好好照應於她,其實季丫頭是來自未來之人,三年前――!”賀神算向聖天夜一一道出了季小洛的來曆。
“所以,她才一心想要迴去嗎?那現在洛兒去了哪裏?她真的迴去了嗎?我想要見到她,想要留住她,賀神算請你幫幫我吧!”聖天夜激動的拉著賀神算的手,可以見到洛兒了。
“你想要見她嗎?跟我來吧!”賀神算領著聖天夜向一座石屋走去。
“洛兒――?洛兒――!”聖天夜愣愣的望著眼前的情形,不可思議。
石屋裏有座冰晶棺,季小洛靜靜的躺在裏麵,像是睡著了一樣。
“這?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洛兒怎麽了?前輩你是天下第一的神醫求你救救她吧!賀神算你是曠世的神算求你救救洛兒吧!”聖天夜望著眼前沉睡的洛兒,隻覺得心就像是雪山上的冰晶一樣,冰涼沒有溫度。
“本來龍鳳玉的靈力,可以讓她實現想要迴家的願望,而且對小丫頭的身體也不會造成傷害。可是,在鬥邪帝天龍的時候,龍形玉遭到破壞,其靈力受到了幹擾,所以季丫頭也受了傷。我們隻是救迴了她的軀體,但是她的靈魂卻好像迴到了過去。怕她的軀體損壞,所以才來了雪山之顛。但是,如果三天之內她的靈魂還不能迴來的話,也許就會永遠迴不來了。”賀神算臉色凝重的看著聖天夜。
聖天夜臉色蒼白,無助的看著靜靜躺著的洛兒。這一刻,她看起來是那麽的安靜,祥和。
“聖少俠,在這裏,季姑娘最重視的人就是你,也隻有你才有可能讓她醒過來,所以你不要放棄,一切都看你的了。”
“季丫頭的軀體在這裏,她現在也在最重要的關口,不知何去何從。隻有你用心去唿喚她,讓她感受到你的真心,她才能找到這裏,也才能迴來。我會在這座小屋周圍布置上輪迴陣,讓她不受到幹擾,一切就看你的了。”
風雪依然飄蕩在雪山之顛,聖天夜靜靜的望著眼前的洛兒。時間飛逝,轉瞬今天就是第三天了,可是洛兒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
聖天夜銀白的長發映著蒼白的臉頰,毫無血色。輕輕的握住季小洛的手,聖天夜覺得心裏一陣疼痛:“洛兒,求求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洛兒,你說過會永遠陪著我的,會一直在我的身邊的。洛兒――!”令人心痛的聲音在小屋裏迴蕩。
“洛兒――,你一定要醒過來,你忘記了我們的誓言嗎?洛兒――!”
屋外,賀神算和神一老人皆神色凝重的望著小屋。心裏也是忐忑不安,畢竟這一切都是賀神算的師父告知的,從來沒有人去試過。
在季家,季小洛被聖天夜那痛徹心扉的一聲呐喊驚得心痛不已。遂四處尋找聖天夜,可是卻始終找不到。目睹了季家人,子俊哥哥,兩個好朋友的悲傷和懷念。更加擔心聖天夜失去自己,一無所依的情形。但是,季小洛覺得自己像是在一個黑暗的牢籠中掙紮,始終找不到出路和光明。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一定會有出路的,我一定要找到才可以。季小洛強迫自己在黑暗中行進。
忽然有聲音傳了過來:難道我們的小洛真的在那個年代了嗎?也不知道她生活得好不好?
――放心吧!媽媽,小妹一定生活得很好的,從這些考古資料足以證明。
――媽媽,你就不用擔心了,如果小妹看見你如此擔心她,她也會擔心的,她一定希望我們所有人都可以祝福她,我們所有人都過得很幸福。這是大哥的聲音。
――所以,我們一定會挺小洛到底的,這樣才不愧是她的死黨。
季小洛激動的向聲音走去。
――洛兒,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一定要醒過來。
――洛兒,你說過要永遠陪在我身邊的。如果失去了你,我的生命就已經沒有了意義,所以你一定要醒過來。
――洛兒,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季小洛輕撫住胸口,家人已經知道自己迴不去了,認定季小洛已經留在了古代,那幅畫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現代,似乎已沒有了季小洛的位置,不――!應該說家人已經送走了自己。雖然自己留給家人和朋友有著許多傷痛和懷念,可是,他們依然會很幸福的生活著,這樣自己才會幸福。還是大哥最了解自己,季小洛感動的思念著家人和朋友。
也許自己心心念念的迴到現代和家,一開始就不可能實現的。否則自己也不會來到古代,既然來到了這個地方,認識了那麽多的朋友,一切就注定是緣份。
――緣來緣去皆是緣,花開花落花常在!季小洛想起了賀神算第一次見到自己時所說的話。
是啊,一切都是緣份,當自己從連山懸崖上摔下去的那一時刻開始。當自己第一眼遇見聖天夜時,一切就已開始。
季小洛似乎覺得眼前豁然開朗,是啊!隻要感覺是幸福的,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季小洛永遠都是季小洛,一切都不會改變的。雖然離開了家,離開了父母,離開了親人朋友。可是正如大哥所言,隻要自己幸福就是對父母最大的迴報,而小洛相信一定會有辦法讓父母知道自己生活得很好,很幸福。正如那幅畫上所畫,那時的季小洛也曾經幸福過,在燕羅王宮裏也曾那樣的笑過,幸福過。
而季小洛還可以更加幸福,更加快樂,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
季小洛拚命的向著聖天夜的聲音處走去,拚命的走去――!
