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慶山城是北川五府的中心。


    清蘭寺位於慶山城城內,再加上占地極廣,自然是香火昌盛,每日前來上香祈願者都是絡繹不絕。


    而今日,這裏的人數明顯比往日要翻上好幾倍。


    清蘭寺的寺門口,擁擠的人群站立在道路兩旁,密密麻麻,隻留著中間一條被僧人們強行護住的小道。


    而這還隻是寺門口。


    在清蘭寺內,廣場的院中,早就已經水泄不通,無數的群眾彌留在廣場的周圍,伸長了脖子觀看。


    廣場中間,一百零八名僧人環形而坐。


    在一百零八名僧人的中間,放著四個蒲團,四個蒲團分立於四個方位,東西南北,上麵一共坐著三人。


    其中一人正是金蟬子。


    除此之外,剩下的兩個人,一個身上披著紅色的袈裟,麵目平和,雙耳低垂,正是清蘭寺的主持方丈‘源明’。


    作為清蘭寺的主持,源明在慶山城,甚至北川五府中的聲望都是極高,不知道多少王公貴族千裏來到清蘭寺中希望得其傳法。


    可今日的源明卻顯然不是真正的重點。


    因為,所有圍觀的群眾,目光都是注意在源明身旁的那位僧人的身上。


    那是一位同樣披著袈裟的僧人,隻是,這位僧人身上的袈裟,卻是非常的破舊,上麵仿佛沒有任何的光華。


    他就那樣坐在那裏,微閉著雙目,兩條長長的眉毛,一直垂落到他的膝蓋上,並且,還盤了幾個圈兒。


    涼風襲來。


    僧人一動不動,麵色平靜得如同湖麵。


    “那位便是靜心長老吧?”


    “嗯,沒錯了,傳聞他三歲便入了佛門,十六歲出門苦行,曆經三十年的時間,在‘中州之地’廣傳佛法,四十六受國君之詔,入廣法寺為主持,二十年時間中主持過大大小小幾十場萬人法會,被稱為當世第一高僧,沒想到今日竟然來了我們慶山城。”


    “聽說他是為了小侯爺而來。”


    “是啊,小侯爺雖然是劍仙,可是,終究是屬於道門,如今要來這佛門聖地清蘭寺中傳法,自然是有些不妥……”


    “不知今日這佛道之爭,誰能贏?”


    “小侯爺的年紀終究是輕了一些,即使實力上略勝一籌,可若是要論到法,當還是靜心長老更強吧?”


    “我倒是覺得小侯爺更強,雖然小侯爺今年才隻有二十歲,但是,卻已經渡劫成仙,若是不懂法,怎麽又能渡得了劫呢?”


    “對對對,而且,我聽說這金蟬子也拜了小侯爺為師,我想今日這道門佛門之爭,當是小侯爺獲勝才對。”


    “成仙是天賦,佛法卻是日積月累,戰神殿的東方不破亦是仙,國師府的一枝桃花也是仙,難道,他們的佛法還能高得過靜心不成?”


    “嗯,靜心長老在佛法上研究了幾十年,單以法而論,我覺得靜心長老肯定是比小侯爺要強一些的。”


    “……”


    眾說紛紜之間。


    寺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


    一輛馬車自寺門口駛入,帶起一片喧鬧的呐喊聲。


    “小侯爺來了!”


    “無上仙師,絕世劍仙!”


    “絕世劍仙啊!”


    圍觀的人群激動非凡。


    畢竟,兩日前,那道照亮慶山的銀光,直到現在依舊是讓人記憶猶新,一劍飛天,何等風采?


    雖然,這兩日燕寧沒有怎麽露過麵,可是,各大茶樓,飯館,酒家中早就有說書人將燕寧的事跡編了好幾個版本。


    慶山城出了一個絕世的劍仙啊!


    現在別說是慶山城了,整個大乾國,包括北涼和南慶,哪一家茶樓裏麵不是在熱議著燕寧的事跡?


    二十歲的劍仙啊!


    百年難見啊!


    “籲!!!”


    拉著馬車的四匹黑馬發出長嘶。


    坐在馬車上,穿著青白長裙的白素素和小青目光環視著四周,在確定沒有人敢靠近後,才拉開了馬車的車簾。


    車簾拉開。


    燕寧和千山雪並肩從中走出。


    兩人俱是一身白衣,燕寧的身上是一件白色的長袍,風姿優雅,舉手投足之間,便已經驚豔了世人。


    而千山雪則是輕輕的依靠著燕寧,眉目中一點柔情,如高山中飛流的瀑布,在絕美中靜靜的綻放。


    “絕世劍仙!”


    “絕世劍仙!”


