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驚叫道:“小心。”她這一句話卻是說給那俏公子聽的。豈知俏公子的招法也是精中之精。見他招式既猛當下轉個“旋”字式,不與他正麵相碰。五吟散人自恃輕功了得,那妙身靈動起來卻追不上這個年輕男子心裏豈不驚恐。眼看劈至的一招被那俏公子躲了過去,雖知縱然沒有紫嫣提醒也定然傷不到俏公子然而還是對那俏公子道:“要不是她提醒你,你看你還勝得過我嗎?”

    俏公子不打話,隻一心想著自己身上的動作。猛然間一股丹田之氣直往上竄,俏公子內息亂撞一陣,果真是非同小可。眼看著那五吟散人平平無奇的一招便要攻來可他竟然絲毫擋架之式也無。聽啪一的一聲,便中自己後背。俏公子內息本就不調再加了那五吟散人的些許內力更加力有不支,哇的一聲竟嘔出血來。紫嫣和五吟散人同是吃了一驚,忙搶上前去,在俏公子身上捏來捏去。忽然間覺得俏公子身上赤熱無比,好似火烤一般。五吟散人問紫嫣道:“他到底怎麽迴事?”紫嫣也是一片茫然雖知俏公子多半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天盜神,然這時候還不想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說出,心裏頭總是有些怪怪的感覺。

    原來俏公子修習的內功別出一格,雖然進境非凡,然則如沒有他自身的內功相化解,那股內力便會往來衝突。本來對他大大有利,而剛才這一動起來卻是自己傷了自己。他這一停下,體內的易筋經神功馬上運作起來,將那股不平之氣壓了下去。紫嫣和五吟散人感覺到的赤熱便是俏公子易筋經神功和那體內不平之氣相互撞擊的結果。俏公子微覺奇怪:“剛才難受的緊,現下又一點也不難受了,當真奇怪的緊了。”

    身上力氣已複便站起身來。紫嫣和五吟散人都看著奇怪,兩人對視均不知其意。俏公子向那五吟散人一揖道:“在下確實不是前輩的對手。剛才若非前輩手下留情,我早就沒了性命。”

    五吟散人嗬嗬笑道:“小娃娃當真奇怪的很,想必你身上的傷還沒全好呢。我剛才的那一招全無精妙可言。是你自己倒下,又非是我將你打倒。你身子當真不礙了嗎?”伸手便去探俏公子的脈門,這 一探又不斷驚唿。他的脈相雜亂無章,而亂中有序,顯是他練功急於求成所致,而又是什麽使得這俏公子的這股無序之氣不能自相衝撞呢。五吟散人見識甚廣也不曉得這是什麽道理。當下便“咦”了一聲。紫嫣道:“六帥叔,他沒事吧?”

    俏公子聽著那此嫣出言關心,登時心裏一暖,當下便想:“剛才便是為你死了又怎了?你這麽關心我,我心裏真好歡喜。”正說到此,卻聽一人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簡真氣死我了。小小丫頭竟敢對我如此無禮,改天一定要給他些教訓嚐嚐。阿秀,阿蓮,今天的事誰也別說出去。明天咱們還來,我就不信還鬥不過他一個小丫頭。憑她功夫底子再高,我也非要鬥她個人仰馬翻不可。”聽這聲音好似一個婦人在說話。她一說完便聽著他身旁的那兩個小丫頭道了一聲:“是。”

    紫嫣聽此奇音便就喜上眉梢,三五個跨步已然尋那女人去了。俏公子身形一轉自也跟她而去,五吟散人卻隻在後麵微笑慢步而行。待將那婦人看得清了,俏公子眼前著實一亮。這婦人已是三四十歲的年紀,然而麵中帶水,肌膚雪嫩白皙,頗有幾分姿色。相信年輕的時候定是個大大的美人。俏公子隻往那婦人身上瞧去,卻不知道那婦人也正瞧著自己。看那紫嫣大喜著叫了起來:“媽媽,媽媽,這些天你身子可好嗎?”