夜已經來臨,風雪交加的夜晚,聖天夜覺得心似乎也冰凍了。
季小洛的手依然冰涼沒有溫度。
忽然,聖天夜覺得洛兒的手似乎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在雪夜裏,在銀白的世界裏,在晶瑩的冰棺中,季小洛覺得自己快要筋疲力盡了,終於好像有看見了光亮,還是刺目的光亮。
似乎有一道光在聖天夜的眼裏爆炸開來,在冰棺中沉睡了近半月的季小洛終於緩緩睜開了眼。那明亮永遠充滿活力的眼神像夏日的陽光在冰雪裏綻放開來。
“洛兒,洛兒,你終於醒了,我的洛兒,洛兒――!”聖天夜緊緊的抱著季小洛,心裏的冰塊像是被一個小火爐給融掉了。“唔――唔――!咳咳――!”雖然醒來很開心,可是季小洛卻差點被聖天夜給抱斷氣,天夜一直都是很冷漠的,如今卻太過熱情了吧!而且頭發――!
“你是誰――?”季小洛淡淡的望著激動的聖天夜。
“什麽?洛兒,我是聖天夜啊,我是天夜,你忘記了嗎?你又失去記憶了嗎?洛兒,我是天夜啊――!賀神算,賀神算,你們快點過來――!”聖天夜擔心的叫著兩位守在門外的老人,忽略了季小洛偷偷的笑容。
“醒過來了嗎?真是太好了,真的醒過來了。”賀神算和神一老人高興的望著季小洛。
“可是,她好像又失卻了記憶。”
“是嗎?”兩位老人盯著季小洛似笑非笑的麵容。
“聖少俠,老夫隻負責讓她醒過來,既然記憶的事情就隻有靠你自己了。”
“什麽?兩位前輩――!”
兩位老人相視一笑,飄然而去,讓聖天夜措手不及。
“洛兒,洛兒――!”聖天夜擔心的望著眼前之人。
“你的頭發,為什麽這樣――!”季小洛輕撫著聖天夜長長的銀發,一陣鼻酸,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你――!”
“天夜,我是你的洛兒,是你的洛兒――!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也不會留下你一個人,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龍鳳玉的靈力在兩人周圍細細流轉,所有的傷痛似乎都已遠去。
半年後,武林中流傳著一個美麗的傳說,傳說在美麗的鳳凰山上,住著一對神仙眷侶。他們常常在江湖行走,懲奸除惡。男的一襲黑衣,媚惑人心,雖然有著一頭銀色的長發,卻是美麗異常。女的身著紅衣,奇短異常,雖然長得沒有男的漂亮,但是當她笑起來時卻能溫暖每一個的心,讓所有人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神一穀。
“師兄你不在皇宮裏陪新納的皇妃,來我這裏做什麽?”慕容寒嘻笑道,雖然明明知道師兄新納的皇妃隻是因為笑起來有點像季姑娘,其餘一點都不像。但慕容寒依然取笑著師兄。
“你四處遊曆,到處采藥,有沒有去過鳳凰山?”龍冰玉雖然是淡淡的望著慕容寒,但是激動的聲音卻是流露了情緒。
青禾無語的望著皇上,神色無奈。
“你來就是為了這個嗎?我去過鳳凰山,但沒有見到過傳說中的神仙。季姑娘已經不在了,而且聖天夜不是銀發,而是一頭黑發,你忘記了嗎?還有,師父他老人家迴來過。讓我轉告於你,不要執著於以前的往事,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緣份而已。而且你明明知道她和你不是同一世界的人,還如此執著。叫你不要重蹈覆轍,不要忘了與翼黑族的戰爭。一切都要以燕羅子民為重!”慕容寒鎮重的注視著龍冰玉。
龍冰玉無語的望著遠方,溫柔的臉上是悲傷和思念。
青禾和慕容寒也注視著遠方,似乎在那裏有個人一樣。
僻靜的山道上,兩個人急速的趕著路。
“飛大哥,你說會是天夜少俠和小姐嗎?”彩虹激動的望著飛天猴。
“錯不了的,剛才山下村民所說的特征就是大哥和小姐的特征,你忘了嗎?在瀑布下,大哥的頭發就變白了,如此醒目的特征一定是他們沒錯。”飛天猴也興奮得激動不已。
