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熊冷笑道:“今日美事在吉,我不便手染血腥,快快滾開,否則我拿下你的狗頭。”

    楊延嗣大怒道:“你奪得下此槍,頭顱隨你取去,若然敵不過我手中鋼槍,便烹了你這隻死熊。”

    那大熊笑道:“膽子不小,你可知我是誰嗎?”

    楊延嗣定睛一看,知道他是一個妖邪,正色道:“我楊延嗣一生保家衛國,我管你是何等妖邪,勝得過我楊家槍法,便算你贏。”

    那大熊猛然驚了一下,心道:“又是楊家槍法,我說怎麽看著此人著實眼熟。十年前,我敗在楊家槍下,今日雖然修為大進,但若再傷在楊家槍下我豈有麵顏再在眾妖中間稱王。”

    十年前,楊業東爭西討正好碰見這怪熊在人間為非做歹,他專善劫持少女,楊業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那一夜靠著民眾指點孤身一人來到大熊的賊巢。楊業藝高人膽大,竟對那些妖精毫無畏懼,一根長槍竟然舞得眾妖精眼花繚亂。若非這大熊跑得快些也早已成了楊家槍下的孤魂野鬼了。現下知這少年不是楊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又猜想不到這楊延嗣武功若何,當下不敢冒進。但到嘴的美味佳肴又豈可就這樣白白的失掉了。

    這大熊專好劫色,人間凡品想是已經品嚐夠了,遇見這天界仙子豈能放得過。讒涎欲滴,真急得他上下苦思。

    楊延嗣隻一根輕棒在手,而在那大熊看來卻有如金刀銀槍。馬上笑道:“小兄弟,咱們無怨無仇又何必刀槍相見。小妖我素聞楊家槍法,天下間無可敵者。但小妖我修行數百年,也略有些能力。若然你我相鬥,我未必便輸與你了。隻是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你無把握勝我,我也無把握勝你。又何必再鬥?我給咱們想個法,你不過也是看中了這兩個仙子而已。不如咱們二一添作五,你我各一,你看如何?”

    楊延嗣大喝一聲道:“我楊家子孫世代行俠仗義,豈如你這般無恥下流,你若敢再進一步。我鋼槍無眼,你需量力而行。”楊延嗣雖是喝他,但他也實無必勝把握況且現在手中之物,不是平日善用的長槍,那槍法使出來自然就弱了七分。

    大熊看他無半分相讓,心想:“我打得過你,此二女盡皆歸我。若然鬥你不過,再生逃念。想來你為了護住二女也必不敢追來。”如此一來他是立於了不敗之地。喝一聲道:“既是如此便讓我領教領教你家的看門槍吧。”

    說著他手中大刀已然砍了出來,楊延嗣一根木棒哪敢與他硬碰,封字訣大展,繞住他下盤,點刺連擊。迫他退開幾步。那大熊驚了一下,沒想到十餘年來未逢敵手,今天卻叫一個凡人取了先勢。既惱又怒,實有說不出的悲憤。

    大熊怒將起來,大刀舞若天河,襲天蓋地的向楊延嗣身上過來。楊延嗣知道這一招較剛才還強著數倍,若是仍是以剛才招式勢必傷了自己。在這窘迫之狀之下他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木棒脫手,使一迴旋之力,那棒子正是朝那大熊頭部攻去。

    那大熊見招行快,大刀上舉直砍木棒,楊延嗣的旋力正到,馬上迴旋,豈知那大熊非旦力若洪流,且速度迅捷異常,那木棒被他砍斷三成。楊延嗣槍法的長驅之入之勢便再難揮出。那大熊心裏竊喜,知道若然楊延嗣使的不是木棒而是一柄鋼槍可不易取勝。但現今他以木棒作器卻非自己敵手。

    這時候白荷悠悠醒轉,正見楊延嗣遇險,提了提氣緩緩的道:“紫荷,快助他。”

    紫荷何嚐不知那楊延嗣正是以命相博。但現下白荷筋脈將通,楊延嗣又對她癡情一片,待到那大熊將楊延嗣弄死之時,白荷的筋脈早已打通。自己未損分毫,對付一隻大熊簡直不廢吹灰之力。如此一來既除大熊又殺了楊延嗣真是兩全其美,豈知白荷卻要她去救助。心中雖有不願可也不敢違了姐姐心意,隻得心念一動,電光一閃楊延嗣的手裏已然多了一根長槍。

    那長槍金光閃閃,遍體通亮,實是最上承的兵器。那日小蓮也曾以此法變出一根長槍,隻是小蓮所修之法乃邪門歪道,自然不及這紫荷的道行精深,變出來的槍自也不及紫荷的萬中之一了。

    楊延嗣舉槍揮去,竟是手中若無。心下驚奇:“似這等堅硬之物,怎生一點重量也沒有呢?”

