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真的有人迫不及待的想來送死。”淩楓又不正經的笑了,他總是越急越不在乎。

    遠遠的小路盡頭站了兩個人。

    近了,再近了。

    “天夜,是天夜,天夜――!”季小洛還未看清聖天夜的臉,可那隨風飛舞的長發,寂寥孤獨的身影,清冷明亮的眼神,那是天夜錯不了。隻有他才會有這般俊美,這般飄逸。季小洛在經過長途跋涉後宛若見到親人一般衝了上去。

    “真的是天夜少俠。”

    紫瓏也驚呆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的男人,他比女人更美上十分,葉紫瓏自認雖不是天下無雙的美女,可也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巾幗英雄。可在這樣一個男人麵前卻不得不自認不足。

    淩楓一見到聖天夜,他的肌肉崩緊了,雖還在笑,可笑意卻未至雙眼,紫瓏不由詫異的看向淩楓。

    “天夜,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怎麽現在才來找我。”季小洛毫無顧忌的緊緊抱著聖天夜,聽到聖天夜沉穩有力的心跳,季小洛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填得滿滿的。

    “洛兒――!”聖天夜輕撫季小洛亂亂的頭發。

    “天夜,我真的好想你喔!”季小洛高興的笑著,夕陽的餘輝灑在小巧的臉上,洋溢著一片燦爛的金黃色,雙眼彎彎露出快樂的光芒,雙手緊緊的抱著天夜的腰,這一刻小洛感覺很幸福。

    飛天猴擔心的看著季小洛摟在聖天夜腰上的手,那裏受傷還未痊愈。

    聖天夜還是那麽冷漠,可眼神裏卻滲入了絲絲溫暖,洛兒的感情總是來得那麽豐富,那麽快捷,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經過跋涉她顯得風塵仆仆,衣服依然短了一截,露出清涼的胳膊和小腿,亂亂的絨發在夕陽下閃閃發光,她正在開心的笑。聖天夜覺得自己的擔心不見了,在洛兒的心裏自己是最重要的。

    聖天夜的眼裏裝滿溫暖,輕輕的笑意噙在唇邊。

    紫瓏,淩楓,彩虹均看著這一幕,這一刻他們看來是那麽的般配和完美。

    在夕陽下,他們看起來像是一幅美豔絕倫的畫卷。

    原來他就是聖天夜,也就是聖門門主,就是因為這個人,自己的父母才會離開人世,他是害死我父母的仇人。淩楓握緊了拳頭。

    淩楓輕移上前,臉上依然掛著邪邪的笑意,但眼神卻是冰冷的。

    “洛洛,你過來,你之前不是很想知道我這兩天變得奇怪的原因嗎?”

    聽到聲音,聖天夜這才輕輕抬眼,首次凝視著眼前這人,原來他就是名震武林的太平山莊未來莊主,他在笑,可聖天夜在他的眼裏看見了濃濃的殺意。

    “咦!你說什麽?淩楓,之前你不是不告訴我們嗎?真是個怪人!”

    “聖天夜,告訴洛洛,你是誰?!”

    “淩楓,你怎麽了,忽然變得好奇怪,天夜當然是天夜啦。”季小洛狐疑的盯著淩楓,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淩楓痞痞的笑了,嘴角微微上提,但雙眼卻危險的眯了起來。

    “洛洛,之前我和紫瓏曾對你提過武林軼事,這天下有三大惡魔:一是惡名昭彰的黑白雙煞,此兩人為練成魔功專殺小孩,已於兩年前失蹤。另一人是少林的敗類元通和尚,此人專門對少女下手,是武林公敵,就是上次綁架你的那人,現已死在我的刀下。還有一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殺手――絕劍一點紅,傳言此人殺人不見血,劍如閃電,一劍中其眉心,人死了,卻見不到血,其手法不僅快,準,而且狠。死在此人手上的不知有多少英雄豪傑。”

    “是啊,上次我有聽你和紫瓏提過,說這人很壞,紫瓏還說那人殺了她的師叔,可是怎麽了,這就是你不開心的原因嗎?”季小洛不明白淩楓為什麽忽然提起這個。

    “聖天夜,你沒想到吧,這是我花了近五年時間才查出來的,因為凡是見過你真正麵目的人已經死了,不,有些連你的臉都沒見到,就已死在你的快劍之下。所以從來沒有人見過真正的一點紅,也不知道你就是一點紅,知道的也隻以為你是聖門門主而已。”

    “聖天夜,十五年前,我的父母因為聖門,因為你而死,我曾答應過他們不會報仇。但是今天你一定要記住,我淩楓殺你,不是為報仇,而是為那些枉死在你劍下的英魂討個公道。天下第一的殺手,絕劍一點紅――聖天夜,你出劍吧!”

