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公子一聽那聲音便知是洞裏的那大漢趕到了這裏。俏公子心中納奇。自己仗著百毒不侵才可以免強來到這裏。那大漢雖然武功不錯但又是憑何本事闖了進來呢。正想間那大漢已然趕到。看他身上滿是毒物血漬。水滴兒麵露惡心之意。俏公子挺身而護。這大漢既非敵又非友,實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出來。但剛才俏公子與他相鬥見他內功不錯。現下他若要與這黑衣人聯起手來他可是輸多贏少。

    那大漢怒聲道:“他奶奶的。老子差點就被那些毒蟲咬死。那些毒蟲是你們哪個的?”俏公子驚得一呆。剛才與他比拚之時,他身上的毒傷已然頗重,現在何以身體反而強了數倍。隻有水滴兒知道那是斷魂傘與他先前所中之毒相生相克。這些毒蟲咬他自然將他身上先前的毒盡去了。

    那大漢一看這陣勢便知其意。對那黑衣人道:“你跟他有仇,我也跟他有仇。咱們一塊揍他一頓。”那大漢嚷嚷著二話不說便就衝上前去。俏公子早知不好,本想再施離間之術,怎想那大漢的攻勢來得如此之快。俏公子毫不遜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更有什麽可說的。但瞧那黑衣人停在一旁似無心插手他二人之間的爭鬥。俏公子機警非常豈不知他賣的乃是漁翁之計。計是好計,怎奈這計中有計。俏公子把手一招,作個虛式,倒像仙人指鹿一般,動作瀟灑自如。黑衣人瞅準時機,黑爪蹭的一聲冒將出來直取俏公子的麵門。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誰輸誰贏還未定準。俏公子把手一扣,玄機非凡,一指力出,反取黑衣人。速若流星飛石,黑衣人隻見寒光一閃,左肩之上似被什麽利物敲中,待他反應在過來。已然疼痛難當。計是妙計,招是利招,那黑衣人傷勢不重才怪。

    大漢看那俏公子隻一虛招作引便將那黑衣人製住,心神無主。憑他的那些本事與這俏公子糾纏一陣自是沒有多大問題,但若長此下去必將敗陣。俏公子也著實捏了一把冷汗,若非行此之計,怎麽能讓自己的那一妙招發揮的如此淋漓盡致呢。這一招勝出實是萬幸。

    黑衣人雖重傷在地,然亦能動彈。在此時機飛身一躍,欲奪那水滴兒。俏公子早看出勢頭,身已飛出。沒想到那黑衣人行的亦是計中之計,那一招看似是衝水滴兒去的,實則暗運實掌衝向那俏公子。那一掌正衝俏公子背後而去,他背後又非生眼目。這一下變招,俏公子豈能再作他念。然聽啪的一聲,俏公子安然無事,那黑衣人被無端震迴。俏公子從背後取出一件物事來,原來是一根玉簫。此玉簫堅硬無比,是贈送之物。俏公子自然是有恃無恐的。黑衣人二次受挫,再無戰心。大漢背後風起。俏公子挺掌又敵。

    水滴兒突然大叫一聲:“小心暗器。”俏公子聞言便躲。黑衣人袖口之物正碰那石壁之上。俏公子知道那毒物的厲害。提起那水滴兒便奔。他這一奔行,別人哪裏還追得上他。待他停下之時早已將那黑衣人和那大漢甩得影蹤也無了。

    俏公子慢慢將水滴兒放下道:“現在沒事了吧。”看那水滴兒臉現蒼白之色,才知她受了那毒物之毒。俏公子雖是萬毒不侵但對這解毒之法卻是一竅不通。左思無計,右思又沒有辦法。過一兩個時辰便輸一陣真氣與他,再過一些時候再輸一些真氣與他。那水滴兒能活全仗那俏公子的一些真氣在支撐著。倘那真氣一散,水滴兒便馬上一命嗚唿。過了不知多久,水滴兒慢慢醒來看看俏公子安然無恙,滿臉喜色的道:“我知道你沒事就好了。剛才我夢見好多壞人都在打你。”

    俏公子道:“不會的。就算有再多的壞人我也不怕。”水滴兒的眼睛裏忽然閃動著異恙的東西。俏公子知道為什麽水滴兒明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還要免強對著他笑。她笑的時候很美,很動人。水滴兒張了張小嘴,似乎是她太著急了。沒有說出話來。然後他又吸了好幾口氣才慢慢的道:“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俏公子道:“傻丫頭,你不會死的。我也不允許任人將你從我的身邊帶走。不能,誰也不能,就是閻王也不能。”