春日的陽光溫柔的照在季小洛的身上,她懶懶的躺在草地上。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在夢裏,季小洛迴到了現代。
家依然充滿了快樂和幸福,飛飛已經成了二嫂。可是卻依然還是乍乍唿唿的,讓整個季家充滿了笑聲。大哥依然忙於事業不得分心,不過似乎最近紅孿心動了。最奇怪的是雲霓和子俊,他們雖然以前相互話不多,但還算是相安無事。但是現在卻一直都在爭吵和抬扛中度過。好在,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吧,一會兒便沒事了,以許吵架也是感情的一種表露方式吧。
那一天,季家所有人都做了一個甜甜的美夢。夢裏,小洛迴到了身邊,幸福的笑著,帶去了滿滿的笑容和祝福。
他們知道小洛在一個地方生活得很幸福,這就足夠了。
聖天夜靜靜的望著洛兒,她一定在做美夢,因為在夢裏她笑得很溫柔甜蜜。輕輕為洛兒蓋上披風,聖天夜一臉平靜,淡淡的光暈在臉上浮現,那是幸福的光茫。
緩緩掙開雙眼,季小洛看看四周,真的是夢。
“地上有涼氣,還是迴屋吧!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更加要注意身體。”聖天夜輕柔的撫著季小洛的腹部,這裏正有一個小生命在成長。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我的家人朋友,他們都很好,真幸福。”
聖天夜溫柔的望著季小洛,輕聲道:“洛兒,你現在幸福嗎?你是否後悔過?”
季小洛深情的望著聖天夜,即使現在已經在他的身邊,可天夜偶爾依然會不安,小洛輕輕的靠著聖天夜:“天夜,我現在很幸福,雖然偶爾也會思念我的家人。不過,我從來不後悔,因為有你――!”
聖天夜輕撫小洛的發梢,以前冰冷的聲音裏如今充滿了感情:“洛兒,你一定要快樂,隻有這樣,他們才會幸福。”
“彩虹和天猴正在上山,想要見他們嗎?還是讓他們離開?
而季小洛是在所有人的眼中消失不見的,她是和邪帝同歸於盡的。
三年了,經過三年的戰亂,燕羅王朝元氣大傷,龍冰玉來不及處理虎陽城的一切,匆匆的迴了京城。
幾天後,頒下聖旨,封季小洛為燕羅王朝的護國神女,被萬人景仰。
冬梅和四兒遠遠的守在鳳棲宮門口,皇上常常一個人在鳳棲宮一呆就是一整天,如今小姐已經不在了,皇上看起來真是讓人擔心。
遠遠的看見慕容寒走了過來:“你們不用擔心,下去休息吧!”
慕容寒輕輕的走進鳳棲宮,這裏是以前季姑娘住的地方,如今卻是人去樓空。這一次是永遠都不會再迴來了,因為她是明明白白的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師兄!把鳳棲宮封了吧!”
“你在胡說什麽?”
“你想一輩子都守在這裏嗎?如今戰亂剛剛結束,百廢待興。一切都還得靠你來把守,還是將這裏封起來吧!以免你睹物思人。”
“這裏是小洛的寢宮,她也許有一天會迴來的,這裏一切都要保持原樣。”
“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為了救我們,救燕羅,已經和邪帝同歸於盡了。”
“你閉嘴,朕不相信這一切,小洛的來曆本就奇怪,賀神算曾說過她和我們不是同一世界的人。這次也許隻是一個意外,她也許還會迴來的。”
“清醒點吧師兄,你還不明白嗎?季姑娘早就恢複了記憶,在虎陽城,她的眼裏就隻有聖天夜,你欺騙了她失憶之前的事。她沒有告訴我們她恢複記憶,是因為她不信任你,因為你的欺騙。所以,季姑娘永遠都不會再迴來了!”慕容寒想要讓龍冰玉完全死心。
“朕雖然騙了她,但她知道朕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對她的心是真的,小洛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會迴來的。你什麽都不要說了!”
