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發氣道:“我就是知道,你管不著。跟你東拉西扯的幹什麽,我問你,剛才的招子還要不要學。”俏公子道:“你教我我自然要學,你不教我,我自然學不成啦。”

    那女郎又噗哧一笑道:“這還差不多。功夫嘛?你學得馬馬虎虎。雖然前幾天進步不小,可這幾天卻老是纏足不前。”俏公子又連聲道:“不是不是。你可又說錯了。不是‘纏足不前’而是‘裹足不前’。昔秦時李斯在《諫逐客書》有說道:‘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敢入秦。’就是停步不前的意思。你用在這不無不可。但你將‘裹足不前’說成了‘纏足不前’便有些欠妥了。”

    女郎沒好氣的道:“纏足跟裹足還不一樣。”俏公子又道:“不一樣,不一樣。雖是一字之差,然而……”女郎氣忡忡的道:“不許你總學妹妹掉書包的話,哦,我明白了,你的人雖然在這,是不是心思早飛到妹妹的房裏去了。我可是知道這個妹妹平時起的最晚。這時候怕是在睡覺,說你跑到人家房裏去做甚事去了?”俏公子苦甚竟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那女郎不等俏公子說話又道:“你的心思全都放在妹妹那裏,可哪裏還管我們的死活是也不是?”

    俏公子道:“不是。不是。我隻不過偶爾想了起來,哦,對了,我又笨了。是‘纏足不前’不是‘裹足不前’,哎,我就是這笨樣,看的東西總也記不住。卻總要在妹妹麵前班門弄斧,當真獻了醜了。”

    那女郎聽他說及當下喜不自勝,她自然知道自己說的不對。而那個纏足什麽的她多半沒有搞懂。隻是記得這個寶貝哥哥疼他們疼的要命,到她們要纏足的時候他便不讓,從不許她們受那些苦。本來要宋代凡是女了到了十多歲便要纏足,可這些跟著俏公子的女子被他寵壞了。非旦敢對男子直言不諱,而且更是對那朱熹所留下的女子束鎖分毫不理。

    俏公子看他喜笑晏晏想是高興得極了。而心裏卻想:“我這樣說卻怎對得起雲兒?”偷看那女郎一眼,但瞧著那小臉蛋上又掛了一層嫩霜,好不豔美。猛然間那女郎一迴頭。看著俏公子兩對黑黑的大眼珠,直勾勾的瞧著自己,好似一個大色狼。那女郎伸出食指向俏公子身上一送,便又硬硬實實的戳了俏公子一下,笑笑道:“大色狼,不許這樣瞧著人家。”俏公子便即低頭。其實那少女見自己美貌將俏公子迷的神魂巔倒,心裏頭不知道多高興呢,然而羞羞答答的女人卻總要嗬責男人一兩句那才開心。

    俏公子受了嗬責也不以為意,本來自己就不應該那樣的瞧著她。女郎看那俏公子果真不再瞧著自己,心裏恨恨:“讓你不瞧,你便不瞧嗎?呆子,偏偏在外麵是個聰明的主。到了家裏,人人都將你看作是個小癡瓜。你不會跟我們叫板嗎?”斂了斂紗衣便道:“你又想啥子了?”

    俏公子抬頭道:“你昨天教我的‘美人一笑半壁江山倒’我好像不會使。”

    女郎笑笑道:“天下的功夫你若都會使了,那便奇了。這功夫原就你練不來的。”俏公子奇道:“那又是為什麽?”

    女郎道:“這‘美人一笑半壁江山倒’原是女人練的功夫。隻有陰氣極重的人才可練得。男子屬陽,女子屬陰,你自然練不得了。昨天的事原是我逗你的,你怎的就當了真呢?”

    俏公子搔搔頭道:“我笨。”女郎又嬌笑起來,眨眨眼睛看看他又道:“那我教你練的‘六融六合九天玄女劍’又會使了幾成?”俏公又搔搔頭道:“我笨。”

    女郎咦道:“五成?”俏公子搖頭。女郎問:“四成?”俏公子又搖頭。女郎又問:“三成總有了吧?”俏公子又搖了搖頭。

    女郎驚問:“別告訴我你一成也沒學會。”俏公子連連點頭。女郎氣道:“不會說話的嗎?你隻點頭搖頭,跟個啞巴似的。現在我命令你,以後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準再碰你的頭。知不知道?”

