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柿穀晴子倒地失聲痛哭的同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而林修一卻悄然的看向了坐在一邊的南田康之。


    “林警官,難道她就是殺害那位女乘客的兇手嗎?”


    坐在角落裏的石橋專務憤然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現在的柿穀晴子已經是一具屍體了。石橋當然有憤怒的理由,仙後座豪華列車可是jr東日本花費了幾十年的心血才成功打造的旗艦列車。這麽多年來,jr東日本一直在利用新幹線特有的舒適旅行方式來吸引全國乃至全世界的遊客。但是一起殺人命案將徹底毀掉仙後座這個品牌所代表的奢華鐵路旅行的信譽。如果連旅客的生命權都無法保護的話,jr東日本還拿什麽來吸引高端的用戶。


    “不,兇手其實另有其人!”林修一此話一出,在座的眾人更加奇怪了,說了這麽半天,柿穀太太居然不是真正的兇手,那兇手到底是誰呢?


    “柿穀太太,我想您一定是受到了什麽人的脅迫,才被迫做出的不在場證明吧!“林修一重新看向跪倒在地的柿穀晴子,他俯下身子去,向她詢問道·。


    “求求您,不要再說了!”柿穀晴子突然抱著林修一的小腿,極力的哀求道。她現在已經完全清楚了自己的處境,林修一已經把一切都調查清楚了,她根本就瞞不過這個年輕的警察,對方似乎有一種看透人心的能力,雖然林修一還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講出來,但是柿穀晴子明白,她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


    “很抱歉,柿穀太太,您的事情牽扯到了一條無辜的生命,如果我不說出真相的話,那麽殺害白石繪裏香女士的真兇就要逍遙法外了。所以,接下來的事情我必須說出來……”


    林修一將柿穀晴子扶迴了座位上,然後重新走到鋼琴的旁邊,麵對在場的7位嫌疑人,繼續說道:


    “當我第一次和柿穀太太麵談的時候,隔壁的柿穀老婦人曾經說過一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當您服侍柿穀老太太喝下湯藥的時候,柿穀老太太當時曾經抱怨了一句——‘今天的藥怎麽這麽苦啊’。那時候我隱約之間感到有些奇怪,一個長期服藥的病人突然覺得藥變苦了,這是怎麽迴事呢?按理說,既然是長期服用的藥物,恐怕早就已經習慣了那個味道了吧。”


    “就在剛才,當我終於有機會單獨向柿穀老夫人求證的時候,柿穀老婦人的反應告訴我,這幾天柿穀太太服侍她喝下的湯藥,味道的確是有所改變,所以我在想,會不會是湯藥的成飛有了什麽改變呢?”


    “於是我向您的女兒多美子詢問了一下您平時配藥時的步驟,而多美子立刻從行李中拿出了這個,並將它交給了我。”


    林修一說著就從衣服的口袋裏輕輕的拿出了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子,裏麵似乎裝著某種草藥一樣的東西。


    “這就是我從您的女兒多美子那裏得到的東西,雖然我對漢方醫學不是很了解,但是還是看得出來這種東西叫做甘草。這是一種對人非常有益處的藥物,不過罹患了某種疾病的病人並不適合使用,譬如罹患了心髒疾病的柿穀老夫人。這種草藥會對她的身體造成某種潛移默化的危害。長此以往的話,我想即使是有經驗的法醫也無法發覺吧!”


    林修一此言一出,柿穀晴子的渾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她長大著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就像喉嚨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一樣。


    “柿穀太太,我能理解作為一個主婦,長期照顧生病的婆婆,還有撫養子女的艱辛。但是無論什麽理由,都不能當作謀取他人生命的借口,尤其是當著自己女兒的麵,做出這種事情……”林修一大聲的訓斥道,整個人都憤怒的咆哮了起來,在場的眾人都被林修一的氣勢給震住了,整個房間內安靜的出奇,隻有柿穀晴子,在低聲的啜泣著。


    “柿穀女士,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講不當講,其實那一天柿穀老婦人的那句抱怨在我看來更像是一種自言自語。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老夫人這些日子恐怕一直都希望你把藥換成原來的口味吧……”


    林修一此言一出,柿穀晴子突然驚愕的抬起頭來,用一雙哭紅的雙眼驚訝的看著林修一。


    “是的,我想老夫人的心裏其實早就明白了,她沉默的喝下了你喂給她的每一碗藥,然後發自內心的對你說著謝謝的時候,其實她什麽都明白,就在剛才,當我向柿穀老夫人告辭的時候,她突然意味深長地對我說了一句,晴子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啊……”


    柿穀晴子此時的腦海裏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行為居然早就被得了重病的婆婆給識破了。而婆婆居然在知道了內情之後,什麽都沒有跟別人說過。晴子此時的心裏感到了無比的悔恨,她怎麽從來都沒有注意過婆婆的反映,是了,在婆婆的救命藥裏心懷不軌的放入了傷害婆婆生命的甘草,怎麽還敢堂堂正正的抬起頭來看婆婆的眼睛呢?現在想來,每當婆婆喝完了那碗湯藥,雙手捧起藥碗對自己說謝謝的時候,自己的心裏總是會覺得像裂開了一樣難受。


    晴子自從嫁到柿穀家之後,沒多久和丈夫的感情就變淡了,現在她和婆婆還有女兒被丈夫打發到遙遠的青森縣。而丈夫呢,現在也許正摟著某個漂亮的秘書在東京的酒店裏熟睡呢吧!每當想到這幅畫麵的時候,晴子的心裏就充滿了恨意,進而忽略了對女兒的愛,以及婆婆對自己的那份愧疚。晴子從來也沒有和婆婆說過這些事情,但是婆婆的心裏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柿穀太太,殺死白石繪裏香小姐的真正犯人同樣知道了你在婆婆的湯藥裏下毒的事情,並且以此為要挾,讓你幫他偽造不在場的證據,我說的沒錯吧!”


    林修一走到南田康之的麵前,語帶不屑的說道。


    “你胡說……人不是我殺的!”南田康之驚恐的否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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