“唉!我要迴神一穀了,以後沒有什麽事就不要找我了。有事,我會迴來找你的。”
龍冰玉靜靜的感受著鳳棲宮小洛的氣息,可是,似乎越來越微弱。
龍冰玉輕輕的展開上次為小洛畫的畫像,畫裏小洛幸福的笑著。
――小洛,朕真的失去你了嗎?龍冰玉悲傷的望著眼前的畫像!
飛天猴和彩虹遠遠的跟在聖天夜的身後,滿心焦慮。那日,小姐在眾目睽睽之下和邪帝同歸於盡。所有人都呆住了,等迴過神來,小姐已經像空氣一樣消失了。抱著萬分之一的可能,所有人將虎陽搜了三天三夜,但依然沒有小姐的蹤影。
天夜少俠在城外一直守了三天三夜,後來又迴到小木屋守了三天三夜,可是,小姐真的不見了。
皇帝迴了京城,後來紫瓏也隨淩楓迴了太平鎮,武林需要太平山莊作為支柱。可是,天夜少俠依然癡癡的等待著。
飛天猴默默的跟在聖天夜的身後,隻有跟著,因為什麽也不能做,隻有擔心著。而彩虹無處可去,想到小姐心裏一直是有天夜少俠的,說不定會出現,雖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依然抱著這一點點的希望,因此彩虹執意的跟著飛天猴一起。
看著聖天夜,彩虹覺得一陣鼻酸,才幾天功夫而已,這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卻像是老了十歲一樣。臉色蒼白得像鬼一樣,淩厲的眼神已不見,有的隻有無助和脆弱。
這天,聖天夜忽然離開了虎陽,騎上馬飛馳而去,飛天猴與彩虹也隻得慌忙跟了上去。一路奔馳,片刻沒有休息,聖天夜來到了太平鎮。
“咦,是這裏!”
“怎麽了?這裏是哪裏――?”彩虹已累得快說不出話來。
“彩虹你還好吧?要不要休息一會兒?”飛天猴擔心的看著這個小丫頭,自從季姑娘走後,這個小丫頭就一直擔心著大哥,飛天猴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孤單,來獨自麵對大哥的痛苦。看著大哥如此痛苦卻是無能為力,對於飛天猴來說那簡直比自己痛苦都難受,那是一種折磨,一種無力的感受和折磨。
“不用了,不知道天夜少俠要什麽時候才開口說話?還有他為什麽來這裏?”彩虹擔心的望著飛天猴。
“這裏是太平鎮,好像是大哥第一次和季姑娘相遇的地方。”
“什麽?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來這裏做什麽呢?難道在哪裏開始,從哪裏結束嗎?”
“彩虹,不要胡說八道。”
“哦,我隻是擔心而已,他看起來好奇怪,明明知道我們一直跟在後麵卻好像不知道一樣。”
聖天夜望著眼前的山巒,那裏似乎還有洛兒的氣息。
――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都不說話呢?我叫季小洛,朋友們都叫我洛兒。
――你是啞巴嗎?
――這裏是哪裏?
洛兒像一隻兔子一樣竄上竄下,不停的圍著自己打轉,赤著的雙腳已經流血而不自知。
――你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洛兒――!我相信了,所以你迴來吧,再次迴來吧!這次不會再讓你掉進水裏,我會接住你的。
“天夜少俠在說什麽?”彩虹聽不清楚。“大哥好像在說季姑娘,說什麽季姑娘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真是奇怪!”飛天猴百思不得其解。
彩虹呆呆的望著聖天夜,想起了小姐許多以前說過的話: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我是來自未來的二十一世紀,是現代人,你知道嗎?彩虹!
“小姐是來自二十一世紀,是現代人,也許小姐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現在好像相信了。”彩虹呆呆的喃喃自語。
“彩虹,你怎麽了?”
聖天夜迴頭看了彩虹一眼,剛才他聽見了彩虹的話。可是,這不過更加證實了洛兒似乎不會再迴來了,她一直想著要迴家的。聖天夜寧願相信洛兒已迴了家,而不願相信洛兒和邪帝天龍一起灰飛煙滅了。
來到了山腰瀑布下,飛濺的瀑布在陽光下透出五彩的光芒。
依然是午後,依然陽光四射,依然瀑布飛濺。
這裏和三年前一樣沒有什麽改變。
聖天夜望著眼前的一塊地方,那裏是洛兒躺過的地方;當她睜開雙眼的刹那,似乎有晶亮的光芒的在眼裏閃耀;洛兒的眼裏像是盛載著一顆小太陽,閃閃發光。
她第一眼看到聖天夜就對聖天夜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沒有防備,沒有戒心;隻有笑容!