    那婦人正是紫嫣的媽媽,閨名叫做彥芳。她見這俏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材,便也有些歡喜。她知道昨天寶貝女兒受傷而迴,今日才將她身上的傷醫好了。本想找女兒嘮叨兩句,可哪找得著她半個人影。她聽別人說女兒這次能夠安然而迴多虧了一位穿白衣的公子,想必就是身前的這個人了。看他穿了一身白苗的衣服心裏好笑,便覺這多半是自己這鬼丫頭的主意。

    問那俏公子道:“是你救我女兒迴來的嗎?”俏公子道:“你是誰呀?你女兒是誰?我……我不認識你女兒呀。”紫嫣白了他一眼道:“怎麽你沒聽見我叫她媽媽的嗎?我媽媽的女兒自然是我。”非那俏公子不知,隻是遇見這婦人心裏好像隱隱約約的記起了什麽東西。於那紫嫣剛才嘴裏叫的什麽模模糊糊。

    俏公子搔搔頭道:“嘿嘿。我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說不上救,隻是相互扶持一下而已。平時嫣兒對我也很照顧,隻是突然間我們遇到一個白眉壞人。他在嫣兒身上戳了幾指,她便行動不得。所以我隻能給她代腳。昨天如果不是你們的人及時趕到我想我和嫣兒早就死在那裏了。”彥芳聽這俏公子一口一個嫣兒的叫著,真叫得好不親切。不用說也知道這個寶貝女兒的心早便許了這人了,否則的話她絕不會允得別人這般軟綿綿的叫她。

    當下看著俏公子也自心喜,便道:“我聽說你寧願自個的命不要也要護得我女兒安全。果然不錯你叫什麽名字?師承何處?家裏還有什麽人?可娶妻生子了嗎?你父母又是做什麽的?”她這一連串的問話直逼得俏公子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最後隻得看看紫嫣盼她能解了當下之圍。

    可誰想紫嫣隻是向他扮個鬼臉過來,似乎是對俏公子說:“你自己的事情隻有你自己知道,什麽事總問我一個小丫頭,難道你不怕羞嗎?就算改日我成了你老婆,你總不能什麽事都聽我的。我媽媽問你什麽你照實說就好了。”

    俏公子驚得一身冷汗,這可讓他如何對答,想了一想便道:“晚生乍遇怪病,前塵不憶。於己之前事,一概不知。此事若有唐突,盼夫人原諒則個。”

    紫嫣扁扁小嘴道:“我沒叫你說掉書包的話。你在我媽媽麵前說這話,沒的不是班門弄斧嗎?”婦人聽他說得條條是道倒真的好像是個書生,忙道:“不礙事。公子既有惡疾在身,蔽教自然設法周全。不知公子詩文若何?”俏公子道:“詩文墨水及不上夫人萬中之一,可讓夫人見笑了。”

    紫嫣道:“可不是見笑了嗎?你掉書包掉的不好,我聽不懂,我媽媽就更聽不懂了。你壓根說的就不對。”彥芳見他頗有點書生才氣,正合自己心意。他自入這教裏以後,就發現這裏全都舞槍弄棍實不是自己所喜,現下聽得俏公子說幾句文謅謅的話,登時大喜無限。牽了俏公子的手道:“既是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也好。我給你出個對子,你看你能對上來嗎?”

    紫嫣對俏公子道:“你肯定對不上來,你丟人現眼了我可不管你了。”

    俏公子道:“我看你媽媽和藹可親,若然對不上來,你媽媽定然會教我如何對出來。可絕不能笑話於我。夫人,我這話說得可對?”彥芳道:“對對對。我這個女兒傻乎乎的,以前叫他跟我學文她偏就不聽。還好有你,以後你非要好好管管她不可。”

    紫嫣一撇嘴道:“他管我?我不管他就是好事兒了。”話一出口便覺不對,她說這樣的話,豈不是親口承認自己對這俏公子衷情了嗎?果見這話一出口便就看著媽媽瞧她個不停。紫嫣含羞萬般的轉了身子不敢再瞧。當下便想天下再羞人的事也不過如此了,偏就是這書呆子似的武林高手一句話也聽不明白。

    彥芳道:“公子請來。”彥芳引著那俏公子向道旁的一個小道走去,行不多遠。便看到一處柳樹蔥綠非常,甚是好看。風中搖拽,好似微風拂著河麵一般的一起一伏。如若細細品味一下的話,自己多半可以在這其中參悟出什麽高深的武功來。彥芳對著那俏公子笑笑道:“公子看這柳樹如何?”

    紫嫣道:“破柳樹嘛?有什麽好看的。改天我帶你出去看看外麵的林子,有些樹又高又大,比這些半死不活的東西可要強上幾千幾百倍了。”彥芳道:“小孩子家胡說些什麽。”轉而又對那俏公子道:“公子,請看這句。無陰柳葉細如眉。”俏公子想也不想望了望紫嫣便道:“出牆紅杏獨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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