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黎前一刻還是興奮甜蜜的心瞬間跌入了穀底,她一定是瘋了,居然要求一個三妻四妾的王爺自己心裏有數,不用她說也能夠專心待她!

    “我?”木黎張開想說些什麽,但張開口,卻不知道要怎麽說?到底要從哪裏開始呢?

    “你還有什麽不滿的嗎?”月芳庭的表情雲淡風輕。

    木黎一愣,問道:“不滿?我沒有啊!我不是不滿,我隻是……我?”到底要怎麽開口?開門見山地說,喂,把那兩人休了,隻許有我一個?

    憑什麽呀?

    別說是王爺了,就算是平民,也有三妻四妾的。要怎麽說,才能讓他理解什麽叫做一夫一妻?這個時代可沒有這個律法。

    想了想,木黎不禁心灰意冷,連說話的語氣也提不勁來:“我不想搬。”

    月芳庭環顧一下屋子的四周,笑道:“本王的寢居久未修理了,難怪花木夫人嫌棄,確實連你的住所都不如。你放心,本王很快便命人前來修葺一番。等修葺好了,本王再派人將你的衣物搬來。”

    木黎輕鎖眉頭,既然得不到愛情,至少也別低了自尊。她淡然地說道:“我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你被人口水攻擊我也會被淋到,我撐起保護傘雖然保護到了你,但主要目的還是保護我自己。”

    木黎口是心非地為自己辯解著,其實她心裏的天平已經微微傾向了左邊,靠近心髒的地方隱隱失落。

    “你倒是直接。”月芳庭緊緊盯著木黎,好半天才一字一頓地擠出這幾個字來。

    “我不直接點怕你誤會。”

    月芳庭恨不得卡住她的喉嚨,讓它再也說不出這麽傷人的話來。他怒目瞪視著木黎,怎麽也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什麽。難道他說得還不夠明白嗎?他從來沒有主動對誰示好過,這個女人,到底要他怎樣?

    木黎被他吃人的目光嚇得擔驚受怕,她弱弱地問道:“你,我這麽說,你不高興?”

    他是嚴於律己之人,大事未成之前,兒女私情並不重要。凝思一番後,月芳庭宛然笑道:“不是不高興,但一般聽了你的話都會誤會,現在你這樣說,有點傷人了。好在本王心胸大度,就不跟你計較了。”

    月芳庭慢幽幽地站起身,轉過去背向木黎,輕描淡寫道:“本王還有政務要處理,你好好休息。看你的院子拾掇得不錯,本王的無名居就教給你了。而要你搬過來的心意已決,你隻能服從。”

    為什麽,憑什麽?隻用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強硬的背影,他就有足夠的震懾力,讓人不敢違背他的心意。

    怎麽會有這麽蠻不講理的人?木黎拚命拿眼珠子瞪他,恨不得把他瞪死。

    木黎無端地懷念起那個深山裏平易近人的月芳庭。在那裏,他隻是一個單純的山裏人,不用去精心算計未來,不用麵對凡塵瑣事。迴到紅塵中,他又恢複了浪蕩不羈的貴公子麵貌,將淳樸的本性偽裝起來。

    不過,她有什麽資格說別人呢?她在人世間,麵對別人時不也是全副武裝嗎?更何況,月芳庭的處境比她的更危險。

    想到這裏,木黎就不再怨恨月芳庭了。活著,都不容易。理解萬歲吧!

    隻是有時候,木黎會很想再看到那個月芳庭。那個帶給她濃厚安全感的月芳庭。

    第二日上午,木黎放鬆全身依靠在新製的檀木椅上,半眯著慵懶的眼眸,視線渙散。她較勁似地對自己說,月芳庭要她搬過去,隻不過是看好她院子裏這些新奇的現代家具而已。

    煩心地想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侍衛的通報聲。木黎抬眼望去,端莊秀麗的文琬琇被一群侍女攙扶著走進來,人還沒走到麵前,笑吟吟的光彩便照射到了木黎灰暗的臉上。她說道:“花木姐姐,閑著呢?”

    呃?她來幹嘛?

    無事不登三寶殿!

    木黎正襟危坐,並不拿她當客人,劈頭就問:“找我什麽事?”

    “嗬嗬,沒事難道我不能找花木姐姐嗎?一品夫人位份再高,也不能拒人於千裏之外吧?更何況我們共侍一夫,更應時常交流交流呀?!”

    木黎睜大眼睛將文琬琇上下掃了好幾遍,目光很不悅。一來她的年齡沒有文琬琇的大,叫她姐幹什麽呀?套近乎呀?二來,共侍一夫這麽惡心的事她居然說得如此自豪的樣子?吼!

    這個女人腦子有毛病!木黎真想破口大罵,想想算了,跟這種人浪費什麽口水呀!

    主子之間的矛盾她們管不著,但她們是奴婢,就得做她們奴婢該做的事。‘何必打擾’裏四個貼身侍女給文琬琇請安後,畢恭畢敬地端茶倒水,文琬琇諷刺地小聲嘟囔了一句:“這奴婢可比主子還識大體。”

    聲音再小也是故意說給木黎聽的,木黎能聽不到嘛?不過木黎聽了之後根本不放在心上,不是她臉皮厚,而是她壓根懶得理這個女人。

    如果換做是柳絮找她,木黎倒也不奇怪。

    文琬琇一向自命清高,不願與她們這些庶出的小姐或者身份低下的人來往,今天是吹的什麽風?讓她不請自來?

    見木黎一副完全無視她的態度,文琬琇姣好的笑容僵在了那裏。半響,她勉強地笑了兩聲,主動地做親昵狀,拉過木黎的手,東一句西一句地瞎扯話題。“王府的花海現在百花怒放呢!姐姐不如與我一同去賞心悅目一番?呆在這四方小院子裏,要悶壞了。”

    木黎聽得心不在焉的,很不耐煩地迴道:“我沒心情。你想看自己去看吧!”

    “呦,姐姐最近怎麽這麽煩心呐?不會是……”文琬琇故作誇張地唏噓了一聲,然後笑著看向木黎的肚子。

    木黎隨著她的視線看著自己的肚子,片刻反應過來,瞪了文琬琇一眼,“瞎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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