可是,物是人非,洛兒不見了。
在季小洛消失在眾人麵前的刹那,聖天夜覺得自己的心徹底的死去了。
莫叔死了,聖門已解散,仇恨了二十年的燕羅王朝竟算不上仇人,邪帝天龍也毀滅。聖天夜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沒有做的。
認為自己和洛兒是一體的,無論以後到哪裏,兩人都不會分開。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這是承諾,更是生命的全部!
聖天夜淒厲的笑了,那笑看起來卻是如此的悲傷和絕決!
彩虹和飛天猴遠遠的望著眼前的聖天夜,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才幾天功夫,聖天夜就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他似乎已不是聖天夜,彩虹很不想承認,可是,看起來天夜少俠卻像是快要瘋了。他那似笑非笑的臉看起來有點恐怖。
――洛兒,你到底去了哪裏?
“洛兒――!”聖天夜呐喊出聲。
“大哥,季姑娘已經死了,你清醒點吧!”飛天猴狠下心來,決心要讓聖天夜迴頭,否則不知道要這樣到什麽時候為止,才會清醒。
“閉嘴,你們滾開,不要留在這裏!否則洛兒不會出現的。”聖天夜冷冷的對飛天猴道。
彩虹不忍看到聖天夜如此痛苦,在陽光中聖天夜蒼白的臉色似乎變得透明清晰,也愈發脆弱。烏黑的長發拂在兩側,黑白分明。這一刻看起來聖天夜更加妖嬈不像人類,他就像隨時要消失一樣美得讓人心悸。
“天夜少俠,你醒醒吧!小姐如果會出現,看見你這麽痛苦早就出現了。她不會再迴來了,你放棄吧!”
“你們真是可惡――!”聖天夜輕拂出掌。
“小心――!”飛天猴拉起彩虹躍身而起,遠遠避過,好在聖天夜受傷一直沒有好轉,否則兩人小命休矣!
“他瘋了嗎?”彩虹心有餘悸。
飛天猴安撫好彩虹,靜靜的向聖天夜走去。
“大哥,你想要趕走我們嗎?然後呢?你想怎樣?你不能就這樣放棄,這樣你怎麽對得起莫叔,你的命是莫叔用生命換迴來的,你不能輕易的放棄!”飛天猴勇敢的對著聖天夜,無所畏懼。
“你想要阻止我嗎?就憑你――!”
“我一定會阻止你的,除非你先殺了我――!”
“哈哈哈――!沒有人能阻止我――!你也不行――!”隻聽見劍鳴聲起,聖天夜撥出了劍。
彩虹緊張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不會的,天夜少俠是不會向飛天猴撥劍的。
飛天猴緊緊的閉上眼睛,大哥絕對不會向自己揮劍的。
聖天夜沒有看飛天猴和彩虹,隻是呆呆的凝視著手中的劍。這曾是柄天下無雙的絕世好劍,雖然已經有了折損,可依然是柄有生命的靈劍,這柄劍也沾染了許多人的鮮血,它曾天下無敵。可是,卻救不迴洛兒的命,眼睜睜的看著洛兒消失在眼前,永遠消失。
――洛兒,如果從此聖天夜的生命裏沒有了你,那麽該怎麽過以後的日子,以後的日子如此漫長痛苦又該怎麽辦?
聖天夜痛苦的捂住胸口,那裏空空的,沒有生命,沒有溫度,也快要沒有心跳了!
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和失去。
“呀――!洛兒――!洛兒――!”聖天夜狂亂的呐喊著,聲音淒厲刺耳,長發在空中飛舞。飛天猴和彩虹不由捂住耳朵,不能忍受。
――大哥!
――天夜少俠!