    “原來,聖門門主聖天夜就是絕劍一點紅,我要為我師叔報仇。”葉紫瓏雙目噴火,手持長鞭。

    “淩楓,紫瓏,你們怎麽了?你們到底在說什麽?什麽一點紅?什麽殺手?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麽?天夜怎麽會是那個殺手呢?”季小洛覺得世界一下子變得很是混亂。

    ――不要跟著我,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我是殺手,剛才他們談論的那個殺手就是我,這樣還要一直跟嗎?

    雷鳴般的聲音忽然在季小洛耳邊迴響,季小洛想起剛出太平鎮時天夜曾對自己說的話。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不會的!這不可能的!”季小洛呆住了。

    “不會的,這不會是真的!天夜――!”慌亂的感覺似潮水般湧了上來,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深淵,似乎陷入了一種絕境,怎麽辦?自己是如此的信任和依賴著聖天夜,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形。在飛濺的濗布下,是他救了自己;在下山的途中也是他救了自己;雖然有時看起來很冷漠,可是對自己卻很溫柔。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他真的會是那個冷血的殺手嗎?他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嗎?他怎麽會和那麽壞的元通和尚相提並論。那之前自己對他的信任又算什麽?這樣殘暴的一個人怎麽會是自己心目中的聖天夜呢?是什麽蒙蔽雙眼,是因為以前電視看得太多,美化了他嗎?還是一開始聖天夜就用那美麗,攝人心魄的外表欺騙了自己。季小洛眼裏是滿滿的哀痛和悲傷,那是信任被撕碎,感情被背叛後的無助,還有恐懼。

    這樣的眼神狠狠的刺痛了聖天夜的心,一瞬間覺得心仿佛已不是自己的,好痛――!似在本是冰冷的心裏又開了一個大洞,他看到了洛兒眼裏的不信任和悲傷。而最讓自己心痛和絕望的則是洛兒眼裏的恐懼。

    ――洛兒害怕天夜!

    他們還沒來得及相互解釋就已受傷。

    “洛洛,快過來,他是一個冷血的殺手。”淩楓擔心的看著季小洛,緩緩走近。

    淩楓的手握緊了手中的刀,他在笑,那笑看起來很是俊美,可眼裏卻是一片死寂,季小洛看過這種笑,淩楓在靈水鎮對付塞外八狼時就曾這樣笑過。

    “不可以――!”即使天夜是殺手也不能死在淩楓手裏,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任意決定另一人的生死。

    “天夜!”季小洛想聽到聖天夜否定的聲音,可是聖天夜卻顯得愈發冰冷。他目光如矩,可雙眼卻變得血紅,這一刻他聽到的似乎是別人的事情一般,先前眼裏的明亮已不在。

    這樣的眼神季小洛也見過,那是上次天夜提到滅門慘案時的表情。那一次,聖天夜差點誤傷了自己。

    “洛洛,快過來,你忘了林子俊了嗎?”看出洛洛對聖天夜有極重的感情,淩楓忽然提到林子俊,他要賭一把,高手對決也是心理的一種對決。紫瓏看了淩楓一眼,她明白淩楓為了小洛不惜作一個替代品也無所謂。

    “子俊哥哥!”

    “林子俊――!”聖天夜抬起了手中劍,一種冰冷,死亡的氣息迅速蔓延開來,季小洛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冰窖裏,形勢一觸即發。

    “不要!”季小洛站在中間,不行,她不能讓和子俊哥哥有相同麵孔的淩楓死在天夜劍下,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淩楓,天夜,紫瓏,你們到底怎麽了?”

