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乎的那個人已經跑了。難道你要為一個不在乎你的人陪葬嗎?”

    “正因為她走了,我才更不能離開。”木黎的語氣很堅決。

    月芳昊努力遊說木黎跟他走,“你這麽做月芳庭根本不在乎,所以你這麽做根本不值得!他的多情正是對你的絕情,而像月芳庭這種絕情的人更不會感激你,反而會為自己有這樣癡情的女子癡迷於他而沾沾自喜。”

    不管月芳昊怎麽說,木黎始終都沒有動搖。

    哪怕是將月芳庭的人格貶到了塵埃裏,木黎不氣不惱,不理不睬。月芳昊失控地抓住木黎的肩膀,竭斯底裏的大聲質問道:“為什麽,你到底為什麽?我來這裏,冒了多大的風險你知道嗎?而他為你做了什麽?享福的時候沒有你的份,現在受罪了,卻又拉著你一起,花木黎,別傻了!”

    “我才想知道你是為什麽!你幹嘛冒風險來救我?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是為什麽!”她跟他很熟嗎?木黎知道月芳昊是為她好,這句話太傷人了,所以沒好意思說出來,但她真的很不明白,月芳昊到底是哪根神經出問題了?平時跟他沒什麽來往呀!再說了,太子暴斃,月芳庭被捕,皇帝病倒,他現在可是上位的最佳時期,如果出了什麽意外,她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死寂般的對峙,兩人都沉默不語。

    漸漸的,外麵傳來了腳步聲。木黎一急,抓著月芳昊往外推,“你快點走吧!不管你是為什麽,我都很感激你,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月芳昊站著紋絲不動,兩眼緊緊地盯著木黎。

    木黎沒辦法,隻好說道:“你放心我暫時死不了。但你要是出事了,等我真需要幫助的時候就沒人來救我了。”

    月芳昊擰住眉頭,咬咬牙,想想木黎的話也不無道理,他對木黎說了句:“花木黎,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安然無恙地出去。”

    說完,月芳昊轉過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天牢裏。

    木黎終於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歡月芳庭哪裏了。不管遇到什麽災難,月芳庭總會認真地對她說‘別害怕’,這三個字是最讓她感到心安的話,比任何承諾都讓人覺得踏實。

    原先的兩個獄卒可能被定了失職罪,這迴換了四個新麵孔來看管木黎。其中一個還有閑情觀察了一下木黎的長相。聽他的口氣,完全像是經驗豐富的獄卒。“怪不得她不跑,一看就沒什麽價值。庭王雖然風流成性,但品味可是絕佳的,並非普通女子能將之打動。”

    另一個諂媚地笑著附和道:“哎,大哥,教一點給小的們,從哪看出犯人的價值?我們看守的可都是皇親國戚,有的人隻是進來呆一會兒,出去後又是位高權重,我們可不能看走眼了。”

    “就看所犯何案,再看犯人進來之前的地位和家勢……”那個經驗豐富的人居然對封建王朝的腐敗分析得頭頭是道,將‘君子犯法與庶名同罪’的可笑律法完全掀翻。他的意思,將‘官官相護’闡釋得非常精準。

    木黎想她現在手裏要是有個錄音機,把這些話錄下來給老皇帝聽一聽,皇帝也會覺得自己定下的律法是多麽的可笑,更會因為被下人們看穿了自己的可笑而氣得殺人滅口。

    嗬嗬,眼看著自己都快翹辮子了,我還有心思想這些不可能的事?木黎自嘲地笑了笑。她現在隻想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被砍頭了,會不會穿迴現代去呢?

    由於真兇沒有查出來,所以太子的葬禮遲遲沒有舉行。皇帝病情才剛剛有點好轉,又要讓太子一案水落石出,皇帝忙得焦頭爛額,沒兩天就又倒下了。

    這時,寶刀未老的皇太後終於出來主持大局了。而一心想攀上皇後之位的陸妃也蠢蠢欲動,妄想借此機會讓兒子的繼承人之位無法撼動。

    “列祖列宗們定下的規矩,不能讓我們毀了,後宮不得幹涉朝政,否則會有老臣提出意見的。目前能穩定朝綱的人,隻有昊兒。”陸妃的語氣有點急。現在皇帝生病了,太子也死了,月芳昊的皇位好像坐定了,陸妃突然覺得太後也沒以前那麽可怕了!

    太後是過來人,對於後宮的趨炎附勢司空見慣,而她,身為曾經的一國之母,不是這麽容易就會被三言兩語擊敗的。太後睇了一眼陸妃,沉聲訓斥道:“皇上還沒閉眼呢!若是四皇孫覬覦皇位,哀家可不可以認為,皇上不傳位於他,他就隨時準備謀朝篡位?”

    “沒有,絕對沒有,昊兒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陸妃連忙否認道。

    “被陸妃這麽一提醒,似乎四皇孫殺死太子的動機更大一些!庭兒早就自請為王,放棄繼承權。但,太子死了,庭兒被陷害成兇手,皇上氣得病重。所有的一切,似乎便順理成章地落到了四皇子手中?”聽太後對兩個孫兒的稱唿分別,就可以看出太後究竟是偏袒哪一方的。

    被太後的一席話驚醒,陸妃嚇得連花容失色。她慌忙跪到地上向太後認錯,說自己隻是想替皇上和太後分憂而已,絕對沒有別的心思。“太後明鑒,太後明鑒啊!昊兒絕沒有謀反之心,皇上也不能再受刺激了,請太後三思!”

    她怎麽能心急呢?這不是適得其反嗎?就算是皇帝駕崩了,他不給的,誰敢搶奪?萬一搶不成,豈不是人頭落地?皇帝的厲害,並不是隨著死亡就會消失的。

    “放肆!你在是用皇上的龍體威脅哀家,警告哀家小心說話嗎?”太後終於拿出老薑的厲害來震懾住陸妃咄咄逼人的氣焰。

    “臣妾不敢!”陸妃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那副嘴臉,還有勉強的語氣,分明就是在說,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難道你老人家不擔心皇帝的龍體嗎?皇上可不能再受一丁點的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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