飛天猴和彩虹呆住了,一瞬間,隻見聖天夜一頭烏黑的長發刹時變得銀白如雪。在陽光中,那頭銀發閃閃發光,刺得兩人雙眼發痛。
這一刻,聖天夜更加不像人類,他像――像是一個陷入瘋狂地獄的魔鬼。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洛兒――!”聖天夜舉起了手中劍,淩厲的劍氣唿嘯而起,聖天夜將手中劍揮向了自己。
飛天猴和彩虹被淩厲的劍氣震得不由自主的後退,根本來不及阻止。
聖天夜卻是將劍揮向自己,劍是沒有退路的劍,沒有人能夠阻止。
“你這老兒,叫你快點,你偏不急,現在可好,你來想辦法吧!我看你有什麽辦法救活他。”神一老人擔心的看著昏迷不醒的聖天夜,在危急時刻兩人救下了聖天夜。
賀神算搖搖頭:“唉!真是一對癡情種!你不用急,急也沒有用;如果那小丫頭活不了,聖天夜也活不成了;他是為了那丫頭而活的。但是如果他死了,那小丫頭體內的一元神功的護命真氣也會消失。所以,他們的命是相連的。”
“可是現在兩個人都昏迷不醒,要到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啊!你得想想辦法,不要砸了我天下神醫的招牌。”
這裏是雪山之顛,在冰瑩的雪蜂上有座小茅屋,聖天夜靜靜的躺著,悄無聲息。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聖天夜覺得頭似要裂開來。
這裏是個很奇怪的地方,不是之前的瀑布處。
“咦!你醒了!”神一老人高興的望著眼前之人,雖然滿頭銀發,可是依然風采迷人。
“你們?是你們救了我嗎?我不需要!”聖天夜以為當劍揮向自己時,就可以看見洛兒了,沒想到卻是被神一老人和賀神算給救了。
“你還不能死,如果你死了,不是害了季丫頭嗎?老夫當初答應過我師父,要守護這個小丫頭直到她找到真正的幸福為止。”
“你說什麽?我不明白。”聖天夜詫異的望著賀神算。
“事情是這樣的,其實是這個小丫頭的前世對我師父有恩,師父為了報答其恩惠,算出其來世不僅會有災禍,還有性命之虞。遂留下遺命要好好照應於她,其實季丫頭是來自未來之人,三年前――!”賀神算向聖天夜一一道出了季小洛的來曆。
“所以,她才一心想要迴去嗎?那現在洛兒去了哪裏?她真的迴去了嗎?我想要見到她,想要留住她,賀神算請你幫幫我吧!”聖天夜激動的拉著賀神算的手,可以見到洛兒了。
“你想要見她嗎?跟我來吧!”賀神算領著聖天夜向一座石屋走去。
“洛兒――?洛兒――!”聖天夜愣愣的望著眼前的情形,不可思議。
石屋裏有座冰晶棺,季小洛靜靜的躺在裏麵,像是睡著了一樣。
“這?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洛兒怎麽了?前輩你是天下第一的神醫求你救救她吧!賀神算你是曠世的神算求你救救洛兒吧!”聖天夜望著眼前沉睡的洛兒,隻覺得心就像是雪山上的冰晶一樣,冰涼沒有溫度。
“本來龍鳳玉的靈力,可以讓她實現想要迴家的願望,而且對小丫頭的身體也不會造成傷害。可是,在鬥邪帝天龍的時候,龍形玉遭到破壞,其靈力受到了幹擾,所以季丫頭也受了傷。我們隻是救迴了她的軀體,但是她的靈魂卻好像迴到了過去。怕她的軀體損壞,所以才來了雪山之顛。但是,如果三天之內她的靈魂還不能迴來的話,也許就會永遠迴不來了。”賀神算臉色凝重的看著聖天夜。
聖天夜臉色蒼白,無助的看著靜靜躺著的洛兒。這一刻,她看起來是那麽的安靜,祥和。
“聖少俠,在這裏,季姑娘最重視的人就是你,也隻有你才有可能讓她醒過來,所以你不要放棄,一切都看你的了。”
“季丫頭的軀體在這裏,她現在也在最重要的關口,不知何去何從。隻有你用心去唿喚她,讓她感受到你的真心,她才能找到這裏,也才能迴來。我會在這座小屋周圍布置上輪迴陣,讓她不受到幹擾,一切就看你的了。”
風雪依然飄蕩在雪山之顛,聖天夜靜靜的望著眼前的洛兒。時間飛逝,轉瞬今天就是第三天了,可是洛兒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
聖天夜銀白的長發映著蒼白的臉頰,毫無血色。輕輕的握住季小洛的手,聖天夜覺得心裏一陣疼痛:“洛兒,求求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洛兒,你說過會永遠陪著我的,會一直在我的身邊的。洛兒――!”令人心痛的聲音在小屋裏迴蕩。
“洛兒――,你一定要醒過來,你忘記了我們的誓言嗎?洛兒――!”
