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的麵積很廣闊,可相當於一個小國家。百姓們都恭敬地喚城主為‘城主’,清靈閣裏有很多資曆很深的丫鬟都不知道城主的真實姓名。城主和他的顏麵一樣沒人知曉,是個謎一樣的男子。

    他有八大最信得過的親信,這八個親信的住居環繞著清靈閣而建,形成了一個八卦圖形。

    最讓木黎覺得奧妙無窮的是八卦宮的每一宮分別以天、風、冥、信、水、雨、火、地為名。八個宮主有的因為擅長收集消息而被取名‘信宮’,有的則是因為名字裏有‘風’字,不管是因為什麽,他們八個人都在不同的領域中有著超乎常人的能力。

    然,誰若能破了這八宮,也不能代表此人攻下了孤城。因為破了八宮後,還有最後一關——清靈閣閣主。

    傳聞八卦宮宮主都是城主親自調教出來的,他們的本領已是蓋世,更何談他們的主人?

    “城主是我們孤城人心中的神話,他就是我們的天。”潔兒無比崇拜地說道。

    虹兒狂點頭附和。

    “傳得出神入化而已吧?”木黎才不信有人能比孫悟空還神通廣大。“肯定是大家帶著崇拜之情添油加醋地往下傳,肯定是這樣的。”

    潔兒和虹兒互相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問道:“別怪奴婢們多嘴,請問木姑娘和城主認識多久了?”

    木黎撇撇嘴,道:“是是是,我和他不熟,對他還不了解,行了吧?我也不是刻意針對他,我隻是,不相信年紀輕輕地就這麽厲害而已嘛!總得讓我親眼見識一下 ,我才相信的。不如你們帶我去認識認識那八卦宮的主人吧?”

    潔兒和虹兒為難地互視一眼,虹兒說道:“不知何故,宮主們很久沒迴來了。我們原本是天宮的,這輩子也沒想過會被派來伺候清靈閣的主人。城主喜靜,清靈閣鮮少有人出沒。清靈閣內的丫鬟都是跟隨城主至少十年以上的。不知道現在被調哪裏去了。”

    跟了他十幾年?木黎唏噓,他到底有多少歲啊?看來這個城主不光是名字成謎,連歲數都是個謎啊!但是為什麽,會一下子全調走呢?木黎問潔兒和虹兒她們倆在這裏呆多久了。

    “奴婢因為是女孩,家中為了生弟弟養不起,父母便將奴婢賣給大戶人家當丫鬟,後來遭主子毒打,被城主偶然救下,帶迴了孤城,至今九年了。”潔兒說道。

    虹兒也坦然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世:“奴婢打生下來便被雙親遺棄,流浪中成長,後偶遇我們宮主,才得以從乞兒的苦楚中解脫。算算如今,也有八年了。”潔兒和虹兒提到自己被父母遺棄的命運,一副泰然,看來她們在孤城過得不錯,所以才沒有因為這個原因而傷心難過。木黎當初還以為孤城內都是自己家人呢!原來孤城的人都是來自五湖四海,被他們救下來的苦命孩子。城主還真會耍酷,她說錯了也不作解釋,害她像個白癡一樣無知。

    想起她們進入八卦宮這麽長的時間,依然沒資格進清靈閣,木黎更加對清靈閣裏的秘密心生重重疑竇!

    “八位宮主中,有男有女吧?”木黎挑挑眉,莫名地問了一句。

    “我們的宮主就是位女子,其餘七個宮都是男子主事。”潔兒自豪地迴答道。

    哦,是嗎?木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似乎有一層東西,漸漸浮出了水麵,看似平靜無波的水麵微微漾起了波紋,木黎現在還看不清那是什麽。

    與其說是被安置,不如說是被監視。想要四處閑逛也得要潔兒和虹兒跟著,木黎才能自由行走。

    穿過清靈閣的長廊,跨過後門,木黎意外地看到了更廣闊的視野。原來在八卦宮之外,還有個很高的天台。木黎興衝衝地指著高高的天台問身旁的潔兒和虹兒:“那個天台是不是用來晚上看星星的?感覺離天空好近啊!”

    “自我們進入天宮伺候宮主,還沒有走出過八卦宮呢!”虹兒如實答道。

    “八、九年沒走出去過?”木黎訝異道:“收養人家就要把人家當傭人使喚也就算了,還不許她們出去?太過分了!

    “不是這樣的。”潔兒和虹兒著急著替城主辯解:“奴婢們是心甘情願跟隨主子報恩的,城主從未勉強過我們下人。對我們下人也很善待,從不是非打即罵。”

    城主的口碑好得沒話說。木黎腹誹道,以後無論如何也不能得罪城主,得罪城主,就等於得罪孤城所有的人。她還想不想混下去了?“我們還是去天台上看看吧?他有沒有什麽規定不許的?”