    水滴兒道:“我知道我能活下來全是因為你給我輸的真氣。我不要你為我費任何力氣。我隻要知道你對我好也就夠了。以前在教裏的時候,我不知道這世上真的會有男子為我這麽的犧牲,但是現在我知道了,真的會有。其實我很自私,我不願意我的姐妹們跟我一起伺候你。我更不願你碰她們。但是……”

    俏公子道:“一切都會好的。我保證。等咱們出去了。你的姐妹們一定有救你的法子對不對?”水滴兒搖搖頭道:“沒有用。一點用也沒有。我中的毒是斷魂傘,斷魂傘是沒有解藥的。就算是師父也救不活我。現在我隻覺得做你的妻子真好。”說著水滴兒攬著俏公子的手,低低的枕在闊大的肩膀上。她慢慢的合上眼睛,她在享受而絕非痛苦。

    俏公子再一次將這裏的情勢看了一遍。依他來看這裏最薄弱的地方,似乎可以通到外麵。但以他現在的功力絕對敲不開那一扇不存在的石門。他現在想的是如果“她們”三個在這兒,一定能有辦法離開這裏。

    看著水滴兒一點一點的消瘦下去他真的很心痛,他痛但不會哭。當一個人想傷心的時候卻不會傷心那是極難受的一件事情。十年前他有過一次,十年後的今天他又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平時他脾氣最好,那姐三兒哪個有氣都要找他嘮叨一番,他從不煩,或許他不知道什麽是煩。他更不會怒,但今天他怒了。隨手一掌便將那石桌一擊而碎。石渣飛濺,擊打牆壁之聲不絕。俏公子卻見從那石桌之中迸出一張手絹來。那手絹極是精細看來倒不像是尋常之物。

    俏公子拾起一看,原來竟是石室的地形圖。俏公子得此神物如獲至寶。但見那圖下書一行小字:柳葉誤信人言,以致遭奸人陷害,現武功盡失,必喪於此。後人查之,望勿效仿。俏公子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位高人竟是天下聞名的柳葉先生。人言天下武者有三,一曰仙如鶴,二曰柳葉,三曰百辨君子。現三傷有二,就隻剩下那百辨君子了。可見塵世間的名和利都隻是過眼雲煙。化歸塵土之時還不是就一副骸骨而已嗎?俏公子想起那柳葉先生威震四海的那雄烈氣焰來。他雖未見其人但聽其人久已。此人劍術之高世之無敵。曾以一己之力拒萬千金賊。多少英雄事跡供後人傳頌。誰會想的到,也不過是蒼桑中的一粒沙而已。

    俏公子心想:“人生短暫,但求無愧於心。柳葉先輩雖然做錯的這一件事遺恨終生,但畢竟還有福澤留於後人。晚輩不才,在此立誓,若晚輩有生之年不查出此事根由,必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收起了那張手絹,看了兩遍地圖便熟記於心,將那手絹牢牢收好。負起那水滴兒,就向出口而出。當他將至出口之門的時候才明白那天下四霸所說的金石之屋的含義。原那出口之處是由金石磊砌。那門高七尺,極難推動。俏公子試了兩三次也沒能推動分毫。心想定是那黑衣人在出去的時候堵死了出口。要俏公子另覓出路可有些難了。他長久不食,力氣漸漸衰弱。再這樣跑下去,怕是沒有找到出口,已經累死在這裏了。看看那水滴兒一副俏臉蛋還是那樣白皙,即使那許多汙濯也掩飾不住她清麗脫俗的容貌。她小嘴一翕一合,好似在甜甜的想著東西。作為男人必須盡一切努力給她安全,否則俏公子就不配稱之為男人。

    俏公子是多麽想親她,男人嘛?總有他需要的時候。一個男人不管他多麽正經,也總有在女人麵前折服的時候。這十年來他一直在做些什麽,鋤強扶弱,劫富濟貧,為了女人,為了正義。沒有一刻他是為自己而活的。然而現在他想為了自己對這個小水滴做一些過分的舉動。他不僅僅想親吻她薄薄的紅唇,而且想動之以情,曉之以愛。哪個男人不想,自然俏公子也沒有被排除在外。即使這水滴兒突然醒來看見他的行為她也絕不會有任何拒絕的行為。她也喜歡,這就是女人。