屋外,賀神算和神一老人皆神色凝重的望著小屋。心裏也是忐忑不安,畢竟這一切都是賀神算的師父告知的,從來沒有人去試過。
在季家,季小洛被聖天夜那痛徹心扉的一聲呐喊驚得心痛不已。遂四處尋找聖天夜,可是卻始終找不到。目睹了季家人,子俊哥哥,兩個好朋友的悲傷和懷念。更加擔心聖天夜失去自己,一無所依的情形。但是,季小洛覺得自己像是在一個黑暗的牢籠中掙紮,始終找不到出路和光明。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一定會有出路的,我一定要找到才可以。季小洛強迫自己在黑暗中行進。
忽然有聲音傳了過來:難道我們的小洛真的在那個年代了嗎?也不知道她生活得好不好?
――放心吧!媽媽,小妹一定生活得很好的,從這些考古資料足以證明。
――媽媽,你就不用擔心了,如果小妹看見你如此擔心她,她也會擔心的,她一定希望我們所有人都可以祝福她,我們所有人都過得很幸福。這是大哥的聲音。
――所以,我們一定會挺小洛到底的,這樣才不愧是她的死黨。
季小洛激動的向聲音走去。
――洛兒,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一定要醒過來。
――洛兒,你說過要永遠陪在我身邊的。如果失去了你,我的生命就已經沒有了意義,所以你一定要醒過來。
――洛兒,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季小洛輕撫住胸口,家人已經知道自己迴不去了,認定季小洛已經留在了古代,那幅畫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現代,似乎已沒有了季小洛的位置,不――!應該說家人已經送走了自己。雖然自己留給家人和朋友有著許多傷痛和懷念,可是,他們依然會很幸福的生活著,這樣自己才會幸福。還是大哥最了解自己,季小洛感動的思念著家人和朋友。
也許自己心心念念的迴到現代和家,一開始就不可能實現的。否則自己也不會來到古代,既然來到了這個地方,認識了那麽多的朋友,一切就注定是緣份。
――緣來緣去皆是緣,花開花落花常在!季小洛想起了賀神算第一次見到自己時所說的話。
是啊,一切都是緣份,當自己從連山懸崖上摔下去的那一時刻開始。當自己第一眼遇見聖天夜時,一切就已開始。
季小洛似乎覺得眼前豁然開朗,是啊!隻要感覺是幸福的,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季小洛永遠都是季小洛,一切都不會改變的。雖然離開了家,離開了父母,離開了親人朋友。可是正如大哥所言,隻要自己幸福就是對父母最大的迴報,而小洛相信一定會有辦法讓父母知道自己生活得很好,很幸福。正如那幅畫上所畫,那時的季小洛也曾經幸福過,在燕羅王宮裏也曾那樣的笑過,幸福過。
而季小洛還可以更加幸福,更加快樂,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
季小洛拚命的向著聖天夜的聲音處走去,拚命的走去――!
夜已經來臨,風雪交加的夜晚,聖天夜覺得心似乎也冰凍了。
季小洛的手依然冰涼沒有溫度。
忽然,聖天夜覺得洛兒的手似乎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在雪夜裏,在銀白的世界裏,在晶瑩的冰棺中,季小洛覺得自己快要筋疲力盡了,終於好像有看見了光亮,還是刺目的光亮。
似乎有一道光在聖天夜的眼裏爆炸開來,在冰棺中沉睡了近半月的季小洛終於緩緩睜開了眼。那明亮永遠充滿活力的眼神像夏日的陽光在冰雪裏綻放開來。
“洛兒,洛兒,你終於醒了,我的洛兒,洛兒――!”聖天夜緊緊的抱著季小洛,心裏的冰塊像是被一個小火爐給融掉了。“唔――唔――!咳咳――!”雖然醒來很開心,可是季小洛卻差點被聖天夜給抱斷氣,天夜一直都是很冷漠的,如今卻太過熱情了吧!而且頭發――!
“你是誰――?”季小洛淡淡的望著激動的聖天夜。
“什麽?洛兒,我是聖天夜啊,我是天夜,你忘記了嗎?你又失去記憶了嗎?洛兒,我是天夜啊――!賀神算,賀神算,你們快點過來――!”聖天夜擔心的叫著兩位守在門外的老人,忽略了季小洛偷偷的笑容。
“醒過來了嗎?真是太好了,真的醒過來了。”賀神算和神一老人高興的望著季小洛。
“可是,她好像又失卻了記憶。”
“是嗎?”兩位老人盯著季小洛似笑非笑的麵容。
“聖少俠,老夫隻負責讓她醒過來,既然記憶的事情就隻有靠你自己了。”
“什麽?兩位前輩――!”
