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俏公子奇道:“訣戀劍?你說得可是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那絕世好劍嗎?”那女子的一名手下道:“夫人,我看該給他些教訓嚐嚐。”那女子突然之間冷冷的道:“不要他死。給他放放血。讓他老實老實。”那人利刃擺開便要衝那俏公子而來。

    俏公子道:“唉!”長長一歎,似乎有什麽難道之愁。那女子道:“你肯說了嗎?”俏公子道:“你無非是要知道這訣戀劍的下落,對於我來說也不是件難事。”那女子道:“那你快說。”俏公子慢條斯理的道:“本來我隻是一介布衣,要那神劍來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給你也行。不過,你也得替我辦件事。”

    那女子道:“哪那麽多廢話,我叫你說你就說。要是不說,看我怎麽收拾你。我可告訴你,我折騰人的法子有很多種。聽沒聽說過把人的一點一點的削成肉片的法子。最主要的還不是疼,到時候你可以看著自己的身子一點一點少,直到隻剩下骨頭。到時候連你的眼珠子都挖出來。你怕不怕?”俏公子道:“這麽難受。好吧。不過……”

    那女子怒聲道:“別囉裏囉嗦的,有話快說,有屁就快放。”俏公子往那女子身後一指道:“看那邊。”那女子順著他手指望去,竟作大駭之狀。怒聲道:“人呢?”眾人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俏公子身上,竟誰都沒有察覺那趙文通是如何走脫的。那女子更是奇怪,傳她武藝之人點穴功夫冠絕天下,那趙文通被點中要穴一般人極難解開。又者那趙文通所處之地離他們並不甚遠,若有人來救以這女子的察覺力絕不會絲毫不知。

    她伸手去提那俏公子,竟將他懸在半空。道:“說。是不是你搗的鬼。”俏公子不急不慢的道:“我不知道。”那女子火氣更盛真想把他捏成一十八斷,但那訣戀劍非比尋常之物,對自己又是極其重要。他為了得到這訣戀劍願意負出任何代價。登時火氣消了多半,道:“你若跟我說了訣戀劍的下落,我可以不殺你。”俏公子道:“那他呢?”說著便向那女子身旁的一個黑衣客身上一指。

    那女子道:“我不殺你,他自然也不殺你。”俏公子又道:“他呢?”那女子道:“他也不殺。”俏公子道:“還有他?”那女子怒道:“你有完沒完怎麽那麽囉嗦,我不殺你就沒有敢殺你。”俏公子道:“這樣呀。嗯。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那女子道:“說。”

    俏公子道:“你是男的還是女的?”那女子道:“我當然是女的。”俏公子道:“哦,原來如此。是在下冒昧了。那他們呢?”那女子道:“他們都是男的,我的手下。”俏公子作恍然大悟之狀站了起來,走近了那女子,繞著她轉了一轉,似乎在看,又似乎在找。然後道:“基本上說來我是可以告訴你劍在哪的?不過,我隻告訴你一個人,這些人我不告訴。所以你叫他們離我離得遠遠的。”那女子道:“你們暫退。”那些黑衣客瞬間便退得影蹤也無。那女子又道:“現在好了吧。你快說。”

    俏公子道:“我有一句話要告訴你,我看你的那些手下兇神惡煞好像都不是好人。你要小心。還有就是你長得醜又不是你的錯。哪個不是爹生娘養的,要怪就怪你爹娘去,誰讓他們把你生得跟妖怪似的。”

    那女子突然間利刃在手,向旁一劈,勁力到處,石爛木摧。她一字一頓的道:“再不快說,看我饒不饒得過你。”這女子狠固然狠從剛才她那殺人不眨眼的勁頭上已然能夠看出。然他對這俏公子卻一再忍讓,為的就是那訣戀劍。在她看來劍在“他”在,劍無“他”無,情之所係,行之至此。若非懵懂書生也似的俏公子膽量極大也絕然不會迫得這女子屢屢給他活命的機會。然則現下看了這女子兩目放火,看來若是他再不以真言相告,屍橫此處那是必然的了。

    俏公子道:“好一把訣戀劍。竟累得這許多江湖上的人為此廝殺。你剛才殺西門林一夥也不過是為了要得到訣戀劍。可為什麽你要殺人。你殺了人家固然是好事一件,但是你可想過,若是有一天你被別人殺了便又如何呢?小姑娘我看你年紀輕輕還是不要走了歪路。”那女子聽了他這一番“大道理”如何不怒上心頭。跟他糾纏了這麽半天竟從他嘴裏套不出半個字來,手中長劍再不留情。寒光一現,劍即冷劍,招即冷招,實實在在毫不虛假。俏公子識得這一招的精妙之處,本想躲開,但又聞嘶聲即到,而那來物正是朝那女子長劍所發,心中無主。隻不作任何反應,正所謂是假癡不癲。

    聽得錚的一聲,那女子長劍便即撤迴。俏公子尋其左右正在離自己不到五尺的地方,站著一個人。那人四肢粗大,身上穿一件粗布麻衣,甚是簡單。背後大刀非比尋常,瞧那樣子似乎足有四五十斤的重量。俏公子見多識廣也不知道這是哪一路的豪傑,但想此人能出手救人該不會是十惡不赦的歹人吧。

    那女子怒聲道:“你找死嗎?敢找我的麻煩。”