    “……”


    群情激動。


    原本坐在蒲團上的金蟬子和清蘭寺主持源明在這時也睜開了眼睛。


    金蟬子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在一百零八名僧人和無數群眾的目光中,向著燕寧遙遙的施下師生之禮。


    “徒兒金蟬子見過師父!”


    一句話落下,四周的群眾唿聲再起。


    “果然金蟬子拜了小侯爺為師!”


    “可是,金蟬子不是佛門高僧嗎?聽說就算是源明主持見到金蟬子,也要尊一聲‘長老’,這是怎麽一迴事?”


    “太古怪了,難道,小侯爺也是佛門中人?”


    “蠢貨,他既是劍仙,自然是屬於道門,又怎麽可能是佛門?!”


    “……”


    眾人驚疑。


    “阿彌陀佛。”清蘭寺主持源明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事實上,金蟬子迴了清蘭寺後,他便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不過,金蟬子的事情,並不是他能管束得了的。


    心中無奈之際,源明的目光看向了靜心,卻發現靜心根本就沒有動一下,看起來就像是未見到燕寧一樣。


    “咦?這地上坐著的和尚怎麽穿得如此的破爛?見了大少爺,竟然連招唿都不打?”小青眨了眨眼睛,露出嘴角的兩顆小小的虎牙,一副迷惑的樣子。


    “小青,休得胡言。”白素素立即製止,因為,她知道這種場合下,她和小青的身份,其實並不適合開口說話。


    “本來就是嘛,姐姐你看他坐在一堆和尚中間,卻又穿得如此的破爛,明擺的是故意穿給我們看的唄?”小青再次開口。


    源明的眉頭不由自主的又皺了一下。


    雖然,小青是跟著燕寧而來的,可是,當眾侮辱佛門高僧,這樣的事情,他還是不願意忍讓的。


    剛準備開口,一個聲音便響了起來。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說這句話的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從馬車中走出來的燕寧,而且,在說話的同時,燕寧還用手摸了摸小青的腦袋。


    “???”小青眨了眨眼睛。


    而源明則是愣了一下。


    接著,他的臉色猛的一變,再看向燕寧的時候,目光中明顯有著一種不敢置信的光芒。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燕寧進來,隻說了一句話,便已經震得他心中惶惶。


    不止是源明,包括一直靜坐在原地的靜心,在這一刻也是猛的一下睜開了眼睛,雙目中流動出明亮的光芒。


    “聽聞小侯爺要來清蘭寺傳法,我本不該來,今日聽小侯爺開口,我倒覺得我該來了。”靜心開口,隨即,向著燕寧施下一禮。


    “不該來的時候,和尚來了,現在該來了,不知和尚是想來,還是想去?”燕寧朝著靜心微微一笑。


    這場麵,一看便知道是怎麽迴事。


    基本都不用猜。


    按照常理,燕寧現在是鎮北侯,是有爵位的,再加上又有仙師之名,正常情況下,不管是什麽和尚都該站起來見禮。


    可是,當他走出馬車的時候,清蘭寺的主持都站了起來,這地上坐著的和尚卻是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這裏麵的意思自然就是‘他不必動’。


    為何不必動?


    當然是說他的身份地位不需要向燕寧施禮。


    燕寧看出了和尚的用意,但是他想將道門和佛門都收為‘星星’,便也沒有馬上發飆,而是捧了和尚一句。


    不過,看起來……


    和尚並沒有準備就此罷休的意思。


    那麽,就怪不得他了。


    燕寧直接發問,問靜“是想來,還是想去?”


    而靜心在聽到燕寧的話後,卻是神態如常:“和尚隻是坐在此處,既無法來,亦無法去。”


    這話一出。


    源明還有周圍的一百零八僧,以及不遠處站立的清蘭寺的高僧們都是眼睛一亮,接著,一個個的臉色也都變得非常欽佩。


    因為,這句話答得實在太妙了,一語雙關,既答了燕寧的話,又反譏了燕寧來傳法的意圖。


    而且,其中還包含著兩層完全不同的意思,將‘法’與前麵的‘無’字組合,便是‘無法’。


    意指燕寧根本無法,又何必要來傳法?


    再將‘法’與後麵的‘來’‘去’二字組合,便是意指,你既然無法,便該哪裏來,迴哪裏去。


    短短一句話,靜心在佛法中的修為便可見一斑。


    燕寧此時心裏也被震了一下。


    特娘的!


    這和尚有點‘水平’啊!


    跟那些普通的‘小白文’裏麵的和論法講道中的和尚完全不一樣,這個的水平是真的很高。


    絕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忽悠得了的。


    燕寧原本覺得自己開口那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的佛法名言就可以威震四方,但現在和這個和尚‘爭鋒相對’的對上一句話後,他就知道,自己顯然是有點想太多了。


    確認過眼神……


    單論嘴炮,他應該是打不過這個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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