兩位老人相視一笑,飄然而去,讓聖天夜措手不及。
“洛兒,洛兒――!”聖天夜擔心的望著眼前之人。
“你的頭發,為什麽這樣――!”季小洛輕撫著聖天夜長長的銀發,一陣鼻酸,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你――!”
“天夜,我是你的洛兒,是你的洛兒――!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也不會留下你一個人,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龍鳳玉的靈力在兩人周圍細細流轉,所有的傷痛似乎都已遠去。
半年後,武林中流傳著一個美麗的傳說,傳說在美麗的鳳凰山上,住著一對神仙眷侶。他們常常在江湖行走,懲奸除惡。男的一襲黑衣,媚惑人心,雖然有著一頭銀色的長發,卻是美麗異常。女的身著紅衣,奇短異常,雖然長得沒有男的漂亮,但是當她笑起來時卻能溫暖每一個的心,讓所有人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神一穀。
“師兄你不在皇宮裏陪新納的皇妃,來我這裏做什麽?”慕容寒嘻笑道,雖然明明知道師兄新納的皇妃隻是因為笑起來有點像季姑娘,其餘一點都不像。但慕容寒依然取笑著師兄。
“你四處遊曆,到處采藥,有沒有去過鳳凰山?”龍冰玉雖然是淡淡的望著慕容寒,但是激動的聲音卻是流露了情緒。
青禾無語的望著皇上,神色無奈。
“你來就是為了這個嗎?我去過鳳凰山,但沒有見到過傳說中的神仙。季姑娘已經不在了,而且聖天夜不是銀發,而是一頭黑發,你忘記了嗎?還有,師父他老人家迴來過。讓我轉告於你,不要執著於以前的往事,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緣份而已。而且你明明知道她和你不是同一世界的人,還如此執著。叫你不要重蹈覆轍,不要忘了與翼黑族的戰爭。一切都要以燕羅子民為重!”慕容寒鎮重的注視著龍冰玉。
龍冰玉無語的望著遠方,溫柔的臉上是悲傷和思念。
青禾和慕容寒也注視著遠方,似乎在那裏有個人一樣。
僻靜的山道上,兩個人急速的趕著路。
“飛大哥,你說會是天夜少俠和小姐嗎?”彩虹激動的望著飛天猴。
“錯不了的,剛才山下村民所說的特征就是大哥和小姐的特征,你忘了嗎?在瀑布下,大哥的頭發就變白了,如此醒目的特征一定是他們沒錯。”飛天猴也興奮得激動不已。
春日的陽光溫柔的照在季小洛的身上,她懶懶的躺在草地上。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在夢裏,季小洛迴到了現代。
家依然充滿了快樂和幸福,飛飛已經成了二嫂。可是卻依然還是乍乍唿唿的,讓整個季家充滿了笑聲。大哥依然忙於事業不得分心,不過似乎最近紅孿心動了。最奇怪的是雲霓和子俊,他們雖然以前相互話不多,但還算是相安無事。但是現在卻一直都在爭吵和抬扛中度過。好在,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吧,一會兒便沒事了,以許吵架也是感情的一種表露方式吧。
那一天,季家所有人都做了一個甜甜的美夢。夢裏,小洛迴到了身邊,幸福的笑著,帶去了滿滿的笑容和祝福。
他們知道小洛在一個地方生活得很幸福,這就足夠了。
聖天夜靜靜的望著洛兒,她一定在做美夢,因為在夢裏她笑得很溫柔甜蜜。輕輕為洛兒蓋上披風,聖天夜一臉平靜,淡淡的光暈在臉上浮現,那是幸福的光茫。
緩緩掙開雙眼,季小洛看看四周,真的是夢。
“地上有涼氣,還是迴屋吧!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更加要注意身體。”聖天夜輕柔的撫著季小洛的腹部,這裏正有一個小生命在成長。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我的家人朋友,他們都很好,真幸福。”
聖天夜溫柔的望著季小洛,輕聲道:“洛兒,你現在幸福嗎?你是否後悔過?”
季小洛深情的望著聖天夜,即使現在已經在他的身邊,可天夜偶爾依然會不安,小洛輕輕的靠著聖天夜:“天夜,我現在很幸福,雖然偶爾也會思念我的家人。不過,我從來不後悔,因為有你――!”
聖天夜輕撫小洛的發梢,以前冰冷的聲音裏如今充滿了感情:“洛兒,你一定要快樂,隻有這樣,他們才會幸福。”
“彩虹和天猴正在上山,想要見他們嗎?還是讓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