    他的小嘴還在動,好像是平靜的湖麵上起了一層層的細波,俏公子真的是忍奈不住了。慢慢的他不再做什麽正人君子,他俯下頭去漸漸的感受著怡人活血的女人香。恰巧就在這個時候,水滴兒醒了,是俏公子一身的男子氣味將他驚醒了。水滴兒本能的起了強烈的反應。啪的一聲,俏公子受了一掌。俏公子沒再說也沒再做。因為他本來做的就不對。趁人之危原來他也會有。現在他才明白原來自己也是一個凡人。

    水滴兒自語道:“誰讓你冒失來著。痛不痛?”他溫言溫語的伸過來一張可以包容一切的小手來撫摸俏公子健大的肌肉。小腦袋卻不住的向俏公子身上靠去。好似希望俏公子再一次對她做出那樣的動作。而水滴兒卻絕不會再那麽樣的對他了。然而俏公子沒有。俏公子本應該會意的笑笑,可是他早已失去了那種美好的感覺。他最值得女人讚賞的地方便是你永遠看不出他會有做不到的事情。

    俏公子道:“我會平平安安的帶你出去的。”俏公子將那水滴兒負在背上,朝另一間石室走去人。那水滴兒用一種十分神秘的眼神看著他。她喜歡這個男人,但卻看不懂這個男人,或許水滴兒想象中的女人就應該是順從男人,一切都應該聽他的。她將自己擺在那俏公子妻子的位置上,然而她卻連俏公子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他不說,一味順從的她自然也不會問。

    俏公子又迴到了他們剛才打鬥的地方,據地圖上所示。這石室的南門正是通向外麵最薄弱的地方。俏公子試著推了推那石門,果然紋絲不動。水滴兒輕輕的道:“推不開嗎?”俏公子道:“總會有辦法的。”俏公子運起氣來,提起石室中的石桌了,用力一擲有若千斤力。那石桌撞在石壁上,發了幾顫便即停住。石壁終究不是豆腐做的,一指即破。俏公子又運起氣來。他又掌平平一推,那力著實不小。嚓的一聲,石塊迸飛,露出一個大洞來。水滴兒大叫道:“通了。”

    再看俏公子,隱隱的好似有些不舒服。水滴兒柔聲道:“你沒有事吧。”俏公子道:“沒事。我很好。”不管他受了多大的傷害他從不讓女人看見。他覺得男人的任務就是要護著女人。

    水滴兒伏在俏公子的背上見到明晃晃的月光,真有如釋重負的感覺,身上的傷也一下子好了大半。滿心歡喜的道:“好舒服。大哥,你真棒。竟能從那樣的龍潭虎穴裏出來。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死在裏麵了。”說著便不顧自己身上的傷跳躍起來。這一跳才知原來自己還是那樣的嬌弱,稍稍動靜大一點就會牽動全身的肌膚疼痛。

    俏公子道:“你傷還沒好。我先把你送到你的姐妹那裏去。他們一定有法子救你。你身上的毒現在雖然沒有發作,可畢竟還是有危險的。”俏公子說的話依然是那麽死板,看著他那淡漠的臉龐,好似一點情麵都不講。他一說話那便是鐵定的事實。俏公子又把水滴兒負上了身,兩人在靜靜的夜色中行走。水滴兒疑了一聲道:“那邊走才對。”

    俏公子道:“你妹妹在那。我得去看看她。”水滴兒隻哦了一聲,她既沒問為什麽妹妹會在那裏也沒有問為什麽他會知道,她更沒有問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隻知道師父說過,隻要有了丈夫就必須全都聽從丈夫的,不能有一點違拗,而且丈夫是大家的,這個男人她絕對不能獨自擁有。

    不幾步俏公子便到了與那小鈴當約定的地點。卻半個人影也沒看見,左看右顧也查不出小鈴鐺的半點蹤跡。水滴兒咦了一聲道:“那不是妹妹的小鈴鐺嗎?”俏公子拾起一看果真是那小鈴鐺隨身所佩之物。若非那小鈴鐺遭歹人傷害,她絕對不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丟在這裏。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水滴兒身上的傷還未好,卻又出了這一當子事。俏公子又不是生了三頭六臂,顧此失彼,可叫他如何是好。忽然覺得背上的那水滴兒沉沉的。俏公子趕忙又將那水滴兒慢慢放下。雙掌撐背又給他輸起真氣來。輸到一半,正是那緊要關頭。忽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俏公子心叫不好,不知道在這時候是什麽人又來了。但他知道的是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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