    那大熊再要與他硬碰硬那簡真便是自找苦吃了。他大刀早已派不上用場了,長歎一聲:“罷了,鬥你不過。”

    說著急竄出去,那紫荷心恨他剛才對自己姐妹二人出言不遜,急叫一聲:“別讓他跑了。”

    楊延嗣對於她的話隻作不聞,複又迴到了先前的那塊大石上坐下。白荷卻臉上隱掛一絲微笑,紫荷餘怒不止,道:“妖禍人間,你不知嗎?”

    “知道。”

    白荷現已無大礙,隻需紫荷稍稍內力再過片刻便可無礙,正好與楊延嗣對答起來。她又問:“你既知道,又如何放他迴去。”

    楊延嗣道:“我殺不得他。”

    “何以殺不得?”

    楊延嗣道:“我怕他的妖法,你是仙人自然不怕。”紫荷本已覺這漢子勇武非常卻沒想到他也是個膽小鬼,心想人類畢竟還是人類,與她們仙人自然有隔。

    過了約一盞茶的功夫,白荷便即大好,若要恢複功力卻得在七日以後。她兩人緩緩站起,楊延嗣見二人情況大好,心裏自然喜不自勝。楊延嗣滿心歡顏道:“你好了吧?”

    白荷輕輕點頭示意,非她現下說不得話,隻因她不知道以何語相對這莽漢。楊延嗣道:“既是如此,我便放心。我知你二人此次為殺我而來,男子漢大丈夫,死則死矣,你們現在便殺我罷。”他說出來的話堅決無比,好似他今天是必死疑了。她兩人聽得陣陣發奇,不知道這漢子何以如此輕生。

    兩人雖是為殺他而來,但她二人實無把握殺他,隻因楊延嗣為國為民實是大大的英雄,天上人間沒有一個人能說出殺他的理由。而那個由王母口中說出的那個殺死楊延嗣的理由,在這兩個女子看來本就不能成為理由。

    紫荷一直想要置他於死地好成全了姐妹二人仙人之樂。豈知現下楊延嗣竟說出這等話來,本來硬下的心腸又柔軟起來。他不說什麽,白荷的心裏亂如麻、紛如花落,就更不好說出什麽來了。

    楊延嗣看出她二人不願殺害自己。想起小蓮先前之話,若兩女始終不殺自己,到了天界便又得被玉帝打下天監,那等慘事楊延嗣可不願發生在自己心愛的女子身上。他與白荷一見鍾情,心甘情願為他做任何事情。

    若然讓他說出什麽理由來,他也隻有搖頭示知。因為愛這個東西本就沒有那許多理由可講的。

    楊延嗣道:“我沒有說笑。我痛苦的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你們縱然不動手,我也再不能活得長久了。”

    紫荷道:“你可知道我二人為何要殺你嗎?”

    楊延嗣道:“我聽那個狐狸精說你們之所以要殺我,全是王母所令,至於王母為何要千方百計的致我一凡人於死地我卻不知道為什麽了?”

    兩女聽他呆呆的說話,癡癡的望著,幾欲笑出。白荷臉色蒼白,淡淡的道:“你本不必死。”

    紫荷卻道:“若非天義使然,他早已死了。”楊延嗣聽著納奇,知道天機不可泄露,他聽不懂的那些話自然都是天機了。

    楊延嗣隻歎了一口氣道:“你們姐妹情深,我如何能讓你們因我受累。”他本已在後的雙手,握緊金槍,猛然間擺到身前,朝著胸口之位猛然刺將下去。紫荷見此情況再無考慮,短劍一出,他長槍已然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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