    “沒有。不是城主不讓我們胡亂走動,而是我們不願到處亂走。八卦宮地形複雜,而且機關眾多,很容易迷路的。”虹兒搖搖頭,說道:“木姑娘,我們看完天台,也不要去別的地方亂逛了。以免掉入機關裏,沒人來救我們。”

    施施然走到天台上,木黎不禁被眼前的情景嚇得張大了嘴巴,下麵的草坪足足有五百多平方,像個大型足球場。

    “他們在幹嗎?”木黎指著草坪上三五成群的小孩子,好奇地問道。

    虹兒作恍然大悟狀:“哦!奴婢們隻聽說孤城經常會收留一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原來城主安排了人教他們集中習武的地方是在這裏。”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走到一群孩子邊,鼓鼓掌,洪聲喊道:“休息時間到,繼續操練。”

    “啊——!”那群孩子一臉喪氣地痛唿一聲,然後很不情願地整頓隊形。

    靜靜地看了一陣子,木黎不禁忿忿不平道:“違背孩子愛玩的天性,逼他們練武,還說不是控製他們?小孩子懂什麽?分明就是趁小孩子不懂事,灌輸奴性思想。”

    “玉不琢不成器!木姑娘,若任由孩子們貪玩,又豈能成大器?城主向來會從收養的孩童中挑出幾個天資聰慧的孩子加以栽培,他們將來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連潔兒都懂的道理,木黎沒理由不懂的。

    想想也是,哪個孩子想上學?哪個孩子不期望星期天?木黎嘴角一翹,懶懶道:“我隻是替他們的辛苦感慨一下而已。被最親的親人拋棄,真的很可憐。”

    “這就是命!”虹兒無奈地歎了口氣,眉宇間泛上一層陰鬱之色,語氣突然很老成:“從他們被拋棄那一刻起,就不是他們選擇命運,而是命運選擇他們。”

    這句話說得好。木黎從被恩愛的父母視如掌上明珠,到後來父母反目成仇,將她棄之如敝屐,那段苦不堪言的心裏路程為她的童年埋下了很大的陰影,能長成後來積極麵對人生的性格,木黎覺得這簡直就是他們木家祖墳上冒青煙了。和她一樣悲慘的孩子,多數會因為沒有正確的人生導向,被這層陰影蒙蔽成自閉症,或者是消極麵對社會,成了社會的禍害。

    “我終於知道我要幹什麽了。”木黎閃亮的目光直直地盯著下麵的孩子們,嘴角洋溢著燦爛的微笑。

    吃完午飯休息了一個時辰,木黎走出房間,準備去找城主。走出一半路後,恰好經過花園時遇見了站在亭子裏的他。

    挺拔的身形,如同畫中那一道碧峰;優雅的姿態,仿佛窗外那一叢翠竹,慵懶的神情,恰似天邊那一片閑雲。

    木黎微微一怔。

    城主察覺有人,隨即側身看向木黎,然後挑挑眉,不解地問道:“木姑娘?為何這般看我?”

    “沒有,隻是你的側麵,很像我的一位故友。”木黎尷尬地笑了兩聲,然後坐到涼亭裏的石凳上。

    城主輕啟朱唇,不以為然地吐出兩個字:“庭王?”

    “你?”這兩個字,對於木黎而言,是禁忌。木黎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剜了一刀,鮮血淋漓。木黎惡狠狠地瞪著城主的眼睛。

    “事隔多日,還沒有勇氣麵對?”城主繼續不痛不癢地問道。

    似乎有什麽東西從木黎的腦海裏迅速閃過,木黎的眼神忽而變得迷離,雙目深深地盯著城主,他眼中瞬間跳過的閃爍不禁讓木黎更加迷惑。

    “他坐上皇位後,並沒有冊封你,你亦不在他身邊,既然你們早便分開,為什麽還要如此不舍?如果你不舍,當初又為何與他分開?若是你單方麵情深,你如此這般,便是不值。”

    木黎看得更深了。

    城主終於察覺到木黎不是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他意識到,木黎好像在從他的眼睛裏尋找什麽。

    “你看我作何?我的信使通靈天下,既決定要收留你,當然會查得一清二楚。”

    木黎冷不防地說道:“你沒必要向我解釋。”

    城主微怔,旋即冷聲說道:“我隻是不想你誤會。”

    “你布那麽多局,反反複複,我都看不清你的目的了。”木黎凝視著他的眼睛,莫名奇妙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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