    那大漢隻瞧了那姑娘一眼便就不再去瞧她,顯然她沒有值得讓這大漢再瞧本領。而在那女子看來卻是將自己的話一點也沒有聽到,或者根本就是不屑去聽。他湊近了俏公子,也如圍著他轉了一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然後那大漢笑道:“哈哈哈哈。就是你了。”俏公子道:“我?真是好笑。”那大漢不解的問:“好笑?為什麽好笑?”俏公子道:“好笑就是好笑唄。有的人一看就不好笑,可是有的人一看就好笑。”

    那大漢聽著有趣,打量了他一番,但見他衣衫華貴,容貌端正,兩目生光,口鼻含韻隻覺必是此人無疑。欲跟他糾纏一番便道:“那你說說什麽人好笑,什麽人不好笑?”俏公子道:“這個嘛?好說是好說,不過你看見這位黑衣姑娘沒?”那大漢疑道:“看見怎的,你自說你的。管她作甚?”俏公子道:“我當然不敢管她,可是人家要我的命。我是她先抓到的,等他殺了我以後我再告訴你什麽人好笑,什麽人不好笑就是了。”

    那女子一聽他這話便知他要以此脫困,立時恨他如此狡詐,才想原來剛才他廢話了那麽半天全是為了脫逃一說。心中更是怒火衝天,道:“我早就說過來多少我殺多少。”那大漢不以為然,瞧了那女子一眼道:“我不殺女人,你快走吧。免得動了刀劍我傷著了你可就不好了。”俏公子道:“是我勸你才對。這位姑娘雖然年紀輕輕然而武功卻不輸於任何一個男子,你看到地下那些死屍沒有。全是她殺的。”那大漢眼前一亮,好似尋到了什麽寶貝似的。那女子道:“一個是殺。兩個是殺。”

    說著長劍又出,那大漢自恃武功了得,單手劈入。他身軀雖大然而這一動起武來卻也是迅捷非常。兩家力爭,自然那俏公子便安然在一旁觀看。那女子登時生疑:“他究竟是什麽人?當真不怕我殺了他嗎?若是他怕我殺他。現在為何不逃,想必他必是身懷絕技。大理國雖小但也是藏龍臥虎之地,我萬不可大意了。”思緒到處,已然使上了十分精純的功夫。

    那大漢不覺竟被她在小腿肚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傷口雖是不深但他豈肯敗在一個小姑娘的手上。背後大刀終於出手,刀一出手,場上陣勢立時而變。那女子連連倒退,好似全心在退。俏公子心內一驚:“好一招欲擒故縱。這女子劍法見所未風聞所未聞。多半跟‘他’有些關係。他對我有恩,我又豈能置身事外。”他向後移了幾步後,道:“訣戀劍原來在這裏。”

    那二人聞此奇音,不暇細想,竟各相爭先。終是那女子動作迅捷先到。然看到的卻是那俏公子拿著一個鏢師的長劍正在耍弄。又哪裏是什麽訣戀劍了。那女子恨極,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往俏公子身上刺去。俏公子“哎喲”一聲道:“疼。”其實哪有刺到,那一劍招早被他躲開。那女子道:“原來你會功夫。”那大漢道:“你當碧月……”

    俏公子怕他道出先機,那自己的這一番忙活也就全都白費了,搶先道:“你當我小孩子嗎?要是不躲那是傻子,再不就是像你這樣胡亂殺人的瘋子。”那女子發狠便又要向他身上刺去,那大漢厲招出來哪容他那麽容易傷到俏公子。兩人眨眼間又鬥,這迴那大漢雖有大刀在手卻處處受製。俏公子心想:“觀敵之路,察敵之機。製敵機先,先發而後至。好一路絕妙的劍法。若是這路劍法再配上那絕戀劍那便是天衣無縫了。”

    俏公子不想傷了那大漢,便道:“有人來了。”他本想再用一招聲東擊西,誰知他這話一出口。果然便有人大隊人馬朝這處而來。而且人數不小。氣勢兇兇,不似善類。那女子劍法何等精妙,在俏公子出口之前便又在那大漢身上刺了一劍。那大漢嗷嗷而叫,抱頭而走。那女子怕這俏公子被他人搶去失了那訣戀劍的下落,自不去追趕。細聽之下,那些人內功竟均自不弱。提起俏公子數奔便有幾十丈之遠。本想喚迴自己手下迴去,誰想那些黑衣客竟慘死在林子裏了。那女子驚得出奇,這些殺手是她萬中選一的好手。任哪一人也可獨當一麵,誰想今日全都遇害。顯然出招之人武功是何等的高明。那女子知道多留無益隻得向西而去。

    俏公子更不反抗,隨她而去。行不到四五裏。便見一夥人在那裏廝殺,場麵何其宏大。俏公子心思頗多:“江湖上又起紛爭了。幾個妹妹千萬要小心才好呀。”那女子看他想著什麽便道:“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動什麽壞腦筋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俏公子道:“等我有機會,我一定先殺了你。再把你扔到河裏喂魚,像你這樣的壞女人,我從來沒見過。”

    那女子聽他說話不喜,手上加勁正好掐住俏公子“手三裏”穴,令那女子奇怪的是無論他如何用力掐按那俏公子隻作一聲不吭。似並不疼痛。此時方知剛才他喊痛原來隻是裝出來的。那女子心想:“莫不是他練得是鐵布衫的功夫,若非如此,剛才我一劍刺去的時候他怎半分招架之式也無。好一個無恥小子,且看他跟我耍什麽把戲。若然當真耍我,我好歹取了他的性命。”這女子度人思物竟那般小氣,似他這等凡人也似的人物怎能猜透那俏公子的心思。

    “前頭有人。”俏公子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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