    “帶她離開――!”

    “帶她離開――!”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紫瓏和飛天猴想帶走小洛。

    一片紅紅的光焰挾著淩厲的刀風湧起,同時聖天夜淡藍的劍影帶著嗡嗡的劍鳴聲輕盈而起。

    驚風一刀和絕劍一點紅同時出手了。

    “不可以!”季小洛總是在行動的同時就後悔,可是已來不及了,電光火石般她衝了上去,速度很快,紫瓏和飛天猴都來不及阻止,不,是萬萬沒有想到,當反應過來時已阻止不了。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這兩位絕頂高手下救出季小洛。

    季小洛必死無疑。

    “小姐――!”

    灼熱的刀風,冰涼的劍氣。季小洛縮緊腦袋,伸開雙臂,閉緊雙眼,靜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

    淩楓在刀影中看見了緊閉雙眼的洛洛,心裏一急。說是遲那是快,淩楓揮出的刀奮力往右側一折,刀鋒順著季小洛左側斜斜的滑過。

    “嘩啦啦――!”隻聽見一陣巨響,路旁的樹林被削倒了一片,淩楓在危急關頭將力道折向另一邊,卻也被猛然收迴的力道擊得後退幾大步,臉上一片潮紅,淩楓拚命咽下湧上喉嚨的腥甜。

    聖天夜的劍一出鞘,便再也沒有辦法收迴,當初他練得就是殺人的劍,不達目的勢不罷休。劍宛若和聖天夜融為了一體,有了生命一般,閃動著靈動的光芒,隻看得見一縷光束往季小洛刺去,眼看就要貫穿季小洛的後背。

    就在此時,說是遲道是快,一道光束又起,似乎是聖天夜的左手上忽然多了一道光芒,那光芒更快,似乎是要趕在右手劍之前截下它,的確,隻見一道光影一閃。

    電光火石間,聖天夜的右手已齊肘而斷。

    “嗯――!”一聲悶哼,聖天夜之前受的傷還未好,又被自己反噬的力量重重擊中,聖天夜不由自住的倒飛出去。

    “啊――!”

    “天啦――!”

    “門主!大哥――!”飛天猴一躍而起,想要抱住聖天夜。

    季小洛背向聖天夜,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聽見震耳欲聾的尖叫。

    心裏有一角似乎坍塌了,有涼涼的淚水滑了下來。

    季小洛心驚的慢慢迴頭,緩緩抬眼,地上那是什麽?是什麽?好像是一截斷手!隻見一片血光中,聖天夜的身子輕盈的倒飛出去,溫暖的血飛濺在小洛剛轉過的臉上。

    他的手斷了――!是誰砍了他的手臂?是誰?黑色的長發拂在天夜蒼白的臉上,嘴角有縷血絲緩緩流下,在夕陽下聖天夜就像是隻黑色的蝴蝶翩翩飛舞,消散。

    一切發生得太快,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淩楓。

    “那是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天夜!”季小洛聽到一個聲音在問,可是她卻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聲音,因為在寂靜的林子裏,那聲音顯得那樣的脆弱和無助。

    季小洛覺得一種無邊的恐懼包圍了自己,比起自己剛發現穿越時空時的恐懼更甚,那種似要失去所有,甚至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會是什麽呢?為何如此恐慌,季小洛完全崩潰了。

    “天夜!”季小洛欲踏步上前。

    “你滾開!”盛怒之下,飛天猴一掌劈向季小洛,小洛似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不要――!”飛天猴抱著聖天夜飛身而去。

    “洛洛!哇――!”淩楓想要接住季小洛,卻是力不從心吐了一大口鮮血。

    “淩大哥,你怎麽啦?”紫瓏扶著淩楓卻救不了小洛。

    “呯――!”季小洛重重的撞在地上,昏了過去。

    “小姐!你們是什麽人,放下我家小姐,啊!你們抓我幹什麽?快放我下來。”從樹林裏突然衝出一群蒙麵黑衣人。

    “你們什麽人?還不把人放下,可惡!”紫瓏長鞭舞得密不透風,雖是護住了淩楓,而季小洛和彩虹卻是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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