    俏公子道:“那卻是為什麽?”

    女郎道:“你本來就笨。再要壞了腦子。我不就更教不會你了嗎?”俏公子連連說道:“這話甚是有理。甚是有理。”

    女郎扁起嘴來道:“我這功夫雖然靈巧的很,但是也不算難學。你怎就連一成都沒學會?”

    俏公子道:“這功夫雖然不難。然而這招子裏變化多端,又繁複至極,其中更有五行相生相克而且還有奇門遁甲之術相間其中。這些分開對我來說都不甚難,倘夾雜在一起便難上加難了。”

    女郎道:“好難嗎?我怎麽不覺得。我一練就會了,哪像你昨天你一個時辰都沒練好。”俏公子心裏叫苦。若是功夫都像這女郎說得這般容易,武林高手便也不足為奇了。像她的這一門功夫,便是純熟至極練上一趟也非要四五個時辰才能練完。俏公子剛學,要在一個時辰內學會那可不有如登天之難嗎?若非他昨天夜裏苦苦修行,怕是連想都不敢想那樣高深莫測的功夫自己能夠練會。

    女郎想了想道:“這功夫其實難則不難,憑你的資質要學成了,也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情。你隻需記著拳就是拳,除了拳那什麽都不是就行了。當年爺爺傳授我這套功夫的時候,我可不像你練了那麽許久。”

    俏公子點頭道:“若是你爺爺不憑白無故的給你那麽多的內力,你現在八成也不如我。”女郎聽他點中自己弱處,當即便道:“你說什麽。便是沒有爺爺我也練得比你好。你敢笑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今天正好我要清理門戶呢。”說著便就舉拳要擊。

    俏公子嚷嚷著道:“不好了,要打人了。”說著說著,將那女郎昨天告訴自己的那心法一運,雙掌作劍倒也無比精妙。兩人拳對拳,掌對掌便就拆起招來。兩人舞衣颯動,景景有致,每到利處雙方各自罷手,既美幻絕倫,又豔美無窮。俏公子當時隻是想如果能跟她打上一輩子那真比什麽都好。但馬上又一想若是這念想叫那兩個妹妹知道了那可不好。再說了,這妹妹跟那兩個妹妹比起來,他未必就喜歡這個妹妹多些。心裏雜念一生勁力登時瀉得一分也無。那女郎道:“看招了。”

    她奇妙招式一攻而破,俏公子的胸口便被他拍了個正著。可俏公子馬上警醒,照著那六融六合九天玄女劍的招子一擁而上,招固是招,然而由這俏公子使將出來卻又如天神凡星一般若有若無。那女郎驚了一下,不料剛才還對這招絕世神功蒙蒙懵懵的俏公子眨眼間便可將它發揮得淋漓盡致。當下以“開開僻地玉女神功”應對,那六融六合九天玄女神功自然及不上這招開天僻地玉女神功厲害,一交上手,俏公子弱勢盡顯。

    俏公子為險中求勝,勁力突增。腳下瞬時便起,女郎武功雖厲然而輕功卻及不上俏公子,看那俏公子欲脫。勁力處一轉本來的剛猛勁勢全都轉化成了綿綿後勁。俏公子的整個人都在他的剛猛勁力之下,然則這一變招,俏公子硬要衝破的那一式便有如彈在了棉花之上。任他輕功再高,功力再硬也難以應對女郎施展的這招開天僻地玉女功。俏公子心知不妙,左腳擺開已然向左竄躍。俏公子的身上除了那些高超輕功之外的武功盡是這女郎所授,他有何企圖這女郎豈有不知。眼看他就要逃開,手中劍訣一轉。開天僻地玉女神功馬上又轉為六融六合九天玄女劍了。她每一指都是一劍。十指散開較之暗器飛鏢還要厲害。俏公子飛身在上,又被她內力迫得使不出半點力氣出來。眼看著她纖細的手指便要戳向自己,可他竟是束手無策。聽那女郎嘻嘻的笑個不停,心知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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